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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解密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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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5楼 发表于: 2009-07-13

历代宫女遴选制度[转帖]


  历代宫女遴选制度
  中国古代宫廷蓄养的女子之多,在世界上是无匹的。皇帝们,尤其是性喜渔色而荒于政务的皇帝们,对填充后宫之事,乐此不疲。没有人能够阻止皇帝这么做。如同贪婪的土地所有者一样,要把粮食堆积得顶破了天。前前后后的帝王们似乎竞相着开创或者说打破宫女数量的记录。

  西汉初年,宫女只有十几人。到汉武帝时,宫女突破一千数字。东汉桓帝时,后宫聚集美女五、六千人。晋武帝司马炎将宫女数字突破一万。南朝宋文帝时,后宫“椒庭绮观,千门万户,而淫妆怪饰,变炫无穷”。南朝仅有半壁河山,后宫却如此繁盛,可以说打破了晋武帝创造的记录。

  南朝齐东昏候,陈后主也把宫女数量列入了万人的记录。隋炀帝时,离宫遍天下,各离宫都置备大量宫女。但历史最高记录的创立者并不是隋炀帝。

  唐玄宗大概是后宫女子数量最高记录的创立者。开元、天宝年间后宫人数跃升四万。唐玄宗曾召见大师一行,问他:“师何能?”一行回答,“惟善记览”。玄宗为了证实一行的本领,令人拿来登记宫女的薄册——宫人簿,让一行从头至尾看一遍,然后合上簿册,复述一遍。一行大师“记念精熟,如素所习读。”背至数页之后,玄宗心服了,忙叫他停住,从御榻上走下来,向一行恭敬地行礼,呼为圣人。

  明代宫女的数量是九千,但宫中每年花费的脂粉钱达到四十万两银子,由此可以推知各代用在宫女身上的费用。

  各朝各代从民间挑选宫女是一件经常性的工作。宫女的家族大多是普通百姓,但必须是良家,即非医,非巫,非商贾和百工,这些人家的女子叫良家子。历代都规定宫女取自良家子。例如汉代王昭君就是良家子。

  唐玄宗遣使到全国各地选拔美女,号称“花鸟使”。

  明代选民间淑女的情况,以天启大婚时为例,“天启元年,熹宗将举行大婚礼,先期选天下淑女年十三至十六者,有司聘以银币,其父母送之,以正月集京师,集者五千人。后亦被选入都。天子分遣内监选女,每百人以齿序立,内监循视之,曰:某稍长,某稍短,某稍肥,某稍瘠,皆扶出之。凡遣妇者千人,明日,诸女分立如前,内监谛视耳、目、口、鼻、发、肤、领、肩、背,有一不合法相者去之。又使自诵籍、姓、年岁,听其声之稍雄、稍窳(粗劣、难听)、稍浊、稍吃者皆去之。去者复二千人”。

  “明日,内监各执量器量女子之手足,量毕,复使周行数十步,以观其丰度,去其腕稍短、趾稍巨者;举止稍轻躁者,去者复千人。其留者亦仅千人,皆召入宫,备宫人之选”。

  “分遣宫娥之老者引至密室,探其乳,嗅其腋,扪其肌理,于是入选者三百人,皆得为宫人之长矣。在宫一月,熟察其性情言论而评汇其人之刚柔愚智贤否。于是,入选者仅五十人,皆得为妃嫔矣。”

  清代每三年选一次秀女,入选者都是八旗少女,汉女则不入选,清代这种做法固然是为了保持满州血统,实行时确实不扰民,有利于广大汉民的安居乐业。以往任何朝代,每当选宫女的事情落在哪一个地区时,该地区的百姓就人心惶惶,纷纷赶到朝臣到来之前,把女儿嫁出去。

  如果女儿被选为宫女,在宫中没能出人头地,那么,今生再无机会见到家人了,只能在宫中默默死去,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宫女都是这种命运。那么百姓的女儿登车而去时,不就是和家人生离死别?

  清代比较而言,还算人道。宫女只有一、二百人,有百人左右能够和皇帝接近。青春完全旷废的女子几乎没有,因为,清代还规定,宫女未被皇帝看中的,二十四岁(有时是二十五、三十岁)时送出宫,另行择配。

  清代选秀女的详细情形是这样的:各旗每年要将本旗的十四至十六岁的女子造册上报。在行选期间,各旗的参领、领催负责把候选的女子运上车,送往宫城北门——神武门。运送秀女的车队按规定要在夜间行进,到达后,候选的秀女们被领入神武门内,在顺贞门外恭候,由户部官员负责管理。

  至时,由太监首领主持挑选工作。秀女们每五人为一组,引到太监面前,站立,太监审视。当意者,留下姓名牌子,叫做留牌子。牌子上书着“某官某人之女,某旗,满洲人(或蒙古、汉军人),年若干岁”。至当日午时,初选完毕,未被选上的,由本旗的车子载还。

  初选通过后的女子,要入宫进行复选,“试以绣锦,执帚一切技艺,并观其仪行当否”。凡不合格者被送出宫,叫做撂牌子。

  清咸丰年间选秀女时,一位不知名的少女的表现,被载入史册:当一群秀女们在拂晓时分站在坤宁宫外,等候挑选时,正传来太平军攻克南京的消息,咸丰皇帝坐卧不宁,屡屡召见大臣。

  到午后,站在坤宁宫外的女子们已经疲倦不堪,饥渴难忍。秀女们相向饮泣。太监在一旁喝斥道,“圣驾行且至,何敢若此!不畏鞭笞耶”?众女子吓得战栗不止,有的要晕倒。这时,一位少女站出来,厉声说:“去室家辞父母以入宫禁,果当选即终身幽闭,不复见其亲,生离死别,争此晷刻,人孰无情?安得不涕泣?吾死且不畏,况鞭笞耶?且赭寇起粤峤间,不数载悉长江而有之,今遂陷金陵,天下已失其半。天子不能求将帅之臣,汲汲谋战守以遏贼锋,保祖宗大业,而犹留情女色,强攫民家女,幽之宫禁中,俾终身不获见天日,以纵己一日之欢,而弃宗社于不顾,行见寇氛迫宫阙,九庙不血食也。吾死且不畏,况鞭笞乎?!”

  太监从未听到过秀女说出这种话来,惊恐地去捂她的嘴。这时,恰好咸丰乘御辇过来,见太监们捆住这位秀女,拉到自己面前,硬按住她下跪。该女犹倔强不肯屈膝。

  咸丰已经稍稍听说该女刚才的一番言论,他命太监们松手,笑着问她刚才说了些什么?少女侃侃对答。咸丰欣然地说,“此真奇子也!”命松绑。引入宫入朝见皇后。咸丰为她择婚,并将此次所有秀女放还回家。

  显然,被选为宫女不是一件幸事。清宫中有地位的女性亲属加恩免选。规定:太后、皇后之姐妹,嫡亲兄弟之女、嫡亲姐妹之女免选,后又包括嫔以上的亲姐妹免选,乳妈的亲生女也可免选。

  明代的一位邵太后也深感于入宫女子的不幸,她对孙子嘉靖皇帝说:“女子入宫,无生人乐。饮食起居,皆不得自如,如幽系然。以后选女入宫,无下江南,此我留大恩于江南女子者也。江南人家亦幸无以丐幸泽,送女子入宫。”

  入送的宫女中有一些是十岁左右或更小的女童。这种做法是为了确保其处女身份?或者太后、皇后喜欢年龄更小一些的侍女?当然还有女家的原因,如一位妇女亡夫,自己打算改嫁,小女无所依托,就会把她送入宫中。宋仁宗的张贵妃就属于这种情况。明代万贵妃四岁入宫,宋仁宗的另一位贵妃冯氏九岁入宫,有名的陈后主宠妃张丽华,入宫时仅十岁。如果十二、三岁入宫,就属于普遍情形了。

  元代要求高丽国每年进贡美女,以示臣服。由此形成制度,到明代初期还在延续。明成祖妃权氏就是高丽女子。

  不少女子是被父、兄主动纳入宫中的,家人寄希望于她获得皇帝的宠幸,以求得全家荣显。历史上传为佳话的“倾国倾城”的故事,就是出自李延年向汉武帝引荐妹妹的事情。李延年是宫中的歌、舞艺人,能自制词曲、美妙动人。一天,汉武帝听他唱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武帝被歌声感动了,叹息说:“善!世岂有此佳人乎?”李延年并没有直接告知武帝这位佳人就是自己的妹妹,而是令平阳公主使武帝得知此情。武帝一见李夫人,真是名副其实。

  汉明帝的马皇后是名将马援的女儿,马援以身殉职,还遭到他人诬陷,马家又被权贵欺侮。马皇后的堂兄在忧愤中上书皇帝,请将马援的三个女儿入选太子宫中。当时,马皇后只有十二岁,她带着家族的希望进入宫廷。

  古人相信相术,一位平凡的女子若是被相术师相出大吉大贵来,而女中尊贵者就是皇后、贵妃,那么该女子的家人就会把她献到宫中去。如西汉景帝的王皇后,本来在民间已和一位姓金的结婚,生了孩子。王皇后的母亲听相师说她女儿命中富贵,便把女儿硬从金氏家中夺走,送入太子宫。而东汉章帝窦皇后也是因相师的判断,为求富贵进入宫中的。

  也许冥冥之中真有神灵保佑,她们竟如愿以偿。起关键作用的不是别的,恰是美貌。汉章帝就是听说窦氏美貌,才引见她的。

  朝廷宫员的女儿也是宫女的候选人,并且是重点候选人。

  凡被家人主动献入宫中,或者父、祖在朝廷任官的女子,比一般从民间批量载入宫的女子,更有机会令皇帝注意。这些人大多一入宫就被封上名号,再进一步越居后宫女子之上。而普遍的良家子既使有美色,也很难被发现。如王昭君,杂处于成千的宫女之间,默默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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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6楼 发表于: 2009-07-13


“刀枪不入”:神功还是骗术? [转帖]

  义和团的“刀枪不入”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是中国古已有之的“民间法术”,在明清镇压造反者的官方档案里,不时可以看到其踪影,但是义和团的确把它“发扬光大”了。

  近代中国发生过许许多多的大事,要问哪一个对西方人影响最大?恐怕只能是义和团运动。

  义和团能够闹起来,除了政治和社会因素外,恐怕最主要的就是他们号称“刀枪不入”的神术。

  义和团“刀枪不入”之谜

  “刀枪不入”:神功还是骗术?

  义和团的“刀枪不入”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是中国古已有之的“民间法术”,在明清镇压造反者的官方档案里,不时可以看到其踪影,但是义和团的确把它“发扬光大”了。历史的原状是不可能再现的,但是好在事情才过去100年,当时的资料还在,当事人的许多回忆也留了下来。现在探讨起这个问题还不算难,分析起来,义和团的“刀枪不入”其实至少有四种情况。

  第一种是硬气功的表演效应。中国武术的确有号称“铁布衫”的功夫(如兼习童子功,又称金钟罩或者金钟扣),这种功夫练起来非常繁难,每日要经过无数次的跌打磨搓,比如从杠上向沙坑里摔,用杠子和铁锤遍身捶打,还要经过特殊的药水浸泡,配合以运气吐纳,连晚上睡觉都要睡在坚硬的木板床上,什么东西都不能垫。如果坚持练上三到五年,功夫才可小成。据武术界的人士说,练成这样的功夫,只要有了准备,一般的冷兵器是可以抗一下的,但是火枪(即使是鸟铳)还是难以抵挡。义和团起于直鲁地区,那里是传统的习武之乡,义和团的大师兄二师兄们有几个功夫高的实为应有之义,比如著名的拳首心诚和尚就是有史可查的“浑身气工(功)”的武林好手。受西太后派遣前去查看义和团“刀枪不入”真伪的刚毅和赵舒翘,曾被一位大师兄蒙了,估计这位大师兄也有那么两下子。至于为什么鸟铳打不透他的肚皮,也可能是在火药上做了手脚。

  第二种情况是貌似硬气功的简易法门。当时,几乎满地都是“刀枪不入”的义和团,真的练成“铁布衫”功夫的能有几人?绝大多数都是用偷工减料的速成法造就的高手。鲁西南的大刀会与义和团的渊源,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在义和团运动爆发前夕,徐州道阮祖棠曾经派人暗访过大刀会。据他的报告,大刀会所谓的“金钟罩”演练,实际上是为了营造一种神秘的气氛,借“神力”以济功力之穷,所以才有了念咒的当天就可以御刀的“神效”。这不过是传业的师傅的“猫腻”,即利用力学原理运气得当使刀砍不伤,受业者其实并无真正的功夫,所以“稍一顿挫”,即改变受力角度,仍然会受伤。当然,真的练硬气功的人据说也要念咒,但人家是以练为主,念咒主要起的是神秘其功夫,坚定受习者信念的作用,而这简易功法则相反。

  第三种情况实际上是第二种的延伸,在义和团运动最兴盛的时期,各地拳众充分发扬了“群众首创精神”,大大地简化了仪式,并与巫师神汉的降神附体结合起来,一吞符念咒,立刻来神,刀往肚皮上砍,什么事没有。实际上,义和团的人在练功上法的时候,是进入了某种气功态,有点武术底子,气质和心理状态如果又比较契合的,人是很容易进入这种气功态的。进入状态之后,人往往会有超常的“能耐”,比如蹦得高,窜得远等等。再加上师傅指导得法,运气得当,眼见得刀真的砍不进去,到了这个时候,不由得人们不信是关张赵马和孙悟空、猪八戒之类附了体,别人怎么看另当别论,自己首先就信了自己“刀枪不入”。当然也有些人状态不那么好,据时人讲,义和团拳民上法时,许多人都会像原始民族的巫师跳神一样,口吐白沫,神智迷乱,但是也有所谓“明体者”、“缘体者”状态不佳,不操练则已,操练起来说不定就会出事,所以当时义和团各拳坛也常有“漏枪”、“漏刀”的记录,就是说在自家练习的时候,刀枪也会有“入”的可能。

  义和团“刀枪不入”的最后一种情形实际上是纯然的江湖骗术,也可以说是一种魔术和戏法。义和团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江湖艺人自然也少不了往里搀和,原本是用来抵御或者吓唬洋人的“刀枪不入”法术,在他们这里,就变成了表演魔术。义和团运动期间做县令的邹谓三在《榆关纪事》中记载了一次拳民在山海关的“魔术表演”。据他记载,那场景还是相当轰动的:“当时街面纷传,此系真正神团,众民眼见,用抬枪洋枪装药填子,拳民等皆坦腹立于百步之外,任枪对击,弹子及身,不惟不入,竟能如数接在手里以示众,众皆称奇,以为见所未见,奔坛求教者如归市。”这一场热热闹闹的表演,结果却很扫兴,偏有不捧场的高人当场拆穿了戏法,原来是开枪者预先暗将“香面为丸,滚以铁沙”充作枪子,开枪时,面丸化为清烟,而受试者手中先藏有铁丸弹子,这边枪一响,以快捷的手法,佯作接住射来的枪弹。

  应该说,这四种“刀枪不入”除了第一种有点功夫之外,剩下的几近骗术,四种“神术”哪一种也不可能真的实现“刀枪不入”,面对已经进步到了后膛枪炮时代的洋人,根本一点用也没有。可是当时举国上下却对此相信得一塌糊涂,甚至当洋人打进来了,义和团“刀枪不入”的法术在洋枪洋炮面前接二连三地失灵时,人们还是固执地相信真有刀枪不入那么回事。当时一位在华的英国人记录了这样一件事情,说他的中国仆人即使亲眼见到了义和团高喊“刀枪不入”向前冲锋,最后饮弹受伤毙命的过程,还依然坚持说这些人不是真的义和团,而真的义和团是真的可以“刀枪不入”的。

  操纵迷信的人最后把自家也迷倒了

  最为可笑的是,制造这种“神话”的人们,按理是明白他们的“法术”并不真的,可是当整个社会从老佛爷(西太后)到山野村夫都真的相信刀枪不入时,反过来他们中的有些人倒有点糊涂了,或者说昏了头,竟然真的相信自家可以刀枪不入。在义和团运动高潮中,屡屡有义和团的师傅和大师兄二师兄跑到有洋枪的清军那里,要求当场演示“刀枪不入”的功夫,硬是挺起肚子让人家用洋枪往上打,不打还不行,当然,这些“勇士”个个都被当场打穿肚皮白白送了命。

  更有甚者,有人竟然广出告示,大肆招摇,预定时间在集市上公开演示“刀枪不入”的法术,而且这种演示不是骗人的招法,而是真枪实弹的真来,结果是不言而喻的,在人头攒动,众目睽睽之下,好汉当场毙命。要不是自家玩的把戏弄昏了自己,何至于把人招来看自己丢命出丑。

  操纵迷信的人最后把自家也迷倒了,这种事情看来并不奇怪,至少在中国不奇怪。当一种病态行为在某种特定的情境下爆发性蔓延,而且不断得到一向受人尊敬的士大夫甚至朝廷的支持时,其自身就会像瘟疫一样具有极其强烈的传染力,可能把每一个置身其中的人吞没,甚至那些瘟疫的原生者。

  为什么那时的中国人会对一种原本子虚乌有的事情如此虔信,而且举国若狂地虔信,其实是不能简单地用中国人愚昧、落后和迷信来解释的,我们中国人毕竟还有很务实、很理性的另一面。“刀枪不入”的神话之所以如此流行,当然前提是中国老百姓毕竟有相信神话的传统。他们多多少少是信神的,无论是庙里供泥胎,还是戏台上古往今来的英雄好汉、神仙鬼怪,都对他们有莫大的影响力。

  尽管有着如此浓厚的神秘文化的基础,但是如果没有甲午战后中国近乎绝望的情势,也不会出现这种朝野皆狂的错乱局面。从义和团身上,满族王公和很大一部分士大夫似乎看到了某种能够抗衡西方力量的东西,从精神上的民心士气,到灵界的“刀枪不入”。这一部分士大夫当时是处于落后和先进之间的状态,他们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中国的走向。此时的他们,对于“刀枪不入”其实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因为既然已经不愿意或者说不能在维新变法中获取抗衡西方的力量,他们所能依赖的,也只有这些“下九流”了。他们实在是太想把洋人赶出去了,几乎到了病急乱投医的程度。中国人受洋人侵略,被洋人欺负,这是上层下层共同的感觉——没有上层的搀和,老百姓当然也会闹“刀枪不入”,但闹到举国若狂的分上,却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在义和团之前和之后,“不安分”的农民都在玩这种把戏,前面有各种教门起义,后面有红枪会和神兵,有点现代史常识的都知道,红枪会和神兵,喊着“刀枪不入”,抵抗过北洋军阀、日本鬼子。然而,士大夫的鼓励,却使得“安分”的老百姓加倍地如痴若狂,因为从骨子里,老百姓还是相信那些“知书达理”的读书人的。

  在西方人当时的记录中,真正给他们的大兵造成损失和麻烦的,还是清朝掌握洋枪洋炮的正规军,在那部分起了作用的义和团的抵抗中,也依然是拳民们收罗来的洋枪,那些随身的武艺和勇敢精神。“刀枪不入”的神术,除了在战前起点宣传表演鼓舞人心的作用外,在战时几乎一无用处,甚至还可能起反作用,让人连应有的勇气也丧失掉了。举一个例子,当时北京西什库教堂只有几十个洋兵,又没有连发武器,几万义和团将它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攻了几个月,就是攻不进去。如果在场的义和团真的拿出点不怕死的劲头来,一拥也就拥进去了,最多牺牲几十位好汉罢了,后人编义和团的历史,至少又能添上个“某某大捷”。

  八国联军洋枪洋炮的轰击,把义和团运动和它的“刀枪不入”一块淹没在了血泊里,从此以后,至少士大夫最后一点抱残守缺的传统依恋被扫掉了,无论上层还是下层的士人,很少有人再相信肚皮能抵抗洋枪。

  我们的历史学家每每热衷于引用八国联军统帅瓦德西的那句瓜分中国实属下策的“名言”,来说明义和团的巨大功业。其实,在那个时候,西方人对中国人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其中最多的却是悲怜中国人的愚昧。从那以后,一些传教士开始了一轮又一轮在中国兴办教育的热潮,其痕迹现在依然能够看得见。可惜,人们不愿意正视这些。

  近百年来,国人毕竟聪明了许多,在今天尽管一干有“功夫”的人推陈出新,敢说能让导弹改变轨迹,使物质改变分子结构,甚至把地球给毁了,但再也没有人自称可以“刀枪不入”了,更不用说当众演示当场试枪了。
 
“刀枪不入”:神功还是骗术? [转帖]

  2008-05-28 来源: 文史博览杂志 2008年第五期 作者 :张鸣

  附注:张鸣,中国人民大学教授,主要从事中国制度、农村政治与文化的研究。著有《乡土心路八十年——近代化过程中的中国农民意识变迁》、《乡村社会权力和文化结构的变迁》等。

  义和团的“刀枪不入”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是中国古已有之的“民间法术”,在明清镇压造反者的官方档案里,不时可以看到其踪影,但是义和团的确把它“发扬光大”了。

  近代中国发生过许许多多的大事,要问哪一个对西方人影响最大?恐怕只能是义和团运动。

  义和团能够闹起来,除了政治和社会因素外,恐怕最主要的就是他们号称“刀枪不入”的神术。

  义和团“刀枪不入”之谜

  “刀枪不入”:神功还是骗术?

