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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解密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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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30楼 发表于: 2009-08-29

蒋介石身边的****到底是谁? [转帖]

 


  1946年,沈安娜在南京国民党机关留影。

 

  编者按:抗日战争时期,在延安窑洞里的毛泽东和党中央总是能及时而又准确地掌握和了解蒋介石国民党在政治、军事等方面的各种企图。

  解放战争时期,在华北各地转战的中共中央对蒋介石国民党的军事部署就更是了如指掌。蒋介石上午在重庆开会骂了娘,毛泽东晚上在延安窑洞里就能知道。这个在蒋介石身边的****到底是谁?

  1948年4月14日,国民党《中央日报》发表了一张蒋介石在南京丁家桥国民党中央党部礼堂主持召开会议的照片。照片上蒋介石站在主席台中央,主席台后排右侧,与蒋介石仅两人之隔的一张小条桌上,一男一女两位速记员,正埋头将蒋介石的话变成一个个速记符号。靠蒋介石近些的那位年轻女速记员,就是抗战期间由中共中央南方局直接领导、被我们今天称为“按住蒋介石脉搏的人”——沈安娜。

  打入国民党中央党部

  1938年初,原在国民党浙江省政府担任速记员、已为我党做过3年情报搜集工作的沈安娜在向办事处汇报工作时,董必武亲切地对她说:“你的情况,恩来同志和我们都知道了。你还是到国民党内部去工作吧……”董老又说:“浙江省政府主席朱家骅,已被蒋介石任命为国民党中央党部秘书长,你可以利用同他的老关系打入国民党中央党部……”

  沈安娜遵照董老指示找到朱家骅,要他安排个工作,朱家骅听后十分高兴,“这没有问题,我们中央党部秘书处正缺速记员,办个手续就行了。”接着朱家骅似乎想起了什么,马上指示秘书给沈安娜办理特别入党手续。这时正值第一届国民参政会在武汉召开,朱家骅就让沈安娜到大会做速记。1938年8月,日军逼近武汉,按照董必武的安排,沈安娜和刚刚赶到武汉的丈夫华明之搭乘国民参政会包租的轮船撤退到重庆。当时虽然很乱,但沈安娜的特别入党手续是由朱家骅、甘乃光等3个中央委员介绍的,很快就被批准。从此,沈安娜就正式进入国民党中央党部秘书处当了速记员。

  获取重要情报

  1939年1月,沈安娜被确定为即将召开的国民党五届五中全会的速记员,并负责保管会议的有关文件。在这次大会上,由蒋介石作报告,沈安娜就坐在离蒋介石仅三四米远的桌子旁作速记。

  在全会的小型军事会议上,蒋介石和军事头目们精心策划消灭我党我军的新阴谋,炮制了两个反动文件,即《防止异党活动办法》(后改为《限制****活动办法》)和《关于****的处置办法》,这是国民党发动反共高潮的纲领性文件。沈安娜将会议正式通过的两个反动文件送交给董必武和博古。后来党中央根据沈安娜提供的材料以及其他来源提供的材料,将其编入《磨擦从何而来》的小册子并予以公布,明确指出:国民党下达的这两个文件,是造成国共磨擦的根源。从而揭露了国民党的反共阴谋,打击了国民党的反共气焰。

  国民党五届五中全会以后,国民党中央常委会每两周开一次会,均由沈安娜担任速记。会议议题主要是由军事头目何应钦报告军事形势和反共的军事部署,研讨组织特种党团打入****和进步组织的措施,还决定在浮图关举办中央训练团,受训人员均为国民党大小头目,朱家骅主讲“调查统计”。每次常委会的内容以及朱家骅的讲稿,沈安娜均及时送交南方局。

  1939年秋,南方局组织部负责人博古根据沈安娜的表现,考虑到沈安娜的入党申请,认为她经受了严峻考验,在隐蔽战线为党做出了贡献,已经具备了入党条件,决定接收沈安娜入党,由卢竞如做她的入党介绍人,并负责同她秘密联系。

  1941年初,蒋介石发动第二次反共高潮,制造了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在****坚决斗争和广大舆论谴责下蒋介石反共势力不得不稍事收敛,但到11月蒋介石又在召开的五届九中全会上策划新的反共高潮。当时沈安娜怀孕即将分娩,当她得知这次会议极其重要时,坚持参加会议做速记,获得何应钦和特务头目徐恩曾的报告稿以及《关于党务推进的根本方针》等重要情报。

  失去联系 长期蛰伏

  1942年8月,一次突然事件发生了:沈安娜的直接领导人徐仲航被国民党逮捕,她与组织的联系中断了。这时,沈安娜心里非常焦急。她知道八路军办事处就在红岩嘴,几次都想去找组织,见见敬爱的周恩来、董老、邓大姐和其他同志,可她清醒地知道:自从国民党发动反共高潮以来,红岩嘴周围布满特务,如果贸然前去,不仅给个人带来危险,而且将使党组织和同志们受到牵连。她默默地告诫自己,要牢记周恩来“地下情报工作要长期隐蔽”的教导,绝不轻举妄动,坚持耐心等待组织的出现。

  1943年宋美龄经常到妇女指导委员会发表演讲,需要有人记录,该会总干事知道沈安娜速记水平高超,就邀请她去做速记。为取得宋美龄的信任,沈安娜精心速记并将其整理成文,将记录装订得非常漂亮,宋美龄看了后十分高兴,以后每次讲演总要把沈安娜带在身边。这样,沈安娜又多了一条情报来源。

  1945年5月,国民党在浮图关召开“六大”,沈安娜奉命到大会做速记。这次大会是国民党针对****“七大”而召开的。蒋介石作报告时对毛泽东的《论联合政府》极力诋毁,叫嚷全党要“精诚团结”,对付****。会议确定抗战胜利后,要收复全部失地。会议决定成立“整军肃纪特种委员会”专门对付****。沈安娜想,这次大会策划的阴谋,是国民党今后一个时期的指导方针,组织上一定很需要了解,虽然暂时无法送出,也要保存一份,一旦能取得联系就交给组织。

  

  二十岁时的沈安娜已是中共情报员。

  迎来新战斗

  1945年10月下旬的一天晚上,南方局负责秘密工作的吴克坚来到了沈安娜的家里。性格坚强的沈安娜,见到南方局派来的领导,3年的委屈、等待,让她流下热泪。吴克坚告诉她是周恩来派他来接关系的,并传达了南方局领导对她的指示:在我党和国民党和谈期间,要着重了解国民党策划的阴谋活动,及时向组织报告。

  1946年初,旧政协开幕,沈安娜白天参加大会做速记,晚上参加国民党的党团会做速记。为了了解国民党的内幕,不管多累多困,晚上的党团会她必定参加。蒋介石不想实施《双十协定》,特别指示国民党代表在政协会上对政治、军事以及民主等问题的几个关卡要把住。国民党代表每天晚上的党团会就是讨论如何实施蒋介石的策略,第二天如何对付****。他们商定在会上攻什么,守什么,谁先发言,最后谁提折衷方案等等。他们的会议刚结束,沈安娜就把会议情况写出来连夜送交南方局。

  由于政协决议不利于国民党的统治,会议刚结束,国民党就于1946年2月召开六届二中全会。这是抗战胜利后国民党召开的第一次全会,会上将讨论国民党在战后的大政方针,这又是一次非常重要的会议。当时大会有几个速记人员,轮流记录、整理,沈安娜不能参加全部会议。她与机要处印刷股长沈达之关系很好,印刷股虽属重地,但沈安娜能随便出入,有机会她就取回这些会议文件。

  国民党机关内部有个规定,经过中央党部秘书和处长同意,可以借调党部人员的亲属到大会担任临时工作人员,沈安娜为全面了解会议情况,就向处长张寿贤建议将自己的丈夫华明之调来大会工作。张对沈安娜完全信任,表示同意,于是华明之就进入了大会速记组担任记录稿的文字修改和校对工作。这样,沈安娜就将大会的全部情况都掌握了,然后通过联系人送交南方局。就在这次会议期间,周恩来于3月11日召开的两党代表会议上,义正词严地批评了国民党企图破坏政协决议的阴谋。

  1946年3月到4月,国民党又召开了两次最高国防委员会,还召开了中央常委会,进一步策划进攻解放区的阴谋。在一次中央常委会上,蒋介石提出要利用与****谈判,争取时间,依靠美机、美舰,迅速向各战略地区调兵遣将,向解放区进攻。党中央根据沈安娜提供的情报,以及其他来源的情报,针对敌人兵力部署做出相应的决议,同时通过宣传机构公开揭露国民党准备内战的阴谋。国民党中央党部秘书长吴铁城下令秘书处、机要处追查何人走漏消息。处长张寿贤把此事告诉了沈安娜,她暗自考虑了对策,沉着应战。

  沈安娜按照南方局的指示,在解放战争的3年中,参加了国民党历次的中央全会、中央常委会、国防最高委员会(后改为政治委员会)以及立法院的所有重要会议,她全神贯注地记录着何应钦、白崇禧、陈诚等军事头目的军事报告,特别注意蒋介石的言行,就像按住了国民党的脉搏一样。

  国民党反动派的每一次跳动都被清楚地记录下来。蒋介石鉴于内部失密的教训,每逢讲到绝密军政问题时,总是突然下令:“这段不许记,把笔搁起来!”这时,沈安娜也只好和别人一样搁下手中的笔。但她知道,蒋介石越是不让记的话,恰恰也是党最需要了解的。她就细心地在心头默记,到休息时间,她马上佯装去厕所,速记在草纸上。当时国民党中央党部对保密也做出新规定,不准工作人员带文件和笔记本回家,但沈安娜还是想办法把速记材料带回一份,回家后赶快译成正式文件送给南方局。

  1949年初,吴克坚根据中央情报部的指示,要沈安娜和华明之在适当时候由南京撤至上海。2月,华明之随资源委员会先期撤到上海,沈安娜则一直坚持到4月南京解放前夕,她才以回去看看孩子为由撤回上海。1949年5月,上海解放,沈安娜和华明之终于回到了党的怀抱。

  上海解放后,沈安娜继续在党的秘密情报战线上工作,华明之则离开了情报战线。

  1983年,沈安娜从上海市国家安全局的工作岗位上离休,华明之从上海国际问题研究室离休。随后,他俩被国家安全部聘为咨询委员。他们从上海移居北京,安度晚年。2003年,华明之在北京病逝,享年91岁。如今,93岁高龄的沈安娜依然身体康健,在国家安全部的宿舍大院里,我们还能时常看到她的身影。(来源:文汇报 摘自:《红岩——档案解密》)

 

[此帖子已被 luo 在 2009-8-29 11:32:10 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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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为什么要罢黜叶公超 [转帖]


  已故台当局“总统府”资政叶公超晚年缠绵病榻,曾写《病中琐忆》,文章末段有谓:“生病开刀以来,许多老朋友来探望,我竟忍不住落泪。回想这一生,竟觉自己是悲剧的主角,一辈子脾气大,吃的也就是这个亏,却改不过来,总忍不住要发脾气。

  有天做物理治疗时遇见张岳公,他讲:"六十而耳顺,就是凡事要听话。"心中不免感慨。”叶氏一向被目为文艺才子、外交奇才;纵论叶公超大起大落的一生,总令人兴起无限感喟。叶氏引张“六十而耳顺”的诠释自况半生,是否暗示其横遭贬谪,与以言贾祸、“不听话”有关,颇堪玩味。

  话说一九六一年春夏之交,蒙古在苏联大力支持下申请加入联合国,将交付该年十月之联合国大会议程讨论。蒋介石忧惧蒙古入联重揭疮疤,又忌惮肯尼迪政府提议“两个中国”,动摇台当局在联合国席位,蒋氏故而有意以联合国常任理事国身份,动用否决权堵截蒙古入联之门。令人错愕震惊者,值此外交折冲最后紧要关头,蒋介石竟示意陈诚,接连以两通急电,“两道金牌”,急召叶公超“返国述职”。

  蒋介石迅雷不及掩耳急召返台述职,叶氏事前完全未得任何警讯征兆,料想应系蒋急事召见,叶氏行事向来磊落,但不免仍为蒋急如星火召回,颇费猜疑。他当着几个僚属的面说:“何以(蒙古)交涉案已结束,美方立场已明,仍要我回"国"?”在场某位秘书安慰:“我看是"总统"要你回去为蒙古案向"立法院"疏通镇压一番,还有台北新闻界也是很听你的话的…”叶听了这位秘书的说法,信以为真。

  叶氏僚属曹志源事后追忆:“大使…只提着一个旅行箱、几件衬衫和领带,匆匆就道,准备三、五天内返任…。”传记作者施可诰说叶氏离开“大使馆”时,“双橡园的办公桌都没有整理,提起皮包就飞回来了。”又说:“"总统"召回,"总统"不召见,到了第三天,只有一个传谕,不必回任所了。”叶公超在“临时居停的博爱宾馆(警总对面)绕室彷徨,足足三日三夜。”叶氏后两任的“驻美大使”沈剑虹,则说:“一九六一年公超先生回"国"述职,就未再返任所,他留在"大使馆"以及双橡园官舍的衣服书籍等物,均由他的秘书朋友们替他收拾转运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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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侧身“外交”事务核心的沈剑虹,也对叶氏飘然去职莫名所以:“究竟出了什么事,有种种揣测。有人说他为了蒙古古进入联合国一案将我"国"的底牌向美方透露的,又有人说他与美方人士谈话时批评我们执政党的,又有人说他开罪了某些权贵的,但究竟实情如何,别人无法知道。”回首一九五八年八月,叶公超受命为台当局“驻美大使”,赴任之前,蒋介石特地约见于桃园角板山宾馆,据悉,蒋殷殷致意,耳提面命,握谈良久。叶氏辞出,蒋介石亲送叶氏到角板山宾馆门口台阶,叶氏鞠躬请蒋留步,蒋仍执意不回,目送叶公超上车,蒋犹挥手致意。蒋介石鲜少亲送部属到门口,依依之情,溢于言表,从这点小地方,足证叶公超“圣眷正隆”。

  如日中天的叶公超,恃才傲物,讲话习惯幽自己一默,也不忘幽蒋宋一默。他在当“外交部长”时,曾说过一段名言:“"对日和约"谈判时,"总统"是"外交部长",张岳军是"政务次长",我自己是"常务次长"。对美"外交"谈判"防御条约"时,"总统"是"外交部长",蒋夫人是"政务次长",我自己仍是"常务次长"。”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叶公超攀登个人职业生涯顶峰,孰知不过十年功夫,竟无端折翼,此不唯是台北官场最大谜团,更是台当局“外交”界一大公案,至今迷雾难解。

  倒是李朴生在投书《传记文学》写的《关于叶公超被免"驻美大使"职事》一文,作了相当权威但仍是****飘渺的披露。李文指出:“据台北消息灵通人士说,公超先生之被黜,不是因其报"部"公文有引述鲁斯克对"元首"不敬之语句,而是被某公密告其人谈话中有对"元首"不敬的语气,以致蒋先生大发雷霆,立予罢黜。”

  叶公超骤然遭削夺“驻美大使”宝座,“两道金牌”急召回台后,随即改调“行政院政务委员”,昔日大红大紫的“外交”一线战将,忽被急速冷冻打入冷衙门,其况味何止判若云泥。但是,李朴生先生的文中,并未交代叶氏到底讲了什么对蒋介石不敬的话,也未言明究竟是何人告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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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台湾大溪档案中一份极机密的蒋介石档案的解密,却揭露了叶公超悄然去职的部分内幕原因。

  由这份极机密档案,再交叉比对陈诚档案,可以印证叶公超遭削官罢黜,其实是被曾任“驻美大使馆”文化参事曹文彦,从美国秘密参了一本。为此,蒋介石曾在官邸秘密接见曹文彦,曹氏详述叶公超在美各种“反动言行”,经查证之后,蒋介石挟怒逼迫叶公超“自请辞职”。

  这份向蒋介石密告的文件,系以毛笔工整缮写,全文虽仅约六百余字,却是密报者监视叶公超年余的言行记录。这份呈给蒋介石的密报文件,系以空白信纸书写,信纸上方至今还留有蒋介石侍从室机要秘书写的附注:“曹文彦报告”五字。而密报的起头标示主题为“据曹君函中所述如下”,蒋介石接阅这份密报文件时,似为防止密报人的姓名外泄,蒋介石还特地以他惯用的红铅笔,把“据曹君函中所述如下”这几个字摃去,在旁边修改为“某君报告”。

  蒋介石在阅读这份密报时,在密报的字句旁边,详加圈点眉批,人名的左侧标示书名号直线,重点文字部分,更加注双引号,字句旁边还画了红圈圈,或者红点点,说明蒋曾经反复阅读这份密报,或者也借着反复阅读的过程,分析密报者所言是否为真,寻思叶公超果真像密报者讲的那么坏。

  僚属密报触怒龙颜

  曹文彦密报内容可以归纳几个重点:其一、叶公超可能借着私底下聊天时,曾谈及蒋介石青年时代于上海经商(炒股票)失败,以及广州嫖妓之事。后叶氏得知陈立夫正在写回忆录,叶遂借机表示,陈立夫该写这两桩丑事。然而要命的是,据密报标注,这段话是“此为立夫面告曹君者”,换言之,如果蒋介石不信叶氏有此恶言,可以找陈立夫查证,更强化密报的可信度。

  其二、密报指叶公超在双橡园“大使馆”官邸宴客时,经常于席间模仿蒋介石以宁波口音讲话神情,以学蒋介石讲话,娱兴嘉宾。蒋先生是何等威仪之人,在“彼于双橡园"大使馆"官邸宴客时,每效钧座谈话,刻画乡音”这段字句旁边,蒋特意以红铅笔加注圈点及双引号,足证蒋阅读此句时,蒋之内心波涛起伏,怒不可遏,不言而谕。

  3

  其三、发动投书报端驳斥“台独”言论,本为“大使”之天职,叶氏竟敢语出惊人,道出“我虽非全心拥护岛上蒋介石"政府"”字句,蒋阅之焉有不愠怒者?

