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七会赫鲁晓夫[转帖]
邓小平一生中八次到苏联,其中七次都是与时任苏共中央第一书记的赫鲁晓夫打交道。上世纪50年代中期开始,中苏两党逐渐产生分歧,进而在60年代演变为空前规模的大论战,并最终导致两党关系的中断和两国关系的严重倒退。为加强****与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团结,邓小平往返于中苏两国,以其聪明的才智,为中国外交事业作出了杰出贡献。在中苏论战中,邓小平作为中方主帅之一,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
建国后初赴苏联,赫鲁晓夫说:“这个人可厉害,我跟他打过交道。1956年是他来了,你可别看他个子低一点,他的智慧、思想水平很高。”
1956年2月,苏共中央决定于14日至25日召开苏共第二十次代表大会,并邀请中国****派团列席。中共中央组织了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朱德为团长,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邓小平,中共中央委员谭震林、王稼祥和候补中央委员刘晓为成员的代表团赴苏。在苏共二十大上,时任苏共中央第一书记的赫鲁晓夫作了尖锐批评斯大林的秘密报告,引起了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思想上的严重混乱。自此,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内部发生了重大变化。西方敌对势力利用这一秘密报告,在全世界掀起了反共高潮。邓小平对此很气愤,说:“斯大林是国际人物,这样对待他是胡来!不能这样对待革命领袖斯大林!”不久,回国后的邓小平参与中共《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一文的讨论和修改,将此文发表在4月5日的《人民日报》上,阐明中共的观点:“斯大林是一个伟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但也是一个犯了严重错误而不自觉其为错误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我们应当用历史的观点看斯大林,对于他正确的地方和错误的地方作出全面的适当的分析,从而吸取有益的教训。”
是年6月28日,波兰波兹南发生了工人罢工、上街游行示威事件,随后波兰的其他一些地方也开始发生骚乱。波兰事件发生后,引起了中国****的极大震动。10月22日,毛泽东在中南海住处召集中央政治局常委开会,决定派代表团赴苏联就波兰事件与苏共中央协调。中央政治局常委会最后确定:由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的刘少奇、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邓小平率代表团赴莫斯科分别与波兰和苏联代表团会谈。并定出会谈的着重点:要着重批评苏共的大国沙文主义,同时劝说波兰党顾全大局,劝他们协商一致,达成巩固波苏友谊。10月23日,刘少奇、邓小平、王稼祥、胡乔木和师哲乘坐苏联派来的专机赴莫斯科。从23日起,苏、波、中三国党的代表团在莫斯科像走马灯似地轮流双边会谈,邓小平表现出了杰出的外交才能。
正当中共代表团在莫斯科与苏联、波兰党代表团会谈之际,匈牙利事件发生了。从10月下旬至11月上旬,匈牙利布达佩斯等地也开始发生工人罢工、示威游行和骚乱,而且局势发展得越来越严重。面对匈牙利的严重局面,苏联决定从匈牙利撤军。苏联从匈牙利撤军,在当时来说等于放弃了对匈牙利工人党的支持,导致匈牙利人民政府垮台。中共代表团从苏方获得这一消息后,立即电告党中央,请中央指示对此事应采取的方针。中共中央立即召开政治局会议,会后电告在莫斯科的刘少奇和邓小平,要他们代表中共中央郑重向苏共中央提出,中共不赞成苏联从匈牙利撤军,建议苏军仍然留在匈牙利,帮助匈牙利党和人民平息骚乱。刘少奇和邓小平接到电文后,马上约见苏共中央代表团,向他们转述了中共中央的意见。起先苏方不听,仍固执己见,后来在刘少奇、邓小平多次做工作后,才表示暂不从匈牙利撤兵。