  义和团的“刀枪不入”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是中国古已有之的“民间法术”,在明清镇压造反者的官方档案里,不时可以看到其踪影,但是义和团的确把它“发扬光大”了。历史的原状是不可能再现的,但是好在事情才过去100年,当时的资料还在,当事人的许多回忆也留了下来。现在探讨起这个问题还不算难,分析起来,义和团的“刀枪不入”其实至少有四种情况。

  第一种是硬气功的表演效应。中国武术的确有号称“铁布衫”的功夫(如兼习童子功,又称金钟罩或者金钟扣),这种功夫练起来非常繁难,每日要经过无数次的跌打磨搓,比如从杠上向沙坑里摔,用杠子和铁锤遍身捶打,还要经过特殊的药水浸泡,配合以运气吐纳,连晚上睡觉都要睡在坚硬的木板床上,什么东西都不能垫。如果坚持练上三到五年,功夫才可小成。据武术界的人士说,练成这样的功夫,只要有了准备,一般的冷兵器是可以抗一下的,但是火枪(即使是鸟铳)还是难以抵挡。义和团起于直鲁地区,那里是传统的习武之乡,义和团的大师兄二师兄们有几个功夫高的实为应有之义,比如著名的拳首心诚和尚就是有史可查的“浑身气工(功)”的武林好手。受西太后派遣前去查看义和团“刀枪不入”真伪的刚毅和赵舒翘,曾被一位大师兄蒙了,估计这位大师兄也有那么两下子。至于为什么鸟铳打不透他的肚皮,也可能是在火药上做了手脚。

  第二种情况是貌似硬气功的简易法门。当时,几乎满地都是“刀枪不入”的义和团,真的练成“铁布衫”功夫的能有几人?绝大多数都是用偷工减料的速成法造就的高手。鲁西南的大刀会与义和团的渊源,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在义和团运动爆发前夕,徐州道阮祖棠曾经派人暗访过大刀会。据他的报告,大刀会所谓的“金钟罩”演练,实际上是为了营造一种神秘的气氛,借“神力”以济功力之穷,所以才有了念咒的当天就可以御刀的“神效”。这不过是传业的师傅的“猫腻”,即利用力学原理运气得当使刀砍不伤,受业者其实并无真正的功夫,所以“稍一顿挫”,即改变受力角度,仍然会受伤。当然,真的练硬气功的人据说也要念咒,但人家是以练为主,念咒主要起的是神秘其功夫,坚定受习者信念的作用,而这简易功法则相反。

  第三种情况实际上是第二种的延伸,在义和团运动最兴盛的时期,各地拳众充分发扬了“群众首创精神”,大大地简化了仪式,并与巫师神汉的降神附体结合起来,一吞符念咒,立刻来神,刀往肚皮上砍,什么事没有。实际上,义和团的人在练功上法的时候,是进入了某种气功态,有点武术底子,气质和心理状态如果又比较契合的,人是很容易进入这种气功态的。进入状态之后,人往往会有超常的“能耐”,比如蹦得高,窜得远等等。再加上师傅指导得法,运气得当,眼见得刀真的砍不进去,到了这个时候,不由得人们不信是关张赵马和孙悟空、猪八戒之类附了体,别人怎么看另当别论,自己首先就信了自己“刀枪不入”。当然也有些人状态不那么好,据时人讲,义和团拳民上法时,许多人都会像原始民族的巫师跳神一样,口吐白沫,神智迷乱,但是也有所谓“明体者”、“缘体者”状态不佳,不操练则已,操练起来说不定就会出事,所以当时义和团各拳坛也常有“漏枪”、“漏刀”的记录,就是说在自家练习的时候,刀枪也会有“入”的可能。

  义和团“刀枪不入”的最后一种情形实际上是纯然的江湖骗术,也可以说是一种魔术和戏法。义和团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江湖艺人自然也少不了往里搀和,原本是用来抵御或者吓唬洋人的“刀枪不入”法术,在他们这里,就变成了表演魔术。义和团运动期间做县令的邹谓三在《榆关纪事》中记载了一次拳民在山海关的“魔术表演”。据他记载,那场景还是相当轰动的:“当时街面纷传,此系真正神团,众民眼见,用抬枪洋枪装药填子,拳民等皆坦腹立于百步之外,任枪对击,弹子及身,不惟不入,竟能如数接在手里以示众,众皆称奇,以为见所未见,奔坛求教者如归市。”这一场热热闹闹的表演,结果却很扫兴,偏有不捧场的高人当场拆穿了戏法,原来是开枪者预先暗将“香面为丸,滚以铁沙”充作枪子,开枪时,面丸化为清烟,而受试者手中先藏有铁丸弹子,这边枪一响,以快捷的手法,佯作接住射来的枪弹。

  应该说,这四种“刀枪不入”除了第一种有点功夫之外,剩下的几近骗术,四种“神术”哪一种也不可能真的实现“刀枪不入”,面对已经进步到了后膛枪炮时代的洋人,根本一点用也没有。可是当时举国上下却对此相信得一塌糊涂,甚至当洋人打进来了,义和团“刀枪不入”的法术在洋枪洋炮面前接二连三地失灵时,人们还是固执地相信真有刀枪不入那么回事。当时一位在华的英国人记录了这样一件事情,说他的中国仆人即使亲眼见到了义和团高喊“刀枪不入”向前冲锋,最后饮弹受伤毙命的过程,还依然坚持说这些人不是真的义和团,而真的义和团是真的可以“刀枪不入”的。

  操纵迷信的人最后把自家也迷倒了

  最为可笑的是,制造这种“神话”的人们,按理是明白他们的“法术”并不真的,可是当整个社会从老佛爷(西太后)到山野村夫都真的相信刀枪不入时,反过来他们中的有些人倒有点糊涂了,或者说昏了头,竟然真的相信自家可以刀枪不入。在义和团运动高潮中,屡屡有义和团的师傅和大师兄二师兄跑到有洋枪的清军那里,要求当场演示“刀枪不入”的功夫,硬是挺起肚子让人家用洋枪往上打,不打还不行,当然,这些“勇士”个个都被当场打穿肚皮白白送了命。

  更有甚者,有人竟然广出告示,大肆招摇,预定时间在集市上公开演示“刀枪不入”的法术,而且这种演示不是骗人的招法,而是真枪实弹的真来,结果是不言而喻的,在人头攒动,众目睽睽之下,好汉当场毙命。要不是自家玩的把戏弄昏了自己,何至于把人招来看自己丢命出丑。

  操纵迷信的人最后把自家也迷倒了,这种事情看来并不奇怪,至少在中国不奇怪。当一种病态行为在某种特定的情境下爆发性蔓延,而且不断得到一向受人尊敬的士大夫甚至朝廷的支持时,其自身就会像瘟疫一样具有极其强烈的传染力,可能把每一个置身其中的人吞没,甚至那些瘟疫的原生者。

  为什么那时的中国人会对一种原本子虚乌有的事情如此虔信,而且举国若狂地虔信,其实是不能简单地用中国人愚昧、落后和迷信来解释的,我们中国人毕竟还有很务实、很理性的另一面。“刀枪不入”的神话之所以如此流行,当然前提是中国老百姓毕竟有相信神话的传统。他们多多少少是信神的,无论是庙里供泥胎,还是戏台上古往今来的英雄好汉、神仙鬼怪,都对他们有莫大的影响力。

  尽管有着如此浓厚的神秘文化的基础,但是如果没有甲午战后中国近乎绝望的情势,也不会出现这种朝野皆狂的错乱局面。从义和团身上,满族王公和很大一部分士大夫似乎看到了某种能够抗衡西方力量的东西,从精神上的民心士气,到灵界的“刀枪不入”。这一部分士大夫当时是处于落后和先进之间的状态,他们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中国的走向。此时的他们,对于“刀枪不入”其实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因为既然已经不愿意或者说不能在维新变法中获取抗衡西方的力量,他们所能依赖的,也只有这些“下九流”了。他们实在是太想把洋人赶出去了,几乎到了病急乱投医的程度。中国人受洋人侵略,被洋人欺负,这是上层下层共同的感觉——没有上层的搀和,老百姓当然也会闹“刀枪不入”,但闹到举国若狂的分上,却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在义和团之前和之后,“不安分”的农民都在玩这种把戏,前面有各种教门起义,后面有红枪会和神兵,有点现代史常识的都知道,红枪会和神兵,喊着“刀枪不入”,抵抗过北洋军阀、日本鬼子。然而,士大夫的鼓励,却使得“安分”的老百姓加倍地如痴若狂,因为从骨子里,老百姓还是相信那些“知书达理”的读书人的。

  在西方人当时的记录中,真正给他们的大兵造成损失和麻烦的,还是清朝掌握洋枪洋炮的正规军,在那部分起了作用的义和团的抵抗中,也依然是拳民们收罗来的洋枪,那些随身的武艺和勇敢精神。“刀枪不入”的神术,除了在战前起点宣传表演鼓舞人心的作用外,在战时几乎一无用处,甚至还可能起反作用,让人连应有的勇气也丧失掉了。举一个例子,当时北京西什库教堂只有几十个洋兵,又没有连发武器,几万义和团将它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攻了几个月,就是攻不进去。如果在场的义和团真的拿出点不怕死的劲头来,一拥也就拥进去了,最多牺牲几十位好汉罢了,后人编义和团的历史,至少又能添上个“某某大捷”。

  八国联军洋枪洋炮的轰击,把义和团运动和它的“刀枪不入”一块淹没在了血泊里,从此以后,至少士大夫最后一点抱残守缺的传统依恋被扫掉了,无论上层还是下层的士人,很少有人再相信肚皮能抵抗洋枪。

  我们的历史学家每每热衷于引用八国联军统帅瓦德西的那句瓜分中国实属下策的“名言”,来说明义和团的巨大功业。其实,在那个时候,西方人对中国人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其中最多的却是悲怜中国人的愚昧。从那以后,一些传教士开始了一轮又一轮在中国兴办教育的热潮,其痕迹现在依然能够看得见。可惜,人们不愿意正视这些。

  近百年来,国人毕竟聪明了许多,在今天尽管一干有“功夫”的人推陈出新,敢说能让导弹改变轨迹,使物质改变分子结构,甚至把地球给毁了,但再也没有人自称可以“刀枪不入”了,更不用说当众演示当场试枪了。 

 来源: 文史博览杂志 2008年第五期 作者 :张鸣

  附注:张鸣,中国人民大学教授,主要从事中国制度、农村政治与文化的研究。著有《乡土心路八十年——近代化过程中的中国农民意识变迁》、《乡村社会权力和文化结构的变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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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晚年告诫邓小平:你就不能忍一忍? [转帖]

  
  笔者因为工作关系曾经与周恩来生前副卫士长张树迎(已故)、卫士高振普多有交往,并亲自聆听了他们叙说的晚年周恩来用他生命最后力量力荐邓小平接班的一些动人事迹。

  1971年“九一三”事件之后,周恩来受命主持中央工作不负众望。他在领导批林彪的“极左”、抓经济建设、抓外交复苏等工作上搞得很有成绩。但是,周恩来领导的批“极左”最终还是触痛了以江青为首的“四人帮”一伙人。同时,毛泽东也不能容忍周恩来批“左”最后批到“文革”头上。因此,他在江青等人多次告状下,再一次出面干预,说林彪是极右,周恩来领导的“批左”是错误的。致使周恩来忧愤交加,加之经年累月的超负荷工作,周恩来终于病倒了。这样,在中国政治权力中心面临着没人掌控的状况。

  毛泽东在林彪事件后曾寄希望于年轻的王洪文。但实践证明他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而且他还和“四人帮”搞在一起。王洪文接不了班,“四人帮”又不可靠,最后毛泽东还是认定他的老同事邓小平同志“人才难得”。邓小平复出工作后,从军队抓起,把全国的工作搞得有声有色,也就是被今天史学界称道的“1975年整顿工作”。

  周恩来住院期间,还时时关心着我们党和国家的前途、命运。1975年中央1号文件让邓小平复出后,他一直是全力支持邓小平的工作。他还凭自己在党内的影响,多次在医院里找来王洪文、张春桥、李先念等人,要他们支持小平同志的工作。1975年9月20日下午,周恩来即将进手术室之前,拉着小平同志的手久久不放。然后,他环顾左右,高声对在场的人说:“你这一年干得很好,比我强得多!”这是周恩来在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点力量,为邓小平的工作和平稳接班造声势。而邓小平抓全面整顿工作必然招致急于抢班夺权的“四人帮”一伙的嫉恨。他们没茬找茬、无中生有地打击迫害邓小平。说邓小平的整顿其实是复辟、倒退,还说邓小平是“还乡团”的总团长。“四人帮”连重病缠身的周恩来也不放过,批判他是“大儒”、“投降派”等等。丧心病狂的“四人帮”先后制造了“风庆轮事件”、“蜗牛事件”等等。但是在周恩来细致深入的工作下,都先后得到了毛泽东的认可,从而瓦解了“四人帮”一浪高过一浪的进攻。

  
  “四人帮”眼看他们即将到手的大权却要旁落,江青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最后串通当时担任毛泽东与中央政治局之间的联络员、也是毛泽东侄儿的毛远新向毛泽东告邓小平的黑状,说邓小平的“整顿”等一套做法最终就是要否定掉文化大革命。这一下就触动了毛泽东的“神经”。毛泽东利用一次会见外宾结束后的机会,正式“考验”邓小平:“小平同志呀,趁我还健在,由你主持一个政治局会议,把文化大革命的结论做一下。还是那句老话:功过三七开。”邓小平的性格决定了他不能作违心之举,因此他回告毛泽东说:“主席呀,文化大革命的结论我做不合适,我是桃花源中人,‘不知有汉,无论魏晋。’”。言辞虽然委婉,却是柔中带刚。毛泽东一听,大失所望。

  那天毛泽东和邓小平的上述谈话过后不久,小平同志就匆匆赶到三0五医院,心事重重地向周总理谈了与毛泽东谈话的前后经过。这时的周恩来已是骨瘦如柴,他的生命已到了油尽灯枯的最后尽头。可是,当他听完邓小平的汇报后,仍然瞪着眼对小平同志说:“你就不能忍一忍?!”周恩来说完这句话还把脸转向墙壁,表情十分痛苦。过了一会儿,两人才又小声地亲切交谈起来。

  周恩来的意图很明显,是想让小平同志在毛泽东同志面前隐忍一下,因为他和毛泽东都将不久于人世,等你邓小平平稳地接过这副担子后,你再去处理有关事情不迟。未来的中国是需要你邓小平的。

  1975年夏季的一天,周恩来已越来越感觉自己病势加重,以至于一次在北京医院见到自己当年的保健护士郑淑芸时,竟脱口问道:“小郑,你说我还能活多少天?”

  到了1975年的下半年,周恩来不仅病情加重,偏偏又出现了毛泽东同志对小平同志的信任危机,而当时,国际国内有多少大事等待着处理!周恩来从我们党和国家的最高利益出发,毅然再一次举荐邓小平,这也是周恩来临终前就我们党和国家的前途命运所作的最后一次努力,也是一次拼尽全力的努力。

  据高振普同志回忆,总理叫他拿来纸和笔,半靠在病床头,随后请医生和护士们退到病房外,室内只有邓颖超和他两个人。高振普帮助周恩来坐稳后,知道他要写重要东西。因为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叫医护人员退出的。所以,等周恩来坐好后,高振普也转身走向病房外。但周恩来叫住了他,因为当时没有人扶他已坐不稳了。

  周恩来颤抖着一手托着放有纸的木板,一手哆嗦着写字。邓颖超见他写字很费劲,还要用左手托着木板,就对他说:“恩来,你口述,我代你写。”周恩来可能考虑到事关重大,坚持说:“不用了,还是我亲自写。”当时高振普站在周恩来的右边,一边用手稳住周恩来,一边看着他写。信是写给毛泽东的,内容是向毛泽东提议,仍让小平同志取代他自己在党和国家中所任的职务、位置。高振普同志说,总理虽没写上“总理”、“第一副主席”,但当时他自己的位置就是紧接在毛泽东之后、王洪文之上的“二号”人物。周恩来写好这封信之后,嘱邓颖超转送。邓颖超将信上报后,还向小平同志通报了这封信的内容。但是,这封周恩来重病期间写下的诤言建议后来却没有任何音讯。

  据《党史博采》2008年01月08日 千龙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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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深远影响了中共[转帖]

  
  提起中国共产党的创建者,人们都会讲到李大钊、陈独秀,以及参加中共一大的毛泽东等人。对于周恩来,无论是从组织上还是从思想理论上,似乎看不出他个人对中共的建立有多大的贡献。但周恩来的思想、行为,实际上从一开始就对中共产生了人们不大容易看得到的作用,并在以后产生深远影响。

  当年中共领导成员大体可以分为四类:

  第一类是一批为救国救民而孜孜不倦追求真理的中国优秀先进知识分子,李大钊、陈独秀是也。

  第二类是“天上掉下来的马列主义者”,以王明为代表,死抱洋教条,脱离中国实际。

  第三类是土生土长的山沟里成长起来的马列主义者,以毛泽东为代表。

    第四类就是以周恩来为代表的、在欧洲创建和参加共产主义组织的那批共产党人。过去人们只知道在这批人中出了共和国总理、副总理、元帅、将军等不少领导人和高级官员,却忽略了这批人对中共长期发挥着不可估量的作用,给中国民众、中国革命特别是新中国成立后的建设、乃至后来的改革开放,带来了极大好处。

  到欧洲的那一批人,除了李立三曾表现出很短一个时期的极端外,绝大多数人回到中国后的表现都很优秀,特别是中国改革开放之父邓小平也是其中的一位。

  这是因为,欧洲是当时世界经济的中心和工人运动的中心,自然也是信息中心,来到欧洲等于见识了世界。周恩来等在那里的几年中,勤奋工作,努力学习,深入调查,认真思考,搜集各种信息,比较各种主义,眼界比中共其他几类成员要开阔。

  这使周恩来等人后来能听取和包容不同意见,既有原则性又有灵活性,能最广泛地团结各方人士。

  如,起初,朱德找到陈独秀要求入党,陈独秀说,像你这样“行伍出身的旧军人,没有资格革命”。后来朱德到德国找到周恩来,周恩来细心地倾听他的讲述,在柏林的小屋里长谈了一夜,毫不犹豫地介绍朱德入党。

  党政军、知识分子、文艺界人士等,乃至外籍人士,凡接触过周恩来的人都对他有好印象,即使政治上的敌对者,也不能不敬重他。不少民主人士是通过佩服周恩来而相信中共的。

  对领袖的看法,周恩来也有深刻认识。

  1922年8月,周恩来在欧洲写了《宗教精神与共产主义》一文,文中说:“教徒对于神父牧师只有迷信,既心知其非,口亦不敢言。至于共产党人,一方面服从领袖的指挥,一方面时时监督其行动。”

  自遵义会议后,毛泽东的领导地位确立,之后经过延安整风、抗战和解放战争,毛泽东的威望如日中天,人们对毛泽东的赞扬日盛。

  1949年5月7日周恩来则说了如下一段话:“在座的朋友们向全国青年宣传的时候,或者是自己学习的时候,决不要把毛泽东看成一个偶然的、天生的、神秘的、无法学习的领袖。如果这样,我们承认的领袖就成了空谈。既然是谁也不能学习的,那么毛泽东不就被大家孤立起来了吗我们不就把毛泽东当成了一个孤立的神了吗 那是封建社会、资产阶级社会所宣传的领袖。”

  即使在对毛泽东迷信最严重的文革期间,周恩来头脑仍清醒。

  当文革期间滥造毛泽东像章时,周恩来以保证重要战略物资为由,把一大批准备制造毛泽东像章的铝收回。周恩来自己也佩戴毛泽东像章,但一定同“为人民服务”条章一起佩戴,直到去世。

  1921年中共成立时人们可能看不出周恩来有何突出作用,但回顾一下后来的半个多世纪,周恩来等不是从一开始就给中共带来了难能可贵的、中共和整个中国都十分需要的成分和因素吗 可以说,在第一批中**人中,对世界最了解、最具世界眼光的,就是周恩来。

  之后,周恩来成为第一位代表中共同外界打交道的领导人,而且长期是中共和国家的首席外交家,这不是偶然的。

  摘编自北京《世界知识》

  周恩来晚年数次接受大手术

  1967年,周恩来患心脏病后仍是日夜操劳,本来不太严重的心脏病日益加重,以至后来发作时要靠吸氧才能入睡。

  1972年他又患了膀胱癌。由于一再延迟治疗,加上过度的操劳和不断地被“四人帮”折磨,周恩来的病情愈加严重了。从1974年3月上旬起,周恩来每天便血达到100多毫升,确诊为癌症复发。

  1974年6月1日,中央政治局批准了医疗组的报告,决定对周恩来进行手术治疗。于是,周恩来告别了他工作、生活20多个春秋的中南海西花厅,住进了305医院。

  当天,周恩来接受了第一次大手术——膀胱癌切除手术。手术的效果比较满意,手术刀口愈合良好,血尿很快消失了,病情有所好转。

  第一次手术后的康复情况虽然较为顺利,但医疗组的专家对此并不太乐观,1974年8月7日、8日,周恩来病情出现反复,尿血增加,被诊断为癌症转移。经毛泽东批准,8月10日做第二次大手术治疗。手术后,病情比较平稳,起居也可自理了。

  1975年1月四届人大开过、中央人事安排确定后,周恩来完成了一件大事,心里感到踏实了。他告诉医生,现在我可以安心治疗了。

  3月26日,医院为其施行了住院以来的第三次大手术。这次手术长达8个小时,医生们竭尽全力,手术是成功的,周恩来的身体却更加虚弱了。

  从1975年6月以后,周恩来拖着重病之躯,继续同病魔、同邪恶势力进行着最后的搏斗,继续顽强地工作着。当年6月9日,周恩来抱病出席在八宝山革命公墓礼堂举行的贺龙骨灰安放仪式。当贺龙子女劝说周恩来保重身体时,周恩来回答:“我的时间也不长了!”全场一片悲泣之声。

  1975年12月中下旬,周病势危重,靠鼻饲、输液、输血等维系生命,时常进入昏睡状态。他曾专门交代医务人员,要他们在自己死后彻底解剖,好好研究,希望能为国家的医学发展做点贡献。

  1976年1月1日,周恩来生命垂危,长时间处于昏睡状态。1月5日,专家组做了最后一次的努力,为周恩来做最后一次治疗手术——结肠造瘘术。 1月7日,周恩来再度进入昏迷状态,医生以输氧、鼻饲等方法延续周恩来的生命。晚11时,周恩来已处于弥留之际。微睁双眼辨认出面前的吴阶平等,他用微弱的声音说:“我这里没有什么事了,你们还是去照顾别的生病的同志,那里更需要你们……”这是周恩来生前说的最后的话。

  1976年1月8日上午9时57分,周恩来病逝于中国人民解放军305医院,终年7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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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的秘书为何多劫难?[转帖]

今人不论对毛泽东有何评价,最重要的尊重史实,并依据史实做出正确判断。毛与秘书之间的关系值得研究,在于这有助于更准确认识毛。不研究不知道,一研究吓一跳。毛秘书中太多人遭遇劫难了,这究竟说明什么问题?

难道?唉!