  其四、曹文彦密报中指叶氏以英文说,“In America no one whole-heartedly supportthegovernment,Chang Kai Shek isnobody-adog!”此一密报为引证此事的真确性,复引述台当局“驻美使馆”文化参事处处长颜絜密告,证明在旁处也听闻叶氏有类似言行。这段叙述恐怕更让蒋火冒三丈,怒发冲冠!堂堂“元首”,竟被自己最信赖的僚属背后辱斥为狗,是可忍孰不可忍?

  其五、密报指叶氏常在办公室放言辱骂“国民党是臭的。”并有“深鄙其为人”的华府人士郭鸿声可为之证。

  其六、指叶公超每日上班时间仅只四小时,还与经济参事王蓬及“总领事”等人在“大使馆”豪赌,如此放浪形骸,更犯了蒋介石勤于政务、严谨生活之大忌。

  其七、为避人耳目,这份密报是曹文彦与“驻美公使”朱抚松,在芝加哥密商后,躲藏于波士顿一家旅馆中完成写作的。

  姑不论这份密报是否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它至少是蒋介石对叶公超由宠信转为疑忌的重要关键。可从一九六一年十月间,亦即蒙古案甚嚣尘上之际,蒋介石、陈诚、蒋经国、叶公超、沈昌焕等之间的往来机密函电作一比对,看出叶公超失势的若干蛛丝马迹;虽不能将断简残篇还原事件原委,但至少可略窥这场“宫廷地震”的内幕。

  一九六一年十月二日十一时,叶氏自华府发了一封密电给“总统府秘书长”。这封电报以及整桩事件的背景,因蒙古预备申请进入联合国的消息曝光后,蒋介石唯恐美国同意蒙古入联,可能系美国主张“两个中国”的先声,故而坚决反对让蒙古进入联合国,并图以否决权阻截蒙古于联合国门外。但美国意欲协助毛里塔尼亚(Mauritania)等七个非洲国家进入联合国,以壮亲美集团声势,苏联即借机与美国讨价还价,如果美国与台当局不阻止蒙古入联,苏联也不会动用否决权阻拦七个亲美之非洲国家入联,美国与苏联作好条件交换后,即转而向台当局施压。

  蒋介石原本执意使用否决权,力阻蒙古入会,此为台当局力抗美国“两个中国”政策的第一防线,在美国不断施压之下,这第一道防线失守,乃以放弃否决蒙古入联,交换美国不提出“两个中国”方案。叶公超即在这来回折冲过程中,成为台当局“外交”战线的牺牲品。

  职是以观,叶公超在蒙古入联事件中,交涉表现固然容有争议之处,他之所以中箭落马的关键因素,显因蒋介石对那份曹文彦密报,耿耿于怀。值得留意者,曹氏密告其实在一九六一年四月八日就已作好。换言之,蒋介石早在交涉蒙古事件前,就已阅过曹文,为保全大局,始终隐忍愤怒,压抑未发,或者尚待查证密报****,不宜打草惊蛇。直到十月十日,蒙古事件大致尘埃落定,蒋突如其来急召叶氏回台。如此观之,曹文彦密报,似成蒋整肃叶氏反骨的“虎头铡”。综而言之,曹文彦密报才是叶氏去职的直接主因,蒙古事件不过一引火线及冠冕堂皇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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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节不堕的王一亭 [转帖]


    1937年11月,上海不幸陷落日寇之手。不久,枪刺挑着的“膏药旗”闯进了沪上租界区;又不久,满脸狞笑的日本军部代表,三番五次找到“白龙山人”王一亭位于爱文义路(今北京西路)的居所“觉园”,“客气”地“敦请”他出任侵略者正在拼凑的伪上海市商会会长。但是,日军头目怎么也没料到,这位慈眉善目、与日本人至少已有45年夙交的中国老叟,竟然会根本不屑于他们的“盛情抬举”,闭门杜访,坚拒不就,令他们接连碰了好几鼻子灰!
  说起这王一亭与日本人的交往,那还真是非同一般。这得从他早年的经商经历说起。
  王氏本名震(1867—1938),表字一亭,成年后多以字行。他出生于上海周浦,祖籍浙江吴兴(今湖州),40岁之际,返回故里北郊白龙山麓寓茅小住,从此取号“白龙山人”(又号“海云楼主”等)。这个幼即失怙的贫家子,颖悟知勉,13岁就被镇海绅商李平书招纳,入申城“慎余钱庄”做学徒,继而在李家开设的“天余沙船号”当“跑街”,很快升任沙船号经理。其间,他以外洋货贩的身份,频繁穿梭于上海、横滨等地,多方结伙,广揽业务。这,可以算是王氏一生和日本人接触的肇始。
  1902年,日资“大阪商船株式会社”登陆沪埠,王一亭年轻勤谨,精明干练,为该公司赏识而受聘上海支社总代理。他凭借自己多年专事海运的丰富经验,以及熟稔江淮各帮客户的有利条件,再加上孜孜敬业,开拓有方,使上海支社短期内便生意飚扬,实力日强,足堪与太古、怡和等英美老牌公司在十里洋场一竞高低。数载后,“大阪商船”的盘子更形发达,一举吞并另外三家日资公司,竖起了“日清汽船株式会社”的新旗号。早已深孚日方器重的王一亭,此时顺理成章晋迁“日清”总代理,直至1931年9月。在那20多个年头里,王氏俨然上海滩上数一数二的东洋大买办,他每年皆可由“日清”的巨额盈利中,按比例分获极优渥的佣金,家底因之愈益殷厚。王投资实业的手笔,也随之愈见雄阔。他的社会声望迅速攀升,不仅被沪南商务公会推为首任会长,两次膺选上海总商会主席,还一度执掌市政府参事会,成了名副其实的“海上闻人”。
  王一亭与日本人的素久交往,除却上述经济层面的种种缘遇,还有他的颇为特别的文化影响乃至慈善情迹——
  王氏自小酷好丹青。在“慎余钱庄”站柜时,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得列“海派”耆宿任伯年门下,蒙任亲炙;复又结识大师吴昌硕,相友莫逆,朝夕切磋,绘技由是日臻化境:无论山水、花木、人物、鸟兽,但凡“海派”画家笔下的题材,王氏俱有涉猎,所作构图奇崛,落墨苍浑,放恣不羁中透溢着一股浓郁的“以行楷(书法)入画”的独异风格,被沪上艺坛赞为“天惊地怪”而“鲜有其匹”。在担任了“日清”总代理之后,尽管商事繁剧,王一亭仍坚持每天作画,“寒暑无间”,又由于长时奔走东瀛,耳濡目染,作品(尤其是佛像)亦渐渐沾带了若干日本禅画的韵味,故而很受日人喜爱,崇拜者收藏者甚多。据说,抗战前,王氏“每年销日作品约数万元”。他到东京开画展,皇室勋胄、政界显要亦趋之如鹜;许多日人访沪,“总以能见到王一亭为荣”,倘若见到了王,没求到王的画,则“有如入宝山而空手回,无以炫耀亲友”。可见王的丹青艺术,在日本朝野享有的地位。
  1923年9月,日本关东发生里氏8.2级大地震,震域房塌瓦碎,死伤惨重,粮食断绝。斯际,王一亭之次子适赴当地办差,遂将骇闻电告家里。王氏接讯,立刻在《申报》头版刊登倡议,动员上海绅商捐资献物,“救济日本大灾”。他带头从自己投资的面粉厂紧急调出白面数万吨,包租了一艘货轮,于关东震后的第三天便运抵神户码头。这,是当时全世界最先送到日本的一批救援物资。跟着,王一亭又继续在沪上四处劝募,筹集义助,向日本发出了满载赈品的第二艘、第三艘船只。他还以自己兼任的“中国佛教会会长”名义,呼吁全国佛教界在峨眉、五台、普陀等名山设立“水陆道场”,替关东地震的罹难者祈祷冥福,并个人捐铸了一座梵钟,赠给“东京都慰灵堂”,留以纪念。王氏的这一系列善举,在关东灾民中几乎妇孺皆晓,人们吃着白面,感激地尊称这位华夏义士为“王菩萨”……
  显然,正是因为王一亭曾经同日本人有过那样长期的独特关系,“八一三事变”后,侵占申城的日寇才会把扶植傀儡的如意算盘,一厢情愿地打到了他的头上。日军当局原以为王氏一定会“兹念旧交,欣然合作”而听凭驱使,他在上海工商界的卓著声望,也可以任由彼辈玩弄、利用,肆售其奸。然而,他们实在妄自“聪明”,居然对王一亭风风雨雨数十年来的经历、禀性、为人、操守,知犹聋盲:这位岁逾古稀的中国老叟,一生仗义重节,其胸腔间拳拳跳动的,从来是一颗贞笃的民族之心;他在与日本人的既往过从中,自始至终都首先是一个爱国者!
  20世纪初期,当王一亭受雇“大阪”、“日清”,在浦江两岸步履匆匆地扮演着他的日商买办角色之时,自己的祖国正处于百孔千疮、气息奄奄的危难之中。王氏痛恨清政府的腐败卖国,立志探求强国之道。他以为,“立国之本,基于富强,富强之本,基于农工商”,所以在自己一旦站稳脚跟,由洋行赚得源源资本之后,便开始雄心勃勃地向实业界拓展拳脚,力图实现抱负,振兴民族工商业。王氏先后同张謇、沈缦云、李平书等沪上名流携手,斥资创办了面粉厂、电气公司、内河船坞、储蓄银行等10多家企业,并亲自擘划营运,兼任经理、董事或董事长。
  与此同时,他又满怀热忱,投身维新救国的政治活动。1906年,王一亭成为上海“预备立宪公会”的董事之一。在清政府假“立宪”的欺骗嘴脸暴露后,王氏毅然转向反清阵营,响应民主革命。1910年,他加入“中国同盟会”,担任该会上海分会机关部的财务科长,有意识地将自己的殷实积聚,慷慨奉献,为革命所用。孙中山的得力助手陈其美(吴兴人)到申城策动革命,王对这个比自己整整小了11岁的浙江同乡极为钦佩,二话不说,一次就捐赠大洋50万,支持陈招兵买马,创办《民立报》《民生报》(据说,这笔钱当时如果置地产,足够顶下一条石库门弄堂)。1911年10月,武昌首义枪响,上海同盟会也于翌月3日夜起事。革命军攻打“江南制造局”遭到顽抗,陈其美只身入内劝降,谈判不成,反被拘囚。是际,清军已从南京、松江两路调兵,向上海包抄反扑,形势万分危急,而革命军的其他领袖却迟疑不决,进退失措。王一亭见状,奋臂疾呼:“事亟矣!进或亦死,退则必死,等死耳。与其引颈待戮,无宁为国殉身,若事有济,则于民国前途裨益良巨!”他推荐刚刚由横滨回国的长子接任敢死队长,亲为誓师,激励众人拼死再攻制造局。终于在次日凌晨,拔掉了这根驻沪清军最顽固的钉子,陈其美获救脱险,上海胜利光复。光复后,王一亭相继被委授“沪军都督府”(上海军政府)的交通部长及商务总长。为了缓解新政权的严重财政困难,王氏诚可谓“倾其所有而不遗余力”:军政府募公债,他垫资40万元;筹措枪械军饷,他又掏银数十万元;军政府向日本三井洋行借款35万元,由他经手担保;他兼任董事长的沪南“信成银行”,还代军政府发行钞票,几乎成了政府银行。王之承担的所有这些垫资、借款、担保,后来大半“无法收回”。

  1913年7月,“二次革命”失败。王一亭因为坚定反袁,积极接济讨袁军,招致袁世凯的刻骨仇恨。袁勾结驻沪外国领事团,把孙中山、黄兴、陈其美连同王一亭等八人,“逐出租界”,又以所谓“助乱”的罪名,下令通缉王一亭。王费尽周折,避脱此劫,心灵受到了深重创伤,不想再在政界前台追波弄潮,渐次远离政治。但他并没有屈从袁党淫威,改变自己的正义立场。当流亡日本的陈其美派蒋介石秘密潜回上海,继续组织反袁斗争时,王氏依然无所畏惧,让蒋隐蔽在自己的“梓园”私邸(故址南市巡道街一带),悉心掩护、照料。只是从此,年近50的王一亭,主要精力已然转到了实业经营,转到了用更朴厚的悲悯情怀,去关注社会慈善事业。按照王氏自己的表述,“民生憔悴若此,吾当以为善为职志矣”。
  事实上,还在王一亭赈援日本关东地震之前,他就早已是申城工商圈里公认的“热心公益的大慈善家”。吴昌硕所撰《白龙山人小传》云:王“性好佛,乐施予人,素常有急难乞之者,靡不周给”;每每知闻天灾人祸,便“夙夜彷徨,悉力以赴,呼吁募拯,不辞劳苦”;“辄有筹议,必首先慷慨解囊金为诸公倡,遂更筹济,多多益善,无倦容,无吝啬”。1917年,京、津、豫、川暴雨肆虐,越二年,中原与东南诸省洪水泛滥。王一亭一边发动沪绅鼎力捐救,一边派人赶往灾区现场,督促放赈。他还同吴昌硕合作了一帧《流民图》,将哀鸿遍野、冻馁塞道的惨象形之画幅,印发劝募。在此图的“题序”里,王氏忍不住直斥地方庸吏的荒政酿灾:“推原南北各省连年患潦之缘因,虽天灾流行,亦人事之未尽也。盖各省之不研究水利也久矣,欲堵其流,先治其源,可以弭百世之忧者,其惟水利乎!”剀切之见,句句警世。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王一亭陆续出任了多项赈济机构的要职,譬如全国赈务委员会常委、中央救灾准备金保管委员会委员长,等等。他的活动重点在上海,与同仁联手,捐资(包括他一向在日本销画的大部分收入)创办有“华洋义赈会”、“中国救济妇孺会”,以及孤儿院、残疾院、时疫医院、习艺工厂等好一批慈善机构,并数度上书国府,建议尽快疏导淮河,根治水患。1936年,王氏岁届70,上海市政府为了褒扬其历来的乐善好施、造福桑梓,特意发起“祝贺王一亭先生七十寿庆”,除去登报致贺,且决定在王捐办的上海孤儿院(故址龙华)门前新修一条马路,从龙华寺直贯飞机场,取名“王一亭路”。可惜一切准备就绪的当口,“七七事变”,抗战全面爆发,马路无法开工,被迫延搁未果。
  也即在此事之前后,王一亭身上,还发生过这么两件与抗战密切相关的不能不提及的事情:一是1931年“九一八”后,他毫不犹豫地立刻放弃了“日清洋行”的优厚薪酬,与之断绝联系;一是第二年的春天,由他领衔组织,在海上画家中倡议“艺术救国”,举行大规模的书画义卖,义卖所得,分文不留,统统“援助东北抗日义勇军”。
  回过头来,再看那帮侵沪日军——他们自作聪明地将物色汉奸的卑鄙算盘,打到王一亭这样的一位经历不凡、爱憎分明的中国老人头上,岂不是注定了要落空、要碰壁的吗!日军当局见王氏杜门拒访,坚决不干,火了,指使兽兵把他原先的“梓园”居舍抢掠一空,又纵火烧毁。那里,本来“琳琅满目陈设”着王一亭“一生所聚之文物家具”。上海沦陷前夕,王氏举家移住英租界的“觉园”,以便就近协办涌集租界的难民收容事宜,一时无暇寻找宽敞宅子,来搬迁他的那些个不知倾注了多少心血的收藏。如今,竟一朝尽罹强盗毒手!
  为了避开鬼子的进一步迫害,1937年11月,王一亭伺机携家潜离申城。正欲绕道香港转赴内地,不幸途中染病滞港。未几,闻悉日军攻占广州,他失声恸号,忧国伤世难以自已,病体愈见沉重。王自知不能长久,决意骨眠故土,遂搭船于1938年秋末返抵沪上“觉园”。
  日人探得王氏回沪,复来居处逼其就范,王阖户祈死。他早就发誓:“昔友今敌,须是还我一个堂堂中国人!”曾有人告诉王,他的一个浙江同乡、当初在总商会一块共过事的傅筱庵(镇海人),投靠日寇,做了伪上海市市长,王鄙夷地慨叹道:“我不明白筱庵为什么要做这釜底游魂的伪市长?筱庵真是做梦,一意孤行,不保晚节,留个通敌的罪行,遗臭万年!”
  当年11月13日,王一亭病逝在被日军刺刀监禁的“觉园”家中。他的死,在上海引起很大震动。有记者在报端这样表达了中国人心头燃烧的愤怒:“如果有人对他的救命恩人都忘记了,都不放过,那么他们的下场是很可悲的。”历史对此已经铸就了真确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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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倒众人推[转帖]