邓小平于1956年的两次苏联之行,给赫鲁晓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先前赫鲁晓夫对邓小平并不了解,1954年9月赫鲁晓夫率苏共中央代表团赴北京参加中国国庆大典时,与邓小平曾见过一面,当时邓小平并没有引起他的太多注意。在赫鲁晓夫的印象里,邓小平只是很多副总理中的一位,中苏友协名誉理事之一。1956年这两次可不一样,赫鲁晓夫后来回忆说:“这个人可厉害,我跟他打过交道。1956年是他来了,你可别看他个子低一点,他的智慧、思想水平很高。”
1957年再赴苏联,赫鲁晓夫深深领会毛泽东对邓小平高度评价的内涵。
苏共“二十大”后,中苏两党除了在对斯大林的评价问题上有分歧的外,在有关和平共处、和平过渡和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关系等问题上也产生了一系列分歧。这些分歧本来是可以通过和平协商加以解决的,但苏共以老子党自居,无端开展了对中共的攻击,不但使问题未能解决,而且恶化了两党、两国的关系,使国际****主义运动走向分裂。1957年11月,各国****和工人党的代表齐集莫斯科,庆祝十月革命胜利40周年,并商讨有关国际共运的重大问题。毛泽东于11月2日率中国党政代表团提前赴苏。中国党政代表团的组成是最高规格的,毛泽东为团长,宋庆龄为副团长,成员有:邓小平、彭德怀、郭沫若、李先念、乌兰夫、陆定一、陈伯达、沈雁冰、王稼祥、杨尚昆、胡乔木、刘晓、赛福鼎。邓小平此次赴苏,主要是作为中国党的代表,主持宣言的起草工作。在赴苏之前的10月28日,中共中央就收到了苏共中央起草的兄弟党国际会议共同宣言的草稿,在政治局常委会议讨论这个宣言草稿时,与会者一致认为这一宣言与中国党的观点相差甚远,于是决定在代表团赴苏后由中方再起草一个稿子,和苏方讨论,争取与苏取得一致。
中共代表团抵达莫斯科的当天,就收到了苏共方面起草的宣言的第二稿。邓小平看后,觉得这个稿子跟第一稿差不多,赫鲁晓夫在苏共“二十大”政治报告中的有片面性的观点还保留着,照这些观点做出的共同宣言是有害的。11月3日,苏共中央第一书记赫鲁晓夫前往中国党政代表团驻地拜会毛泽东。毛泽东对赫鲁晓夫说,我提早来就是为了宣言的草稿,我们要搞一个好的草稿。我们党也准备起草一个稿子,供你们考虑。当天晚上,中国党政代表团开始起草宣言,由陆定一、胡乔木和陈伯达分头执笔起草宣言的初稿,邓小平主持讨论修改,毛泽东最后审定。11月5日初稿出来了,提交苏共中央。
从11月6日起,中方由邓小平牵头,苏方由苏斯洛夫挂帅,双方各出几个人开始讨论苏方的第二稿和中方提交的初稿,双方各自阐述自己稿子的理由。经过讨论最后一致同意在中共代表团起草的稿子基础上进行修改、补充。直到11月11日,中苏两党共同提出的宣言草案才正式出台,随后交给与会的60多个兄弟党讨论。从12日起,各兄弟党开始协商。讨论宣言草案,以取得一致意见。经过毛泽东、邓小平等的努力,最后大家在许多重大问题上基本达成一致,12个社会主义国家执政党签定了一个宣言,即《社会主义国家****和工人党代表会议的宣言》,亦称《莫斯科宣言》。这次国际性会议取得了成功,中共在各社会主义国家****和工人党中的威信提高。邓小平作为中国党政代表团的重要成员,在整个会议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对于邓小平在会议期间表现出的卓越才能,毛泽东十分赞赏,在苏共中央举行的一次宴会上,毛泽东曾对赫鲁晓夫说:“邓小平这个人既有原则性,又有灵活性,是我们党内难得的一个领导人才。”赫鲁晓夫深深领会毛泽东对邓小平高度评价的内涵,后来他这样回忆:“毛曾经指着邓对我说:‘看见那边那个小个子吗?他非常聪明,有远大的前程……’”
1960年三次到莫斯科,两次作为代表团团长与赫鲁晓夫面对面的交锋,赫鲁晓夫情绪激动,有些失控。