毛泽东的秘书,最重要的有陈伯达、胡乔木、田家英、叶子龙、江青等几位。其中江青是毛的妻子,陈伯达、胡乔木、叶子龙均在毛泽东在世时被打倒过,而最惨烈的是田家英。他其实是毛秘书中最有智慧最有文才的一位。最后,他以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

延安时期,青年田家英投奔到“革命圣地”。他在抗大报上发表的抗日战争、历史、古典文学文章,毛颇为欣赏。后来,田家英被胡乔木、陈伯达等推荐给毛当秘书,毛让他写一份调查报告。田家英完成的调查报告,毛泽东看后连声赞扬。这样,毛就启用了田。当时,田26岁。

田家英的才华,一个小故事足可以说明。1956年9月15日召开的中共八大,毛泽东要致开幕词。讲稿先由陈伯达写,但陈写得太长,又离题太远,毛就叫田家英重新写一个。田家英用了一个通宵就写出来。毛的开幕词有一句话:“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这句话后来成了“毛主席语录”,作为标语写在全国大街小巷,流传甚广。然而,这实际上是“田家英语录”。

但是,田家英是一个具有独立思想的有良心有正义感的知识分子。20世纪50年代后期,毛的“反右 ”、“大跃进”、“打彭(德怀)”等做法,让田家英非常痛苦。借着毛让他调查的机会,他曾试图告诉毛社会真相。但毛不为所动。这样,到1963年前后,毛就不太信任他了。大约1966年前后,毛看中了戚本禹,也彻底放弃了田家英。这样,有了如下一幕:

在1966年5月召开的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在批判彭真、罗瑞卿、陆定一、杨尚昆的时候,田家英也被划入批判对象,被停职反省。5月22日下午3点,在中南海的住所,安子文对田家英宣布了中央决定:第一,中央认为你和杨尚昆的关系不正常,杨尚昆已经被认定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你要就此作检查;第二,中央认为你一贯右倾,现在我代表中央宣布,你立即停职反省,交清你保管的全部文件,明天搬出中南海,秘书室工作交给戚本禹负责。当晚,田家英挨批判。别人还扣他一条“篡改毛主席著作”的罪名。

晚上开完会,田家英回家连夜清理文件。他对妻子董边说,“我的问题是江青、陈伯达陷害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不相信这些坏人会有什么好下场!”正在这时,戚本禹打电话催促移交工作,激怒了田家英。5月23日上午,田家英在中南海内自杀身亡。他的临终遗言是:“相信党会把问题搞清楚,相信不会冤沉海底。”

可是,田家英的死显然没有唤醒毛。不久,在毛的亲自发动下,轰轰烈烈的文革开始了。

陈伯达是呆在毛身边最久的秘书,他当秘书的时间长达31年。

陈伯达对毛有过救命之恩。应是1948年5月的一天,毛泽东在河北阜平县城南庄,国民党军队得到情报,派B—25轰炸机来轰炸。敌机越来越近,毛却不肯进防空洞。江青等人劝不了毛,陈伯达就去大声高叫:“飞机来啦!飞机来啦!”经这样一闹,毛才去防空洞。毛刚离开,敌机便扔下炸弹准确地命中院子。毛泽东的房子玻璃全震碎,墙也坍了。

但是,陈伯达不像田家英有才华,更没有田的正直良知。不过,陈伯达虽然比不上田家英那样有才,但也是一位难得的笔杆子。毛的七大报告,两次赴苏顾问、共同纲领宪法草案、八大报告、批苏共二十大文章、毛论十大关系、国际共运二十五条、七千人大会刘少奇报告、文革十六条等,都出自陈的手笔。

陈伯达的问题在于善于投机。对毛的一系列错误,起初他与田家英其实是认识一致的。但毛不愿意改正,陈伯达就立即转肽,“效忠”毛。比如1959年庐山会议批彭之前,陈伯达在毛那里看过彭的信,当着毛的面就说信写得不错。几天后批彭开始,陈伯达、田家英等人都因为赞同彭德怀的信而“右倾”了。毛这时对陈伯达、田家英都不想失去,只不过借此敲敲他们的警钟。结果,陈伯达立即写文章,猛批彭德怀。

作为毛泽东的秘书,不时会对政局产生一些影响。这样,到了文革时,陈伯达的政治权力上升到极点,成为毛、林、周后的第四号人物, 即中央文革小组组长。文革中,陈伯达成了政治打手,有意无意根据毛的政治意图制造一些冤案。

1967 年12月26日,陈伯达唐山演说:中共冀东地区组织(指解放前期)“可能是国共合作党,实际上可能是国民党在那里起作用,叛徒在那里起作用”。陈伯达的这一番讲话,便成为有名的“冀东惨案”。之后,包括唐山在内的整个冀东地区的新老党员,上至领导干部,下至村中的普通党员,许多人被戴上了叛徒、特务、内奸、假党员的帽子,使8.4万余人惨遭批斗,2955人被迫害致死。

只是到了中共九大时,由于周恩来、林彪、江青、张春桥、康生等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已是政治红人的陈伯达因自己的地位,不得不做出政治选择。他站到林彪一边。到了林彪逃亡之后,陈伯达就走进监狱,承担“林彪反党集团”的政治责任。还好,因为曾救过毛一命,陈伯达虽然身在监狱,物质生活却不错。

胡乔木,自1942年2月起担任毛泽东秘书,直至1966年6月“文化大革命 ”爆发为止。毛泽东《为人民服务》等文章,是经胡乔木整理、提供素材或润色才变得非常有文采的。比如《为人民服务》中的那句名言,就完全出自胡乔木之手:“人总是要死的,但死的意义有不同。中国古时候有个文学家叫做司马迁的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替法西斯卖力,替剥削人民和压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鸿毛还轻。张思德同志是为人民而死的,他的死是比泰山还要重的。”

1961年初,毛泽东要胡乔木下去搞调查,目的是让胡带些实际证据来证明他的“反右”、“大跃进”是正确的。但是,和田家英一样,胡乔木交回的四份调查报告,其实都只能证明反右反错了,大跃进错了。毛很不高兴。恰在此时,胡乔木又多了一嘴,把刘少奇私下的谈反左的话说给毛泽东听。毛利用胡乔木的话做起他与刘少奇之间斗争的权谋文章,弄得胡乔木在两位政治人物之间里外不是人。胡乔木与田家英、陈伯达都不同。他选择的是逃避,请起了长病假。

文革中,胡乔木一家受到迫害,从1966年 12月前后开始。1967年12月6日,胡乔木被正式列人“周扬专案组”,进行专案审查。“周扬专案组”属中央专案审查小组第一办公室(简称“中专一办 ”),江青直接过问。此后不久,1968年2月,北京邮电学院造反派勒令胡乔木儿子退学,强迫胡乔木夫人谷羽签字。谷羽气恼、着急,不幸中风,半身不遂。胡乔木多少受到周恩来、毛泽东的一些关照,但并没有完全改变命运。

1975年,邓小平复出,胡乔木也跟着复出,任国务院政策研究室主任。1976 年邓小平被打倒,胡乔木眼看着也要重新遭难。此时,他通过自我检讨、写揭发材料过关,只求自保。这样,得罪了邓小平。这又有了后来邓小平复出,重新大度启用胡乔木的故事。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是胡乔木起草的。

叶子龙,1935年年仅19岁的他就来到毛主席身边工作。从那时起一直到1962年,叶子龙一直在毛泽东身边工作,时间长达27年。叶子龙的麻烦源于所谓“窃听器事件”。

进城以后,叶子龙总想尽量地把毛泽东的话一字不漏地记下来,叶子龙想到了录音。1956年以前,机要室没有录音设备。叶子龙向中央办公厅主任杨尚昆提出要求,经周恩来同意就有了录音机。文革中,叶子龙所做的这事,被说成秘密搞“窃听器”,是在毛主席身边“搞特务活动”,为“为彭、罗、陆、杨反革命集团搞情报”。他为这样有“罪”了。

包括江青在内,毛的五大秘书都劫难重重。回想起来,令人喟叹。

毛泽东的其他秘书,也多楚囚对泣,真闹不明白怎么搞的。

按叶永烈的查实,毛一生共有26位秘书。究竟有没有遗漏,那是史学家研究的事。下面是毛秘书的一些状况,若已查实有过磨难,则简要说明之。其中江华、周小舟、王炳南等人的遭遇,尤为凄凉。或妻离子散,或自杀身亡,人生之不幸,莫过于此。

江华(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政治部秘书长,1928),文革前,江华已是浙江省委书记。文革开始之后不久,江华因病住院。1967年2月上旬,江华被造反派从上海华东医院里抓了回来,秘密关在浙江美术学院的“牛棚”里。幸被周恩来保护,江华被送至北京,未至严重迫害。但江华的妻子,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吴仲廉却被严厉迫害。当时江华夫妻分离,不通音讯。1967年1月19日17时左右,吴仲廉蹊跷地离开了人世。吴仲廉死后,法院内外大字报铺天盖地,说“吴仲廉畏罪自杀,自绝于党,自绝于人民;是走资派、叛徒、对抗文革……”1月27日,省市造反派还在人民大会堂广场召开了所谓“声讨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吴仲廉大会”。江华1975年至1983年任最高人民法院院长,期间审判“四人帮”。

古柏(1929—1933),曾挨王明整肃。中央红军主力长征后,古柏未能参加长征任闽粤赣边游击队司令员。1935年3月6日在广东龙川上坪鸳鸯坑因国民党军包围战死,年仅29岁。

曾碧漪(1929—1933), 古柏的妻子。

贺子珍(1929—1937),毛的第三任妻子。

谢觉哉(1932—1934),1971年病逝。

李六如(办公室秘书长,1932一1938) ,“文革”中受迫害,1973年含冤而死。著作有自传性小说《六十年的变迁》,被译成英、日等多种文字传世。

叶子龙(初为生活秘书,后为机要室主任。1935—1962,共27年) ,如前述。

张子彬(1936—1938)

周小舟(1936.8—1938), 1953年,周小舟任湖南省委书记。1959年在毛打彭中,因私下说了同

情彭的话,立即被打成彭集团,批彭后变为批彭德怀、黄克诚、张闻天、周小舟四人被打成“反党集团”。1966年,调入中科院广州分院的周小舟即开始被批斗。1966年12月26日早上,

周小舟以安眠药结束自己的生命。

李一氓(1936),文革期间,李一氓被江青和康生等人迫害,投入秦城监狱。1974年,李—氓才结束6年的监狱生活,到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邮当副部长。

张如心(1937),“毛泽东思想”一词的发明人之一。

李井泉(1938),曾任四川省委书记,三年大饥荒四川饿死人较多,原因在于他的极左思想。文革中李井泉遇到了比他更左十倍的红卫兵、造反派,被斗得家破人亡:夫人肖里在揪斗中头发全部被扯光,最后含冤自杀;一个儿子因为反对中央文革,被北京航空学院的红卫兵殴打致死。

江青(生活秘书1938.8—1976.9),毛的妻子,不必多说。

陈伯达(政治秘书,1939年春一1970,共31年),如前述。

胡乔木(政治秘书,1942.2—1966.6,共25年) ,如前述。

王炳南(1945年重庆谈判期间),文革前任外交部副部长,因被控“特嫌”受迫害,妻子自杀身亡。

田家英(1948.10—966.5,共18年) ,如前述。

罗光禄(机要秘书,1948一1963.5,共15年)

高智(机要秘书,1953年初一1962.4,共11年)

林克(国际问题秘书,1954一1966,共12年)

徐业夫(机要秘书,1957—1977)

李锐(兼职秘书,1959), 59年李锐被定为“彭德怀反党集团的追随者”,被开除党籍,不断批斗,遭受8年牢狱之灾。文革结束后,任中组部副部长。晚年成为毛泽东生平事迹的研究专家。

戚本禹(“文革”初期—1968年初),1968年1月被中共中央隔离审查,并撤消党内外一切职务。是中央文革小组“小三”王、关、戚中最后被隔离审查的。 1980年7月14日被北京市公安局依法逮捕。1983年11月2日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以反革命宣传煽动罪、诬告陷害罪、聚众打砸抢罪判处有期徒刑18 年,剥夺政治权利4年。

高碧岑(机要秘书,?—1974)

张玉凤(机要秘书,1975年初—1976.9), 张玉凤曾是毛泽东专列的列车服务员,她正式调进中南海,是在1970年7月。后来,毛泽东与夫人江青分居,江青要见到毛,反而要求张。

参考材料:
《毛泽东的秘书们》
《炎黄春秋》2002年第6期
《外交部文革纪实》
《叶子龙回忆录》
航亿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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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秋白建国后为何被定为叛徒? [转帖]


瞿秋白只活了36岁,他是中共继陈独秀之后的第二位主要领导人,1935年6月18日,在福建长汀从容就义。就义前,瞿秋白已清醒地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了,他沉着、镇定,挥笔写下了多首诗篇,现在流传下来的共有7首,瞿秋白还把曾经拥有过的浪漫、热情、执着、苦闷、困惑、坚定等等,以本来的面目留在2万多字的《多余的话》中,就是这篇《多余的话》后来一度让瞿秋白长时间背负了“叛徒”的罪名。今年是瞿秋白诞辰110周年,让我们重温历史看看瞿秋白去世后,发生在瞿秋白身上的鲜为人知的故事。

中共六届七中全会对瞿秋白作出了正确的历史评价

瞿秋白就义后12天,1935年7月1日,国民党《中央日报》发布了瞿秋白在长汀被枪决的详细消息。7月3日至6日,国民党《福建民报》连载瞿秋白狱中访问记,6日国民党《时事新报》以白话形式转载,8日国民党特务杂志《国闻周报》第十二卷二十六期转载。当时,中央红军还在长征途中,所以最早对这一信息作出反应的是在苏联莫斯科的中国共产党组织。

在莫斯科共产国际执委会工作的郭绍棠最早得知瞿秋白英勇就义的消息,他在《回忆瞿秋白》一文中这样记述:“我第一个了解到他牺牲的消息。我将发生的情况向共产国际执委会领导成员作了报告,他们听到这个悲痛的消息都很震惊。皮克、贝拉·库恩、马·卡申、曼努伊尔斯基、克诺林、科拉罗夫、库西宁、加·波利特等分别为共产国际悼念瞿秋白的专号墙报写了悼念文章,都对这位杰出的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活动家、共产国际主席团成员、国际反帝联盟领导人之一表达了深切的敬意。他们指出了瞿秋白在世界革命运动中的杰出功绩,谈到了他的英勇精神,认为他的牺牲是不可弥补的损失。”在莫斯科的中国共产党组织指出,“瞿秋白同志的死,不仅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革命的巨大损失,而且也是全世界无产阶级的巨大损失”;并称瞿秋白“是中国人民为社会、为民族解放事业而斗争的光辉榜样”。

因为国内白色恐怖,加上回国后瞿秋白、杨之华夫妇工作繁忙,他们7岁的女儿瞿独伊在中共六大结束后就留在了莫斯科国际儿童院学习。苏联很快就发表瞿秋白英勇就义的消息。瞿独伊后来在《难忘的回忆》一文中这样记述:“1935年的一天,我正和一批儿童院的孩子们在乌克兰德聂伯罗彼特罗夫斯克参观。忽然,在《共青团真理报》上我看到了父亲牺牲的消息,惊呆了的我随即失声痛哭起来,竟晕倒在地……”

瞿秋白富有文采,赢得了鲁迅的尊重。瞿秋白在上海时,曾经去鲁迅家做客,鲁迅和许广平睡地板,把床让给瞿秋白夫妇。瞿秋白被捕后,鲁迅便与茅盾、郑振铎等相商,筹划为瞿秋白出本书。瞿秋白牺牲后,体弱多病、形销骨立的鲁迅抱病忍痛,殚精竭虑,负责编辑、校对、成书的全过程。1935年10月9日,鲁迅拟写的《介绍〈海上述林〉上卷》的消息说:“本卷所收,都是文艺论文,作者既系大家,译者又是名手,信而且达,并世无两。”

红军长征结束后,时值瞿秋白殉难一周年,1936年6月20日,中国共产党在法国巴黎从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宣传的机关报《救国时报》出版了“瞿秋白先生殉难一周年纪念”专版,这也是中**史上第一次以专版的形式纪念党的领导人。苏联莫斯科外国工人出版社还编印了一本题为《殉国烈士瞿秋白》的中文书,书中收录了陈云、李立三、瞿秋白的遗孀杨之华和王明、康生等人悼念瞿秋白的文章,该书的“引言”称:“瞿秋白同志不仅是中国共产党的最好领导者之一,而且是中国人民最优秀的领袖之一。他毕生为中国民族解放和社会解放而奋斗到底。当他牺牲的周年纪念日,不仅中国共产党员,而且全中国人民都必然要纪念这位优秀的领袖。”

在瞿秋白殉难两周年时,1937年6月17日,《救国时报》第四版再次发表纪念瞿秋白烈士的文章及一张瞿秋白烈士的照片,瞿秋白的遗孀杨之华第一次在党的机关报上发表纪念瞿秋白的文章,题目为《“热血”重温——纪念秋白同志死难二周年》,文章第一次描写了瞿秋白的形象:“我有着说不出的感动和沉痛,更加敬佩他的伟大的牺牲精神,愿意把自己的最后一滴血贡献给中国人民解放事业的精神。”

在瞿秋白殉难三周年时,1938年6月,时任中央组织部部长的陈云先后在延安的马列学院、中央党校、抗大、中央组织部党训班、青年干校等讲授党的建设课程时,讲授了《纪念秋白同志》的提纲。提纲分为两大部分:瞿秋白的生平事迹,学习瞿秋白精神的重点。

在瞿秋白遇难十周年后,1945年4月20日,中国共产党六届七中全会通过了由胡乔木起草的《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第一次以中共中央决议的形式对瞿秋白烈士作出重要的评价,评价说:“瞿秋白同志,是当时党内有威信的领导者之一,他在被打击以后仍继续做了许多有益的工作(主要是在文化方面),在一九三五年六月他英勇地牺牲在敌人的屠刀之下。”

1946年,遭受王明迫害的瞿秋白的遗孀杨之华从苏联回国,毛泽东特邀杨之华、瞿独伊母女到家中做客。毛泽东郑重地对她们说:“瞿秋白同志的问题解决了,中央已作了一个《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

1950年12月31日,毛泽东应杨之华的请求,为冯雪峰主持编辑的《瞿秋白文集》题词。毛泽东在题词中说:“瞿秋白同志死去十五年了。在他生前,许多人不了解他,或者反对他,但他为人民工作的勇气并没有挫下来。他在革命困难的年月里坚持了英雄的立场,宁愿向刽子手的屠刀走去,不愿屈服。他的这种为人民工作的精神,这种临难不屈的意志和他在文字中保存下来的思想,将永远活着,不会死去。瞿秋白同志是肯用脑子想问题的,他是有思想的。他的遗集的出版,将有益于青年们,有益于人民的事业,特别是在文化事业方面。”


1951年6月,中共福建省委遵照党中央的指示,给中共龙岩地委、龙岩专员公署、中共长汀县委、长汀县人民政府下达指示,要求组织得力干部寻找瞿秋白烈士的坟墓。几经努力,最终在长汀盘龙岗找到了瞿秋白的坟墓。1955年6月18日,在瞿秋白殉难20周年忌辰,中共中央在北京八宝山革命烈士公墓为瞿秋白的遗骨安葬举行隆重仪式,瞿秋白的墓碑是周恩来亲笔题写的,仪式由周恩来主持,董必武、康生、彭真、周建人、叶圣陶、杨之华、许广平等出席。中共中央宣传部部长陆定一代表党中央作瞿秋白烈士生平报告。报告中指出:“瞿秋白同志是中国共产党的卓越的政治活动家和宣传家……瞿秋白同志是中国无产阶级的无限忠诚的战士。他献身革命直到最后一息。他的高贵的品质和毕生功绩将活在人民的心里,永垂不朽。”

被错定为叛徒的经过

20世纪60年代,在狠抓阶级斗争的氛围里,经江青、康生等人授意,1963年8月,戚本禹继抛出《评李秀成自述》一文,揭露太平天国后期的忠王李秀成是叛徒之后,又写了第二篇批判文章,借批李秀成把矛头指向党内的叛徒问题,促使原来的学术讨论变成尖锐复杂的政治斗争,瞿秋白《多余的话》由此受到牵连。不久,常州瞿秋白故居被关闭,已征集到的文物也被封存。

1966年,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运动掀起,“抓叛徒”的浪潮席卷全国各地,《多余的话》被污蔑为瞿秋白的“叛徒自白书”。1967年4月12日,陈伯达在军委扩大会上的讲话中说:“因为在我们党内,有带着两种目的的人加入党,所以就有了两条路线。以无产阶级的代表人、无产阶级的领袖毛主席为代表的,这是一条路线。还有以陈独秀、瞿秋白、李立三、王明、张国焘、刘少奇为代表的资产阶级,这又是一条路线。他们是资产阶级的代表人物。我们党内两条路线的斗争,主要的就是这两条路线的斗争,一条以毛主席为代表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一条以陈独秀、瞿秋白、李立三、王明、张国焘、刘少奇为代表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

1967年4月13日,康生也在军委扩大会上谈到《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时说,“这个决议,对毛主席的作用有一些正确的议论,但是在有些问题上是有错误的。譬如对瞿秋白的说法是不对的。”

1967年4月22日,江青在一次讲话中说:“八宝山也不都是烈士,还有瞿秋白嘛!”4月25日,康生在高级党校学工人员大会上讲话说:“从陈独秀、瞿秋白、李立三、王明、高岗、彭德怀、张闻天一直到刘邓,他们要走资本主义道路。”5月6日,北京政法学院、北京市法院红色革命造反总部合办《讨瞿战报》第一期出版。5月12日北京政法学院红卫兵冲进八宝山,砸坏了瞿秋白墓,瞿秋白的遗孀杨之华也随之被隔离审查,其他亲属都受到各种严苛待遇,还株连到了研究瞿秋白的人员及收集和保管瞿秋白烈士文物的各级干部。1967年1月19日,红卫兵冲进江苏常州西门公墓,砸坏了在那里的瞿秋白母亲金衡玉的坟墓。

1932年6月19日,在山东济南以教书为生的瞿秋白的父亲瞿世玮在贫病交加中与世长辞,被安葬在济南南郊。1949年之后,瞿秋白、瞿景白、瞿坚白兄弟三人被追认为革命烈士,瞿氏后人也专程从常州来济南寻找瞿世玮的坟墓。后来,瞿秋白的夫人杨之华又从北京专门致函山东有关部门,要求妥善保护瞿秋白父亲的陵墓。瞿秋白被打成叛徒后,红卫兵也把瞿秋白的父亲瞿世玮的墓碑给砸掉了,坟也给平了,后来坟地变成了一片苹果园。

不久,杨之华被撤销北京户口,转到关押重要政治犯的秦城监狱。1973年10月20日凌晨,72岁的杨之华在秦城监狱含冤病逝。

平反的曲折历程

1978年,瞿秋白的遗孀杨之华的历史冤案终于平反昭雪,但瞿秋白的名誉却一直未得到恢复。瞿秋白的女儿瞿独伊先到中央专案组查问,但得不到明确的回答。后来,瞿独伊拜访了原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国务院副总理陆定一。当时在医院住院的陆定一抱病亲自给陈云和黄克诚写信,要求党中央为瞿秋白同志平反,信件原文如下:

陈云、黄克诚同志并转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

说瞿秋白是叛徒,我很怀疑,现向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提出,请求复查此事,理由如下:(一)瞿在被捕之后写了《多余的话》,情绪消沉。这篇东西,因周总理看过,确是秋白所写。但以此为据,判定秋白是叛徒,则证据不足。因为它究竟不是自首书或反共宣言。(二)定秋白为叛徒的,是以谢富治为部长的中央公安部,时间在文化大革命之后。谢富治人很坏,当林彪、“四人帮”走狗,诬陷了很多好人,对瞿秋白的叛徒也拿不出可靠的证据,值得重新检查,不能轻率相信。(三)秋白被枪决,国民党曾发过消息,登过报。如果秋白叛变了,国民党必须大肆宣传,但这种宣传并未发生。

专致

革命敬礼!