周文王是商汤的臣子,伐纣,周取代商。秦是周天子策封的诸侯国,秦攻周,周朝灭亡。汉朝最后一个皇帝汉献帝死于臣相曹丕之手,汉亡。隋朝太原总兵李渊攻占长安,隋亡唐立。唐朝幽州节度使安禄山反唐,唐由盛转衰,安使之乱平定后,各省节度使不服中央节制,唐分裂为十六国。明崇祯皇帝令各级官员捐款以抗击大清,官员捐款者寥寥无几,清军攻城掠地,每到之处查抄官员的家产都是数百万两计,清召告天下,凡归顺大清者,前明朝官员就可留用原职,结果各级官员望风而降,明亡。武昌起义,推翻了大清的统治,但确是清政府自己的军队起义。武昌一声枪响,十一个行省宣布独立,脱离清王朝,拥护中华民国,这些宣布独立的人不是清政府的巡府,就是总督,或是总兵、督统,是清政府任命的封疆大吏,逼着清朝退位的袁世凯,是清政府任命的军机处首俯大臣,直隶总督,北洋大臣,清政府的一品大员,授太子太保衔,既封官又加爵。

由此可看出,内政不修,就是体制内的既得利益者也会来推翻这个政权,而不会因为是既得利益者而来捍卫他。

正如《资治通鉴》所说:挚国以呼功利,不务张其义,齐其信,唯利之求;如是,则内下百姓莫不以诈心待其上矣。上诈其下,下诈其上,则是上下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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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正朔与中国官话的历史变迁[转帖]


中国的历史,就是文明不断被摧毁与重建的历史。

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了中国,但秦朝仅仅存在了15年就灭亡了。经过一番楚汉相争之后,刘邦建立了汉朝。两汉一共长达400多年,如此长时间的稳定的统一王朝,为中国人(或华夏人、汉人)这个群体的融合提供了条件。于是,汉民族以及相对统一的汉语形成。

中国境内虽然方言众多,但自周朝以来,就有一种主导的语言。周秦时,这种主导语言叫做“雅言”。西汉时期则称作“通语”。西汉的首都在关中,也就是现在的西安一带,所以西汉通语应该是继承自周秦雅言的关中话。到东汉则迁都至现在的洛阳一带,当时的“洛语”则上升为了官话。魏晋继承东汉则不用多言。

西晋末年,匈奴等五胡在晋室内乱之时攻陷洛阳,史称“永嘉之乱”或“五胡乱华”。“洛京倾覆,中州士女避乱江左者十六七”。中原汉人纷纷南渡,越过淮河或更越过长江。这些侨民主要落户在了现在的江苏、安徽、浙江等省,晋室也迁至现在的南京。这些中原士族同时也把洛音也带到了江淮一带,与当地土著的吴语产生交融。而此时的中国北方则是一片种族混乱屠杀的状况直至最终形成汉胡混血政权。中国就这样一分为二,形成了长达近300年的南北朝对峙,中原汉语也“南染吴越,北杂夷虏”。以南京为中心的东晋南朝作为汉人的正统王朝,传承了中原的优秀文化,繁盛一时,史称“六朝文化”,而当时“南染吴越”的金陵音也就是中国的官话。

终于,隋统一了中国。与秦一样,这个伟大的统一王朝仅仅传了两代就覆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强盛的唐朝。隋唐的首都都在关中西安一带,故而华夏正朔再次北归。金陵音与长安音则形成南北两大正统音系,最终长安音占据了上风。日本人在六朝的时候就输入了南京的“吴音”,到唐朝则重新把长安的“汉音”带回日本,有“诵两京之音韵,改三吴之讹响”之说。

唐末北方战火纷飞,大量中原居民南迁,经历五代,宋一统天下。因宋都在开封,所以开封音就成为宋元明所称“宋音”、“雅言”或“中州音”。随后金灭北宋,宋迁至杭州,即南宋。大量的中原人迁至杭州、南京、扬州一带。杭州因被吴语包围,故而迁至杭州的中原音最终消亡。而南京、扬州作为吴语的北缘,则相当程度上保留了中原音,并逐渐脱离吴语,慢慢形成了后来的“下江官话”(江淮官话)。

随后蒙古灭南宋,建立元朝。蒙古人对中国北方实行种族灭绝的屠杀,以至于秦岭淮河以北的平原地区几乎成为无人区,黄河中游的“中原音”也完全覆灭。南宋的灭亡,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彻头彻尾的亡国,南宋的军队和政权被蒙古人一直追杀到广东崖山,然后南宋丢失了全部的陆地,几十万南宋军队在海上与蒙古人决战并全军覆没,最终大臣背着还是小孩的南宋皇帝跳海自尽。所谓“崖山之后,再无中国”,自此起,中国再也不是过去的中国,汉人第一次在自己的土地上完全的、彻底的丢失了政权。大量汉族精英被屠戮,文明的传承被割裂,中华上古、中古以来形成的文明被极度摧残。

元朝国祚不到百年,朱元璋就“驱除胡虏,恢复中华”,大明朝横空出世。因蒙古人的屠杀,到明初中国的人口极度不平衡。于是朱元璋就从因位于山区而得以保存人口的山西迁移大量人口至河南、河北、山东等省,从江南迁移民众至江淮,并从湖广调人填四川。此时环视中国,河洛早不是那个河洛,齐鲁早不是那个齐鲁,燕赵早不是那个燕赵,整个北方都不同程度的被胡化,而尤以元大都(今北京)附近为最,最后一个汉人的首都杭州也相当程度的被越人和吴语所同化。只剩下南京、扬州、镇江一带才保留了一些相对纯正的中原人的血脉和语音。

作为“再造华夏”的一个部分,朱元璋诏修《洪武正韵》,以宋朝中原雅音为正,事实上以南京一带的方言为基础,这就是明朝的官话。明朝的官话后来就形成了今日的下江官话(江淮官话)。事实上,今日我们所能够清晰的追慕到的最远的文明就是明朝,无论是文化、语言、艺术还是建筑。因为让中国第一次彻底“亡国亡天下”的元朝就像一把刀,很大程度上斩断了中国近古与中古、远古的联系。是伟大的明朝再造了华夏,让我们能够隐约触摸到宋朝以及宋之前我们的祖先的文明。

朱棣篡位之后,明朝迁都至北京。但整个明朝,南京都保留着与首都同样的建制,南京的周边也被称为“南直隶”(即今日的江苏、上海和安徽),而且中国的官话一直都是以南京的下江官话而不是北京话为正朔(这在欧洲传教士的书籍中得到了印证)。事实上,明朝的北京话与南京话是比较接近的,朱棣迁都北京的时候,从南京以及附近一带带去了大量的人口,这就是明朝北京人的基础。

明末,趁着中国内乱之际,满人趁机入侵中国,最终夺取了政权,并强迫汉人剃发易服,这在江苏一带遭受到了最强烈的抵抗。于是,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江阴之屠等等,满人在长江下游制造的屠杀惨案不断,而这里正是自南宋以来中国千年的文化、经济中心和主要人才出产地。满人入关后,中国的总人口降为明末的一半。中国的历史上,最令人扼腕的事情莫过于高智商的精英人才被屠戮,精英是文明的主要载体,所以精英的被屠戮等同于文明的被摧残。

清朝,北京迅速的被胡化。北京内城居住的满人贵族本来根本就不会说汉语,后来鹦鹉学舌的说中国的官话,但他们口中的汉语,已经完全丧失了入声,并且有了翘舌和儿化音。这些都是满人阿尔泰语系的特征。这种北京的内城话最终蔓延到了整个北京,到清朝中后期,这种方言最终战胜了作为明朝官话的下江官话,成为清朝的官话,乃至现在普通话的基础。

后来,孙中山领导的民国灭亡了满清,中国历史上第二次再造华夏。而且与东晋、明朝一样,新的汉族政权同样定都在南京,这个汉民族的复兴圣地。华夏正朔再次转向长江下游。这也印证了,南京一带更能代表汉民族那多遭劫难、几乎遗失的文明,这里较多的继承了华夏的正统因素。但好景不长,在民国复兴之际,倭寇入侵,并制造了南京大屠杀,由此出现了较大的人口真空。于是大量的安徽、河南流民落户在了南京,南京的方言也被显著的改变了。今日的南京话,已经与原先的下江官话有着显著的差别,与安徽东部的方言几乎无异,非常的接近普通话。

倭寇的入侵,更是相当程度的导致了民国在后来内战中的失败。对于中华民国,我是怀有相当的好感的,虽然她也有众多的问题和缺陷。民国再造华夏,建立了亚洲第一个民主政权,使得中国走向了近代化,中国的许多的“第一个”都是始自民国。可惜中华民国在内忧外患中最终覆灭,让中国走上了数十年信仰混乱、文化扭曲、经济倒退的歧途,直到今日都积重难返。中华民国的丰功伟绩当永载青史,其历史地位虽然现在遭受人为的贬低,但历史终将回归大道。

中国的官话,就像两个轮回,从长安到洛阳,再到金陵;然后再到长安,到洛阳,又回到金陵。在这个轮回变换的过程之中,历史上中国官话的各个瞬间被中原的移民带到了东南沿海各省并以某种方式保存了下来。比如,据说客家、闽南话就非常接近唐宋的官话,而粤语则比较接近秦汉时期的关中话。但东南沿海各省因为位于丘陵地带,位置偏远、人口较少,交通也很不便,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迁移并没有政权的跟随,故而终究难以左右中国的主流,他们所保存的语言也难以反哺那个不断动乱变迁的中原。历史上中原文明的碎片,就这样被边缘化为各种方言。只有长江下游(长江三角洲)一带,因为南迁的首都无一例外的全部落户在此,给这片土地打上了中华正朔的烙印,加之这里土地富饶、人口众多,才得以在某种程度上扭转和影响整个中国的进程。

回到现在,让我们再看看现在的下江官话,这个接近明朝官话的方言。下江官话现在分为两个亚区,一个是洪巢片,以扬州话为代表;一个是通泰片,以泰州话为代表。在北大中文论坛的方言版上,很多人都倾向于认为扬州话是相对最理想的国语。因为扬州话声音好听,保存了汉语的重要特征入声,而且使用范围较广——这证明扬州话可能最接近明代的官话,因为只有官话才可能以一个统一的标准被推广。今日的南京话,已经很难再代表那曾经的国语了,好在我们还有扬州的幸存。

可惜,扬州已经事实上衰落了。经济上,因京沪铁路走安徽和江南而不经过江北,扬州一带古老的运河经济也早就衰落了。昔日风靡全国的下江官话现在也仅仅只是一种普通的方言,昔日四大菜系之首的淮扬菜(扬州菜)也早不及川菜、粤菜的流行。现在唯一还能拿来一说的,就是扬州一带出了***和***两代国家元首和众多高官,或许只有从这里我们才能隐约看到这片地区对华夏文明正朔的传承。

我本人的母语,就是下江官话通泰片。关于通泰片方言,学术界比较普遍的说法是认为泰州话比扬州话保留了更多的吴语底层,但也有说法是泰州话与吴语从底层就是不同的。事实上,明初洪武遣散,泰州、南通、盐城一带有着相当多的苏州移民,至今当地仍然有无数人自称是来自苏州阊门的移民后代。不管怎样,大规模的移民必然或多或少的给当地方言打上了一定吴语的烙印。而通泰方言之基础的来源,却因年代的久远、民系的变换与史籍记录的缺失,而显得扑朔迷离,但一般的共识是,这种方言大约就形成于明初。

有很多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叹息也好,扼腕也罢,都已经无济于事。经过蒙、满奴役了三百多年的汉人,到清末的时候,已经从汉唐高贵的子民沦为劣等低贱贫穷的半野蛮人,诚惶诚恐、亦步亦趋的拷贝西洋或东洋的文明成就,仿佛这个民族从来就是这样的落后。而本是偏远蛮夷的日本和韩国,却因为保留了汉唐宋明珍贵的文明碎片而最终从蛮夷走向中华,成为当今世界屈指可数的强国。

中国现在的官话,恐怕是再难动摇了,但积满灰尘的中华正朔,或许在将来还能再次被擦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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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克林顿写下道歉词[转帖]


李肇星回顾任驻美大使生涯
“逼”克林顿写下道歉词

据 《羊城晚报》1月31日报道,中国前外交部长、前驻美大使李肇星近日在北京接受美国 《侨报》记者专访时披露,在中国驻南斯拉夫使馆被炸事件中,美国政府开始只肯说是误炸,后来有一天,美国总统府来电请他去,他想应该是为炸毁使馆一事道歉,于是带了纸和笔到总统府。

李肇星与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会面时,克林顿对他说,“衷心向遇难的3位中国公民的家属、父母及亲人表示道歉”,并希望李肇星转达。

李肇星当时回答,他会代其转达,但这3名无辜死亡的中国公民不只是他们父母的亲人,也是中国人民的亲人,所以总统先生要向中国政府及中国人民道歉。

当时克林顿也同意,表示向中国政府及中国人民道歉。李肇星还说,“中国人特别重视白纸黑字,所以请总统先生将道歉写下来”。随即将其带去的白纸和笔交给克林顿。克林顿在李肇星承诺不会将此事公开后,写下了道歉词。

但不知为何,克林顿写道歉词一事还是被美国小报知晓,且有照片为证。该报还揶揄美国总统在李肇星面前写道歉词,犹如小学生在老师前写检讨。

谈及这件事,李肇星笑言,“我从来就没有对媒体说过这件事,且之后也没有人就消息泄露一事找他谈过,真不知是谁泄的密。 ”