1958年4月,苏联国防部长马力诺夫斯基致函中国国防部长彭德怀,提出在中国建立用于潜艇舰队海上通讯联络的长波电台。因此涉及中国主权问题,中共中央坚决不同意。7月苏联驻华大使尤金在回答中国关于希望苏联提供原子能潜艇的问题时,又提出了要组建中苏共同舰队的意见。毛泽东当场拒绝了这一无理要求,他生气地说:“打起仗来,苏联军队可以过来,中国的军队也可以到苏联去,我们是同盟国,可是搞共同舰队,就是要控制,要租借权。提出所有权各半,是政治问题,要讲政治条件,半个指头也不行。”毛泽东要尤金大使把他的话如实的向赫鲁晓夫汇报,不要粉饰。赫鲁晓夫收到尤金的报告后,急忙来到中国,同毛泽东会谈。会谈中毛泽东对苏方的无理要求予以回绝,这是中苏关系由顶点到闹翻的开始。1959年6月20日,苏共中央致函中共中央,单方面撕毁了1957年10月签订的《国防新技术协定》。接着,在中印边界冲突问题上,苏联为了自身在南亚战略的需要,不顾事实****与是非,由塔斯社于9月9日发表关于中印边境事件的声明,对中印冲突“表示遗憾”,从而把中苏分歧公诸于世。同年9月赫鲁晓夫赴美,同艾森豪威尔先在华盛顿,后在戴维营会谈,要搞苏美合作,以达到主宰世界的目的。更有甚者,1960年6月苏共在布加勒斯特会议上违背事先的约定,对中共采取突然袭击。6月21日,苏共代表团向参加会议的兄弟党代表团散发给中共中央的通知书,对中共进行全面的、毫无根据的攻击,歪曲****,一手挑起了中苏两党的大论战。1960年7月28日至9月1日,苏方撤走全部在华苏联专家,并停止派遣按照两国协议规定应该派遣的数百名专家,并带走全部设计图纸,给新中国的经济建设造成重大损失。
面对日益紧张的中苏关系,为了维护国际共产主义阵营的利益,在越南党等的调停建议下,中苏决定于1960年9月在莫斯科举行会谈,并成立26国****、工人党起草委员会。毛泽东预料到这又是一次斗争,而且斗争会相当激烈。9月13日晚中央政治局常委开会讨论确定了中苏两党会谈的方针。会议认为,苏方不一定真的要搞团结,很可能要压服我们。因此,中共代表团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参加26党的起草委员会,既要坚持原则,针锋相对,反对赫鲁晓夫将苏共一家的观点强加于人的错误做法,又要有理、有利、有节,从世界大局出发,维护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无疑,这次赴苏的中共代表团团长的人选至关重要。毛泽东对邓小平前几次的莫斯科之行十分满意。于是他提议邓小平为团长。
9月15日,中共中央代表团飞赴莫斯科,副团长为彭真。中共代表团到达莫斯科后,受到苏方高规格的热情接待。但中苏间的激烈斗争,几乎从中共代表团一到达便开始了。在苏共中央于克里姆林宫叶卡捷琳娜大厅举行的欢迎宴会上,赫鲁晓夫借阿尔巴尼亚影射攻击中国****:“阿尔巴尼亚对不起苏联****。”
邓小平非常清楚赫鲁晓夫攻击阿尔巴尼亚的真实用途,便直率而又诚恳地对赫鲁晓夫说:“阿尔巴尼亚劳动党是小党,能够坚持独立自主,你应该更好的尊重人家,不应该施加压力。”
赫鲁晓夫显得有些激动,脸一下涨红了,他大声说道:“这不仅仅是苏共和阿共之间的分歧问题。他们拿了我们的金子和粮食,可是反过来又骂我们……”
邓小平严肃地说:“援助是为了实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义务,而不是为了控制和干涉,你援助了人家,人家也援助了你嘛!”
赫鲁晓夫一时语塞。
中共两党的会谈是从9月17日开始的,苏方以长期主管意识形态工作的苏斯洛夫为首,成员有:科兹洛夫、安德罗波夫、波斯别洛夫。中方以邓小平为首,成员有:彭真、陆定一、康生。会谈是围绕中共中央的《答复书》展开的,这由邓小平参与主持撰写的《答复书》,系统地对苏共歪曲中共的观点进行了逐一驳斥,因而遭到苏方的作难。经过4次会谈,邓小平认为中苏两方很难再谈下去,便决定率团回国,将问题留在不久将召开的起草委员会上讨论。
10月2日,有26国****、工人党代表参加的起草委员会在莫斯科召开,会议主要讨论为全世界****、工人党代表会议准备一个声明草案。于是邓小平又一次率中共代表团赴苏。在苏共中央举行的欢迎宴会上,赫鲁晓夫仍然忘不了对中共代表团的攻击:“现在我们在关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许多看法上,与中国同志有分歧。根据中国发表的《列宁主义万岁》这篇文章来看,我们说,中国有许多错误的观点。”赫鲁晓夫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瞟了一下邓小平。
邓小平不紧不慢地端着杯子走过来说:“赫鲁晓夫同志,关于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看法,是当前各兄弟党都面临的重要问题,各党都可以有自己的看法,不能经你划线。”
“这种观点我不能接受。”赫鲁晓夫显然又冲动起来了:“你们说社会主义阵营要以苏联为首,但我方提出的意见,你们并不接受。”
邓小平说:“可我们也没有强迫或要求你们接受我们的观点呀!”