陆定一

1979年2月1日于北京医院

瞿独伊还走访了中组部原部长安子文和廖承志,廖承志对瞿独伊说:“独伊,你应该写信给党中央要求给你父亲平反。”不久,瞿独伊按廖承志的吩咐动手给党中央写信要求为父亲平反。

为了能尽快为父亲平反,瞿独伊亲自动手收集瞿秋白被捕后的一些情况,她寻访了当年国民党在福建负责关押瞿秋白的高级官员宋希濂。宋曾经是瞿秋白在上海大学任教时的学生,他十分钦佩瞿秋白,当年为表示对老师的尊重,宋希濂送瞿秋白出监房到中山公园凉亭前拍照,还为老师置办了酒席。他对瞿独伊说:“当时,我直接审问过瞿先生。蒋介石还派了两个中统特务到福建长汀找瞿先生劝降。但他们没有得到任何东西。他除了承认自己是共产党员,并没有出卖任何共产党的组织和任何一个共产党员。他写的《多余的话》,我印象很深。这篇文章是瞿先生对往事的回顾和剖析,从文字上看情调伤感低沉,但不是对从事革命事业的忏悔。”

“瞿秋白问题复查组”起草了为瞿秋白平反的文件,提交给中共十一届五中全会批准,但遗憾的是这次全会只通过了为刘少奇平反昭雪的文件,而对瞿秋白的平反文件未予通过。1980年2月29日,邓小平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就瞿秋白的问题指出:“历史遗留的问题要继续解决。比如这次会议上提到的瞿秋白同志,讲他是叛徒就讲不过去,非改正不可。在处理历史问题的时候,要引导大家向前看,不要过分纠缠。”瞿独伊也继续为父亲瞿秋白的平反而奔波,在一批老干部的支持下,她又向中宣部写报告,请求由中国文联、作协、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举办一次纪念瞿秋白同志就义45周年的座谈会,书记处很快就予以批准。

1980年6月17日,纪念瞿秋白同志就义45周年座谈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召开,著名作家茅盾刚刚做了眼睛手术,竟然也坐着轮椅赶来出席会议。为此,谭震林说:“邓小平同志不久前说过,我们党内领导同志只有瞿秋白同志不搞家长制,他是最讲民主的。”李维汉也说:“我们党内从陈独秀到毛主席都搞家长制,唯独瞿秋白不搞。秋白同志‘八七’会议后接替了陈独秀的领导,他还是尊重陈独秀作为一个学者,尊重他的人格。会后还去看望他,与他谈话。瞿秋白犯盲动主义错误是认识问题,与王明的错误完全不一样。”

中共中央还成立了由中纪委常委曹瑛主管的第八组,由孙克悠任组长,专门负责瞿秋白被捕就义情况的复查工作。第八组成员在北京、杭州、上海、南京、常州、长汀等地进行历时一年多周密细致的调查研究,最后写出了《关于瞿秋白同志被捕就义情况的调查报告》,报告中说,瞿秋白同志被捕后“拒绝劝降”,“坚持了党的立场,坚持了革命节操,显示了视死如归、从容就义的英雄气概。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可歌可泣的革命先烈”。至于《多余的话》,迄今未找到手稿,“即使就目前流传的这个《多余的话》而论,文中一没有出卖党和同志,二没有攻击马克思主义、共产主义,三没有吹捧国民党,四没有向敌人乞求不死的意图”,“客观地全面分析《多余的话》,它决不是叛变投降的自白书”。1980年10月19日,经过多方努力,中共中央向全党发出通知,为瞿秋白彻底平反、恢复名誉。通知说,中央经过一年多的调查,大量确凿的事实证明瞿秋白没有叛变自首,“文化大革命”中,把他诬蔑为“叛徒”是完全错误的。中央指出,瞿秋白同志被国民党逮捕以后,坚持了党的立场,保持了革命节操,显示了视死如归、从容就义的英勇气概。中央重申,1945年党的六届七中全会对瞿秋白所作的历史评价是正确的。

1985年6月18日,中央在中南海召开了瞿秋白就义50周年纪念会,邓颖超、杨尚昆、胡乔木等出席了纪念会,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杨尚昆代表党中央在会上发表了重要讲话,讲话高度评价“瞿秋白同志是中国共产党早期的领导人之一,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卓越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理论家、宣传家,中国革命文学事业的重要奠基者之一”。同一天,福建省长汀各界也隆重举行重建瞿秋白烈士纪念碑揭碑仪式,“瞿秋白烈士纪念碑”由陆定一亲笔书写。

1999年,在瞿秋白诞辰百年之际,由江苏省政府、常州市政府拨款兴建的瞿秋白纪念馆正式落成,纪念馆是两层楼四合院式的仿古建筑,门额上悬挂的横书的馆名是由邓小平于1985年题写的。2005年10月14日,中共中央总书记胡锦涛等一行在南京、镇江、常州等地考察工作期间,还专程参观了常州瞿秋白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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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禧的晚年[转帖]

  白崇禧彻底惨败后,李宗仁到美国治“病”去了。桂系实力已输得精光,何去何从?此时,摆在白崇禧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像李宗仁那样,移居海外;一是跟随蒋介石逃往台湾。至于选择哪条路,白崇禧犹豫不决,一时还拿不定主意。当程思远问白崇禧与解放军对抗下去,有何把握时,白氏即坦率回答说:“有什么把握,这不过是要对历史有一个交代罢了!”而在此时,蒋介石也来信邀请白到台湾,并允诺去台后“自有重用”,还派专人送金砖到海口,说是发清白崇禧华中部队的军费,以示恩惠。白是不敢贸然去台湾的。如果说在此之前蒋介石对他有所忌惮的话,那是因为他手中还掌握了几十万的军队,如今他只是个“光杆司令”。这点白是再清楚不过了。但是白不知道蒋“邀请”的用意,猜测可能是想让他劝说李宗仁,使得蒋介石重新复职。白崇禧派李品仙先行赴台,名为办理华中军政长官公署和桂林绥靖公署结束事宜,实际是赴台打听政治行情。李品仙赴台后,即致电白崇禧,称蒋介石、陈诚都希望白去台湾,共荷“戡乱救国”之责,这就坚定了白崇禧赴台的信心。1949年12月30日,白在蒋介石函电的催促下,终于从海口飞往台湾。白崇禧的至交、立法委员何遂曾向白氏进言:“上将回台,将必难免一死,应乘机起义,响应###。”白氏回答:“我自追随蒋公北伐以来,殆逾二十载,既处遇顺境,亦处遇逆境,一生一世历史第一,我必对历史有所交代,生死利害,在所不计,君勿为此喋喋也。”白崇禧赴台是一项轻率的决定,他在过去的二十二年中多次与蒋介石斗争,蒋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之所以没有立刻对他下手,是因为白还有牵制李宗仁的作用。但白崇禧这一进入台湾后,就再也不能离开台湾了。

  白崇禧到台湾不久,又将家眷20多人从香港接到了台湾,在台南盖了两栋房子,安置大哥、九哥、六弟、二妹等亲属,他自己一家则住在台北松江路127号一幢旧式平房中。有些朋友感到难以理解,就问白:你怎么全家都搬来了?某人到美国去,某人到日本去,某人到泰国去,某人在香港,某人出境证都预备好了,你还搬到这里来?白却回答说:“我们大陆丢了,我们是现役军人,负很大罪过,中央不处罚我,自己良心自责。台湾是复兴基地,祖国领土就只剩这一点点,希望在这生根发展回去,除此之外,现役军人死无葬身之处,跑到哪里去?”不过,话虽这么说,白崇禧心中也是茫然得很。有一天,白崇禧与何应钦一同去打猎,途中谈起时局,两人都认为希望渺茫,感到很绝望。白崇禧说:“我是信仰宗教的人,对世界局势,人类的前途,真主会有一个安排,我们打猎吧!”孤悬海外,如波涛中扁舟一叶,白崇禧也只有把希望寄托在真主身上了。

  此时的白崇禧还对蒋介石“反攻复国”的幻想存有一线奢望,他自负地认为,蒋介石还要靠他统兵杀回大陆。蒋介石自12月10日离开大陆退往台湾后,即紧锣密鼓地为复任“总统”做准备。他一方面发动国民党中央非常委员会、“监察院”等党政机关向李宗仁施加压力,同时派吴忠信找到白崇禧,要其写信规劝李宗仁。于是白崇禧又与吴忠信联名发了个电报给李宗仁,说明海内外要求“总统”复职,实在有此需要,希望李宗仁答应以“副总统兼特使”名义在美国养病,争取美援,内外相维系,共维国势。1950年1月16日,白又与李品仙等联名给李宗仁发了电报,提出建议,称如须继续在美休养,深恐久旷国务,应请致电中央,自动解除“代总统”职务。李宗仁的态度是既不返台,也不辞职,白崇禧将此电转给蒋介石。3月1日,蒋介石以“国民之公意”为辞,宣布“复行视事,继续行使‘总统’职权”。在蒋介石复职前,白崇禧特致电李宗仁,“望保持缄默,勿表反对”。但李宗仁置之不理,在蒋介石宣布复职的当天下午,即在纽约召开记者招待会,抨击蒋介石的“复职”为“违宪”。为此,白崇禧又奉蒋之命写了一封信给李宗仁,责备其不该唱反调。

  李宗仁在美国,蒋介石鞭长莫及,不能治他的罪,白崇禧就不能放过。当年白崇禧几次乘危逼宫,这对蒋来说,是非常难堪的事,蒋对此忌恨不已,但他并没有立即公开处治,而是将白列为头号政治敏感人物,并给其取了个“老妹子”的代号,保密局在白崇禧公馆对面设了个派出所,对白崇禧的一举一动进行严密的监视。敏感的白崇禧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减少外出活动和与朋友的交往,连打猎下棋的爱好也自动收束。有一次,白的轿车开出去后,即发现后面跟着一辆吉普车,走了不多久,那辆吉普车抛了锚,白崇禧知道那是一辆盯梢的车,连忙命自己的司机停车,并派侍从人员去告诉那辆车上的人不要着急,慢慢修车,白崇禧自觉停车等他们。奉命监视的特工人员没料到被白崇禧看出了行藏,显得相当尴尬。还有一次,白崇禧跟一班朋友在一家咖啡店喝咖啡,临走时白将另外两桌客人的账也付了。白的朋友对此莫名其妙。白连忙解释说:我看出他们是监视我的人,这个客我应该请。后来这件事传闻开来,那些不速之客承认,那么多桌人中,确实只有这两桌人是有任务的,白崇禧能一眼看穿,不多不少,真不愧是小诸葛。

  蒋介石虽然没有公开处罚白崇禧,却由湖北籍“国大代表”敲山震虎,在“设计委员会”会议上对白崇禧提出弹劾案,主要有两点:(1)军费方面,吞没中行黄金7万多两;吞没汉口中央银行库存370多万两白银。(2)军事责任方面,拥兵不救援徐州,不遵从统帅调兵命令,拥兵自卫。弹劾案要求“追究责任,以明是非,振纪纲而知复兴”。

  对此弹劾,白崇禧非常恐惧。不过,蒋介石暂时还不想借此清算他,陈诚也为白崇禧开脱。

  1954年“国民大会”一届二次会议上,旧案重提,并有40多名“国大代表”联名。白崇禧不得不再次以书面答复。最后,“国大”会议决定将此案保留,一场弹劾案才不了了之。

  不久,曾任国民党中央宣传部副部长的潘公展在香港《新闻天地》刊登文章,提及当年白崇禧逼宫事。1959年蒋经国在台湾出版《危急存亡之秋》一书,将白崇禧逼宫案原原本本地披露了出来。这样一来,白崇禧再想辩护也不行了。逼宫案成了白崇禧晚年的最大心病,成了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想站出来辩护,真是百口莫辩,不出来辩护则又等于默认。白崇禧时刻担心蒋介石一怒之下,清算旧账,拿他开刀。

  1952年10月,蒋介石在台湾召开国民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宣布国民党改造结束,组建中央委员会,同时设立“中央评议委员会”以安置“党国###”,白崇禧并未能在这两个机构中占一席之地。当然,白崇禧也并不完全是平头百姓,他在台湾还挂着“总统府战略顾问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国大代表”、“中国回教协会理事长”的头衔,从事一些无关紧要的礼仪性活动。罢免“副总统”李宗仁的职务,就由他主持国民大会“处理”。

  白崇禧在台湾真正属意的一项职务是“中国回教协会理事长”。中国回教协会1938年成立于武昌,由白崇禧担任会长,次年改称理事长。以后这一职务一直由白担任。1955年约旦国王侯赛因访问台北,邀请白崇禧以“中国回教协会理事长”名义访问中东,蒋介石恐其一去不复返,不予批准,并授意回教协会改选理事长,白崇禧不得不将担任了二十余年的“中国回教协会理事长”一职辞去。不过他在台北主持修建清真寺,在回教事业上还是做了些工作的。

  白崇禧在台湾生活十七年,除了偶尔参加一些礼仪性活动,很少有事可做。平时在家读书写字,据说白崇禧的书法造诣颇深,但不轻易示人。此外,他还有两大爱好,即下围棋和打猎,藉以打发时光,舒解寂寞。

  白崇禧晚年的最后一项工作,就是口述自己的回忆录。从1963年2月开始,台北“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先后派出科研人员贾廷诗、马天纲、陈三井、陈存恭等人,访问白崇禧128次,时间持续了近四年,直至1966年11月24日白氏逝世前8天止。贾廷诗等人将白氏口述整理成初稿后,由近代史所所长郭廷以校阅,前71次的访问记录稿并送本人订正,以后部分因白氏突然去世,未经审阅。1980年至1985年,香港《中报》月刊征得白氏家属同意,在该杂志上连载白崇禧回忆录。1984年5月,台北“中央研究院”近代史所将白氏口述回忆录以《白崇禧先生访问记录》为书名,分上下两册公开出版。

  白氏回忆录,从自己的家世说起,依次叙述他求学、从军以后几十年亲身经历的大事,对统一广西、北伐战争、反蒋战争、抗日战争及全国解放战争等各个时期重要战役的战略思想、战略方针,进行了分析,总结了作战经验和教训,并对一些重大历史事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白氏回忆录为研究中国近现代史提供了一份重要的参考资料。但是,由于白崇禧所代表的新桂系在北伐后的二十余年间,与蒋介石既合作又对抗的特殊经历,恩恩怨怨纠缠在一起,加上身处台湾特殊环境,因此,白崇禧在口述自己的回忆录时,难免在一些问题上不得不托词辩解,或刻意回避。在当时的环境下,白氏如此做也是可以理解的。

  1965年,李宗仁夫妇冲破阻难,抵达北京,受到中###政军领导人的热烈欢迎和很高的礼遇。

  李宗仁的回国,对于在台湾的白崇禧来说,却是致命的一击。李宗仁一回大陆,白崇禧牵制李宗仁的价值消失,蒋介石不再需要白崇禧了,白崇禧也就自身难保了。据说,白崇禧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曾很痛苦地对身旁的人说:“德邻投匪,我今后在台湾,更没有脸见人了。”

  事实上,李宗仁回大陆后,蒋介石即迁怒于白崇禧,他命令毛人凤对白氏直接采取制裁行动。毛人凤将这一任务交给谷正文办理。

  谷正文奉命后,就积极策划暗杀行动,并确定行动的最高原则是:绝不留下半点痕迹,以免外界怀疑是一起政治谋杀。谷正文收买了白崇禧身边的一位姓杨的副官。不久,这位杨副官报告:“先生去花莲县寿丰半山打猎。”这样,谷正文决定在白崇禧出外打猎时,于山野外杀死他。

  谷正文密令侦防组:“暗杀不准用枪。要把一切制造意外死亡的条件搜集起来。”

  经过勘查,侦防组发现狩猎区有小型山间铁轨,可使用人力轨道台车登山。白崇禧当时已年逾七十,不会徒步上山,而一定会乘轨道车。

  这样,侦防组派人到现场实地勘查后,决定等白崇禧上山时,把握时间破坏途中一木制小桥,等他下山行经桥面时,便会连同轨道车一起坠入50余米深的峡谷。经过实地演练,他们还找到了螺丝松脱法,能丝毫不留痕迹地使轨道台车“发生意外”。

  事发当天,白崇禧等一行人兴致很高地去打猎。10点37分,白崇禧一行人通过预定的谋杀地点后,侦防组的行动人员迅速爬到桥下,将支撑桥面木墩的螺丝钉一一松开,然后,躲入不远处的树丛里,静候白崇禧等人下山。

  下午3时许,寂静的山中传来轨道台车的响声,两辆车从高山背面滑出,相距约30米。前面一辆车上坐着林意双乡长父子与一名助理;白崇禧与两名副官坐在后面一辆车上。当第一辆车滑到已经去掉了螺丝钉的桥中央时,突然连人带车一起坠入深谷中。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崇禧的一名副官用力将白崇禧推出车外,自己则随车跌入深谷。

  白崇禧从地上爬起,拍去尘土,他望着谷底下的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再望望四周的山野,似乎明白了什么。事后,谷正文和毛人凤前往蒋介石官邸汇报行动结果,蒋介石并未苛责,只是不无遗憾地对他们说:“再从长计议吧!”

  白崇禧经历这次险情后,行动更加谨慎,这使谷正文的暗杀行动很难下手。白崇禧晚年异常苦闷。在白夫人去世后,为解除烦闷,居然与身边的护士张小姐热恋起来。侦防组了解到这一情况后,决定买通医生下重药,置白崇禧于死地。一天,谷正文打电话给医生赖少魂询问白崇禧的情况,赖少魂报告说:“白将军不是病,他想补……”

  “不管他是买什么,你要发挥自己的专长,蒋总统要你多‘照顾’将军,须以猛药起沉疴,重病得下猛药。”谷正文暗示赖少魂在药的剂量上动手脚,使衰老的白崇禧不胜药力,“补”不起。赖少魂奉命后,立即给白崇禧开了一帖药力很强的药方。白崇禧照方到天生堂中药店买了两大包药回家泡酒。往后数月,白崇禧似乎从药酒中得力,与热恋的张小姐频繁往来。俗话说,“房中之事能杀人”,对白崇禧这样一个年逾古稀的老者来说尤其如此。不多久,白崇禧即油尽灯枯。1966年12月1日晚,张小姐与往常一样到白宅夜宿。就在这天晚上终于发生了悲剧。第二天早晨,白崇禧的副官发现主人赤身裸体趴卧在床,而张小姐早已离去。这位国民党一级上将,叱咤风云数十年的小诸葛,却在失意中不明不白地走了。另有一说法是,白的遗体上呈铜绿色,不像自然死亡;保姆曾看到床头柜上主人晚上喝的药酒杯中尚剩有小半杯药酒,但后来药酒与酒杯都不见了。但白家自觉此事背景复杂,并未追究。

  白崇禧死讯传出后,“副总统”兼“行政院长”严家淦与“国防部”部长蒋经国立即派遣“国防部”副部长马纪壮前往白府吊唁,并宣布由“国防部”负责以军礼治丧。接着由何应钦、孙科、陈立夫、顾祝同等200余人组成了治丧委员会,协助办理丧事。12月9日上午,在台北市殡仪馆景行厅举行公祭,蒋介石亲自颁发了“轸念勋猷”挽额以及“旌忠状”。上午7时50分,蒋介石亲到景行厅向白崇禧遗体告别,鞠躬致敬,并献花致祭。8时50分,在何应钦主持下,公祭仪式开始,前往致祭的台湾党政军高级官员和各界人士有严家淦、张群、孙科、陈立夫、蒋经国、黄国书、李嗣璁、莫德惠、顾祝同、张知本、谷正纲、陶希圣、谢东闵、李石曾、叶公超、黄杰、俞大维、于斌、郑彦棻、石觉、李国鼎、罗列、刘安祺、高魁元、徐焕升、赖名汤、陈大庆、梁寒操、余汉谋、蔡培火、李品仙等,共2000余人。公祭团体有“国民大会”,“立法”、“司法”、“行政”、“监察”、“考试”五院以及“国防部”与陆海空军联勤警备总部,广西和广东同乡会等159个单位。

  公祭仪式结束时,由“现役”一级上将顾祝同、余汉谋、黄镇球、周至柔四人将大幅“国旗”覆盖在灵柩上,随后由遗属将灵柩扶上灵车。出殡行列由宪兵摩托车队开道,后面依次是:军乐队、仪仗队、装载蒋介石颁发的挽额专车、“旌忠状”专车、陆军一级上将旗车、所获各种勋章专车、灵柩车及家属车队。12时20分,灵车抵达台北市近郊的六张犁回教公墓,按照回教仪式与夫人马佩璋同穴安葬,并由回教教长率领教友300多人为白崇禧灵魂祈祷。与国民党其他死去的将领一样,他的墓地也是朝着大陆方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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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如何靠手令越级指挥前线部队[转帖]

  第三次长沙会战,薛岳本来打得很好,不料在作战正紧张时,蒋介石一个电话将军队调乱,薛岳一时无法补救,被打得大败,失了长沙。薛岳在一气之下竟擅自将部队撤至江西,几乎因此受到处分。有人询问,薛说:“跑远一点,他(指蒋)电话便打不通了!”