稿件来源:报刊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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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新闻联播》大约需要59分钟” [转帖]


中国政治和社会生活,也在悄悄地变化。

1月1日,CCTV《新闻联播》开播。

正如《南方周末》一篇文章评论的:30年来,这是中国大陆知名度最广、全世界观众数量最多的电视栏目。尽管面临越来越多的质疑和压力,30年收视历史所形成的巨大惯性,依然推动着数以千万计的观众在每天晚上7点打开电视机,收看《新闻联播》。它是这个国家机器里宣讲系统中最具象征意味的意识形态符号。它的永远不苟言笑的播音员,被称为国脸;时政新闻里不同级别领导人的出镜时间,被精确到秒;主持人服饰的颜色冷暖,意味着国家大事当天可能呈现的基调;节目形态和播音员人选的些许变动,就意味着政治格局的调整征兆;而“今天的新闻联播大约需要59分钟”,往往意味着有重大事件发生。

正是从1978年正式开播起,《新闻联播》就成了中国老百姓了解国内外大事的一个窗口。它的“中国政治、经济风向标”的地位,在中国人心中不可撼动。

每天晚上7点,日本共同社中国总局的值班人员都会准时把电视频道调到CCTV1,收看《新闻联播》已成了很多驻华外国媒体的一个习惯。在他们眼中,《新闻联播》已经不仅仅是个栏目,更是观察中国政治、经济走向的风向标。

上世纪90年代,播音员张宏民一次穿着中山装登场,立刻在各国使馆中引起强烈反响。因为在他们看来,服装的改变可能意味着政治气候的变化。而事实上,张宏民不过是因为当天值班的播音员请假,临时“救火”的他没穿正装,才以中山装上阵。

《新闻联播》主播一举一动的变化,折射了中国改革开放的历程。

2007年底,海霞、李梓萌、康辉、郭志坚新晋主播亮相《新闻联播》,引来极大关注:

2007年12月6日晚首次亮相《新闻联播》的海霞,被网友誉为“新晋主播中最端庄的女主播”;

2006年6月5日晚首次亮相《新闻联播》的李梓萌,被网友誉为“新晋主播中最漂亮的女主播”;

2006年6月5日晚首次亮相《新闻联播》的康辉,被网友誉为“新晋主播中最稳重的男主播”;

2007年12月9日晚首次亮相《新闻联播》的郭志坚,被网友誉为“新晋主播中最帅气的男主播”。

今天,我们依然记得,1978年1月1日,《新闻联播》开播,最早的主播:李娟、赵忠祥。

时光再回到30年后。2007年12月21日《新闻联播》中,对于正在热映的冯小刚贺岁大片《集结号》有长达1分9秒的报道。

对此,不少网友吃惊:娱乐片《集结号》凭什么能上一直以报道国计民生为主导的《新闻联播》?

而当天的《新闻联播》对《集结号》有如下的点评——这部故事片以全新的艺术手段告诉人们,每一个牺牲都是永垂不朽的,不经过血与火的洗礼,不经过牺牲,就不会有我们现在的幸福生活。

据2008年3月16日《新闻晚报》报道:《新闻联播》成李宗盛创作来源。在内地的日子里他养成了每天收看《新闻联播》的习惯。很多音乐人讲究“采风”,但在李宗盛看来,心灵上的“走出去”有时也能收到同样的效果,看《新闻联播》,了解外界更多的信息,会对音乐创作有诸多裨益。

笔者还注意到这篇文章,说明了《新闻联播》的影响力:

《新闻联播》是炒股最好的消息源(作者綦天正,载于2007年12月1日《新快报》)

无论是中国最早出名的股民“杨百万”还是目前控制市场走向的众多基金经理,都有一个共同的癖好——收看《新闻联播》,在这些股市老鸟看来,《新闻联播》的价值甚至比上市公司的公告更值得研究,是字字都值得玩味的晴雨表。

近来从6000点开始的下跌,如果仔细研究,就会发现在10月中下旬《新闻联播》加上《新闻30分》、《经济信息联播》用了空前的力度提示股市风险。

在这之后紧接着就是大盘蓝筹飙高后回落,将大盘死死拖住。而今年给无数投资者带来巨大损失的“5·30”大跌前,《新闻联播》用了长达一分钟的时间报道广发证券的违规内幕交易,结果是题材股全面下跌,至今都很少有个股能回到当时的股价。

对于《新闻联播》的解读,并不是普通看电视节目那么简单,它从来不会直接说出股市涨跌,必须要做到文本细读才有意义。细读时,不仅要关注具体的新闻内容,也要关注其新闻时长和在其他新闻栏目中重播的力度,特别是出现上市公司名称时,更要字字都严加分析。

《新闻联播》更是观察重要人事变动的最佳视角,监管层领导出现的频率高低和宏观经济形势也有着莫大关联。过去在美国,就有专人研究格林斯潘每次云山雾罩的讲话时是怎样的表情,这样的做法我们也学得来。

《新闻联播》的历史,何尝不是30年来中国变革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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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粒纽扣挡子弹,周作人终成汉奸[转帖]
 

  假如他毛衣上的一粒纽扣没有挡一下子弹,那他是个英雄式的人物。

 

  周作人与妻子羽太信子合影,左一为羽太信子,左二为周作人

    今天是周作人诞辰124周年

  □柳已青

  谈《知堂回想录》,不能避开版本。如今内地所见版本,依据的底本是香港三育初版本、再版本。1982年湖南人民出版社的《周作人回忆录》,这是钟叔河独具眼光编辑出版的,开一时出版风气之先,为读书人津津乐道。这个版本如今多在藏书家的手中,比较罕见。而1970年5月香港三育初版本,据说,在书肆搜求难度一点也不亚于所谓“宋版元椠”,已成为“新善本”。有一次,我在一朋友家中,欣赏他珍藏的上海书店的1981年影印版,也算开眼界了。对于大多数读者来说,所读《知堂回想录》是河北教育出版社的止庵校订本。河北教育2002版的《周作人自编文集》,我曾经买过一套,非常喜欢那个雅致的封面。

  当时读《知堂回想录》,囫囵吞枣,不知其妙趣。总觉得,读出知堂的滋味儿,一是需要年龄、阅历和学识,还需要心境。知堂的书,大抵在深夜读最佳,或者寂寥的时候,才会觉得其文平淡冲和的悠远和绵长。比如,知堂到日本留学时,最初住在鲁迅寄宿的地方,看到日本少女赤脚走路。由此洋洋洒洒写开去,如跑野马。想到古时中国江南同样的风俗,从张汝南的“江南好,大脚果如仙”,到李白的“两足白如霜,不着鸦头袜”。知堂中学、西学俱佳,他将一生的烟云尽收于一书,除了属于真实的部分,还有诗意的成分。我非常欣赏由事实生发的,那荡开的笔墨,恰似小说中的闲笔,很跳跃的,“一溜走如烟”,让人好生去追。

  现在手边的一套《知堂回想录》,还是止庵的校订本。装帧、设计,乏善可陈,径直进入知堂的文本好了。

  知堂诞生“是极平凡的”,但因为族人传言白须老人投胎转世,说他的前世是一老僧,知堂对这样浪漫的传说,是相信的。五十知天命之年,打油诗云:“前世出家今在家,不将袍子换袈裟。”他一再说,“寿则多辱”,事实上也是如此。

  读过不少书,揭秘鲁迅、周作人兄弟失和公案,总感觉说了等于没说。还是忍不住,看周作人自己如何说。周作人“不辩解”,什么都没有说,但好似什么都说了。“至于其他无论什么样人要怎么说,便全由他们去说好了。”知堂就是这样的态度,对后来的下水也是如此。难怪钱理群在《周作人传》中这样评价周作人:“对于自己写下的历史的每一页,他都没有半点忏悔之意。他也同时拒绝了将自我崇高化、英雄化的蛊惑……”

  如果说兄弟失和是影响两人生命中一件大事,那么,1939年元旦突发的枪杀事件将周作人推向另外一种人生。苦雨斋中日军的刺杀行为,对他影响太大了,迫使周作人迅速作出抉择,半只腿入水的周作人终于完全下水了。从此,周作人就当了伪教育总署督办。历史就是这样荒谬,假如他毛衣上的一粒纽扣没有挡一下子弹,那他是个英雄式的人物。然而,他成了汉奸。

  在时人和后人看来,周作人不应该落水。他的老友钱玄同宁因贫病而死,也拒不接受伪聘。有人说周作人落水是因为他的日本太太,也有人说是因为他太喜爱日本的文化趣味。我觉得,这些因素都有,在周作人的精神深处,有一个虚无的黑洞,使他将名节之念、手足之情,都淡化了。孟心史卧病在床,曾给北大的同仁出示讽刺郑孝胥的诗作,周作人也看了,但无法对他产生触动。抗战胜利后,周作人被投入南京老虎桥监狱。审判时,他曾以看北大校产为自己开脱。对自己的人生,从不考虑他人和外界的评价和态度,这一点,周作人和张爱玲有点相似。

  我在这篇文章中,一会把他写作周作人,一会写作知堂。是因为忠实于自己的感觉。和鲁迅失和的是周作人,下水的是周作人,一意孤行的是周作人。谈北大旧人旧事的是知堂,苦口甘口写吃食的是知堂,平淡冲和的是知堂。这也就是一个人的两面。

  曹聚仁约请周作人写《知堂回想录》,最初叫《药堂谈往》。药堂,是他的笔名,他的这本回忆录中果然有中药味。当然不仅仅弥漫于“父亲的病”章节。周作人回忆起“父亲的病”,已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看淡生死,没有悲切的意味,他的超脱在药味中。曹聚仁打了个比方,说周作人的文字是龙井茶,这种神韵,看上去无颜色,喝起来回味无穷。我觉得,《知堂回想录》也似一味中药。有时,药,也不是全用来治病的。

  知堂回想录(上、下)

  周作人著

  安徽教育出版社

  2008年6月


    北京鲁迅博物馆中收藏的仅有的两张鲁迅与周作人合影之一,第一排左三为周作人,右三为鲁迅。

  “三十岁前不读周作人”。周作人太复杂了,他不同于鲁迅,他的复杂在于思想不易被人们所理解。今年5月6日是周作人逝世40周年纪念日,怀着对这位特殊的历史名人的好奇,记者对北京鲁迅博物馆馆长孙郁进行了专访。

  周作人一生两个最重要的关键词,一是苦雨斋,二是鲁迅。在那个“南鲁迅,北知堂(周作人)”的时代,他的学识甚至一度被认为超过鲁迅,但就是这样一个被认为思想超前的人,竟一朝失节,而将后人丢在了对其绝美文笔的留恋与对其民族气节缺失的鞭挞的矛盾中。

  文/本报驻京记者 柳建云

  北京鲁迅博物馆供图

  时光退回到127年前的清代末年,光绪甲申年十二月初一,即1885年1月16日,绍兴东昌坊口新台门周家,周作人出生了,那一年,中法战争以中国签订屈辱条约为结束。在那个内外交困的时代,整个国家、民族正无可避免地走着历史的下坡路,统治中国几千年的封建制度处于整体崩溃的前夕。

   安逸童年

    待到鲁迅、周作人这一代出世时,原本富足的周氏家族正由兴至衰,尽管往日的豪华排场已经消尽,但也依然可以不愁吃,不愁穿,过着精神与物质都有余裕的消闲生活,从小周作人就习惯了这种安逸的局面。从15岁起,周作人看到兄长鲁迅在南京读书,每每读到兄长的家书,对外面的世界甚为羡慕,于是,周作人1901年秋到南京水师学堂。1906年随鲁迅赴日本留学,与鲁迅一起编译《域外小说集》,后入东京政法大学、立教大学文科学习。

  周作人从绍兴离开后,就一直在鲁迅的庇护下成长,在日本留学期间,兄弟俩都没按部就班地拘泥于本专业学习,其间,鲁迅总是督促周作人翻译,周作人偷懒时,鲁迅往往以兄长名义斥责他,鲁迅的这种习惯甚至在周作人已显赫成名时,仍未更改。

   风雨飘摇

  
 1911年夏,周作人回国后,先后任浙江省教育司视学和绍兴教育会会长、浙江省第五中学英文教员。1917年春任北京大学文科教授兼国史编纂处纂辑员。当时周作人已经在中国名声显赫。

  1919年11月21日,鲁迅与周作人一家迁至北京西直门内八道湾11号的新宅。同年12月,鲁迅专程回绍兴,将母亲与妻子朱安以及周作人一家接来北京。然而这个大家庭的和睦气氛仅持续了三年多的时间。1923年7月,鲁迅与周作人突然闹翻了,此后两兄弟再无团聚,每次对话只在报刊上各执一词,明眼人认为这是兄弟失和后持续的争吵。

  1937年日本侵略中国,7月,北平陷落,北京大学南迁,虽经各界人士的多次劝说敦促,周作人仍留在为日本帝国主义侵占的北平。1938年2月,周作人参加了日本人召开的一个“座谈会”,引起全国文化界的一片强烈谴责。

  1939年元旦,有人闯进八道湾,向周作人及他的一位来访的学生开枪射击。周作人虽中弹却竟未受伤,倒是那位学生被打中左肩,门房里的一些人前来捉拿凶手,一名车夫被打死。这一暗杀事件始终未搞清是何人所为,但却促使周作人接受了伪北京大学文学院筹备员的职务,接着又当了伪北京大学教授、文学院院长。

   汉奸“阶下囚”

  
  1940年,周作人被汪精卫的伪南京政府委任为“华北政务委员会委员”、“教育总署督办”,还担任了伪东亚文化协议会会长等职务,就此沦为汉奸文人。1945年日本投降后,他因叛国罪成为国民党的“阶下囚”。抗日战争胜利后,周作人被押至南京,经审判被处以有期徒刑十年。在监狱里,周作人不哭哭啼啼,反而在狱中自得其乐,写了很多杂诗和自娱自乐的文章,精神基本没受到影响。

  1949年1月,南京解放前夕,暂由李宗仁任代总统的国民党政府决定疏散监狱在押人员,周作人取保释放后回到北京。从1949年到“文革”为止的17年间,周作人的生活虽单调平淡却是稳定的。新中国成立后,周总理让周作人当翻译,他每天伏案翻译,翻译了十几本书,包括许多古希腊经典作品、日本著名的作品,这也成为他一生最大的成就之一。翻译期间,周作人唯一的乐趣是偶尔和寥寥无几并同他一样潦倒的来访的友人闲扯一通。

  1967年5月6日,周作人去世。周作人临终前曾对身边人说,他的一生平平不足为道,只有晚年的翻译让他满意。

  一个乱世知识

  分子的悲剧命运

  
  “20世纪的中国文学史,鲁迅和周作人是怎么也绕不过的存在。‘五四’以后,许多显赫一时的文人一个个如花般地凋谢了,唯其兄弟二人,却一直矗立在20世纪文化的中心点上,成为现代文化史上的一对异端。”在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北京鲁迅博物馆馆长孙郁如是描述。

  “五四时期是周作人思想的重要分野阶段,在此之前,他斗志昂扬,此后,悲观主义,消极主义则占据了他几乎全部精神。在他看来,抗争失去任何意义。在他看来,世界总是在轮回,昨日如斯,今日如斯,明日也如斯,太阳底下无新事。”孙郁说。曾经周作人在倡导《人的文学》时的慷慨激昂,逐渐褪去,他一下子成了“老人”,醉心于玩古董、沉湎于抄古书的愉悦中。年代久远的历史演变成了他的精神鸦片。孙郁认为,20世纪30年代,“五四”时的充满战斗气质的周作人已彻底消失了。

  但是,周作人的心里还是对社会心存依恋。他把社会所有的感受,写进对历史的理解,以平和的心同历史纠缠,总能用举重若轻的方式来解决复杂的问题,无论多复杂的东西,他都能以放松的心态处理,在那个水深火热的时代,他可以说是隔岸观火的儒雅君子;而鲁迅是把历史的感受,写到杂文里,是血海争搏的历练斗士。