“邓小平同志,苏美戴维营会谈你们就唱了反调。”赫鲁晓夫坚持说。他对中国不赞成戴维营会谈中的一些观点早就心怀不满,今天终于发泄出来了,而且越说越激动,连脖子都涨红了。“为首为首,我们为首是只能出面召集一下会议,这样的为首我们不当了。”他继续发泄道。
邓小平说:“为首也不是老子党,可以随便发号施令,任意规定别的党怎么做。”他话语坚定,总是戳在赫鲁晓夫的痛处。
经过邓小平等的努力,26国党的起草委员会经过激烈的争论,在最后达成的协议中,终于删去了中共代表团坚持要求删去的关于“派别活动”、“和平过渡”、“斯大林问题”等章节。此后,中苏分歧公开化、激烈化。
同年11月,苏共主持在莫斯科召开有81个****和工人党代表参加的会议(即莫斯科会议)。11月5日,以刘少奇为团长、邓小平为副团长的中共代表团飞赴莫斯科。这是邓小平一年中第三次到苏联。代表团出发前,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开了几次会议,讨论了当前中苏分歧的势态,认为从中苏两党会谈和26国党起草委员会的情况来看,苏共方面还会与中共继续争论,而且争论可能会更为激烈。我们的方针应当是坚持原则,坚持团结,放手斗争,不怕破裂,以斗争求团结,力争达成一定的协议。
会议于11月10日下午在克里姆林宫拉开序幕。当苏斯洛夫代表起草委员会向大会报告起草声明的经过后,赫鲁晓夫第一个发言。在他长达两个多小时的发言中,其基调根本不是要缩小分歧,寻求团结,而是借题发挥,不指名地对中共进行一系列的攻击。其用意很明显是要挑起争论,要组织发动听他指挥棒的党在这些问题上围攻中国****。11月14日下午,中共代表团副团长邓小平发言。发言的内容主要是中共9月10日给苏共《答复书》的内容,一共讲了十几个问题,给赫鲁晓夫以有力的回击。讲到赫鲁晓夫的对美政策时,邓小平有力地说,赫鲁晓夫对我们这么恨,可是他对美国帝国主义却那么爱,对我们的敌人极其美化之能事。在邓小平发言时,整个会议大厅坐得满满的,会场空气非常紧张,鸦雀无声。
邓小平的发言对会议震动很大,他的调子比赫鲁晓夫高八度,赫鲁晓夫发言时没有指名,邓小平则公开指名,把问题揭开了,从而在气势上占了上风。11月23日,赫鲁晓夫作第二次发言,他首先表示支持跟着他指挥走的、攻击中国****的那些人的发言,然后他恶毒攻击中国、阿尔巴尼亚搞派别活动走错误的道路,并对时代问题、战争与和平问题、和平共处问题等问题大发感慨。针对赫鲁晓夫的发言,24日上午,邓小平作第二次发言,发言除了重申中国****对关于时代、战争与和平、和平共处、和平过渡、支持民族解放运动等问题的原则性意见外,着重揭露赫鲁晓夫实行的路线实质上是屈服于帝国主义和国际资产阶级的压力,违背了马列主义的基本原则,从自己不革命的到反对人家革命的错误路线。在中共代表团义正词严的斗争下,苏共中央终于采取了协商和妥协的态度。81个****和工人党于12月1日通过了共同签署的《莫斯科声明》。苏方同意取消对所谓“派别活动”的谴责,接受了关于帝国主义本性没有改变,关于兄弟党的关系应一律平等等正确观点。
对于莫斯科81党会议,毛泽东对中共代表团予以很高评价:“成绩很大,应该说取得伟大的成果,基本上把赫鲁晓夫发动的反华攻势打下去了。”充分肯定了邓小平与赫鲁晓夫的较量:“赫鲁晓夫很怕你(指邓小平)这棍子(邓1959年腿部骨折,接起来后还没有完全恢复,参会时拿着一根手杖,赫鲁晓夫在中苏两党会谈时曾提出这个问题)。你这根棍子出名了。我们党有九十几个中央委员,只有四个人出面和苏方对骂,这就是彭真、康生、胡乔木,加一个邓小平。”
1963年参加中苏论战,赫鲁晓夫曾说,邓小平人那么矮,但是一个重量级拳师。
莫斯科81党会议后,激化的中苏矛盾暂时得以缓和。但随着1961年10月在苏共“二十一大”上赫鲁晓夫对斯大林和阿尔巴尼亚的攻击,刚刚缓和的中苏关系又紧张起来。此后发生了苏联支持中国塔城和伊犁地区暴乱,在中印边境冲突中袒护印方等一系列事件。1962年12月,苏联又宣布与阿尔巴尼亚断交。中苏争执更加激烈。中共中央于1962年12月至1963年3月,连续发表7篇答辩文章,批判了苏共领导。中苏两党分歧进一步发展到国家关系上。