  

  薛岳

  蒋介石的手令制度具有以下几项特色:第一,蒋的大量颁布手令,仅为战争时期的权宜措施,1950年以后所颁布的手令即大为减少;即使在1950年以前,蒋也再三督促所属尽量不以手令形式颁布命令,因此实难谓蒋无尊重体制之心。其次,蒋所颁布手令的内容包括极广,越级指挥者并不多见,少数越级指挥且出现弊端较为严重者,仅为有关作战方面的手令。第三,军事将领喜好越级指挥作战,乃是在长期指挥小兵团的环境中所养成的习惯,加以缺乏指挥大兵团作战的训练与经验所致,因此好越级指挥作战者,绝非仅限于蒋一人,而是一种普遍现象。更有进者,如将蒋的大量颁布手令放在战时中国艰困的物质环境下观察,可以发现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蒋介石所曾颁布过的手令,数量极多,据一位曾长期任职于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以下简称侍从室)人士的估计,自1936年1月起,至1948年4月止,侍从室积累收藏蒋的手令,即有120余箱之多。(秋宗鼎:《蒋介石的侍从室纪实》)晚近中外学界对于蒋颁布手令的看法,大致说来不外两种:第一种以 Lloyd Eastman为代表,认为蒋以手令越级指挥,是破坏体制的表现。第二种以黄仁宇为代表,则认为蒋的以手令越级指挥,乃是其“人身政治”的延长,企图以士气、人心取代制度。“只有经过他(指蒋)的耳提面命,对方才觉得责无旁贷,很多超越常理以外的任务,能否确实执行不说,首先也只有委员长的手谕或面谕才能派的过去。”以上两种说法,立场虽然截然不同,但是也有一些共同之处:第一,均认为蒋施行人治,未能尊重制度;第二,均将手令等同于越级指挥;第三,均忽略了一些历史上的偶然因素。

  笔者在查阅过2000余件收藏于台海两岸的蒋氏手令后,发现以上三点均有可以质疑或修正之处:第一,蒋的大量颁布手令,仅为战争时期的权宜措施,1950年以后所颁布的手令即大为减少;即使在1950年以前,蒋也再三督促所属尽量不以手令形式颁布命令,因此实难谓蒋无尊重体制之心。其次,蒋所颁布手令的内容包括极广,越级指挥者并不多见,少数越级指挥且出现弊端较为严重者,仅为有关作战方面的手令。第三,军事将领喜好越级指挥作战,乃是在长期指挥小兵团的环境中所养成的习惯,加以缺乏指挥大兵团作战的训练与经验所致,因此好越级指挥作战者,绝非仅限于蒋一人,而是一种普遍现象。更有进者,如将蒋的大量颁布手令放在战时中国艰困的物质环境下观察,可以发现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凡此种种,均显示蒋的手令,不论是其性质、运作与影响,均值得重新加以检讨与评价。

  一、手令制度的运作

  自秦代以至于清代,皇帝的下行文书统称为诏敕、谕旨。皇帝的制敕通常由内廷发至中枢机构,以正式公文加盖朱印缄封颁下。汉代系通过宰相、三公府;唐宋系通过中书、门下和尚书三省;明清系通过内阁或军机处。凡不经正式机构程序,而由皇帝以个人名义直接发下的命令,唐代称为墨敕或手敕。皇帝所下墨敕,因用墨笔书写,未经正式议定,系个人意见,三省也可以不执行。如武则天时,宰相刘袆之即曾对武则天所下墨敕说过 “不经凤阁(中书省)、鸾台(门下省),何谓之敕?”但是一般说来,手书墨敕仍具有与正式文书同等的效力,接受者不得不奉行。明清两代,谕成为皇帝常用的一种诏令文书,凡皇帝对臣僚有所训示和委任,称为敕谕,亦称为谕旨。清制规定,京部院大臣及各省督抚要员所上奏折,凡奉批朱发还后,该折无论是蒙上批圈还是书写,一律须按时汇缴,不得私自保留。

  民国时期国家领导人的文书制度大致上沿袭前代,但是也有许多不同之处。以现存史料较多的蒋介石为例,其所批阅的文件或者下达的手令,系通过侍从秘书,分别送交侍从室第二、第四组,两组根据蒋的批示或手令,以其名义发布命令。有些带有通令性质的重要文书或指示,常由陈布雷或陈方起草,而以手令的形式发布;也有的是由蒋本人口述,经侍从秘书记录整理,再由陈布雷作文字上的修正,由侍从秘书代书,最后由蒋签名,交侍从室承办。

  从蒋介石所发手令的种类来看,大致上军事类较政治类为多(政治类中又以人事方面为多),党务、文教、经济类较少。从手令的内容,可以反映出蒋本人的关怀所在,也可以反映出国民政府的问题所在。笔者于浏览过2000余件手令后,得到下列几点印象:

  第一,手令的范围极广。例如蒋1948年曾令中央银行总裁俞鸿钧呈报该行过去三年外汇公私购户的名单及其用途,又曾多次下令于每保设置公厕,以重卫生。对于军公教人员及学生的服饰及行为,也不厌其烦地予以规范。例如他曾要行政院秘书长陈仪与内政部长研拟规定公务员制服、制帽,并分三等九级的可行性。又曾下手令要求研究女学生的标准发型;对于大、中学不守纪律的学生,则要求不可以开革了事,应先送入青年团的劳动营受训,然后再派至部队入伍。

  第二,蒋极为重视政令是否能贯彻至各基层。例如1942年蒋曾两度以手令致国民党秘书长吴铁城,指出“ 目前县以下各级党部皆销声沉寂,无所事事”,而要求健全区党部的组织。蒋又曾下令要求各级地方政府政绩的考核,“应以保甲户口的虚实为标准”,并曾多次督促重庆市政府彻底清查户口,整顿市民身份证。

  第三,蒋极重视宣传。1942年,蒋曾两度下令扩充无线电传真机器及各县乡镇公所收音机,并加强编制墙报。1945年12月,蒋曾以手令致行政院秘书长蒋梦麟,表示各省市政府内可设新闻组。在宣传内容方面,1941年蒋曾两度下令对中共在美宣传方法研究对策;1945年3月,蒋曾以手令致外交部长王世杰与侍从室主任陈布雷,要求对于反苏言论应一律禁止。同年7月,蒋更曾以《中央日报》编辑、社论与“小评” 的水准“幼稚拙劣,虽中学生犹不如也”,要求将编辑与评论者尽速调换。

  二、对手令制度的各种批评

  蒋介石的手令制度最为人所诟病的,即为手令过多,使得各军政首长只知忙于应付手令,无暇处理一般正常的业务。其次,蒋以手令越级指挥,也破坏了体制。

  李宗仁即认为,抗战时期军事指挥系统的最大缺点,即为蒋介石的越级亲自指挥。他常在统帅部中,直接指挥前方的作战。抗战时他常直接指挥最前线的师长,内战时期甚至直接指挥至团长。指挥的方法为直接打电话或电报,故往往中央主管军令和作战的部门以及战区司令长官、集团军总司令、军长均一无所知,事后方由侍从室主任通知军令部。使得中央作战部门和前线高级指挥官严重脱节,小则引起误会,大则误事。例如1937年在晋北进行的忻口会战前夕,归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管辖、驻扎于万寿山的部队在作调防时,由阎锡山“转下之命令早发迟到”,而第一战区司令长官蒋介石“径下之命令迟发早到”,使得该部队不知所措,几乎错移位置。

  内战末期担任青岛绥靖区司令官的刘安祺即曾表示,除了阎锡山外,“其它像广州的几个人,台湾的几个人,还有国防部,都要指挥我,所以我要伺候三、四个婆婆。但对我而言,地位最高的婆婆还是老先生(指蒋)。”“戡乱末期从东北战场到青岛撤退,老先生都是直接和我通电话,必要时派飞机把我接到他那儿去,即使下野回到溪口也是如此。”如陈诚、薛岳之类的将领们对于蒋直接调动他们的部队,虽然心存不满,但是尚不敢非议,第一次缅甸战役时,蒋介石派史迪威(General Joseph Stilwell)为总指挥,又直接指挥杜聿明和罗卓英,则使得史迪威动怒。

  蒋介石除了越级指挥,决策又往往一夕数变,经常是尚未考虑成熟即下达命令,等到军队调动到一半,他忽然又改变主意,更动自己刚下达不久的命令,弄得上下无所适从。究其原因,李宗仁以为是蒋未作过中、下级军官,缺乏战场上的实际经验所致,徐永昌则以为是蒋“用兵不慎深思,且与僚佐声气不一,所以军队百苦于更调之烦”。

  针对各方的批评,蒋介石也有所解释。对于手令过多使得各军政首长只知应付手令的质疑,蒋表示其实并没有那么多手令,有时想到的意见交给各首长参考则有之,正式的手令甚少。

  其次,蒋指出他只有在部属的能力不足时,才会越级指挥。1942年6月,他曾向史迪威抱怨军中将领的无能:

  在晚上,我必须醒着躺在床上,想他们可能会作些什么愚蠢的事,然后写下来并且告诉他们不要作这些事情。但是他们实在太笨了,除非你凡事先替他们想好,否则他们就会作许多蠢事。这就是带他们的秘诀——你必须先想到他们所可能会作的一切错事,然后预先警告他们。

  至于将领如何无能,蒋曾在同年一篇名为《抗战形势之综合检讨》的演讲中指出,对日会战任务不能达成,并非全是由于装备不良,指挥官自行破坏会战秩序,使指挥系统紊乱,致任务不能达成者,也所在多有。原因在于实战时有少数指挥官于接受上级命令时,不能依据上级企图、所负任务及当前状况,下达自己的命令,仅照例承转,因而不适时机、不合状况,使得下级无所适从。另一方面,中间司令部对于下级的报告,仍有不依据当时情况并根据知识,判明真伪,而一律向上级司令部呈转,使高级司令部徒为低级司令部的文电所堆积。这些文电由于缺乏中间司令部的审核或判断,因此价值甚低。总之,由于中间司令部不作审查判断,加上越级报告等原因,使得高级司令部为求适机而越级指挥,因而造成指挥系统的紊乱,会战秩序也因而破坏。

  蒋介石对于军事将领的批评,每多出于家长式的求全管教,因此言辞不免激切,且常以偏概全。事实上,抗战期间的高级将领大多出身黄埔军校前几期。早期黄埔的训练时间甚短,所学有限,不过由于连年作战,因此升迁迅速。据统计,1944年时一般高级将领,年龄大多在50岁以下,有些总司令、军长、师长的年龄,甚至只有三四十岁(注:而当时日军一般将官的年龄,则大多在50岁以上。),缺乏大兵团作战经验。蒋介石对于这些学生在心理上总视之为小孩,“老是觉得这些毛头小子会出乱子而不放心……什么事情都不能放心他们去做,而事事干预他们,而且干预得很厉害”。

  蒋介石不仅看不起他的黄埔学生,对于李宗仁、陈诚、薛岳等老一批将领的用兵,也常有不满而采取介入指挥作战的行动。例如1938年武汉会战时,蒋介石亲任总指挥,以第五战区李宗仁部负责长江以北防务,第九战区陈诚部负责武汉以东的长江以南防务。9月,蒋介石对李宗仁的用兵消极“殊为痛心”,乃亲赴鄂东督战;对于陈诚的“怯懦无识”,用兵“不知轻重缓急”,十分意外,深感将才之不易得。又如 1935年元月,毛泽东在贵州遵义会议上被选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掌握了中共中央和红军的领导权,红军长征进入了第二阶段。3月31日,毛泽东、朱德南渡贵州乌江,红军此一行动使得蒋介石惊慌失措,紧急采取应变措施。根据侍从室主任晏道刚的回忆,“从得悉红军渡乌江之日起,蒋实际上就以战场指挥官自任,撇开了薛岳的贵州绥靖公署和前敌总指挥部,亲自打电话调动部队。薛岳变成了一个侍从参谋,等于一个高级传令军官,蒋有时还耳红脸赤骂个不停。每一道调动指挥部队的电令,薛岳非经请示不敢作主。”

  此外,蒋介石也采用以下的一些方法改变大家对手令过多破坏体制的印象:

  第一,各机关不得照录手令转行。蒋介石1942年元月曾通令各部会机关,于接到手令后,应照令中意旨切实施行,凡主管部转饬所属的下级机关,即应以各该本部的名义行之,不应照录手令转行,或径以布告军民。

  例如财政部限制购置食盐一案,该部在致各岸盐务办事处的通电中,居然有奉委员长手令,后方各省对购买食盐应加限制,以后每人每月只准购买8 两等字样,实在有失体统,应予纠正。

  第二,更改“手令”名称。1941年12月,曾有侍从室幕僚向蒋介石建议,手令不下则已,既下非实行不可,以免失手令威信。指出近年各部门常不论事情大小,均以手令下达,应予以规范,凡遇特别重要的紧急事项,应下手令,次要事项则应用命令。1942年12月4日,蒋更进一步指示侍从室两位主任贺耀组和陈布雷,以后发交各机关的手启各案,不可用“手令”的名称。陈曾建议蒋,对于直属各单位,得用“手谕”字样代替;对于非直属单位,可用“手启便函”或“手条”等字样,绝不可用“手令”或“手谕 ”。此项建议未见蒋批示,不过“手令”一词以后仍经常出现。

  三、蒋介石好发手令的原因

  蒋介石的好发手令,与其军事统帅部的集权指挥方式,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军事统帅部的指挥节度,较为集权化。各地区的作战构想及指导,往往由统帅部基于上层人员的判断而制定,与战场状况难免有所隔阂。尤其以国共内战(1945—1949年)初期的作战为然。原因在于各部队指挥官的军事思想不统一,个性不同,作风亦异,有求稳妥者,也有喜冒险者。以致统帅部不得不越级指挥,以求统合发挥战力。因此,统帅部除直接指挥绥靖公署及战区外,经常指挥战区、绥署以下至绥区、整编军或军团,甚至有的指挥至整编师。不过到了国共内战后期,统帅部的威信不足,此种情形则转变为各地“剿匪”总部反有擅自变更战略构想或不听指挥者,如东北、华北及华中均是如此,造成指挥节度紊乱,这也是导致蒋介石军事上迅速失败的主要原因。

  统帅部集权指挥方式的优劣点如下:

  (一)优点

  第一,能使所有军队在统一指挥下向同一战略目标作战,意志集中、力量集中。

  第二,能使各种背景不同、素质各异的军队,在统帅部的指挥下,齐一行动,不至于形成各自为战、力量分散的局面。

  第三,当统帅部具有充分威信时,可激励战志,增强士气,促进部队上下的团结合作。

  (二)缺点

  第一,过分干预下级,使得下级无从发挥其自身的指挥能力。长此以往,易使下级逐渐失去自主及应变能力,难以成为有为的将领,甚至养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依赖心理。

  第二,各地区的战略构想及指导,由统帅部决定,不易切合战场状况变化,故易陷于被动。尤其重要会战或决战的指导,战机稍纵即逝,如等上级决定后再采行动易失战机。(注:抗战中期,军令部也曾抱怨“部队调动,统帅部干涉过严,有失前方机动性。”)一位当年的军事将领对此曾有生动的描述,并认为这是当年军事指挥上的一大弊病:

  打仗是瞬息万变的事,前面一个情况,一直到师长晓得,起码已经过了十二小时,最快、最近的也要两小时才晓得。无线电的操作有一定时间的。师长得到一个情况后,再由参谋长作报告,也要一天。拟电报、译电报,再去拍,拍到侍从室再译给蒋委员长看,已经过了几天了。加上又逢委员长休息、开会啦,等到他下命令,情况早变了。不是他的命令错,而是情况不同了,照他的指示做,必定打败仗,这是必然的,我们指挥系统的大毛病就在此。军队无法独立作战,力量受到本身的束缚无从发挥,这是革命军积习很深的习惯,也是一个大病。

  第三,一个地区内常有数个战场同时进行作战,在缺乏健全的参谋人员辅佐的情况下,如每一战场均听从统帅部的指示,将使得统帅部无暇应付。

  第四,统帅权集中的指挥形式,必须在统帅部先有充分威信时方得实施,如统帅部的威信不足,则必造成各自为战的分裂状态。

  统帅部的这种集权指挥方式适与中共军队相反。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与下级部队的指挥关系,初期较为松弛,及至1947年夏,也逐渐趋于集中,但是对于下级各地区野战军内的各部队,则自始至终甚少干涉;同时,重要决策或计划,多先征询下级意见,甚至进行往返数次的研商,最后才由中央军委会作成定案。如辽沈战役、淮海战役等,均是如此。此外,中共军队下级部队的独断权责较大,上级赋予下级的任务较具弹性,有时仅以作战目标给予下级,并不作细部指示,因此下级部队,尤其各野战军,即可按照自己的判断与战场现况,指挥作战。故其战略可以充分取得战术的支持,部队特性也可以因应敌情的不同,而作充分的发挥。(注:值得注意的是,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与下级部队指挥关系的优缺点,适与前述相反。因此,中共军队上层的指挥方式,适用于建国前的发展阶段,其缺点在于易形成割据分裂,中共军队日后的内部矛盾,与此有密切关系。)

  1948年初,徐复观(曾任侍从室参谋)即曾在蒋介石面前,将国共两方的指挥方式作了以下对比:

  有不少人认为总裁(按:指蒋)直接指挥作战的方式不太妥当……匪军特性之一,是他们的机动能力特别强。由前线的团长、师长,把情况逐级报到总裁这里来,再由总裁指示下去,中间经过的时间,匪情已经有了变化,再适当的指示,也成为不适当的了。尤其是养成他们遇事请示的倚赖习惯,缺乏积极地责任心;失败后,把责任都向总裁身上推;这种风气应矫正过来。

  蒋听后一言不发,可见对于徐所提意见也知道得十分清楚。

  不过值得进一步讨论的是,既然集权式指挥方式为一项特色,则好越级指挥者,即应不限于蒋介石一人。事实上,确实是如此,如阎锡山、陈诚、胡宗南等,普遍均有此倾向。军界人士以为,将领的喜好直接指挥,乃是自长久指挥小兵团的经验中养成的习惯,而缺乏指挥大兵团作战的训练及经验所致。

  但是笔者以为,这些将领喜好直接指挥的习惯,乃是其个人经验与军队“集权式指挥文化”两者之间交互作用的结果。1941年起,国防最高委员会于各级行政机关推行分层负责制度,1945年1月,蒋介石也曾指示参谋总长程潜及军事委员会各部部长,应即于所属部会实施分层负责制,但是成效似乎有限。

  四、蒋介石好发手令的原因(二)

  蒋介石的好发手令,除了与统帅部的集权指挥方式有关,同时也是当时时代的产物。当时的中国社会,基本上仍为一个农业社会,所赖以联系者,主要是血缘、地缘、业缘等“关系”,而非制度。军队为社会的产物,自然也反映其作风。抗战期间,尤其是抗战后期物质环境艰苦时,军队武器装备不良,待遇微薄,营养欠缺,升迁管道不顺畅,各种人事制度均无法发挥功能,在这种情况下,所能仰赖者,只有反日情绪和官兵之间的情感。因此,蒋介石除了强调人身政治,以士气取代组织,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于是他除了组织各种干部训练团、班,经常自己出面外,尚须兼任中央军校及各分校校长,团长以上人员的任命,也须他亲自召见圈定。因此,他的好发手令和越级指挥,“也还是他人身政治的延长,只有经过他的耳提面命,对方才觉得责无旁贷,很多超过常理以外的任务,能否确实执行不说,首先也只有委员长手谕或面谕才能指派得过去”。

  事实上,长官越级笼络干部,在当时是普遍的现象,如军长越级笼络团长、师长越级笼络营长等。在胡宗南的部队中,胡不仅常越过兵团笼络军长,甚至常越过军长笼络师长;又如在薛岳的第四军中,团长以上的人事调动,也非经他本人的批准不可。

  手令既然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内容和格式即必须讲究。在称谓上,对一般部属,当然可以直称下属的姓名与官衔,对关系较为密切者,则使用别号,甚至称兄道弟,如对冯玉祥称“焕章大哥”或“焕章如兄”,对阎锡山称“百川兄”,对李宗仁称“德邻兄”,甚至对比自己小14岁的张学良,也称“汉卿兄”,下面称弟署名。对宁夏省主席马鸿逵,因其为拜盟兄弟马福祥之子,故称“少云世兄”。对林森,为表示尊敬称“林主席 ”,下署蒋中正。对黄埔学生,本可直呼其名或仅称其职务加姓名,但蒋为了笼络人心,也常对其称兄道弟,如对胡宗南称“宗南弟”,对康泽称“兆民弟 ”。

  至于手令的内容与叙述方式,则视性质与时机的不同,而有所差异。现试举以下二例加以说明。

  1944 年5月5日,日军进犯洛阳,与第一战区部队战于龙门。蒋介石于战况激烈之际,发出一电示,所书收件人除了第十四集团军总司令刘茂恩、副总司令刘戡,更包括下属各军长、副军长、师长、副师长等20余人,内容除了以感性的言词鼓舞士气外,也重申“连坐法”的惩罚方式,以加重各级干部的责任感:

  特急。洛阳。蒋长官,转第十四集团军刘总司令茂恩、刘副总司令戡、张军长际鹏、武军长庭麟、谢军长辅三,并转陈副军长鸿远、陈军长武、张副军长信成、刘师长献捷、李师长纪云、马师长雄飞、范师长龙章、沈师长向奎、王师长连庆、张师长世光、李师长振清、王副师长文材、尹副师长作干、王副师长辅成、李副师长松昆、陈副师长德明、梅副师长展翼、赵副师长天兴暨各团长钧鉴:此次洛阳、龙门之会战,实为我抗战成败之最大关键,正我全体官兵杀敌报国成功成仁完成革命之职责,用慰我国父及阵亡先烈在天之灵,凡我忠勇将士,务须抱定必胜信念,死守阵地,发挥城存与存、城亡与亡之决心,上下一致,共生同死,服从命令,严守纪律,重申连坐法,如有怕死、后退伤害我全军之荣誉者,必斩无赦,望我各级官长尤应身先士卒,严督勤教,完成此重大之使命。我军荣辱,主义成败,国家存亡,民族盛衰,全在此举,希共奋勉,争取胜利,勿使长沙与常德战绩独美于前也。蒋中正手令。辰歌申。印。

  至于1948年7月13日蒋介石写给康泽一通手令式的电报,则属于另一种类型。1948年,康泽任第十五绥靖区司令官,驻襄阳。是年6月,中共部署在华中展开攻击战,致7月上旬,中共军队已推进至襄阳城外,双方展开激烈的攻防战。蒋介石7月13日给康泽一通手令式的电报,指示他退守襄阳城内,苦撑待援:

  康司令官:真(十一日)电悉,南北两方援军,最迟必于哿(二十)日前赶到襄阳,中正负责督促勿念……此次如我决心退守城内,集中全力防御匪部来攻之办法,则必能击退匪部,确保安全,有时且可乘机转为攻势,歼灭疲乏之残匪,何况有我空军昼夜前来助战,非匪之所能及也。惟此全视主将之智勇与决心而定。历来革命苦战之役,当军民惊惶失措之际,独赖主将指挥若定,则过一时期自必转危为安,一般军民亦不知其所以然也。吾弟经过此番风浪,渡过此一难关,以后不惟胆识可以因之大为长进,而且立名成业,亦起于此矣。只要信赖余言,坚忍镇定,匪虽凶猛,其如之何?弟以为如何?中正手启御机元印。

  这封电报不仅对战局作了具体指示,同时对于康泽个人未来的成名立业,也能殷切寄以厚望,其爱护关切之情,似有如家人父子,与前一封电文采恩威并施方式激励士气大为不同。

  五、手令制度的影响

  蒋介石所发的手令,大多数被奉为“圣旨”般贯彻执行,因此具有提高效率及鼓舞士气的功能,不过也有部分手令未被贯彻执行。根据现有的资料,军政要员对于不合理的手令或是越级指挥,也并非全盘照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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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巧妙化解毛泽东与朱德的不同见解[转帖]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对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的评价会越来越客观公正。历史上客观存在的“朱毛之争”,许多人“为尊者讳”而很少言及。然而,追溯这段史实,透过“朱毛之争” 却恰恰可以看出他们的伟大之处。当时红四军领导人之间的分歧与矛盾绝非狭隘的“权力之争”及个人的荣辱进退,在他们心中悬着的,永远是“党的最高利益”。

  井冈山会师后诞生的红四军虽然一时间威震四方,但她毕竟是一支由各种成分的人员组成的部队,要想把这只部队煅造成一支真正的革命队伍,绝非一日之功,它必须要经历一段痛苦的、曲折的磨合过程。

  “朱毛之争”发生在1929年6月的红四军“七大”期间。虽说中共中央的“二月来信”和派到红四军工作的刘安恭的到来是其直接诱因,但其根本还在于当时“朱毛军”几位主要领导人在建立革命军队的艰苦探索中出现的一些争论。

  当时,直接领导红四军的有三个党的组织机构:湖南省委前委、湘赣边界特委、红四军军委。前两个除了领导军队外,还负有领导地方党的责任,都是毛泽东任书记,红四军军委则先后由陈毅、朱德担任书记。1929年2月3日的罗福嶂会议上,根据前委随军行动,又无大量地方工作需要领导,及前委、军委机构“叠床架屋” 的情况以及尖锐复杂的敌情,经讨论,大家一致通过决议,决定减少指挥层次,军委机关“暂停办公”,改为军政治部,军队行动由前委直接指挥,政治部主任一职由前委书记兼红四军党代表毛泽东兼任,也就是说毛泽东集党政军权于一身,这便为争论埋下了一个隐患——朱德等军事首长乃至许多干部对这种集权的安排当然是有意见有想法的。这也是正常的,尽管朱德是公认的比较淡泊名利权位的人,但因为这是带兵打仗,谁不希望能明确自己的职责范围,行使自己正常的职权,以贯彻自己认为正确的主张呢?