  孙郁指出,有很多喜欢周作人的学者曾做了很多研究,希望从史实中找到证据证明周作人并非自愿当汉奸,但是史实表明,这是他自愿的选择。在周作人看来,作为一个百姓,不管在谁的统治下,都要吃饭,不要用国家概念来定位人,这种超越种族,超越国家的思想,让他看淡国家利益,也正是这种无国家主义和文人的懦弱性让他最终拒绝了革命人士的召唤,选择留在北京苟且偷安,担任伪职。

  “对于学术研究而言,人们最大目的是想通过对周作人思想的研究来寻回一些我们早已丢弃却又不该丢弃的东西,通过对周作人悲剧命运的研究来反思中国的现代史与知识分子的历程。”孙郁说。

   周作人与鲁迅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爱

  
  从跟随鲁迅成长,到与鲁迅突然决裂,再到晚年写鲁迅回忆录……周作人与鲁迅的关系,经历由合到分,再由分到合的循环历程

  “事实是,鲁迅也好,周作人也好,均是常态中国人生中的叛逆,不过一个趋于挣扎、搏击,而另一个空手道般的隐于苦难的大泽,其形态虽不同,根底大致拴在一个基点上。”孙郁说,鲁迅与周作人两个人在精神特质上都属于那个时代主流之外的异类,尽管两人曾一度分离并斗争激烈,但纵观一生,两人不论在思想还是情感上,都经历着一个由重合到分离,再到重合的循环过程。

  正是这种特殊的关系,让原本复杂的两个人物经过纠缠变得更加复杂。早期他们都重视日本艺术,并时常将这些转换到思想里,想让国人得到一些启示,不过两人这时出现了一种差异,鲁迅吸收了日本作家的表现手法,用自己的创作呼应着文学的写实精神和个性精神,周作人则从学术的层面阐发独异的艺术思想对中国的意义。前者乃外面世界里的耕耘,后者是象牙塔里的沉思。“他们在一些地方做着相同的工作,如果从历史的眼光看,构成了新文化的合力,没有任何一方,都是不行的。”孙郁说。

    决裂八道湾

  
 然而,从未被鲁迅和周作人向公众详提的兄弟间那次突然决裂,更为人们所关心。1923年,鲁迅缘何突然搬出兄弟共住的八道湾,周作人当时是何心态,研究周作人的学者对此一直都存在争执,因为对于这一点,鲁迅和周作人都未对外人详提。记者在北京鲁迅博物馆的资料室里,找到许许多多周作人、鲁迅的单人照片,但却遍寻不着任何一张鲁迅与周作人二人的合照,仅有两张兄弟二人同时出现的照片,也不过是鲁迅与周作人参加公众活动时的多人合影。据资料室工作人员介绍,1923年之后,二人不再同时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上。

  鲁迅与周作人之间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孙郁告诉记者,学界主流的观点集中认为矛盾的发生似乎是因为家庭琐事,主要还是经济问题。周作人的妻子信子家境贫寒,多年来鲁迅就一直在经济上予以接济。从他的日记里可以看到,从1912年来北京教育部供职时开始,鲁迅定期往信子在东京的家里寄钱,极少间断。全家搬来北京后,鲁迅在钱财方面向来不很计较,所有的薪水都交给信子支配。鲁迅兄弟收入不薄,每月至少有六百元左右。但信子天性奢侈,从不节俭,有时甚至要借债度日。鲁迅是大哥,难免会在弟弟面前责备几句,不料竟酿成不可调和的矛盾。信子反目成仇,居然说他有“非礼”行为,以此挑唆兄弟失和。

  1924年9月,鲁迅辑成《俟堂专文杂集》,署名“宴之敖”;1927年4月,在所作的《铸剑》中,又用“宴之敖”命名复仇者“黑的人”。据许广平回忆,鲁迅对这笔名有过一个解释:“宴”从门(家),从日,从女;“敖”从出,从放,也就是说“我是被家里的日本女人逐出的”。这个日本女人自然就是信子。

   鲁迅死后的和解

  
 孙郁说,事实上,即便是兄弟关系最恶劣的时期,鲁迅仍一如既往地疼爱着他,也许正是爱得太深,反而让周作人受不了,并最终促成兄弟分离。“从人性角度思考,鲁迅对弟弟很宽容,当东北遭到日军侵略时,在报上遍寻周作人的名字,当没看到弟弟周作人的抗议时,鲁迅感到很难过。而此时的周作人正沉迷于沉迷花鸟虫鱼的生活,这被当时学界认为是知识分子的堕落,但鲁迅并没因此而抛弃自己的弟弟,反而帮周作人说好话。”当年埃德加·斯诺访问鲁迅时,曾问过他谁是中国最好的散文家,鲁迅毫不犹豫地说是“周作人”。这段历史在鲁迅死了很多年后才被公布,而周作人自从与兄长鲁迅分开后,一直对鲁迅评价不好,常常在报上以文章讥讽兄长,直到晚年,周作人在真正了解了鲁迅对他的爱后,才客观地重新介绍鲁迅,撰写鲁迅回忆录。

  周作人与朋友

  
  相交终身钱玄同 忽冷忽热向胡适

  
  周作人喜欢有趣的人,钱玄同、刘半农都是懂幽默的佼佼者,周作人还喜欢性情飘逸的人,胡适的学生徐志摩就深得周作人的喜欢。而相反,过于严肃而显得乏味的人,则不讨周作人的喜欢。

  周作人与钱玄同、刘半农是终身不渝的好友。从表面上看,三人性格颇不相同:钱玄同偏激,刘半农活泼,周作人则平和;但在内质上却有更多的相通。如周作人所说,钱玄同尽管言词偏激,论古严格,“若是和他商量现实问题,却又是最通人情世故,了解事情的中道之人。”周作人与钱玄同两个人常常呆在一起,可以说是无话不谈,钱玄同为人很率直,思想也很高深,深得周作人的赏识。每次见面,周作人总是坐在一旁听钱玄同讲,钱玄同也愿意讲,两个人一起喝茶时,大部分话题围绕最近看了什么书,钱玄同什么书都看,周作人看的很多书是他推荐的,周作人的很多观点也是受到钱玄同的启发。

  在周作人的圈子里,胡适是个特殊的人。周作人一生,谈及胡适的文章很多,态度有一点复杂:他深知胡适的分量,但对其弱点也看得很清楚,所以关系忽冷忽热。尽管胡适对他帮助很大,也很赏识他,但他却瞧不起胡适,他觉得胡适有很多问题,认为胡适是依傍在一个价值体系里,周作人怀疑单纯依靠任何一个理论能否解释一个世界。同时他认为胡适的文章平实枯燥,文学情调不行。另一个特殊的人则是章太炎,他曾是周作人的老师,但当章太炎沦落为维护封建军阀统治、反对革命势力的“护法大将”时,周作人便立即与之划清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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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的好人[转帖]

赵无眠

  常说“乱世出英雄”,《三国》就是明证。里面有多少英雄?数是数不清的。单是蜀汉一朝,就有关羽、张飞、赵云、黄忠、马超这“五虎上将”,姜维好象也算一个。诸葛亮算不算?当然要算,不然于理不通。二十几岁出茅庐,羽扇纶巾定天下大势,运筹帷幄,处变不惊,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这还不算英雄?不过照曹操的意思,当时够得上大英雄的只有两个,一是刘备,一是他自己,“惟使君与操尔”。曹操的英雄是英雄中的英雄,与我们百姓讲的不全是一回事。
  蜀营中还有一位魏延,立过不少战功,却没有谁把他当英雄。原因是他脑后有块反骨,靠不住。这块“反骨”别人都看不出来,只有诸葛亮看出来了,要杀他,为刘备所保。正是用人之际,杀降将不利于广纳人材。诸葛亮虽然能决胜于千里之外,看人却不一定准。譬如马谡,他就没看准。刘备曾说马谡不堪大用,他不信,偏教他守街亭,结果丢了。魏延杀了昏庸的上司太守投了过来,使长沙得以和平解放,还救了老将黄忠,功劳是很大的。诸葛亮以貌取人,指他有反骨,实在是一种偏见。魏延终其一生,只反过两次,第二次是诸葛死后。他急报军情时脚步太重,煽灭了油灯,于是怪他坏了丞相的祈禳之法,也就是说,诸葛亮之死是他给害的。那诸葛亮是何等人物,连皇上都称他为相父;把如此罪名扣到魏延头上,岂不是明摆着逼他造反?所谓“祈禳之法”,本不过是装神弄鬼的伎俩,没做成也就算了,竟还要逼反一位久经沙场、功劳卓著的大将。蜀汉虽说是以“人和”得与占尽天时地利的魏、吴成鼎立之势,其实用人一直甚不公平,喜欢任人唯亲。而魏延既死,蜀中再无大将,只等着垮台了。
  三国是人才流通的时代,大家都反来反去的,只看谁对我有知遇之恩。用现代语言说,叫跳槽。诸葛亮以忠心耿耿著称于世,是因为他进了一家好公司,遇着一个好老板,也就是曹操评定的大英雄刘备。但即如刘备本人,也反过就不止一次。今天投袁绍,明天投曹操,后天投刘表,甚至还投过吕布。可见单指魏延长了反骨是不公正的,有本事你指着刘备的后脑勺这样说试试。象诸葛亮这样不长反骨的人,倾旷世之才,最后也不过辅佐了一位扶不起的阿斗,结局未见得就怎么美妙。
  说到反,吕布的反名最大,要超过魏延。先是杀了义父丁原,后又杀了义父董卓,故人讥为“三姓家奴”。然而细究起来,杀丁原固然不义,杀董卓却是反戈一击有功。董卓枭雄,除了吕布无人能杀。吕布本领高强,力能敌刘、关、张三英,民间才有“人中有吕布,马中有赤兔”的说法,夸他的英武盖世无双。而且他不是个好战份子,有本事没本事一定要打个出人头地什么的,这样的政治野心他没有。虽说成不了气候,对于饱受战火涂炭的百姓来说,总比穷兵黩武、动不动就兴师北伐或御驾南征要好得多。
  三国不算是太坏的时代,因为各国都是英主长期执政。及至龙种一个个孵成了跳蚤,天下归晋,反而世风日下,致于五胡乱华,才真正到了黑暗时代。隋唐以后,五代十国的情况也差不多,各地军阀割据,山头林立,一想不通就自称皇帝,你打过来我打过去,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台。这个人上来杀一批人,颁布一个政令;那个人上来又杀一批人,又颁布一个政令。没完没了,百姓可就遭殃了。
  那时候有没有什么英雄?实在想不起来,好象是没有。至少没有让人记得住的大英雄。那是一个需要英雄而没有产生英雄的时代。只产生了很多皇帝,当然还有皇后及其亲戚。从朱全忠篡唐,到赵匡胤陈桥兵变篡周,凡五十三年,正规的皇帝出了十几个。再加上那十个小朝廷的皇帝们,大大小小共有五十几个。
  有一个叫冯道的人,一生经历过五个政权。这本来没什么,五代么,就应该是这样。问题是他在这五个朝代里都当大官,这就值得说一说了。后唐庄宗时官拜副部长(户部侍郎,充翰林大学士),明宗时复拜中央副秘书长(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弘文馆大学士)。后唐亡,石敬瑭入洛阳,改国号为晋,仍拜冯道为首相,封鲁国公,少帝时封太尉封燕国公。契丹灭后晋,冯道又事臣辽太宗耶律德光。耶律德光北走,刘知远入洛阳建立后汉,拜冯道为太师。郭威篡汉,改国号为周,复拜冯道为太师中书令。冯道病殁于周世宗时,享年七十三岁。如果他等几年再死,等到赵宋政权建立,依例他还能做成一朝大官,那就是六朝元老了。
  冯道一生,历五朝事十一主,这在推崇忠诚不贰传统观念的中国人看来,简直太过分了,是为非常的耻辱。宋人欧阳修作《新五代史》,曾痛斥冯道这种不义之徒:“传曰: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善乎管生之能言也!礼义治人之大法,廉耻立人之大节,盖不廉则无所不取,不耻则无所不为,人而如此,则祸乱败亡,亦无所不至,况为大臣,而无所不取无所不为,则天下其有不乱,国家其有不亡者乎!”
  也就是说,国家之亡,就亡在冯道这样无耻的大臣身上。欧阳修还举了一篇五代时的小说中的故事,作为反例:一位李姓妇人,其夫死在官任上,她于是带着儿子捧着丈夫的骨灰返乡。过开封住店,店老板见她形迹可疑不让住,而李妇偏不肯走,争执之下,店老板扯她的手拉到街上。李妇觉得“被淫”,深以不能守节为耻,就当街将自己的那只手臂剁了下来。欧阳修叹曰:“呜呼!士不自爱其身,而忍耻以偷生者,闻李氏之风宜少知愧哉!”
  欧阳修是一代文章大家,他已把丑话说在前面,后人也就不好反驳了。久而久之,冯道竟成为历史上反复无常、趋炎附势、寡廉鲜耻一类小人的代表。照欧阳修的意思,冯道应该向李妇学习,国家一改变颜色,就得自己把自己给砍了;至少也该坚不出仕,这才无愧于先朝皇上的厚恩。欧阳修的节妇观与义士观,对后世的影响至为深远。宋代是中国人重建道德风气的时代,同时也是汉民族由极盛走向衰弱的开始。宋亡时,面对强大的蒙古军队的入侵,志士仁人迭出,节节抵抗,直至最后一位忠臣背着最后一位小皇帝跳入大海。文天祥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成为千古名句。
  文天祥的忠勇,甚至受到敌人的敬重。元廷对他颇为优待,丞相孛罗亲自劝他,许以高官厚禄。而文至死不降,在狱中作《正气歌》,关押三年被杀。
  然而一个民族,只有文天祥这样的英雄,显然也是不够的。大家都成了文天祥,大家都去跳海,这个民族就要从世界上消失了。蒙古侵略军的残暴,较之日本鬼子和希特勒,有过之而无不及。南京大屠杀杀了三十万,举世震惊;而蒙军攻下花剌子模国旧都玉龙赤杰,一次就屠杀一百二十万人,平均每一名蒙古兵杀二十四人。成吉思汗攻打巴曼,其爱孙中箭身亡,城破,令将城中居民完全屠杀,鸡犬不留。拔都率军第二次西征,攻入莫斯科城,每杀一人割一耳,共割了二十七万只人耳。蒙哥命旭烈兀讨伐木剌夷,务将木剌夷斩尽杀绝。此即蒙古的第三次西征,共攻克大小堡垒数百个,包括不战而降的城池四十余座,旭烈兀下令不分男女老幼几尽屠杀。大食国都报达开城投降,蒙军屠城七天,将全城八十万居民杀个精光。蒙古人奉行的几乎是种族灭绝政策,那时又没有联合国宪章及海牙国际法庭,没有任何威慑力量予以制约,尽可无法无天。
  幸好当时出了两个人。一个是汉化的契丹人耶律楚材,字晋卿。单从他的取名来看,就晓得将有“楚材晋用”的故事发生。他出任宰相,以博学与品格影响了成吉思汗,使之渐渐接受了一些汉文化,不那样动不动就屠城了。另一个干脆是汉人,从事道士工作,名丘处机,人称丘神仙。丘神仙的特点是装神弄鬼,经常给成吉思汗讲道,劝讽他少事杀戮:“要征服天下,在乎不嗜杀人。”成吉思汗叫左右记录下来:“神仙劝我的话,都要依从,不可忘记!”因而稍敛蒙古人的犷悍之气,使中原百姓免遭许多屠戮。其后,成吉思汗的孙子忽必烈建立元朝,又深受另一位汉人宰相姚枢的影响,同时还延揽和重用了如窦默、许衡、刘秉忠、王文统、张文谦等一大批著名汉儒。国难当头,正是这些直接为侵略者政府服务的汉奸们,使中国本土不至于象那些一个个被征服的西方国家一样,受到灭绝种族式的浩劫。
  蒙古人彻底改变其好战嗜杀的民性,是经历元代以后。中国本土的蒙古人,包括它的帝王将相,几乎全部汉化,连蒙语都不说了。中国被强大的武力所征服,而蒙古民族则被中国的文化所征服。就长远的历史来看,当然是后一种征服更具有力量,也更具有意义。这是誓死不降的文天祥当初所没有料到的。同样的故事,这绝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早先,有鲜卑族拓拔氏的北魏,有契丹人耶律氏的辽朝,有女真人完颜氏的金朝。其后,又有关外女真人后裔满族爱新觉罗氏建立的清朝。
  说到辽朝,又回到前面提到的冯道。冯道曾事臣辽太宗耶律德光,按中国人历来的说法也就是当了汉奸。辽灭后晋,冯道来朝,耶律德光问:“你怎么也来了?”冯答:“无城无兵,安敢不来?”又问:“你是什么老头?”冯答:“无才无德的痴顽老头。”如此装痴卖傻,逗得耶律德光大乐,于是封为太傅,位列三公。
  冯道只是卖傻,而非真傻。在自贬以求全求宠上,他可以说是无耻。但问起国计民生的大事来,他可是一点也不傻。耶律德光问:“天下百姓如何救得?”冯答:“佛出救不得,惟皇帝救得。”冯道一言,使契丹改变了夷灭中国人的初衷,救了无数无辜的百姓。
  我不能断定,冯道为了拯救中原百姓才去当“汉奸”的。但冯道为政的贤明清正,却是连鄙视其人格的欧阳修也不得不秉笔直书的。欧阳修不愧为大文章家,一是一二是二,分得清清楚楚。要是到了别人手里,除了指他脑后有反骨外,怕是再指不出什么来了。殊不知反骨也是一骨。
  冯道家世耕读,从幼好学,善属文,不耻恶衣恶食,唯以吟讽为事。当官以后,为人刻苦自励,生活淡泊,曾住在茅庵中,与随从人员共用瓢勺碗盏,一个锅里吃饭。父死归乡丁忧,他亲自耕田砍柴,与贫下中农打成一片。这样体察民情,所以深知民间疾苦。唐明宗问他冶术,他说:“陛下以至德承天,当日甚一日以答天心!”又问农事,他说:“谷贵饿农,谷贱伤农,此常理也。”接着背了一首唐诗给明宗听:二月卖新丝,五月粜秋谷,医得眼下疮,剜却心头肉,我愿天下君,化作光明烛,不照绮罗筵,遍照逃亡屋!明宗听得眼睛一亮,说此诗甚好,叫身边的秘书录下来,经常念诵自省。
  对君王如此,对下面的人如何呢?一次,一个军士跑到牙门前指名辱骂冯道,冯道听了说:“他肯定是醉了!”叫人把他请进来,好酒好菜招待了一番。那时冯道第一次为官的后唐还没有亡,也就是说,他还从未当过贰臣,汉奸,叛徒,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当街辱骂的,那军士多半是无理取闹。冯道不恼,还请人家吃喝,尽欢而散,中国历史上恐怕难得再找到几个这样有风度的大官了。他的贤名,外国人也佩服和敬重。后晋时他出使契丹,契丹主准备亲自到京郊迎接他,有人告“天子无亲迎宰相之理”,乃罢。天子为什么要郊迎宰相?而且是“上国”的天子,郊迎“儿皇帝”石敬瑭的宰相?原因就是两个字:服了!
  文天祥至死不反,是中国人的自豪;冯道反来反去,却是中国老百姓的大幸。事实上,反来反去的是迭次更替的朝廷,是世事和政局;他冯道倒是以不变应万变。谁来做皇帝他都欢迎,都乐于为之办事,并以其德高望重给最高当局尽可能以善的影响,让民众休生养息,使动荡混乱的社会尽可能维系一种更深沉的秩序和安定,维系这个民族细若游丝的命脉。没有人说他是英雄,他手无缚鸡之力,无法镇压反叛的军阀或御敌于国门之外;他只有等你们来了,笑眯眯地迎上前去,让你们喜欢他,尊重他,把权力交给他,他再按照自己的意思去乱中求治。老实说,这个朝那个代,这个党那个派,对于老百姓有什么意义呢?就老百姓而言,让咱们过上安生的日子,就是最好的。
  不管后人怎样评说,冯道自己是挺达观的。他有自己的忠孝观和人生态度,曾著书述其历事五朝的经过,自命为“长乐老”:“孝于家,忠于国,口无不道之言,门无不义之货,……日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为子为弟,为人臣,为师长,为父为母,有子有孙,……时开一卷,时饮一杯,食味,别声,被色,老安于当代,老而自乐,何乐如之!”
  冯道,瀛州景城人,字可道。“道可道,非常道。”冯道之可道,就是非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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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宝的横行与静安寺枪战[转帖]
 