在这种形势下,1963年初,苏共中央致信毛泽东,提出两党不要再公开争论,建议两党举行会谈,并提出五点会谈意见。中国****出于团结的愿望,同意谈判。7月6日至20日,中苏两党会谈在莫斯科举行。中共以邓小平为团长,彭真为副团长,康生、杨尚昆、伍修权、刘宁一、潘自力为团员,吴冷西、范若愚、张香山、姚溱、王力、余湛为顾问。苏共中央还是在克里姆林宫举行欢迎宴会;中共论战也就是从宴会上开始。赫鲁晓夫在祝酒时就锋芒毕露:“我们还是希望两党能够消除分歧。苏联****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努力,我们对中国****是怀有友好的感情的。”
邓小平神情庄重地表示:“我们也是带着团结的愿望、友好的愿望到这里来的,我们真诚希望消除分歧。”
赫鲁晓夫马上声明:“苏共‘二十大’、‘二十一大’、‘二十二大’的路线是正确的,我们将继续坚持。”其意是要中共接受他们的观点。
邓小平心理明白得很,于是他毫不客气地说:“即使分歧一时消除不了,也可以保留各自的观点,不要把意识形态的分歧继续扩大到两国关系上。”
“至少应该做到互相在报刊上停止攻击。”赫鲁晓夫显然有些急切,话讲得很快。
邓小平明确表示:“你们发表了告全体党员书,你们片面地攻击我们,讲够了。我们不攻击!不用攻击性语言,但我们还没有表示态度呢。我们要表明态度,在适当的时机表明态度。”他微微一笑,重复一遍:“我们将表明自己的态度,叫两党全体党员了解双方的观点。”
赫鲁晓夫显得又有些失控,他用餐刀敲响菜盘:“要团结就必须停止相互论战!”
邓小平针锋相对地说:“停止论战是中国****早就提出的建议,你们一直没有重视,不接受我们的正确意见,实际一直在攻击我们,直到现在仍然没有停止这种攻击,我们该答复的总要做出答复。”
宴会上的交锋如此,正式会谈就更不用说了。从7月6日开始,至7月20日,中苏两方共进行了9次会谈。苏方以苏斯洛夫为首,成员有苏共中央主席团委员格里申、苏共中央书记波诺马廖夫、苏共中央书记、联络部长安德罗波夫、苏共中央书记伊利切夫、《真理报》总编辑萨丘科夫和驻华大使契尔沃科。会谈地点在列宁山上的苏共中央会议厅。在第一次会谈中,苏斯洛夫作长篇发言,对中共对苏共领导的批评和中共观点进行了攻击。在第二次会议上,邓小平发言,指出苏斯洛夫发言中在许多重要原则问题上歪曲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理,随心所欲地解释莫斯科宣言和莫斯科声明,并谈了中苏分歧的由来。这两次会谈都毫无成果。以后双方又进行了7次会谈,每次会谈基本上都是一方谈一方听,一来一往,各说各的。西方舆论称会谈是“聋子对话”。
举世瞩目的中苏两党会谈,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更谈不上一致意见。7月21日,邓小平率中共代表团返回北京,在机场受到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董必武及各部门负责人和首都群众5000多人的隆重欢迎。这是毛泽东亲自到机场迎接出国代表团归来的为数很少的一次。
这次中苏论战达到了中共预定的方针,邓小平率团赴苏之前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定出的方针是:根据苏方对两党会谈毫无诚意的现状,我们必须更加强调坚持原则,也并不放弃争取不破裂的机会,但必须有破釜沉舟的坚定性,才能击退苏方的攻击,争取破而不裂。
对于邓小平率代表团1963年的莫斯科谈判,毛泽东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他说,代表团取得了完全的胜利。他解释说:“完全胜利是什么呢?你们没有同苏方达成任何有失原则的协议,这就是完全的胜利。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就是两党会谈暂时告一段落。象公报所讲的以后再继续举行。留这么一个尾巴,这么一个余地,就是说中苏两党的关系还不是完全破裂。但是离破裂也差不多,已经到边缘了。”谈到邓小平,毛泽东说:“赫鲁晓夫曾经讲过,邓小平那么矮,但是一个重量级的拳师。事实上是这样,赫鲁晓夫都搬不动你,斗不过你,苏斯洛夫更不在话下。”
20多年后,邓小平回忆中苏论战时说:“从1957年第一次莫斯科会谈,到60年代前半期,中苏两党展开了激烈的争论。我算是那场争论的当事人之一,扮演了不是无足轻重的角色。”邓小平的话,既是中苏论战的评价,又是对自己在论战中所起作用的实事求是的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