  在建军问题上,这个时期的领导人包括朱德、陈毅和红五军的彭德怀(兼红四军副军长)都做过不懈的努力与探索。但相较而言,毛泽东的眼光远大,因而贡献也大,他是从政治制度、政治路线和建军思想的高度来探索和实践的,是以在制度上“保证党在军队中的绝对领导地位”的认识来推动和运作的。

  从总体上来说,当时朱德对毛泽东的主张,并无根本抵触,但在具体措施上则不尽一致。比如,“党的绝对领导”是不是就是“党管理一切”?军队是打仗为主,还是建设根据地为主?党内军内的民主以什么方式去实现?诸如此类等等。陈毅当时在有些问题上同意朱德,而在有些问题上,同意毛泽东,因此他被称为“中间派”。

  1929年4月3日,毛泽东离开长汀到达瑞金与彭德怀的红五军会合时,收到了中共中央2月7日发出的“二月来信”。信中对在农村割据中红四军的前程较为悲观不说,并要求红四军在大敌当前时分散成小股游击队,转入民间。而对毛泽东和朱德的去向,中央则指令要求 “毅然地脱离部队速来中央……”

  “瞎搞,不切实际的指挥。这是要把这支部队葬送掉。” 毛泽东气呼呼地说,“我不离开!拿轿子抬我也不走!”毛泽东还以红四军前委的名义复信中共中央,批评中央的“二月来信”对客观形势及主观力量的估计“都太悲观”,“是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作为下级党组织如此毫不客气地批评中央的作法是不多见的。朱德虽然对二月来信也不满意,但他对毛泽东对待中央来信这种态度也很不满意。这体现了两人性格的不同。

  1929年5月初,刘安恭从苏联回国,携带了中共“六大”文件,以中央特派员身份来到红四军,并接替了毛泽东的政治部主任一职。

  在刘安恭和朱德的提议下,红四军又成立了临时军委。5月底,在湖雷召开的前委会议上,就党对军队领导的问题发生争论。争论的焦点是红四军内是否仍要设立军委。一种意见认为,“既名四军,就要有军委”,指责前委“管的太多”,“权力太集中”,是“书记专政”,有“家长制”倾向。另一种意见则认为“军队指挥需要集中而敏捷”,由于战斗频繁和部队经常转移,由前委直接领导和指挥更有利于作战,不必设立重叠的机构,并批评在前委之下、纵委之上硬要成立军委,实际上是“分权主义”。争论中意见未能统一,前委书记难以继续工作。

  接下来,在6月8日白砂召开的前委扩大会议上,毛泽东一度提出辞呈。陈毅被大家推举代理前委书记,并负责筹备红四军“七大”。

  6月22日,龙岩城内,红四军第七次党的代表大会召开了。会议以压倒多数票通过了取消临时军委的决定,但争论的问题仍未解决。经过一天多的争论,大会通过了由陈毅起草的“七大”决议案。

  这份决议案或许是出于停止争论、加强团结的愿望,“毛泽东同志予以严重警告,朱德同志予以书面警告”,“至于朱、毛去留问题,由中央处置。在中央未作决定以前,仍留任前委委员。”

  大会最后改选前委,陈毅当选为前委书记。

  这是陈毅所未料到的结果,也是毛泽东未曾想到的。这是毛泽东一生中唯一的一次自下而上的落选。虽仍为前委委员,但落选了中央任命的前委书记。作为红四军的缔造者和最高指挥者,因为探索真理,一时不被人理解而失去了对它的指挥权,这对毛泽东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

  会后,时在病中的毛泽东带着已有三个月身孕的妻子贺子珍等一行6人黯然离开红四军,以红四军前委特派员身分到闽西特委指导地方工作。

  7月中旬,陈毅也奉命离开红四军,经厦门、香港辗转到上海参加中央政治局召集的军事会议。

  “七大”结束了,但红四军的问题并没有真正解决,反而更加严峻了。在出击闽中和冒进东江中连吃败仗,议论又起,军心涣散,许多人甚至提出离开部队到地方工作的要求,红四军陷入了严重的危机之中。

  时任前委代书记的朱德极力想解决问题统一思想,于9月下旬在上杭召开了红四军“八大”,想借此整顿部队,加强建设,以利于工作和战斗。但“八大”只是“无组织状态的开了三天”,对一切问题仍“毫无结果”。

  此时,朱德和许多同志一样,已从实践中认识到毛泽东所坚持的政治原则的可贵,红四军的工作的的确确离不开毛泽东,确立政治上的领导中心也离不开毛泽东。就在会议期间,有许多支部提议请毛泽东回来重新主持前委工作,朱德当即表示同意和支持,并由郭化若起草了一封信请毛泽东回来复职和出席“八大”。

  然而,毛泽东却回信反对敷衍调和、模棱两可的“陈毅主义”,并表示:红四军党内是非不解决,不能随便回来;再者身体不好,就不参加“八大”了。

  在前委坚持下,毛泽东抱病坐担架赶来参加“八大”。不过当他到达时,会议已结束了。此后,朱德为毛泽东找到了上杭最好的住所──上杭临江楼,让他安心养病。经过贺子珍的仔细照料和当地名医吴修山的精心治疗,毛泽东的病情明显好转。

  1929 年,对于毛泽东和朱德、周恩来之间的关系而言,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年份。这一年,毛泽东36岁,朱德43岁,周恩来31岁。他们正处于人生智慧的高度喷发期,在艰难的革命探索与重大的抉择中,他们的关系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考验与磨合。对于“朱毛之争”的尖锐化,周恩来不能说没有一点责任,但另一方面,周恩来出色的调解能力在这场攸关中国革命前途的过程中也起到了化解作用。这对于三人此后几十年的关系都有重大的影响。

  周恩来于6月收到毛泽东对 “二月来信”的复信后,不仅没有像大多数人一样认为毛泽东是在与中央对着干,相反他认为毛泽东的批评不无道理。作为当时中###内最高军事首脑,周恩来所表现出来的这种民主作风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在6月12日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周恩来站在中央的角度作了自我批评,他表示,“二月来信”中分散红军等说法“ 是有些毛病的”,共产国际代表布哈林在中央“六大”分散红军的主张,是不知道中国的条件,中央应坚决改变分散红军的原则。

  8月下旬陈毅辗转到达上海,向中央政治局做了忠实的汇报。最后,周恩来委托陈毅代中央执笔起草一封给红四军前委的指示信,即著名的“九月来信”。信中对朱德、毛泽东二人都作了恰当的批评,同时决定朱、毛两同志仍留前委工作。

  在和陈毅面谈中,周恩来又谆谆嘱咐陈毅,回去后,把毛泽东请回来,继续主持前委工作;召开一次会议,澄清思想,分清是非,统一认识,最好能做出一个文字决议,使大家有章可循,按规定办事。

  陈毅对周恩来心悦诚服。多年后,陈毅还对这件往事记忆犹新,他曾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到上海两个月,等于上了两个月的训练班。当他怀揣“九月来信”和周恩来代表党中央的口头指示回到红四军后,看到毛泽东给红四军“八大”写的“打倒陈毅主义”的信时没有半点委屈,而且还诚恳地承认和检讨自己的错误。朱德也十分诚恳地表示:“过去的那些我收回,我们请他(毛泽东)回来。”并和陈毅联名给毛泽东写信,正式表达了他的诚意。

  毛泽东这一次对周恩来也非常佩服。在接到陈毅的信和中央指示后,顿时尽释前嫌。尚未痊愈的毛泽东于11月26日心情舒畅地来到前委所在地汀州。毛泽东、朱德、陈毅三位革命巨人重新握手言欢了。11月28日,毛泽东欣然给中央写报告说:“我病已好,遵照中央指示,在前委工作。”毛泽东、朱德、陈毅三人完全遵照中央和周恩来“召开一次会议”、“有一个文字决议”的意见,于12月28日和29日在上杭古田举行红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在会上,毛泽东做了政治报告,朱德做了军事报告,陈毅传达了中共中央的指示。并形成了著名的《古田会议决议案》。经过大会选举,毛泽东重新当选为前委书记。

  在解决“朱毛之争”的过程中,周恩来充分显示了调解矛盾的能力。他在处理“朱毛分歧”时,不是改组,也不是改换领导人,而是一再强调要加强前委的领导,维护毛泽东、朱德的领导威信;尽管周恩来作为朱德的入党介绍人,在当时与朱德的个人关系无疑更亲近一些,但对毛泽东与朱德之间的纠纷,他不偏袒任何一方。

  重修旧好的朱毛红军再次焕发了新的战斗活力,重新开始了“风卷红旗过大关”的辉煌征程,连续击退国民党的第二次“会剿”和第一、二、三次“围剿”。第三次反“围剿”战争胜利后,毛泽东到瑞金叶坪同中共苏区中央局会合,并在1930年10月担任中共苏区中央局代理书记。在毛泽东、朱德指挥下,红一方面军主力在赣西南、闽西继续扩大战果,长期被分割的赣南和闽西两块革命根据地连成了一片,形成了以瑞金为中心的巩固的中央革命根据地。总面积五万多平方公里,人口达二百五十多万,为建立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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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荣1951年的自述书[转帖]

  我小时候在私塾读书;十七岁到城隍庙姨夫开的裱画店里学生意。二十岁师满,在南门城内一家裱画店里做生意,五年后考进前法租界巡捕房做包打听。那时候,觉得做裱画司务没有出息,做包打听有出息。现在想来,做包打听成为我罪恶生活的开始。

  我被派到大自鸣钟巡捕房做事,那年我二十六岁,后升探长,到五十岁时升督察长,六十岁退休。这长长的三十四年,我是一直在执行法帝国主义的命令,成为法帝国主义的工具,来统治压迫人民。譬如说私卖烟土,开设赌场,危害了多少人民,而我不去设法将其阻止,反而从中取利,实在真不应该。

  蒋介石是虞洽卿介绍给我认识的。国民党北伐军到了上海,有一天,张啸林来看我,他们谈起组织共进会,因为我是法租界巡捕房的督察长,叫我参加,我也就参加了,就此犯一桩历史上的大罪恶,说起来,真是无限的悔恨!后来,法租界的头脑费沃利,命令禁止共进会在法租界活动,一方面张啸林要利用共进会发展他们的帮会势力,所以对我不满意,我因为职务的关系,就和他们闹意见,从此与张啸林避不见面,不久,我辞去法巡捕房职务,退在漕河泾了。我在法巡捕房许多年,当然有些势力,有许多人拜我做先生,我也收了很多门徒,门徒又收门徒,人多口杂,就产生了在社会上横行霸道、欺压善良的行为。我年纪大了,照顾不到,但无论如何,我是应该负放纵之责的,因而对于人民我是有罪的。

  解放以后,我看到共产党样样都好,人民政府是真正为人民的政府。几十年来被帝国主义军阀国民党统治下的上海,整个变了样子,政府根绝了贪污,社会上没有敲竹杠仗势欺人的事情。我今年八十四岁,已经二十多年不问世事,但经过了这个翻天覆地的变化,看到了伟大的人民力量,再检讨自己六十岁以前的一切行为,感到非常痛苦。一方面我对于人民政府对我的宽大,表示深深惭愧和感谢,一方面我愿向人民坦白悔过。恳切检讨我的历史错误。请求允许我立功赎罪。

  我坚决拥护人民政府和共产党,对于政府的一切政策法令,我一定切实执行。现在,正是严厉镇压反革命的时候,凡是我所能知道的门徒,或和我有关系的人,过去曾经参加反革命活动或做过坏事的,都应当立即向政府自首坦白,痛切承认自己的错误,请求政府和人民饶恕;凡是我的门徒或和我有关系的人,发现你们亲友中有反革命分子要立即向政府检举,切勿徇情。从今以后,我们应当站在人民政府一边,也是站在人民的一边,洗清个人历史上的污点,重新做人,各务正业,从事生产,不要再过以前游手好闲,拐骗人,吃讲茶乃至鱼肉人民的罪恶生活。这样,政府可能不咎既往,给我们宽大,否则我们自绝于人民,与人民为敌,那受到最严厉的惩罚,是应该的了。

  现在共产党宽大为怀,使我有重新做人的机会,在毛主席旗帜下,学习革命思想,彻底铲除帝国主义的封建思想意识,再不被反动派利用,做为人民服务的人。

  最后,我谨向上海市人民政府和上海人民立誓,我因为年纪大了(今年八十四岁),有许多事已经记忆不清。话也许说得不适当,但是我的忏悔惭愧与感激的心,是真诚的!是绝不虚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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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教的起源[转帖]

  白莲教是唐、宋以来流传于民间的一种秘密宗教结社,渊源来自佛教的净土宗。相传净土宗始祖东晋释慧远在庐山东林寺与刘遗民等结白莲社共同念佛,后世信徒以为楷模。北宋时期净土念佛结社盛行,多称白莲社或莲社。南宋绍兴年间,吴郡昆山(今江苏昆山)僧人茅子元(法名慈照),在流行的净土结社的基础上创建新教门,称白莲宗,即白莲教。

  早期的白莲教崇奉阿弥陀佛,提倡念佛持戒,规定信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号召信徒敬奉祖先,是一种半僧半俗的秘密团体。其教义比较简单,经卷通俗易懂,为下层人民所乐于接受,所以常被用于组织人民群众反抗压迫。在元、明两代,白莲教曾多次组织农民起义。流传到清初,又发展成为反清秘密组织,虽遭到清政府的多次血腥镇压,但到了嘉庆元年(1796年),白莲教大起义却是嘉庆年间规模最大的一次起义。

  嘉庆年间的白莲教起义,前后持续了9年零4个月,最早参加者多为白莲教徒。参加的人数多达几十万,起义爆发于四川、湖北、陕西边境地区,斗争区域遍及湖北、四川、陕西、河南、甘肃5省,甚至还波及到湖南省的龙山县。白莲教起义军在历时9年多的战斗中,占据或攻破清朝府、州、县、厅、卫等204个,抗击清政府从全国16个省征调的兵力,歼灭了大量清军,使清军损失一、二品高级将领20多人,副将、参将以下的军官400多人。清政府为镇压起义,共耗费白银2亿两,相当于当时清政府5年的财政收入。从此,清王朝从所谓“隆盛之世”陷入了武力削弱、财政奇黜的困境,迅速跌入没落的深渊。

  白莲教作为一种宗教概念,包括的内容很广。可以说它是一千多年来,发生在中国这块古老土地上的各种“异端”、“左道”、“邪教”的总括,是佛教、道教以外的重要的民间宗教。反映的是中国下层社会百姓的生活、思想、信仰和斗争,在中国农民战争史上充当着重要的角色。

  白莲教教徒的主要特征是烧香、诵偈(即宝卷),信奉弥勒佛和明王。他们的经典有《弥勒下生经》、《大小明王出世经》等等。为了适应下层百姓白天劳动的实际情况,白莲教徒多是“夜聚晓散”,愿意入教的人不受任何限制,不分贫富、性别、年龄,男女老少只要愿意均可加入,“男女杂处”。到了明末清初,白莲教逐渐在教理方面趋于完备,教义也更加体系化。

  白莲教教义认为:世界上存在着两种互相斗争的势力,叫做明暗两宗。明就是光明,代表善良和真理;暗就是黑暗,代表罪恶与不合理。这两方面,过去、现在和将来都在不断地进行斗争。弥勒佛降世后,光明就将最终战胜黑暗。这就是所谓“青阳”、“红阳”、“白阳”的“三际”。教徒们侍奉“无生老母”,信奉“真空家乡,无生老母”的八字真言。无生老母是上天无生无灭的古佛,她要度化尘世的儿女返归天界,免遭劫难,这个天界便是真空家乡。无生老母先后派燃灯佛、释迦牟尼佛、弥勒佛下界。他们分别在不同时期内统治人类世界。

  青阳时期是由燃灯佛统治的初际阶段,那时还没有天地,但已有了明暗。明系聪明智慧,暗系呆痴愚蠢。

  红阳时期是由释迦牟尼佛统治的中际阶段,那时黑暗势力占上风,压制了光明的势力,形成“大患”,这就是所谓“恐怖大劫”的来临,这时弥勒佛就要降生了。经过双方的决斗,最后光明驱走了黑暗。

  白阳时期是由弥勒佛统治着的后际阶段,明暗各复本位,明归大明,暗归极暗。

  初际明暗对立,是过去。中际明暗斗争,是现在。后际明暗各复本位,是未来。教首们宣传,人们如果信奉白莲教,就可以在弥勒佛的庇佑下,在大劫之年化险为夷,进入云城,免遭劫难。待彻底摧毁旧制度,破坏旧秩序后,即可建立新的千年福的境界,那时人们就可以过安居乐业的好日子了。

  白莲教认为现阶段(即中际),虽然黑暗势力占优势,但弥勒佛最后一定会降生,光明最后一定会战胜黑暗。它主张打破现状,鼓励人斗争。这一点吸引了大量贫苦百姓,使他们得到启发和鼓舞。加上教首们平日的传授经文、符咒、拳术、静坐以及用气功为人治病等方式吸收百姓皈依,借师徒关系建立纵横联系。

  白莲教信徒众多,主要来自社会下层。各派内部实行家长制统治,尊卑有序,等级森严,成为很多农民起义的组织形式。在元末以滦县为中心,冀东及长城沿边一直是白莲教活动的地区,并从这里向全国蔓延,爆发了韩山童、刘福通领导的反元大起义。明初永乐年间有唐赛儿领导的起义,明末天启时期有徐鸿儒、王好贤领导的起义。此外还有很多小规模的农民起义,如明代嘉靖年间的江南太湖流域马祖师领导的农民起义和山西、内蒙古一带的农民起义等。到清朝乾隆年间,在山东一带爆发了王伦领导的农民起义。规模最大的一次当属嘉庆年间,即清代中叶爆发的川楚陕白莲教大起义。

  白莲教的组织在清代时分布很广,黄河上下、大江南北到处都有,尤其是直隶、山东、山西、湖北、四川、陕西、甘肃、安徽等省,白莲教最为活跃,各阶层人民踊跃参加。在农村中则有“乡约吃教”,在城镇、集市则有“差役书办吃教”。当时教门派别很多,有清茶门教、牛八(朱)教、十字教、焚香教、混元教、红阳教、白阳教、老君门教、大乘教、清香教、圆顿教、八针教、大阳教等,五花八门,其中许多教派都是白莲教的支派。白莲教拥有的群众最多,影响最大。它本身又分为许多别支,各以教主、首领为中心,组织相当复杂。领导人的名称也很多,有“祖师”、“师父”、“老掌柜”、“少掌柜”、“掌教元帅”、“先锋”等等。它的这种组织形式,适合秘密传教(有时也用经文编成歌词,配上民间小调,击渔鼓,打竹板,用说唱的形式传教),分散活动。

  白莲教的教主和首领们利用白莲教经文中反对黑暗,追求光明,光明最终必将战胜黑暗的教义,宣传“大劫在遇,天地皆暗,日月无光”,“黄天将死,苍天将生”,“世界必一大变”。他们还号召信徒以四海为家,把教友关系看成是同生父母的兄弟姊妹关系,号召教友之间互通财物,互相帮助,男女平等。这些口号直接反映了广大农民的利益和迫切要求,因此对贫苦农民有极大的吸引力,发展非常迅速,在当时成为一股巨大的社会力量。

  出版社:河南文艺出版社  冰 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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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日记中的宋氏三姐妹 [转帖]

  他在日记中写道:“自我有智识以来,凡欲出门之时,必恋恋不肯舍弃我母,到16岁时,必待我母严责痛击而后出门,及至二十余岁犹如此也。此天性使然,不能遽改。近三年来凡欲出门时,此心沉闷惨淡,必不愿与妻乐别者,岂少年恋母之性犹未脱耶,余诚不知所以然也。”

  宋氏三姐妹中,就长相而言,美龄像二姐庆龄,就性格而言,她像大姐霭龄,而宋庆龄则比较文静、温柔……

  宋氏三姐妹都受过很好的教育,无论是孙夫人宋庆龄、蒋夫人宋美龄还是孔夫人宋霭龄,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社会舆论关注。因为独特的身世、特殊的姻亲关系,姐妹三人与蒋介石的关系也比较特殊。胡佛研究所蒋介石日记的公布,使人们可以从他的内心独白中窥探出他与宋氏姐妹的关系。