马三媛,是扬子舞厅的红舞女,由于具有一张媚人的面孔,在1939年的舞场里,可算是赫赫有名,红极一时的。76号的警卫大队长吴世宝,自己的长相儿虽像门神那么一具,烂山芋那么一块,可是对蹂躪女性,倒是满会拣精挑肥的。吴震于马的艳名,曾邀马坐过台子,在马的面上用了很多的钱。但吴世宝花钱虽多,由于自己的这副长相,很难得到马的青睐。吴一看钱买不到美人的心,于是来个霸王硬上弓,诬马三媛与中统特务有关,将马抓进了76号,关在警卫大队长办公室隔壁那间会客室里。但马毕竟是他所喜欢的,虽然抓来了,每天仍供应以佳肴、水果、点心、巧克力糖等,一面又削尖了许多竹签子去恐吓马三媛,说是:“如不招供,就把这些竹签子插入你指甲缝里去,你就受不了啦!”马根本与中统无关,当然说不出所以然来,吓得一天到晚尽是哭。后经李士群派马啸天去审问了两次,才知道了个中究竟,便着将马三媛释放。

吴世宝知道后又去对马三媛说:“我们过去都是熟人,也处得满好,我也不忍看你在这里待下去,所以我已替你向上面讲了许多好话,现在已准予由我把你保出去,但规定你住的地方外,不准出去乱走。”这时的马三媛虽没有受过刑罚,可是每夜听到别人受刑时的那种惨号声,时刻吓得心惊肉跳,坐立不安,只要能够离开76号,什么都肯依。吴世宝便在极司非而路乐安坊对面55号附近租了两间房子,将马三媛安顿在内,强行霸占。

在旧上海,舞女生活于社会底层,饱受流氓、恶霸的欺侮。

无奈好景不长,春光外泄,这段“风流艳史”却给一个开赌台的流氓张康梅的老婆,亦即叶吉卿的干女儿,告诉了吴世宝的老婆佘爱珍,佘不觉醋性大发,怒火万丈,且把这股酸气都放在无辜被蹂躏的马三媛身上。于是,率领男女众人,到了

吴世宝的那个小房子里,见了马三媛便破口大骂狐狸精、小妖怪,走上前去一把揪住头发,痛打了一阵。马三媛虽受了这样一顿毒打,但也乘机逃出了虎口。

佘爱珍将马三媛打了一顿后,把自己的头发也打乱了。好在百乐门理发厅就在附近,便浩浩荡荡地到那里去做了头发,又在百乐门商场买了一些东西。当她坐上汽车预备返回76号时,正值静安寺捕房拦住了她的保险汽车,硬要搜查。佘当即拒绝,并威胁地说:“我们车里有枪。”那白俄巡捕听说有枪,便拔出枪叫道:“不要动!”佘将车门拉上,白俄巡捕便开了枪,车里的保镖,也从保险玻璃的隙缝里开枪还击。煞时枪声频起,路人奔避一空,车夫吴吉声(吴世宝的侄儿)便赶紧把汽车急急开回76号。虽然车身中了几枪,车里的人却未受伤。可怜的是在双方互相射击,子弹横飞的时候,附近一个摊贩竟不幸中弹而亡!

佘爱珍逃回76号,把方才的受惊都归咎于吴世宝,于是又与吴世宝大吵大闹了一场。吴世宝既憾自己才筑起来的小房子给这个母夜叉打散了,从此好梦难再;又恨静安寺捕房竟公然污辱了他的老婆,丢了他的面子,竟把一切怨气都集中到静安寺捕房身上。他随手打了一个电话给静安寺捕房的两个华探长刘长赓与陆根生,因为这两个人

上海静安寺路上的电车停车站

都是在吴世宝手里拿开销的。吴世宝在电话里就质问对方“为什么巡捕房对一个女人竟然要开枪?”刘与陆否认有这件事。吴为了挽回面子,显显76号与自己的威风,便派他的徒弟张国震带了一批人去包围静安寺捕房。由于去的人太少,有两个喽啰又给静安寺捕房抓了进去,吴又加派了顾宝林,动员了更多的喽啰去包围捕房。

捕房方面以76号敢于这样胡作非为,恐出于日本人的指使,怕后面还有文章,也怕闹出乱子,于是把抓去的两个人急忙放出来。可是这两个家伙,知道76号占了上风,便坚决不肯走。捕房方面只好去找到曾在公共租界做过特别巡捕,这时在76号任第四处处长的潘达来做调和人。约定今后静安寺捕房的警备车与警务人员,只能在76号门口通过,不得停留或往来巡视,骑马的印警不能通过,这样算是76号胜利了。

佘爱珍与白俄巡捕在静安寺路发生了一场枪战

静安寺捕房的华人巡捕有的也在吴世宝处拿开销

才由潘达把被抓的两个人领了出来。另外,复由刘长赓与陆根生两个人出面,在大来饭店宴请吴世宝,准备向吴当面道歉。吴竟扯足了风篷,不屑“赏光”,仅派张国震、顾宝林去敷衍了一下。

静安寺捕房对76号的“绥靖”手法,本来是一种临时应付措施。它为了对自己警区的治安负责,对76号还是时时警戒,处处防范的。吴世宝便以胜利者的余威,打电话给刘长赓与陆根生,要他们转告外国人,将出入口的铁丝网恢复原状。结果适得其反,反把那里的警戒加严了。刘长赓与陆根生因为事情变成两个极端,对76号无法交账,只好来个相应不理。吴世宝把捕房的不买账,记恨于刘、陆两人,于是先叫张国震掌握了刘长赓日常行动规律,派人乘刘在湖北路尚洁庐澡堂里洗好澡出来的时候,把他打死在弄堂里,不久又在静安寺的电车停车站,将陆根生枪杀,算是对静安寺捕房的一种“示威”。


吴世宝的老婆佘爱珍,也非等闲之辈,美国学者魏斐德称她为“以无情著称的上海美人”。胡兰成在《今生今世》里,称她“聪明秀气”、

“英断舒发”。胡记笔墨,向来言过其实。在程乃珊的《银行家》里,佘爱珍则是另一副模样,“脸盘化妆得像块蛋糕,头发卷曲,整个形象犹如强盗婆……旗袍侧面的衩一直开到大腿上。”

在当时的上海滩,佘爱珍的确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是76号警卫大队不挂名的队长,打《大美晚报》就有她的同往,76号的女犯人都是她来提审,郑苹如之死,多半也因为她和一班汉奸太太的极力挑唆。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后来竟做了胡兰成的第五任老婆,这要从胡与76号的关系说起。

胡兰成以宣传部次长在上海主持《中华日报》的时候,与也留在上海的警政部次长李士群以及他手下的76号有了来往。李士群绕过周佛海,直接和汪精卫接上头,就是胡的功劳。至于76号这个陈璧君都嫌血腥的地方,当时的胡兰成毫不讳言

“印象甚好”,在他眼里,76号仿佛梁山泊忠义堂,“有江湖豪杰之气”。

胡兰成也因此和当时在上海滩已经名头响亮的吴世宝夫妇相识,尤其是丢了宣传部次长的帽子后,更是过往甚密。胡虽然拿捏清高,但炙手可热的吴能亲自送他回家,待他客气,于是这个外人眼里的魔头,在他那里,竟是个讲交情的上海白相人。

后来吴世宝被李士群算计,佘爱珍找到胡兰成设法营救。胡兰成四处奔走,还不明就里,几次追到南京、苏州,要李士群救吴世宝。吴世宝死后,也是胡兰成出面,找到汪曼云、褚民谊、陈春圃等人联名签呈,让汪精卫取消了对吴的通缉令。在吴世宝的灵堂上,更是许诺悲伤难抑的佘爱珍将来会为吴报仇。

抗战结束,佘爱珍以汉奸罪被判刑七年(左图为其在法庭受审情形),后来被释放,便去了香港。第二年,胡兰成也去了香港,少不得前去探望。胡兰成准备去日本,为路费找到佘爱珍,不过佘可不像张爱玲那样一心一念地为着他,只是哭了一通穷,给了两百块打发了事。之后两年,也就是1954年,佘爱珍也到了日本,两人常来常往,第二年,“我与爱珍遂成了夫妻”。后来生活艰难,佘爱珍还开了个酒吧,维持两人生计。胡兰成对于一众女子的薄情寡义,向来为人所诟病。只有与佘爱珍,也许是年纪大了,也或许是佘爱珍余威尚在,两人虽然叮叮对对,但终于相伴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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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的故事[转帖]

周显王三十三年,公元前336年,魏惠王召见孟子,惠王说:“先生,您不远千里而来,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使我国国富兵强。”孟子回答说:“君王何必说到利字呢,我知道的只有仁义罢了。假如君王说怎么样对国有利,大夫说怎么样对我家邦有利,国民说怎么样对我自己有利,从此,上上下下都为利益相争夺,那么这个国家就很危险了。我从没听说过一个仁德的人,会抛弃他的父母,也从没听说一个讲义理的人,会漠视他的君上。”

孟子随子思求学时,曾经问到治理人民应以何事为首要。子思说:“先给人民谋福利。”孟子说:“君子教导人民,也只有仁义二字罢了,何必言利。”子思说:“施行仁义,目的就在于给人民谋福利啊。如果在上位的人不仁,在下的人民,便流离失所,如果在上位的人不义,在下的人民,就喜欢做欺诈的事,这是多么不利啊。因此《周易》上说:利在使万物各得其宜,各得其和。又说:利可以用来安息其身,崇尚仁德。这些都是最大的利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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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阀杨森与中国电影[转帖]