  蒋介石称宋美龄身上凝结了浓厚的母性

  蒋介石日记中有关于宋美龄的大篇幅记载。从婚后不久的日记中可以看出,蒋介石对宋美龄的才情、胆略与智慧非常欣赏、敬重,某些文字中甚至透露出,他对宋美龄超乎一般地依恋。

  1930年12月4**在日记中写道:“自我有智识以来,凡欲出门之时,必恋恋不肯舍弃我母,到16岁时,必待我母严责痛击而后出门,及至二十余岁犹如此也。此天性使然,不能遽改。近三年来凡欲出门时,此心沉闷惨淡,必不愿与妻乐别者,岂少年恋母之性犹未脱耶,余诚不知所以然也。”

  在抗日战争时期的蒋介石日记中,他也大量记载了宋美龄的出访与外交活动,从中可以看出,蒋介石在抗日外交中十分依赖宋美龄:1943年3月2**充满自责地记载了宋美龄在美国的国事活动:“余妻昨日在纽约市政6厅演讲几至晕厥,其身心之疲乏与精神之愤懑可想而知。此余之审事不周,任其单身前往苦斗之过也。但深信其结果于国家前途必有良效也。”

  每次提到宋霭龄,都会表现出浓浓的亲情

  与宋美龄相比,他对宋霭龄笔墨虽少,但在记载中总是透出浓浓的亲情。对此,一些与宋氏姐妹关系比较亲密的美国顾问,曾有过一些猜测,他们认为“蒋夫人受孔夫人的影响甚巨,政治上蒋介石信任他的姨姐孔夫人,甚于信任自己的妻子?”美国顾问的结论虽然有些武断,但在日记中可以看出蒋介石对宋霭龄确实充满好感。

  1927年12月他结婚后不久,就宋子文是否出任南京国民政府的职位问题,与宋子文、宋霭龄(蒋介石在日记中称之为大姊)有一次重要的谈话,他们在一起谈论南京国民政府的财政问题,他希望宋子文能够出来主持财政部,但最初被宋子文拒绝了,“心甚悬念,其不愿负责也。”

  一周后,也就是12月28日,上午他与宋美龄外出骑马郊游,“下午假眠后,访冯夫人……晚餐后访大姊,谈时局,彼甚以余游怠为虑,且轻视之,其实不知鸿鹄之志也。”他不仅与宋霭龄谈论时局,宋霭龄似乎还扮演了师长的角色,竟然警示蒋介石不能耽于享乐。对于宋霭龄的警告,蒋介石没有生气,但是非常不服气,也非常受刺激,他认为这是她不了解他的远大志向,他决心要做出一些成绩,给宋家人看。

  宋霭龄更像是蒋介石的长辈,她的关怀和鞭策,确实能使他有所警醒。

  1934年2月4日,蒋介石再次同宋霭龄、宋美龄游览六合塔,与宋子文谈话。宋霭龄在蒋介石日记中不时地出现,表现为一个有思想,善决断,且充满人情味的长姐,符合蒋介石对亲情的需要。而宋霭龄在孔家、宋家的影响力,是此时蒋介石比较重视她的又一个重要原因。

  尊称宋庆龄为孙夫人

  在宋氏三姐妹中,蒋介石对宋庆龄记述最少,很少见到他们之间有所交往的记载。但是每次提到宋庆龄,蒋介石一般是尊敬地称为孙夫人。1943年3月12日下午3时,他与蒋纬国拜访孙夫人,是“以本日为总理逝世忌辰”。在孙中山逝世纪念日去看望宋庆龄,显然是为了表示对孙中山的尊敬,并对孙夫人宋庆龄表示慰问,当天宋庆龄也非常热情,她用酒酿蛋款待了他们。为此,蒋介石感受到了她的诚意,他得意地对蒋纬国说:“余谓此故乡宁波宽(款)待新女婿与外甥之珍品也。”

  但是,宋庆龄与蒋介石的政治主张截然不同,在蒋介石看来,宋庆龄是亲共的,当两人在政治问题上发生争论的时候,在日记中蒋介石忍不住流露出憎恨,这时他不再恭敬地称呼宋庆龄为“孙夫人”,而是直呼其名,在旧金山会议前,中、苏、美等国就旧金山会议中的中方代表中,是否要容纳中国共产党代表的问题曾展开过争论,苏联曾给蒋介石很大压力,但是蒋介石拒不接纳,而宋庆龄也曾与蒋介石商议,让他接受中国共产党的代表参加,这让蒋介石非常不满。

  这年3月中旬,他在日记中恨恨地写道:“**知我绝无指派其代表参加旧金山会议之可能,彼乃间接运动宋庆龄对我说项,此庆龄与我提**事乃为十五年来第一次,当知其从不愿与我谈政治与**也,最后则以宋说项无效,乃不得不由俄国出面暗示,其挺共之态度,要求我容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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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乔木下令拆除鉴湖女侠秋瑾原陵墓、改葬土穴始末[转帖]


  1964:西湖墓冢的集体生活
  09年第27期的《瞭望·东方周刊》与7月10的《文摘周报》的“文史”版块都登了此文,此文在电子版《文摘周报》上的具体地址是:
http://epaper.scol.com.cn/wzzb/20090710/(此报纸是四川日报报业集团主办的)

  十多年后,西子湖畔,那些曾被迁走、甚至被定为“不予再建”的坟冢,重又出现。

  1955年11月至次年1月,毛泽东大部分时间住在杭州。这期间,毛泽东同江华 (当时的省委书记)凭栏远眺,看到孤山一带有许多名人坟冢,感慨道:“西湖边的坟墓太多了,这些坟墓可以拆迁一下埋到郊区去,让死人也过集体生活不好吗?”江华闻言连连赞同,表示立即照办。

  1956年2月21日,拆墓开始,至3月1日,又突然中断。原来,民主党派得知要拆迁西湖墓冢的事情,马上打电话向周恩来提意见。周恩来致电浙江方面:“你们想把西湖风景区搞整齐些的原意是好的,但这些古迹是西湖景色的一角,有些人对它还有一定的感情。这次拆迁不要你们作检查,费用全部由国务院负担。”于是拆墓中断,还修复了其中12座名人墓。

  1964年,胡乔木在杭州西湖汪庄5号楼休养,10月至11月,他写了16首词。其中一首《沁园春·杭州感事》得到了毛泽东的亲笔修改,并加了旁批。这首词在渲染了人间天堂美景之后,写道:“算繁华千载,长埋碧血;工农此际,初试锋芒。土偶欺山,妖骸祸水,西子羞污半面妆。谁共我,舞倚天长剑,扫此荒唐!”

  12月2日,胡乔木致信毛泽东:“…… (浙江)省委决定对西湖风景区进行改造。《浙江日报》已登了十几篇读者来信,要求风景区也要破旧立新,彻底整顿,把苏小小墓等毒害群众的东西加以清理。这是你多年以前就提出的主张,在现在的社会主义革命新高潮中总算有希望实现了……”毛泽东在该信加上旁批:“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当晚,突击拆墓开始。尸骸被装入瓦罐,送往龙井路上的双峰村边,吉庆山麓马坡岭的山岙里。决定将30座墓冢遗骨分类处理。与辛亥革命有关的裘绍、尹维峻夫妇、徐锡麟、陶成章合为一组,苏曼殊、林启、徐寄尘、惠兴、林寒碧为另一组,拟另行营葬。对被认为毫无保留意义的王电轮、竺酌仙墓,因有尸骸,另找空地埋葬。苏小小、林和靖、冯小青、马鞠香墓,鹤冢、马冢、齿冢等,拆除后均不予再建。

  12月3日晚上开始至9日,西湖边的“八十八师淞沪战役纪念碑”、“北伐纪念碑”、“陈英士像基座”等悉数拆除;同时被拆除的还有“云栖寺莲池大师塔坛和佛像”、“六和塔内三十一个菩萨”;“关闭净慈寺并去掉立牌”,“关闭上天竺、中天竺庙宇,改装门面,拆除佛像”。同月11日至15日,杭州市园林管理局向西湖公社示范生产大队征用了马坡岭脚的约15亩土地,整理后作为辛亥革命烈士和政治文化名人墓地。原被拆墓中全部陪葬物及地面附着物,均由杭州市园林管理局自行处理。

  “荒唐”被扫除后,1965年1月28日,身在杭州的胡乔木又在一封信中表示:“土偶妖骸所指很广,并不限于有形的庙坟,一切旧文化中的偶像骸骨都包括在内,对这些东西必须进行很艰巨的长期的斗争。”就在这封信发出的当天,离农历除夕还有两天,杭州市园林管理局决定拆除西湖西泠桥附近的最后一个坟墓,即用钢筋混凝土砌成的秋瑾墓。这天深夜,杭州市园林管理局西北管理处的工人,炸开了秋瑾墓,然后凿开了棺材,取出秋瑾遗骨旁边的一把短剑、金银首饰和一双红色绣花鞋等陪葬遗物,把遗骨装入陶罐,送到龙井路双峰村边的吉庆山马坡岭脚,埋入早已准备好的土穴中。

  1965年3月6日,杭州市政府及杭州市园林管理局就拆除和迁移坟墓写了一个简报,将拆墓定义为 “彻底革命”、“除旧立新”。一个半月后,一份不完全的 “西湖风景区拆除迁移封建迷信物统计”上报,依报表,分5批共拆迁坟墓654座。十多年后,西子湖畔,那些曾被迁走、甚至被定为“不予再建”的坟冢,重又出现。

  “文革”后,岳庙恢复;1981年,秋瑾墓在西泠桥的另一端重修,塑汉白玉全身雕像,镌有孙中山的“巾帼英雄”手迹。此后,徐锡麟、浙军攻克金陵烈士墓——七星坟、陶成章墓、杨哲商墓、沈由智墓等一批辛亥革命名人墓葬,被迁到凤凰岭南天竺原演福寺旧址,重修墓葬。1988年,连似乎政治“不达标”、并无骸骨的苏小小,也因才情和凄美的爱情故事而受到礼遇,在墓亭原址上修造了六角攒尖顶亭,名“慕才亭”。新千年时,章太炎墓、于谦祠等又一批名人墓葬及纪念祠堂,也被回迁或恢复。

  今天,这些精巧的墓冢,静静地化作西湖美景的一部分,牵扯着湖畔往来人的悠长情思。(据《瞭望东方周刊》2009年第2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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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间谍自述中国生涯[转帖]

  6月初,一本印着“世纪大独家”、“国家持续隐蔽的战后最大禁忌”字样的书摆上了日本各大书店的畅销书架。这本名为《自卫队秘密谍报机关——被称为青桐战士》的书,披露了日本自卫队向中国派出间谍,刺探军情的重大内幕。该书的作者是渗透中国37年之久的日本间谍、日台经济人协会理事长阿尾博政。

  诡秘的海南之行

  20世纪80年代一个炎热的夏夜,海口市一家高级宾馆的豪华套间内,一个略微秃顶的日本男人蹑手蹑脚地拎着皮箱来到窗子旁。他从箱子里拿出一台酷似收音机的机器,熟练地架好机器、对准波长。传出的声音开始有些嘈杂,但慢慢变得清晰。

  不知道是因为门外传来了簌簌的衣服摩擦声,还是本能使然,这个日本男子突然感到胸口一阵紧缩,神经质地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感。仅几秒钟时间,他拔下天线,把机器扔到床下,迅速按下电视机的开关,一个箭步冲到床上,看起了电视。两分钟后,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他假装睡眼惺忪地打开了门,两个强壮的男子冲进了房间,环视一周后,其中一人说:“原来是电视”。日本男人心中一阵战栗,但他的脸上仍挂着疑惑的表情,用日语向来者提问,两名中国男子很快就不耐烦地走了。

  这个日本人就是阿尾博政,日本自卫队派驻中国的间谍。藏在床下的机器,是他从台湾带来的受信机。阿尾知道,他差点就大难临头,来人很可能就是中国国家安全部门的人员。

  地狱般的特种训练

  1930年,阿尾博政出生在日本富山县。他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是在一片法西斯狂热中度过的。少不更事的他,很快就成了日本军国主义的忠实追随者。

  1959年,阿尾博政以优异成绩考进了日本自卫队。等待他的是“地狱”般的训练生活。刚进学校,他就碰上了每年一度的对抗性马拉松竞走,看似平常的比赛,却有一个要求——全体队员必须同时到达终点。“这项比赛要求必须把落后的人员拉着一起到达目的地,这最适合培养团队精神,同时也唤醒超越个人体力界限的能量”。此后,他苦练实弹射击,学会熟练使用各种枪支,刻苦训练匍匐潜入的技巧——在机枪的强烈扫射之下,匍匐爬行70到80公里……

  所有艰苦的训练,在阿尾博政面前似乎都成了小菜一碟。渐渐地,他获得了上司的赏识,很快就升为小队长。不久,连队长推荐他参加一个神秘的研究课程——特种部队训练。他面对的是更加苛刻的“地狱”训练——美国留学归来的训练员每天都给他们安排超越体力与精神极限的训练项目,比如,一个人在黑熊出没的树海中度过一天一夜;携带1天的食物,进行3天的高强度训练……一些营员终于因为无法忍受而自杀。但阿尾博政却从不退缩,他在多年后仍很感激这段经历:“特种部队的训练培养了我,让我在任何严酷的情况下,也能保持作战的自信。这对我今后作为秘密谍报员十分有益。”

  对华间谍战的老手

  结束在特种部队的训练后,阿尾博政被分到了一个名为“武藏机关”的部门。这是日美共同建立的谍报机构。他很快接到了第一个任务——以新宿的一间公寓为据点,侦测俄罗斯的情报。其间,他施展美男计,骗得一名俄罗斯旅行团女翻译的信任,让她为自己拍摄俄罗斯军事机场的照片。

  随着工作的深入,颇有“追求”的阿尾博政感到,自己只不过是美国的一条“走狗”。他多次向上司提议建立日本独立的情报机构。半年后,他的建议终于得到批准。但上司告诉他,“要建立独自的情报机构,你必须辞掉在‘武藏机关’的工作,还要真正退出自卫队。”这意味着他不仅会失去养老金,连工资也没法保证。尽管如此,阿尾博政还是离开了“武藏机关”,并为自己的谍报系统起名为“阿尾博政机关”。

  开始时,“阿尾博政机关”主要从事国内谍报工作。为此,他卖过菜,办过洗衣粉销售店,甚至当过运货司机……

  阿尾博政的隐忍终于得到了回报。1972年3月,他被自卫队上层机关召见。上级指示:“不久的将来,日本就要和台湾断交。日台关系会变得很复杂。从日本安全保障的大局出发,需要有人监视台湾。希望你能完成这项任务。”就这样,阿尾博政以经济学学者的身份潜入了台湾。不久后,他又在台湾间谍部门的委托下,将目光锁定中国大陆。

  由于有经济学家的身份,阿尾博政很快就以“民间交流”为借口频繁出入中国大陆。一开始,他找不到其他门路,就用秘密相机拍摄中国的街头景象,或到新华书店里搜集中国的各种出版物,并想法设法搞到了一些非正式的出版物。通过日益丰富的人脉关系,阿尾博政渐渐找到了更多的侦测机会。一次,在中国政府官员的介绍下,他被安排到部队去交流。在部队参观期间,他看到很多军事设施和武器。他不动声色,要求和部队人员合影留念,借机拍下了当时中国最尖端的军车。

  日本和台湾都急切地想知道海口空军战斗机的配备情况。阿尾博政多次接到命令:必须寻找一切机会刺探相关情报。开始时,阿尾头绪全无,只能不断在海口的机场乘坐飞机,观察海口机场的情况。几次之后,老练的他终于发现,海口机场的一个角落多出了一个掩体。阿尾博政兴奋不已,因为他本能地感觉到那正是军用飞机的格纳库!机上人多,左右都是中国人,阿尾博政在几秒钟之内就想出了对策——他换了座位,坐到了最后一排。飞机起飞前,他拿着相机疯狂地按下快门,就这样,掌握了中国最新战斗机型号的情况。

  久而久之,阿尾博政成了对华间谍战的老手。从1982年开始,他为日本陆上幕僚监部呈报了150篇关于中国情况的报告。即便在退休后,阿尾博政都没有真正离开对华间谍战这条战线。如今,已经78岁的阿尾博政继续担任日台经济人协会理事长,仍然关注着日本的对华谍报活动。

  百年对华情报战

  阿尾博政为何不惜暴露日本的国家机密,将自己的对华间谍行动写成书?有分析认为,他试图通过此举,让日本政府更加重视对华谍报活动的重要性。在中国不断崛起的新时期,像阿尾博政这样的老牌间谍,一直在敦促日本政府更全面地关注、监测中国经济、军事、社会等各方面的发展。

  实际上,阿尾博政在书中披露的情况只是日本对华间谍活动的冰山一角。

  日本针对中国的间谍活动从18世纪就已开始。甲午战争前夕,日本对中国情报刺探活动达到高潮。1886年春,日本陆军参谋本部派荒尾精中尉秘密潜入中国,将大量在中国活动的日本浪人纠集起来,组织了庞大的间谍网,开始以各种形式刺探中国的情报。后来,他根据成员在中国各地搜集到的情报,编纂成厚厚的一本《清国通商综览》,涉及政治、经济、文化、地理、交通等诸多方面,为日本军政当局侵华提供了大量第一手资料。

  进入20世纪,日本对华情报战更加猖獗。特别是侵华战争前夕,日本向中国派出了难以计数的谍报人员。比如,日本政府曾派出千余人潜入中国,进行非法测绘。抗日战争爆发后,中国方面发现,侵华日军使用的军用地图,竟然比中方的军用地图还要精确,重要地段的一棵树、一间房,都被记录得一清二楚。

  二战后,日本派间谍大规模潜入中国,是在1972年中日建交、1978年《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签订以后。他们派出一批精通汉语的谍报专家,以使领馆为主要阵地,通过不断发展与留学生、工程技术人员、专家以及华侨的私人关系,刺探我国情报。同时,他们向名目繁多的民间代表团、民间机构,安插大量的谍报人员,打着“交流、参观”的旗号,大肆窃取中国的经济、技术情报。

  几年前,两名日本国公民以考古为名,在中国的一些地区擅自测绘,最终在江西境内被抓获。被我国警方缴获的资料中,就有他们特别标注的部分军事设施的详细位置。

  2006年9月,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曾裁定,两名日本外交官是日本外务省派出的间谍,他们为“国际情报统括官”组织工作,北京高院认定该组织是间谍机构。同年,国家安全局逮捕了《中日经济新闻》杂志的创办人、日本籍男子原博文。他从1995年开始,为日本外务省搜集中国情报,提供了大量中国的机密文件复印件,内容从“邓小平的健康状态”、“中国的对外政策”,到“中国领导人对解放军的内部讲话”等,不一而足。

  另据报道,在日本本土,有一幢大楼专门为广播监听而建,内有8名监听人员全天24小时监听和收录中国中央及地方电台广播节目,并整理、制成卡片,分类存档。日本亚细亚综合开发研究所近来开设了一种新的服务项目,即向日本商社、金融机关输送各国经济情报信息。在中国境内,日本的商社和金融机构已发展到近千家,遍布大中城市,他们或亲自下手,或利用中国雇员,从事经济间谍活动。

  《环球人物》2009年第5期

 

离线l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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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时期的毛邓关系[转帖]


曹 英

在认为是其社会主义最重要实践时期的“文化大革命”十年,毛泽东以打倒、选拔等方式选择了很多的中央领导人,唯有邓小平的选择最为出人意料,也最富有戏剧性、悲剧色彩。

  在文革之初,邓小平作为党内第二号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而被打倒,但在毛泽东的特别关照下,并未收到很大的人身冲击,政治命运一直存在转寰的余地;到林彪事件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层大动荡后,邓小平被作为接班人的候选者之一,由毛泽东直接点名“浮出水面”,直至主持国务院、中共中央工作;大半年后,毛泽东不能容忍邓小平的“全面整顿”,再一次将邓打倒,但毛也是日薄西山,不一年“别了人间”。毛、邓关系贯穿“文化大革命”10年,在每一个大的转折时期,都能依稀甚至强烈地感到他们关系所带来的巨大影响,研究他们这段时期的历史,无疑是一个有趣味的课题,本文就能见到的历史资料,希望能够窥到一些堂奥,以就教于方家。

  一、邓小平一直是毛泽东既定的接班人之一

  毛泽东确定接班人人选是在1953年底。[1]当时中共中央、毛泽东已经改变了各地方大行政区划的设置,将地方主要领导人调入中央,担任主要党政职务。其中,东北局第一书记高岗任国家计划委员会主席,华东局第一书记饶漱石任中央组织部部长,西南局第一书记邓小平任政务院常务副总理,西北局第二书记习仲勋任中共中央宣传部部长、政务院文化教育委员会副主任,中南局邓子恢任中共中央农村工作部部长、政务院财经委员会副主任。

  由于毛泽东对周恩来主持经济工作的不满,1953年3月,作出《关于加强中央人民政府系统各部门向中央请示报告制度及加强中央对于政府工作领导的决定》(草案),削减了此前一直由周主持的政府日常工作的职权,让其只负责外交,高岗则以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兼国家计划委员会主席的身份负责最主要的国家计划工作;[2]刘少奇支持的新税制改革、山西合作社问题、工会工作方针问题受到毛泽东的尖锐批评,而高岗则在这些方面得到毛泽东的赞赏,尤其是东北在支撑朝鲜战争与斯大林支持方面,高的地位凸现了出来。[3]

  但是毛泽东不愿意改变历史形成的权力格局,或者说,毛对高岗并未完全信任,[4]毛泽东则是年底准备将中央领导班子分为一线、二线的计划搁浅,毛此种权力分割,实际主要是对其接班人的培养,其担任主要政治角色无人疑义,但主持中央日常工作的人选却屡有波折。

  “高饶事件”后,刘少奇的接班人地位渐趋明朗,但毛显然不期望以刘个人接班,而是扶持一个“班子”,即有一个集体成员,“防风林”,以防不测。[5]于是,主持中央日常工作的刘少奇、主持书记处的邓小平以及军队工作的林彪的地位非常引人注目。[6]但是,毛泽东始终将接班人作为一个群体来培养,也始终将这些“接班人置于考察、待定的状态,权力的分割尤其是核心权力如军队、组织权力的移交并未进行。到了毛认为他所进行的事业、他所需要执行的路线出现问题,他仰赖的权力体系出现了不令人满意的状况时,他就要奋起反击,甚至不惜打碎一切旧的、他曾经扶持与建立的权力体系。这时候,他就寻找、培养新的继承人,以取代旧的权力体系,毛泽东对此毫不犹疑,按江青的话说,就是“主席在原则问题上是从不让步的”[7]。胡乔木也曾委婉地说,毛泽东比较缺少充分宽容的美德。[8]