  提起大军阀杨森,解放前的四川人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谈到杨森与中国电影的关系,大概知道的人就不多了。实事求是地讲,写中国电影史,倒是不能把杨森的名字遗忘掉的。
  提起杨森与中国电影的关系,还得追溯到1934年。这一年,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南昌行营成立了我国官方的第一个电影管理机构“电影股”。股长郑用之(1902—1983),又名绍嵩、峻生,是四川省自贡市沿滩区黄市乡人,20世纪20年代初到上海学习,后升入北京朝阳大学。1925年2月,郑用之投笔从军,考入黄埔军校第三期,1926年1月毕业随部队北伐,任东征军连党代表,到达武昌后,国民党清党时受审查关押,尔后脱离部队到上海从事新闻工作。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郑用之创办《大陆日报》宣传抗日被查封,接着创办中国新闻社,与鲁迅、柳亚子、张石川、孙渝、李芸仙等来往甚密。1932年淞沪抗战爆发,郑用之冒着枪林弹雨在战场上拍摄,不久出版《淞沪抗战大画册》,名震一时。郑用之当上这个颇有实权的电影股长后,随即展开新闻片的摄制和放映露天电影等各项活动。
  1935年春天,电影股改归湘、鄂、赣三省“剿匪”总司令部的政训处管辖,随总司令部移驻汉口。因日寇谋**亟,中日战争一触即发,郑用之考虑到可用电影作为鼓舞民心士气的宣传工具,便草拟了一个在武汉创办电影制片厂的计划,呈报上去。适逢兼任总司令的蒋介石回南京接见外宾去了,由副总司令张学良代为决定。张学良对电影颇有好感,非常支持郑用之的这个计划,马上允准从他个人的特别办公经费里按月拨发5000大洋予以实施。在当时,这可是个相当可观的数目。郑用之于是向德国、美国订购了摄制有声电影所必须的各种设备器材。由于经费充足,办起事来顺手,不出数月,摄影机、剪辑机,外加灯光、音响、洗印、试片等器械一应俱全。兼任厂长的郑用之立即出面聘请电影界精英大腕前来助阵,由阳翰笙任编导委员会主任。史东山、司徒慧敏、应云卫、陈鲤庭、苏怡、孙瑜等任编导委员会委员,夏衍、蔡楚生、沈西苓、章泯、宋之的等被聘为特约编导委员。创作人员有摄影吴蔚云、王士珍、冯四知、姚士泉;剪辑钱筱璋;美工韩尚义、许珂、姚宗汉;演员舒绣文、张瑞芳、陶金等。
  各路人马纷纷赶到了汉口,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岂料万事俱备,却唯独缺乏一处适当的地方作为厂址。正当郑用之为此焦急万分时,他请来的电影导演袁丛美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说20军军长杨森在汉口置有一片地产,人称“杨森花园”,现闲置未用。杨森在四川时热心支持赞助文化体育事业,或许可以设法租来。袁丛美也是四川人,因为一出娘胎脸上就长满了“麻子坑”,所以长大后自嘲地取了个漂亮的名字叫“丛美”。郑用之一听大喜,便拉上袁丛美,专程搭乘一架小飞机赶到重庆,拜会杨森。
  杨森在中国历史上有名,不单由于他在旧中国军阀混战史中的重要地位,更因为他那具有传奇色彩的声色犬马的私生活。大大小小的太太,他当时就娶了12个。逃到台湾后,在90高龄之后还娶了一个芳龄17、留学过美利坚、能说一口流利英文的校花,为他生下了第43个孩子,开创了夫妻年龄悬殊、老年得子两项纪录。1928年底,杨森为争夺主川大权,与刘湘激战,兵败被逐到下川东一隅后,成渝两地的报纸书刊,连篇累牍,毁者踏他入地,巴蜀百姓,对他后宫淫荡之事早已是耳熟能详,重庆文人江南一叶还将他一人拥有12个婆娘(其中原配张氏早亡,七姨太曾桂枝、九姨太蔡文娜因偷情被杀)的风流韵事演衍成了当代《金瓶梅》、《绣榻野史》之类的黄色小说在文坛市井广为传布。后来杨森“光复”重庆,手下侦缉处把江南一叶抓获,要将他斩首示众以图向杨森邀功请赏,不料,杨森闻报后对此不仅毫不生气,反而拨冗接见了江南一叶,重赏了这位黑笔头文人300大洋,并勉励他再撰新著,续写其“英雄历史”。此后,杨森在一次手下军官的集会上大言不惭地说:“中国文化,自来崇拜强权,历朝皇帝,哪一个不是三宫六院,嫔妃三千,臣子百姓除了羡慕他有能耐,哪个还敢从道德上去谴责于他?前些时候入据了紫禁城的袁世凯,不也大大小小讨了十几个老婆,据说还有两个小妾是他从汉城带回来的高丽货。山东的张宗昌,官不过一省都督,却一口气讨了42个老婆,其中竟然有20个金发碧眼的欧洲洋婆子。我杨森虽离那英雄尚远,却从不讳言生平极爱美色,一人讨了十来个姨太太,在军中本不是秘密,让江南一叶流布于市井,反倒让我部官兵大长志气,有了效法的楷模。英雄美女,自古皆然,看到自己的长官锦衣玉食、美女如云,岂不是也给了兄弟们一个美好实在的奔头?懂得穿上了这身二尺半,便只有军前效命,建功立业,方能加官晋爵,尽享人间荣华富贵。”
  杨森如此处置,可谓意味深长。那江南一叶虽是用笔野俗,把他描写得犹似淫魔,却对他的文治武功、雄才大略,颇多赞美艳羡之辞。小骂大帮忙,此书实为典范。著书人巧借淫色之事,让将军“英雄本色”不胫而走,深入千家万户,实乃一千金不可奢求之事,说他有功,自不为过。
  郑用之和袁丛美赶到重庆时,杨森与他的众多太太以及几十个儿女正住在中二路“渝舍”之中(今重庆市少年儿童文化宫)。
  杨森果真对文化人优待有加,礼贤下士,特意在自己的小书房里接见两位拜见者。听郑、袁二人说明来意,杨森直截了当地说:“你们要办电影厂宣传抗战,是好事,我支持。不过,我那汉口的花园,不能租给公家,只能租给你们个人。因为那产业属于我家几十口人,总有一天,我会搬进去住的。租给公家今后恐怕说不清楚,租给你们个人嘛,我有契约在手,不怕你不还我。”


  郑用之小心地问:“那么,军长的意思是要订一个租约么?每年你打算收多少租金?”
  杨森对朋友对部下豪爽义气,热心防区内的公益慈善事业是出了名的,此时却故意幽了郑用之一默,做出副极其认真的模样说道:“丑话我先说在前面,租金到时我是要收的。”
  郑用之道:“这个自然,既然军长要和我签租约,我一切都会按照租约办的。不过,请军长明说,这租金是多少?”
  杨森说:“我每年只收你一块大洋。”
  “多少?”袁丛美害怕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一块。”
  郑用之高兴得脑壳晕乎乎的,双手抱拳连连向杨森打拱作揖,感激不尽地说道:“军长呀我的好军长,你这不等于白借给我们用么?我代表中国电影界的同仁感谢你了!”翌日,双方正式签订了租约,承租人郑用之当面预交给出租人杨森军长一年的租金——大洋一块。
  “杨森花园”位于背靠怡和新村的汉口江岸,占地约十七八亩,外加一大块平坦草坪和一条可行轿车的小马路。花园中馆舍精致,绿树葱茏,还有一泓碧水,确是个幽静宜人的去处。花园正中一幢西式建筑共分三层,另有地下室一层。主楼后面还有厨房和佣人住房成一长列展开,仅主楼就不下50个房间,显得气派非凡。其实此园买来后,杨森一天也未住过,仅雇了几个佣人在此看护。
  郑用之将“杨森花园”顺利地“租”到手后,立即找来建筑师进行了改造,成立了“武汉电影制片厂”,同时排练话剧,推出的第一出大戏就是曹禺的《日出》。《日出》在汉口光明大戏院演出后,轰动一时,媒介一致认为这是汉口自开埠以来话剧演出的空前盛举。当时的“杨森花园”里可以说会集了全国影剧界的精华。继《日出》之后的一连串演出活动,可谓精彩纷呈。
  三年后抗日战争爆发,杨森奉蒋介石之命,率20军于1937年9月1日从防区徒步出发,前往上海参加抗战。20军途经汉口的时候,郑用之和袁丛美、阳翰笙三位四川人特意恭请杨森前往电影制片厂参观,杨森欣然前往,还在自己买来后从未住过一夜的“杨森花园”里对上百名演职员发表了慷慨激昂的出征演讲,让众人热血沸腾,大受感动。郑用之原本对杨森的慷慨相助无以为报,此番又见将军率部出征,于是就决定由袁丛美担任导演,拍了一部20军开赴上海抗战的新闻纪录片。该片在全国播出后,给20军官兵们的鼓舞不小,也极大地鼓舞了中国民众的抗日热情。
  1938年初冬武汉沦陷前夕,大家匆忙将全部设备迁往重庆观音岩纯阳洞,仍由郑用之担纲负责,另起炉灶,这就是中国电影制片厂的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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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暮桥:从旧中国“牢监大学”走出来的著名经济学家[转帖]


  从在“牢监大学”自学成才到20世纪30年代主编《中国农村》,从在新四军和苏北抗大讲授政治经济学到主持山东解放区的战时财经工作,从建国前夕在西柏坡协助周恩来处理即将诞生的新中国的经济工作到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而深入探索,薛暮桥以其睿智的头脑、深邃的思想、精辟的论述,将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运用于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实践,提出了一系列富有创建性的政策主张,为中国的社会主义经济改革与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他和孙冶方、许涤新、于光远并列为中国经济学界声名显赫的“四大名旦”,最终成为影响新中国经济走向的人之一。

  一

  薛暮桥,原名薛与龄,1904年10月25日出生于江苏省无锡市,幼时曾在父亲办的女塾和东林小学(其前身为著名的东林书院)读书。薛暮桥从小天资聪慧,小学时学习成绩很好,尤其是数学成绩突出。1918年,他考入江苏第三师范学校学习。后因贫辍学,投考沪杭甬铁路当练习生。期间,薛暮桥凭借自己良好的数学基础,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学完了原定六个月学完的会计业务。铁路车站的老会计因为一直没有培养出能代替他的人,已经多年没有休假了,看见薛暮桥掌握会计业务的速度后又惊又喜,放心地把工作交给薛暮桥,自己休假去了。
  1926年,年仅24岁的薛暮桥担任了杭州笕桥铁路站站长。1927年,薛暮桥光荣地参加了中国****,同年2月至6月任沪杭甬铁路总工会常务委员、组织部长,积极参加工人、学生运动。1927年6月,薛暮桥被捕,关在浙江陆军监狱,直到1930年底才保释出狱。这三年牢狱生活为他后来成为著名经济学家奠定了思想基础。对此,薛暮桥的秘书、学生李克穆在2000年10月19日的《人民日报》上以《飞瀑涤俗尘偷闲理经纶——薛暮桥同志二三事》为题进行了回忆:“薛老1927年加入中国****,‘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被捕入狱。在三年的牢狱生活中,他坚持每天读书,阅读大量经济学、历史、哲学著作,还学习了英语和世界语。三年‘牢监大学’,为他日后从事经济工作和经济理论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薛老在狱中的自学,缘自一段感人至深的故事。当时与薛老同监的,有中共浙江省委书记张秋人同志。张在狱中每天要读五六个小时的书,并且让难友和他一起学习;他曾在黄埔军校教过世界革命史,因此每晚为难友们讲中外革命历史。有一天他读完书,不耐烦地说:‘怎么还不枪毙?’薛老惊奇地问:‘你既然知道自己必死,为什么每天还要认真读书?’张秋人同志答:‘****人活一天要做一天革命工作。在牢中不能做革命工作,就要天天读书。读书就是为着革命。’薛老将这一教诲始终铭记在心。不久,张秋人同志壮烈牺牲,而薛老则从此踏上了永不止息的学习研究之路,终成一代大师。”20世纪70年代末,当一位美国教授问起薛暮桥“薛君毕业于贵国的哪所大学”时,他坦然而又诙谐地答道:“我毕业于旧中国的牢监大学!”
  1932年初,薛暮桥在南京民众教育馆编辑过一段时间的《民众周报》。不久,在朋友介绍下,他进入上海国民党政府中央研究院社会科学研究所工作,很受中央研究院院长蔡元培、社会科学研究所副所长陈翰笙的赏识,和蔡、陈私交甚好。
  由于陈、薛等人的社会活动太多,引起国民党党部的注意。1932年底,他们下令把社会科学研究所搬到南京去,薛暮桥被裁减(薛是编外人员,用办公费作工资)。为维持薛暮桥的生活,陈翰笙教他学写文章。于是,薛暮桥回故乡无锡农村做了一个月的调查,写了一篇调查报告。陈为这篇文章写上《江南农村衰落的一个缩影》的题目,送当时的进步刊物《新创造》发表。当时,薛暮桥正在学习日语,常到日本人内山完造开设的内山书店去买日文书籍。有一次,他突然发现日本进步刊物《改造》翻译了这篇文章,真是又惊又喜。
  虽然在此之前他就有文章发表,但薛暮桥后来却在自撰的《年表》中把这篇文章视为自己的处女作,一则该文章是他早期的成名之作,二则是出于对陈翰笙的深深谢意。
  1933年2月,广西师范专科学校校长杨东莼致信陈翰笙,要陈介绍一位“农村经济”课教员。陈翰笙推荐薛暮桥,薛说:我连中学都没有毕业,怎能到大学里去教书?陈说:不要紧,我已为你假造一个履历,你名叫薛暮桥,上海劳动大学毕业……
  从此,薛暮桥这个“假名”开始使用,后来竟盖过了薛与龄这个真名。
  从1933年2月至1934年5月,薛暮桥在广西师范专科学校讲授农村经济和政治经济学,他和校长杨东莼等进步人士组织了读书会、研究会等学术团体。1934年10月,薛暮桥协助陈翰笙等组织了“中国农村经济研究会”并任理事,开展了声势浩大的乡村调查,同时主编《中国农村》月刊,从而与晏阳初、梁漱溟等人一道成为中国乡村建设运动的先驱人物。
  多年来,薛暮桥被称作中国经济学界的泰斗,但只有初中文化水平的他,经济学知识一方面是在三年的牢狱生活中从书本上自学来的,另一方面主要是20世纪30年代追随陈翰笙先生做农村调查时从实际中摸索出来的。薛暮桥能在经济学研究方面取得如此的成就,除了他自身的聪明、勤奋、持之以恒外,遇到陈翰笙这样一位启蒙老师是他的幸运。陈翰笙在研究问题方面反对引经据典,反对不做调查研究、空谈理论,这影响了薛暮桥一生。说起来别人也许不会相信,薛暮桥这个大经济学家在“文革”前从未读过《资本论》。这本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经典著作,薛暮桥是在“文革”期间关“牛棚”和在干校劳动改造期间读的。薛家有很多经济学方面的书,但薛暮桥很少读这些书,他阅读的东西一般都是国民经济统计资料、调查研究报告等从实际中来的文字。他写作时,桌子上除了一本稿纸、一支笔,就是一本统计资料。到外地去写书,就带半箱子稿纸、一把笔、一本统计资料,所要写下的一切都在他的脑子里。1975年恢复工作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基层去调查研究。他分两次去了山东、江苏、安徽三个省,在对“文革”后的国民经济情况做了深入了解之后,才动笔撰写自己的成名力作《中国社会主义经济问题研究》一书

  正因为如此,解放后已经身居高职的薛暮桥始终对陈翰笙这位恩师礼遇有加:凡是与陈翰笙一起开会时,薛暮桥绝不会坐在中央,总是让陈翰笙坐中央,发言时第一句肯定是:“陈翰老是我的老师。”