  1956年中共八大是在苏共“二十大”的深刻影响下召开的。毛泽东对党的领导体制进行了探索,如将党的代表大会仿照人民代表大会改为常任制,5年一任,每年开一次代表大会;[9]这一建议得到大会的赞同,邓小平在所作的《关于修改党的章程的报告》中,认为此举最大的好处是“使代表大会可以成为党的充分有效的最高决策机关和最高监督机关”,能够促进党内民主的发展。[10]但毛此提议只在1958年初实现了一次,即八大二次会议的召开,否定了八大关于政治路线的提法,重新回到毛泽东阶级斗争政治路线、以政治运动推动经济发展及以速度为指针的经济建设路线,实际上是把毛泽东否定八大稳妥的经济建设路线而发动“大跃进”的主张合法化。[11]毛泽东在八大期间另一项党的领导体制重大变革是将政治局与中央书记处的职能明确化并进行分工,这是其对接班人体制探索的一部分。

  毛泽东在1953年进行中央领导层一线、二线分工的探讨时,遇到了挫折,但毛还是在956年的八大上再次提议,设立中央书记处,在中央政治局和中央政治局常委会领导下,作为中共中央的日常党务的办事机构,以与中共中央决策机构——中央政治局分开,改变以往中央政治局集决策、执行权力于一身而高度集权的状态,并使其相互监督。[12]毛泽东提议由邓小平主持中央书记处的工作,使其正式进入接班人群体。次年11月,毛泽东出访苏联,在与赫鲁晓夫会谈时,谈到他在前1年八大上提议设立的中共中央名誉主席问题,表示接班人是刘少奇、邓小平,并表示将辞去国家主席的职务。[13] 1959年毛泽东正式辞去国家主席职务,由刘少奇接任。这一时期,毛泽东渐渐不再主持中央政治局会议,刘少奇明确地推向前台。

  但是,对毛泽东关于书记处与政治局的权力划分及一线、二线的分工不可评价过高,只是毛泽东某一时期或者说仅是毛泽东在苏共“二十大”对中国冲击最为剧烈的两年(1956——1957年)的一个思考,在1957年毛泽东断然发动针对知识界的政治打击后,毛泽东重新高度专权,接连发动系列的政治运动,并对党内高层开展了严厉的批评甚至斗争清洗。党史专家黄峥先生说,“后来的实践表明,所谓一线、二线,在工作范围和起止时间等方面没有形成清楚的划分,毛泽东事实上也没有完全退居二线”,[14]是符合历史事实的。

  刘少奇作为毛泽东的接班人,一直为党史研究人物所重视、也为一般民众所熟知,似乎没有疑问,但毛在准备让刘接班的过程中,一直还有另一种准备,即如果不满刘作其他选择时,必须能有适当的候选者,这就是“防风林”,即接班人群体。所以,在其准备退居二线、让刘少奇主持中央日常工作时,仍然“顾问”着中共中央的主要行动方向与国家发展的道路选择。毛对自己习惯且自信的领域十分在意,他一面进行文化思想战线的“社会主义革命”,扩大“反右派”运动的“战果”,使知识分子完全服膺于毛的个人权威,曾经对其有所怀疑的拥有一定独立、自由思考能力的知识分子群体遭到整肃,一度能够自由讨论的政治空气被强行压缩,毛泽东的话语霸权依赖国家机器尤其是公共舆论的宣传、支持独一无二地建立了起来;另一方面,毛泽东在其引以自豪的农村“广阔天地”里开始了以速度为特征的共产主义实验,这就是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化运动。

  毛泽东对“三面红旗”极为看重,认为是功不在禹下的圣人事业,15是他经过严重努力而得来的社会主义向共产主义过渡的实践。为此,毛泽东不惜对前两年主持经济工作的周恩来、陈云以严厉批评,甚至有以华东局书记柯庆施更换周恩来担任国务院总理的动议。[16]毛泽东将原属国务院的职权集中于中央,“大政方针在政治局,具体部署在书记处”,实行党政不分的一元化领导,“大权独揽”。[17]毛泽东个人地位通过批判周恩来、陈云主持的“反冒进”得以“居高临下”,以前可能与毛商议、平等协商的气氛完全改变,毛泽东的绝对个人权威在党内由此确立。[18]

  对于“三面红旗”的态度,就成为毛泽东判断是否其路线的追随者还是修正主义的代理人的主要标准之一。以后,批判彭德怀、批判邓子恢、批判刘少奇莫不如是,直至发动“文化大革命”也以此为开端,所谓批判《海瑞罢官》戏剧中主要指称“分田”,即是60年代初纠正“大跃进”错误的“单干风”。[19]

  这期间,毛泽东开始对党内对其“大跃进”等经济政策、知识分子政策及军队建设诸问题不满的党内高级干部进行政治斗争,为防止出现匈牙利事件及苏联赫鲁晓夫式人物作准备。[20] 1958年整肃军队内部具有很高威望的“儒帅”刘伯承,1959年整肃彭德怀,都是出于对接班人的担忧。毛泽东在庐山会议上曾明确警告全党,如果不能听从毛的指挥,他当重新走上井冈山,“打游击”,作好解放军分裂的准备。[21]

  毛的“经济大革命”——“大跃进”实验遭到空前的惨败,直至天怒人怨的地步。[22]毛个人权威受到挑战,不得不有所收缩,不仅是经济政策的让步,在政治权力上也让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甚至陈云主持工作,所谓一线、二线在60年代初的三四年里成为一种被迫的事实。所以,邓小平女儿毛毛在《我的父亲邓小平》上卷中说:“到了60年代初期,他(指邓小平——引者注)和刘少奇被毛泽东内定为共同担负一线领导工作的接班人。”23

  1961年9月,毛泽东借来访的英国元帅蒙哥马利之口,回答了为国内外普遍关心的毛之继承人问题。毛直言刘少奇就是继承人,说:“我死后,就是他。”[24]这是毛正式公开宣布刘为自己的接班人。但仅仅过了3个月,毛泽东就反悔了,察觉到刘少奇对其路线并不“忠诚”,尤其是对其在“七千人大会”上对其倾注无数心血的“三面红旗”并无明确肯定、对“大跃进”运动的灾难严加指责的举动非常恼火,[25]紧接着的几个月是刘少奇全面主持调整工作的时期:2月,刘少奇主持召开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指出现在处在“类似非常时期”;3月,召集第18次最高国务会议,明确提出1958年以来党所犯的主要错误及原因,并对“三面红旗”再次提出保留意见;[26] 5月,刘再次主持常委工作会议,要求大幅度调整国民经济计划,切实退够,以断然措施,准备慢;同时,也支持周恩来、邓小平主持的政治关系的调整工作。这些调整措施特别是1962年上半年开始的“单干风”出现迅速扩张的形势和彭德怀要求平反事件,[27]已经严重影响到毛泽东对于刘少奇“改革”的底线:“三面红旗”的正确性质的定性和庐山会议不能翻案。于是,毛泽东认为刘少奇出现了右倾,决定反击。[28]可以说,毛泽东对刘少奇接班人的地位的确定到此已经动摇,其注意力开始转移到防止刘少奇等的“修正主义”和对林彪的扶持上。[29]

  针对刘少奇频频检讨中央决策失误,毛泽东也坦承自己的失误,但毛却是认为放松了阶级斗争,是“见事迟,抓的慢”,[30]是民主革命不彻底,要进行民主革命补课。8月,毛泽东在北戴河中央工作会议及八届十中全会上,大谈阶级、阶级斗争,对刘少奇主持中央工作期间的“单干风”、“黑暗风”、“翻案风”进行反击,正式在党内开始批判“修正主义”的政治斗争。31在会上,陈云、邓子恢、田家英作为主张包产到户、分田到户的党内代表受到毛的严厉批评,周恩来也被攻击得很严重,刘少奇言语不多,接受了毛的“反修防修”理论;[32]会后通过的会议公报,提出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并断言“这种阶级斗争,不可避免地要反映到党内来”,“国外帝国主义的压力和国内资产阶级影响的存在,是党内产生修正主义思想的社会根源。”33

  对于毛泽东与刘少奇的关系、对于毛泽东于接班人的选择,八届十中全会是一个转折点。如果说,这之前,毛于刘还有期待、观察甚至期望转圜的话,这之后,毛所做的重点就是防备刘的“修正主义复辟”和再选择更换刘的接班人。“四清运动”由此展开。于是,毛对林彪主持的军队工作一再加以肯定,树立了诸多的英雄模范和标兵典型,[34]对林的身体健康也一再表示关注,35对林巩固其在军队系统的权威、打击不服从的对手也给予支持。36林彪迅速地“走红”,坚定地树立毛泽东的绝对权威,对毛泽东的思想、理论、言语进行鼓吹,以符合百姓语言习惯、战士文化水平的方式造成对毛泽东绝对的个人崇拜、个人迷信,使毛泽东成为军队战士唯一信仰的“神”;37极力宣扬“政治挂帅”、以阶级斗争作为所有政治、经济、军事及社会生活的唯一动力和力量源泉,并运用军队的舆论工具扩散其对国家社会生活的影响,使得军队成为刘少奇纠正毛泽东激进左倾思想的一个“特区”。38林彪得到毛泽东的信任,与刘少奇失势恰成反照,是当时明眼人了然于胸的事实。

  如果说,林彪是在军队领域出色地领悟、体现毛泽东的意图得到毛泽东的赏识的话,邓小平则是在外交战线“反修防修”即对苏联的论战得到了毛的赞赏。邓小平对于苏联人的强硬态度,对于苏联修正主义的坚决批判态度,都得到了毛的肯定。1963年7月邓小平率中共代表团与苏共代表团在莫斯科会谈,邓措辞强硬,毛泽东主动往机场迎接邓回国。39邓小平在书记处主管与苏联论战,并建立了一个“班子”,邓小平甚为倚重,其主要成员是活跃于60年代初中期的“理论权威”,后也成为毛泽东发动“文革”的依赖力量之一。40邓在此际的主要角色[41],毫不妥协的强硬态度,深为毛所嘉许。毛对赫鲁晓夫主持国际共运的局面一直不以为然,也以自我居世界革命的导师与舵手所期许,赫鲁晓夫此时的与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和解、缓和政策受到毛的尖锐批评,以为修正主义的铁证之一。毛泽东曾经的盟友王稼祥的和平共处思想[42]即被认为是修正主义在国内的反映之一一再受到毛的激烈批判。43

  对于苏共修正主义的态度,是毛泽东判断其人是否属于自己阵营的一个重要标准。毛泽东最终决定在1966年5月正式公开启动打倒刘少奇的所谓政治局扩大会议,并不仅仅是其防备政变的兵力部署完毕[44]、倒刘系列人事措施基本完成这些重要步骤的完成,也是毛无法容忍刘在外交领域的“自作主张”。当时,苏共“二十三大”即将召开,中、日两党举行会谈,日共中央建议中日两党联合公报中不点名批评苏共中央,为刘少奇等接受;另苏共邀请中共派代表团出席会议,彭真见开始常委会提出不出席的意见毛未明确回复,再主张告毛一主张出席的意见,并以“常委会一致同意”的名义。毛因此大怒,否决了此两建议,认为这是在原则问题上搞交易,是以“常委一致同意”来压迫他服从,于是在其召集的政治局最后一次常委扩大会议上,对彭等严重警告,决定发动“文革”。王力即认为,此事件,“成为‘文化大革命’爆发的一个因素”。[45]显然,在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上,邓小平是得分的,是毛泽东最欣赏的“反修战士”之一。

  与此同时,毛泽东还重点栽培江青,让江青出面组织思想文化领域的政治大批判,担任文教方面的“一个流动的哨兵”46。这是毛泽东最为熟悉、最为关注也最为得意的领域之一,一直是毛个人所独断掌握,也成为判断建国后阶级斗争动向的“晴雨表”。从建国初的对知识分子的改造、电影《武训传》的批判到60年代初的系列思想文化界的批判运动,毛泽东总是“心细如发”、“先发制人”。到了1962年,当毛泽东发现意识形态领域、知识分子问题出现阶级斗争动向的时候,他首先选择了江青。毛泽东始终认为,江青有这个能力。47江青由中宣部、北京、上海的步骤开展思想文化界的政治斗争。48这样,一方面制造阶级斗争的紧张局势和寻找毛关于修正主义危险性存在的合理性证据,另一方面则是物色阶级斗争“旗手”与“尖兵”,准备“文化大革命”的“文攻”闯将。

  江青的努力得到了毛的充分肯定,京剧革命,毛多次批示;关于建国后文艺界的领导和知识分子的判断,毛有“两个批示”,进而挑起针对北京市委的“海瑞罢官”戏剧批判运动[49];江青即明言,“她不是以主席夫人的身份来管文艺,而是主席让她来管文艺。”[50]后来在毛泽东批判彭真及北京市委的关键时刻,毛泽东亦以江作为“冲锋队”,[51]与林彪联盟,成为制造“文化大革命”的主要动力。关于江青的作用,林彪在文革全面爆发前的1966年3月19日,在批示中央军委的文件中说:“江青是我们党内女同志当中少有的杰出代表。她做过许多重要贡献,不为人们所知,这次文化大革命,她的才华就显露出来了。”52应该说,林彪对江青的作用及内情是清楚的,分析也是到位的。

  江青及江青势力(即“左派”)的崛起,为林彪、邓小平以及后来的其他接班人的最终顺利受权形成了变数。对待江青势力的态度,成为毛泽东衡量这些接班人对待“文化大革命”的态度,[53]与江青关系的好坏,决定了这些接班人最终权力甚至政治命运的走向。

  二、毛泽东对邓小平留有余地

  邓小平说,毛泽东发动“文化大革命”,是谁不听话就要整一下,但整到什么程度,他心中有数。[54]作为毛泽东在建国前17年培养、确定的接班人,刘少奇、邓小平在毛泽东心目中有什么异同,在“文革”的风暴中又有什么不同的对待呢?

  如前述,毛泽东于刘少奇不满,是在1962年,已经开始进行更换接班人的准备工作:在军队,认可、支持林彪的“造神运动”及整肃异己,形成支持毛泽东重新革命的“武卫理论”,按毛泽东的话就是“尊神”;55在思想文艺领域,江青开始“抛头露面”,频频“发现”、制造坚决斗争,知识分子的政治定性、思想文化界与意识形态领域的政治斗争进入了毛泽东需要的轨道;在经济领域,则是毛泽东选择农村开展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和“四清运动”。

  “四清运动”本是在“大跃进”之后,农民清算“大跃进”苦难制造者错误与仇恨的一种社会不满释放的方式,在惨绝人寰的“大跃进”灾难后,农民对于基层干部的痛恨达到顶点,农村一部分干部在“困难时期”的腐败问题成为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最早由源,两者结合成为“安全阀”机制。56但是毛泽东在这个持续4年而后又不了了之的政治运动中却发现这可以彻底解决与刘少奇分歧、矛盾、冲突与斗争的突破口。

  刘少奇在中央主持这项政治运动。[57]在“四清运动”进入高潮的1964年,刘少奇神色严厉,严斥党内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不支持中央决定,一路批评,[58]最后形成干部的“大下乡”,组织工作队,[59]并以其妻王光美的“桃园经验”作为样板,开始对基层干部的清理、批判,形成影响全国的政治运动。刘少奇与毛泽东对发动“四清运动”的基本原因认识没有差异,都是认为基层政权的腐朽异质,在一个政治权力全面主宰社会的国度,公共权力的异化即政治腐败不可避免,中共自建立始即依赖政治运动、革命急风暴雨式的群众运动解决干群关系紧张问题,形成政治决策失败——群众怨气聚集——政治运动批斗干部——群众情绪缓解——再次政治决策失误的冤冤相报的群众压力消解模式。[60]在1964年下半年刘少奇的严督下,“四清运动”出现村村点火、户户冒烟的局面,61全面动员、全面批判的结果,使清算基层干部进而清理前几年大跃进运动的错误成为必然。一味与基层干部政治压力的运动方式触犯到毛泽东对“三面红旗”的坚守,毛泽东否定了刘少奇对基层组织的严重判断,将斗争矛头指向中央上层,这又与一直主持中央日常工作的刘少奇发生了冲突,表面上是对基层干部还是中央的判断,实质是对“三面红旗”还是对“三面红旗的纠正”的否定与肯定问题。在此,毛刘矛盾激化。所以,毛、刘关系中“四清运动”主要矛盾的争执,是“四清四不清”还是社会主义、资本主义矛盾问题,没有大的原则区分,主要是对毛主持中央工作还是刘主持中央工作的评价问题。于是,夹杂在领导人之间的上下级干部成为运动的整肃重点,无论是在刘少奇的“四清运动”还是在反刘少奇“四清运动”的“文化大革命”运动,无论是整肃农村干部的“工作队”还是批判“工作队”的“造反派”,还是批判“造反派”的“老干部解放”。

  刘少奇的激进做法使基层组织与上级工作组的矛盾激化,激起了基层乃至中央层面的强烈反弹,江苏省委书记江渭清即明确表示对刘的做法持保留态度。[62]对于王光美的“桃园经验”,毛泽东始则未置可否,后见各地反映差异,9月初,指令停发,为此还对支持刘少奇转发王的报告的陈伯达非常不满,[63]于是,毛泽东另行组织了“小站经验”与“白银经验”。毛与刘的工作经验不同之处在于,毛主张依靠基层干部进行夺权、造反,刘则主张以上级组织来制裁基层组织,二者思路的差异与“文革”初期的“工作组”和“红卫兵”的对抗如出一辙。

  毛泽东依靠刘少奇提供的基层阶级斗争严重局面的情况汇报,64得出符合以前自己关于阶级斗争的判断,加上苏联共产党在此期间的剧烈动荡,65毛泽东加深了对接班人的忧虑,毛泽东愈发感觉中共中央上层乃至最高层出现了严重的政治问题。在1962年对刘已然不满的情况下,通过这两年的观察、观望,毛泽东在1964年底与刘公开冲突,二人接班人关系就此破裂。

  毛泽东对刘少奇的不满有一个积淀的过程。从1962年1月的“七千人大会”始,毛已经对刘心存疑虑,到西楼会议、“包产到户”及平反冤假错案,毛在8月的八届十中全会上提出了警告,刘主持中央工作的“让步政策”,是产生资本主义(毛将党内的“资本主义”命名为“修正主义”)的温床,对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并提出党内产生修正主义不可避免,这是毛对刘少奇调整各种政治关系的严重警示,但刘显然没有认识到毛的“良苦用心”。[66]

  随之,“四清运动”在全国铺开。毛泽东先拟定《关于目前农村工作中若干问题的决定(草案)》(即“前十条”),宣称“四清运动”(当时称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关键在进行阶级斗争、两条道路的斗争。刘时不在国内,回国后,刘则主持另一个“大同小异”的“后十条”(《关于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一些具体政策的规定(草案)》,毛泽东对此大为不满,愤然说:“1963年5月杭州会议写出第一个十条,为什么刚过了3个月,9月北京又搞出个十条,只有3个月,有那么多经验?!”67

  而且,刘少奇对田家英传达的毛泽东旨意未置可否,却在8月1日的向中央机关副部级以上干部讲话中点名说毛的调查方法过时,说不参加“四清”、不蹲点,就没有发言权,这令毛极为恼火。[68]于是,毛泽东一再强调,农村阶级斗争的“根子在上面”,当时,毛即假借华北局书记李雪峰报告对刘报告持反对意见时,要求邓小平立即派飞机把大区书记接到北京开会,“重议”刘的意见。[69]8月底,中央局第一书记召开,毛泽东公开指责刘的做法是“倾盆大雨”,王光美的“桃园经验”是刘亲自指挥,作为对刘8月1日批评的响应。[70]也就是从这时开始,毛泽东“放手”让刘主持“四清运动”,他将工作重心转移到江青关注的意识形态领域与思想文化届阶级斗争运动上。71但是,毛也不断地或隐晦或公开地警告刘少奇或者说向中央其它及地方领导人预警72;1964年5——6月的中央工作会议,毛泽东提出中国要出修正主义、赫鲁晓夫,并提出培养接班人的条件问题,五条标准中的第一条就是:“要搞马列主义,不搞修正主义。”[73]

  9月23日,刘少奇对按其要求检讨的江苏省委书记江渭清做出回信,指斥江以前在省内的讲话“空话连篇,基本上是教条主义的讲话”,指出江“在任何时候任何问题上,我们都必须学习中央、毛主席及中央其它领导同志的指示,否则,将犯更大的错误”的话“不完全正确”,应该是“应向一切有真理的人学习”。刘少奇在信中还说,同不能把马克思、列宁的学说当成教条一样,也不能把毛泽东的著作和讲话当成教条。显然这与林彪在军队激烈支持的对毛个人崇拜相去甚远。[74]

  接着二人在年底便发生了严重的冲突。

  12月20日,毛泽东与刘少奇在中央工作会议上公开发生争执,这是自1959年庐山会议彭德怀与毛公开争执后,第一次的与毛的公开抗辩。自1958年成都会议批评周恩来的“反冒进”后,毛在党内已是“一言堂”,容不得任何的争论,刘在两个多小时的会议中,与毛一再冲突,毛极为恼怒,[75] 后来,毛一再说,是在此时决定将刘彻底打倒。[76] 5日后,毛泽东设宴过生日,但毛在寿宴上情绪激动,先指责李富春主持的计委搞独立王国,又指斥刘少奇所言四清四不清、党内外矛盾交叉是非马克思主义,宴会气氛极为紧张。临别,毛泽东还对与会的曾志说:“现在井冈山的没有几个人了。”77显然,刘少奇不能算是井冈山的“战友”,林彪则是其“井冈山的嫡系”。28日,毛泽东对刘少奇“穷追不舍”,拿着《党章》、《宪法》与会,对刘少奇、邓小平要求党员权利和言论自由。78会后,毛泽东与江青分别对一些信得过的省市领导人打招呼。[79] 1965年1月3日,即刘少奇当选共和国主席的当日,毛泽东在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上,再次对刘少奇进行严厉指责,明确提出,这次运动的重点是整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刘少奇无奈,只好召集党内生活会,作检讨,并由陈伯达向毛泽东逐日汇报。80但毛泽东已经绝然,刘的努力无果。

  自此,毛泽东期望发现更全面展开经济斗争的方式、必须更换接班人刘少奇的政治运动和依靠力量,于是,林彪在军队系统、江青在思想文化界的活动避开了刘少奇的领导,刘的地位无可挽回地坠落了。这一时期的政治运动,也主要是毛清扫外围的工作,到1965年底,毛泽东准备工作就绪,“文化大革命”自然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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