  二

  1938年10月至1942年底,薛暮桥参加了新四军,历任新四军军部直属教导总队训练处处长、抗大五分校、抗大华中总分校(苏北抗日军政大学)训练部部长。在皖南新四军教导队讲课时,薛暮桥编写了一本内容通俗、观点鲜明的教材,后来由新知书店以《经济学》为书名出版,在新四军中广泛流传。由于《经济学》一书同样受到国统区广大读者的喜爱,因而不断重版,甚至搞不清楚究竟印了多少次,这是当时唯一能与艾思奇的《大众哲学》相媲美的畅销书。
  在新四军工作期间,薛暮桥还和刘少奇、陈毅共同战斗,建立了革命友谊。1942年3月15日,刘少奇曾亲自复信薛暮桥,回答他提出的有关战略与策略方面的理论和实践问题。1942年11月,陈毅约薛暮桥、范长江、阿英、杨帆等人商谈成立诗文社事宜,后经讨论定名为“湖海艺文社”,并通过《缘起》。“湖海艺文社”作为抗日文化统一战线组织形式,发起人有陈毅、薛暮桥、范长江、阿英、杨帆等22人。
  薛暮桥在华中的革命活动倍受国内各界的关注。1942年10月24日,新华社华中电讯报道:“全国文化工作者先后来华中敌后,自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港沪文化人更接踵而至。”电讯列举知名者时,薛暮桥赫然榜首。
  1943年1月至1947年10月,途经山东的薛暮桥由于罗荣桓力邀并呈请中共中央批准,任山东战时工作委员会(省政府)委员兼山东分局政策研究室主任、省工商局局长、省人民政府秘书长兼实业厅长。
  对于抗战时期薛暮桥的理论贡献,前任国家计划委员会主任陈锦华在1996年12月19日的《人民日报》上以《重温历史经验 促进两个转变——读〈薛暮桥回忆录〉》为题进行了高度概括:
  “在30年代,暮桥同志作为我国早期马克思主义经济研究者,曾对中国社会进行了广泛的社会调查,深入分析中国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会性质,论证了党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纲领的正确性。40年代,他是山东革命根据地经济工作的负责人,领导对敌经济斗争取得过辉煌胜利,在货币价格理论上提出了国际领先的创新见解。”
  1947年10月至1949年10月,薛暮桥任华北各解放区财经联合办事处副主任兼秘书长、中共中央财政经济部秘书长。时值解放战争进入大反攻阶段,薛暮桥成为周恩来处理经济问题的主要助手。据杨尚昆回忆:“恩来同志为了缩小‘大办公’的范围,减少‘陪会’的人数,除了作战问题外,日常工作主要由杨立三、薛暮桥和我三个人参加。我们坐在长桌子的一边,恩来同志坐在对面。要处理的电报摆在桌上,属于财经方面的事,由薛暮桥先提出处理意见。”
  建国后至1958年夏,薛暮桥历任政务院(国务院前身)财经委员会委员、秘书长兼私营企业局局长、国家计划委员会副主任、国家统计局局长。值得一提的是,1956年7月,在周恩来的直接领导下,薛暮桥、顾明等人按照周恩来讲的内容算、改、写,紧张地工作了个把月。经过周恩来的再三斟酌后,送中共中央政治局审定,最后由毛泽东修改定稿,这就是周恩来在中共八大上所作的《关于发展国民经济的第二个五年计划的建议的报告》。
  1958年夏至“文革”初期,薛暮桥又历任国家经贸委员会副主任、全国物价委员会主任、中央财经小组成员兼秘书。
  1966年,“文革”的爆发打破了薛家宁静的生活,薛暮桥和夫人罗琼(原全国妇联副主席、书记处第一书记)都被打成了“走资派”。直到1969年,薛暮桥和罗琼才先后被从“牛棚”中放出来,但仍继续被审查。当时薛暮桥已经65岁了,但他每天要擦洗办公楼里一条很长的走廊和男女厕所,还要从地下室打十几壶开水送到二楼的各个办公室。同年冬,薛暮桥又被送到“五七干校”劳动改造。
  在这样的劣境中,薛暮桥笑看人生,渡过了一生中的又一难关。
  1975年后,薛暮桥复出任国家计划委员会顾问兼计划经济研究所所长。从1948年在西柏坡时起,直到“文革”被打倒,薛暮桥一直在周恩来的领导下构建、完善新中国的计划经济体制。正因如此,他也对计划经济体制的弊端有着切身的体验。17年间,他曾有过两三次对计划体制非常委婉的批评,但都因形势所迫,一露头就收了回来。即便如此,也付出了一些政治上的代价。
  1976年“文革”结束后,薛暮桥终于摆脱了左倾思潮的束缚,开始一步一步地、系统深入地批判计划经济体制。1979年11月,在杭州召开的第一次全国统计科学讨论会上,中国统计学会成立,薛暮桥当选为中国统计学会会长。1980年5月,薛暮桥进入国务院经济体制改革委员会办公室工作。同年7月,任国务院经济研究中心总干事、名誉主任。之后,薛暮桥开始亲自参加到经济体制改革的实际工作中。1980年夏天,由国务院经济体制改革委员会办公室起草的《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初步意见》出台,其中明确指出:“我国现阶段的社会主义经济,是生产资料公有制占优势,多种经济成分并存的商品经济。”这个《初步意见》和薛暮桥代表国务院经济体制改革委员会办公室在各省、市、自治区第一书记会议上做的《说明》虽然没有公开发表,但从改革的历史来看,可以说是我国市场取向改革的第一个纲领性文件。由薛暮桥这个老牌的国家计委副主任站出来批评自己过去从事的事业,否定计划经济体制,不但体现了他不断探索、勇于批判的精神,也更使这种批评和否定具有很强的说服力。
  从此,薛暮桥把主要精力放在经济体制改革的研究上,并较早地提出了若干崭新的命题。如允许多种经济成分和多种经营方式并存,打破城乡商业独家经营;允许工厂自销和农民长途贩运,打破劳动力统一分配制度;准许并帮助待业青年自行就业,打破条块分割的管理制度;发展横向联系,形成经济网络;社会主义经济是“国家计划指导下的商品经济”,计划调节与市场调节相结合等等。不难看出,从这时起,薛暮桥把经济改革的取向指向了市场。1980年,在由薛暮桥负责起草的《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初步意见》中,他明确提出:“我国现阶段社会主义经济,是生产资料公有制占优势、多种经济成分并存的商品经济。”可惜的是,这种认识当时并没有成为决策层的共识。


  1982年5月至1985年5月,薛暮桥兼任国家体制改革委员会顾问。1985年6月,80高龄的薛暮桥正式退居二线,任国务院(经济技术社会)发展研究中心名誉总干事,后又担任了中国价格学会名誉会长。

  三

  作为政学双栖的当代名流,薛暮桥在建国后既很好地履行了全国人大第一、二、三、六届代表,政协第五届全国委员会委员的职责,又无愧于首批当选为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这一荣誉。他的名著迭出:《中国国民经济的社会主义改造》(1959)、《中国社会主义经济问题研究》(1979,修订版1983)、《当前我国经济的若干问题》(1980)、《我国国民经济的调整和改革》(1982)、《我国物价和货币问题研究》(1986)、《解放思想、深化改革》(1988)、《论中国经济体制改革》(1990),改革——面向新世纪丛书《中国市场经济的萌发与体制转换》(1993)、《大中型企业改革:建立现代企业制度》(1993)、《中国社会主义经济问题研究——影响新中国经济建设的10本经济学著作》(1998)、《薛暮桥晚年文稿》(1999)等。其中,最具影响力的是千锤百炼的《中国社会主义经济问题研究》一书,发行量超过千万册,在非教科书类的经济学著作中创下了世界之最。就如今的学术出版看来,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天文数字!书中的许多概念在今天看来仍不过时,如“所有制形式”、“三大差别”、“社会主义经济中的资本主义成分”等等。1981年,中国外文出版社向国际社会隆重推出了这一力作。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中国社会主义经济问题研究》一书并不是在安静的书斋里撰写的。他开始动笔时,正是“文革”中的1968年。后来,有知情人回忆说:“他在被关押的房间里写,在干校坐在小马扎上伏在床铺上写,自己复写,自己装订,一块黑底红花的头巾包裹着那一摞摞的手稿。在‘四人帮’横行的年代,这显然是一部写给抽屉而不是写给出版社的书稿。他执著地写着、改着,他曾对女儿说:我相信这本书即使我活着的时候不能出版,我死后也会出版。”幸运的是,早在25年前的1979年,他就欣然看到了这本凝结着他的经验、思考和心血的著作出版;而且使他料想不到的是,此书一版再版,供不应求,竟然累计印行了千万册。
  女儿薛小和曾经问过薛暮桥:你认为你的身份究竟是****员,还是学者?薛暮桥回答说:“我很想做个学者,但我首先是个****员。”
  确实,薛暮桥自加入中国****那天起,特别是20世纪30年代后有了学者身份、40年代后成为中共高级干部以后,一直是给自己这样定位的。这种定位使他70多年来,始终把党和人民、国家的利益放在首位,无论自己的命运如何,都与党的事业荣辱与共。但是,在信念坚定的同时,这种定位也给他造成很多矛盾,特别是当他的理论观点与党的正式文件不协调的时候,这种矛盾甚至会带来痛苦。
  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党内政治生活开始正常了,但薛暮桥却因为主张改革受到了几次批评。有党组的正式批评,也有多年的老领导的不满甚至拒之门外。在这种情况下,薛暮桥尽可能地坚持了他的主张,很多时候是在忍耐和等待中坚持的。
  在党的纪律和个人观点的矛盾之间,薛暮桥无论如何退守,都尽量坚守着一条底线,那就是实事求是。薛暮桥是通过社会调查迈入经济学的大门的,所以几十年来他已养成了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的思考方式和研究作风。阅读他的报告和文章可以看出,文章的行文也就是他的思考路线,这几乎成了一个定式。讲一个问题先讲现在的实际情况,再讲关于这个问题的历史及政策演变过程,然后提出自己的意见。
  与许多习惯于从理论推导中得出结论的经济学家不一样,薛暮桥更习惯于从经济运行的过程中得出自己的观点。他不太注重概念,遣词用句也不大准确,他注重的是实际运行的过程和结果,注重从实际中总结出规律性的东西。
  学者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人则要改变世界。由于薛暮桥将自己定位于一个****员,所以他对社会经济现实总是保持介入的状态,始终致力于改革经济体制、推动经济发展的事业。
  有人很奇怪,薛暮桥这样一个老“计委”,怎么能如此坚定地主张商品经济?其实并不奇怪。作为一个****人,当他为之献身的事业竟然走到与其初衷完全相反的道路上去,并且由他和整个国家一起吞下自己参与种下的苦果时,给他造成的刺激会更深,促使他反省的动力会更大,推动他改革的愿望会更迫切,他对改革目标的认识也容易达到常人难以达到的高度。
  薛暮桥像所有同时代的****人一样,由于历史的局限性,由于他们个人经历、观念、性格上的局限性,也犯过不少的错误,他自己也坦言:“任何一个经济学家不可能完全超越时代的限制,我也不能例外。现在看来,建国以后我在各个时期写的文章中的观点,有一些就是不正确的,甚至是错误的。这些不正确的观点,有些是当时屈从于政治压力,不能畅所欲言造成的,有些是受教条主义和极‘左’思想的影响造成的。”
  在许多人看来,薛暮桥固然是****人,但他更是学者,在他身上有着较强的知识分子特性:
  ——他始终保持着独立思考的习惯,虽然有时他处于“沉默”或“失语”的状态,但他对事物从来都有着自己独立的见解和判断;
  ——他有着相当浓厚的民主思想,他对很多问题的解决办法都带有明显的多元化倾向;
  ——他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但他不是举重若轻的战略家,他只是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为国家和人民谋福利的实干家;

  薛暮桥:从旧中国“牢监大学”走出来的著名经济学家


  ——他不大懂政治,更不玩弄政治,不会拉帮结派,不会阿谀逢迎,更不会整人;
  ——他淡泊名利,忍辱负重,当受到不公正的批评时,绝不会认为自己比党高明,他对党的服从并不一定是对权力的屈从,而是对真理(当时认为是真理)的认同,或是以大局为重的自我牺牲,事后,他也绝不会为个人恩怨去算历史旧账。
  在中国社会几千年的历史中,亦儒亦吏、亦官亦学一直是一个传统,薛暮桥就是这样一位在中共第一代领导干部中为数不多的人。

  四

  作为中共老一辈经济工作权威,薛暮桥与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过从甚密,年届百岁华诞的他至今仍对一些交往细节记忆犹新。
  “1958年春节期间,我接到通知,要我立即到中南海怀仁堂,参加中央召开的讨论国内形势问题的会议。我是个时间观念极强的人,为了准时到会,我连早饭也顾不上吃,便赶到了怀仁堂。因我到得早,发现空荡荡的怀仁堂里只有一个人坐在桌前吃饭。我走上前去,发现是毛主席,而桌上的餐食仅仅是一碗面条。主席见我来了,便打招呼:‘坐,暮桥。’当知道我还没吃饭时,主席便让服务员端来一碗面条。主席边吃饭边与我闲谈,问我的名字‘暮桥’二字出自何处。我回答说,‘暮桥’这两个字是陈翰笙同志在30年代初因革命工作需要为我起的(我原名‘与龄’)。主席听后,随口吟出了陆游的两句诗:‘朝发云根寺,暮宿烟际桥。’然后说:大概是用的这个典。这样一件小事,使我对主席的渊博钦佩不已,同时对主席简朴和平易近人的作风也感受颇深。
  “1962年,我国经济处于困难时期。一次,朱德同志约我到玉泉山谈经济计划工作。谈完工作已是中午,朱老总便留我一起吃饭,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时,朱老总的秘书悄悄过来,催我快走。走到门外,秘书告诉我,朱老总家一顿饭的细粮只有两碗米饭,如果你留在这里吃饭,康大姐这顿就没的吃了。这件事对我的触动很大,我将此事作为老一辈革命家与人民同甘共苦的例子,常讲给身边的工作人员听,鼓励大家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刻苦钻研经济理论。
  “60年代初,中央召开物价工作会议,制定物价政策。周总理对此极为重视,主持了文件的起草工作。按照总理的安排,这个文件至少要讨论和修改五到六次。我作为全国物价委员会主任,受中央之托草拟了文件的第一稿,经总理亲自修改后提交给会议讨论。讨论时总理临时有事,不能到场,便委托中共中央总书记邓小平代为主持讨论。会议开始后,小平同志对我说,文件已发给大家了,没必要读全文,把文件的要点解说一下就行了。我对文件的主要内容作了简要说明后,小平同志说,暮桥同志是物价问题专家,文件写得比较全面,在座的哪一位还有修改意见,请提出来。会场静默了片刻,小平同志说:我看就这样吧,第一,调价规模不要超过×××亿;第二,要稳步推进。这个稿子基本成熟了,没必要再在会议上讨论了。与会者离开后,我仍坐在位子上,心想:总理亲自布置要讨论五到六次的文件,才进行一次讨论便通过了,这样行吗?于是,我前往总理办公室,向总理汇报了讨论的情况。总理听后沉吟了一下,对我说了一句:‘就按小平同志的意见办。’事后看来,这份文件即使再讨论五六次,它的主要精神和基本内容也不会有大的变化。通过这件事,我看到了总理与小平同志之间的高度信任和理解,更为小平同志工作中的快节奏、高效率、敢负责的精神和作风所折服,正是这种作风,加速了改革开放的进程。”
  薛暮桥治学严谨,实事求是,学风朴实无华,学以致用,这在他的文章中表现得最为突出。他常说,写文章一定要到有话要讲,有理要说,而且非说不可的时候才动笔,才能做到写出来的文章言之有物,论之有据。他在动笔之前,首先要进行细致的调查研究,查阅大量的资料,然后坐下来打腹稿,或是利用散步时间默想,思路基本形成后,用一段完整的时间一气呵成。所以,他的文章具有很强的实用性和指导性,而且通俗易懂。在他的文章里,深奥复杂的理论变成了浅近生动、有理有据的白话。因此,不论经济学界的专业人员,还是关心经济问题的普通读者,都愿意看他的文章。
  正因如此,1994年10月25日,在“祝贺薛暮桥同志从事经济工作和经济理论研究60周年座谈会”上,朱基同志号召理论工作者尤其是青年理论工作者要学习薛老严谨的学风,实事求是,从国情出发,扎扎实实地研究中国经济问题。
  对于薛暮桥在学术上的成就和治学精神,他的弟子吴敬琏有着非常经典的概括。在“祝贺薛暮桥同志从事经济工作和经济理论研究60周年座谈会”上,吴宣读了一个书面贺词,贺词中说:“您对二三十年代我国江浙一带发达的市场经济有切身的体验,又有很高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素养,对于解放后的经济发展,更由于亲身参与最高领导层决策而对政策演变的来龙去脉如数家珍,然而您从来不凭感觉办事,也从不固守老经验。我感到您最了不起的地方是,即使到了70开外的高龄,仍然能够不断汲取新的知识,不断更新自己的观念,使您的思想始终站在我国理论界的前列。到了耄耋之年,还以极大的热情参与理论和政策的讨论。您在1990年针对当时保守思想回潮写出的《关于社会主义经济的若干理论问题》和《致中共中央常委的信》这两篇宏文,把有关我国市场取向改革的理论和政策论述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我认为,您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是因为您具有一个真正的经济学家应当具备的基本品质,这就是认真求实和不断创新的精神。”
  与他在经济理论上的杰出造诣相比,薛暮桥在人际交往方面的“能力”可谓“大失水准”。
  在许多社交场合,即使是与一些有重要地位的人物交往,薛暮桥也往往记不起人家的名字,甚至交谈很久而竟不知对方何许人也,谈话的内容也从不涉及人事交往一类的话题。
  难道是记忆力差吗?不,薛暮桥的记忆力十分惊人,他对于建国以前部分解放区和建国以来国家各个时期的有关经济统计数据,可以随口道出,如数家珍。要理解薛暮桥在人际交往方面的“不谙世事”,我们只能从他在1982年所赋的一首诗中寻找答案:“幽谷飞瀑涤俗尘,林泉深处养劳神。文山会海无已时,不如偷闲理经纶。”

  1996年底,作为“偷闲理经纶”的硕果,薛暮桥和著名经济学家马洪任主编的、全面反映中国社会经济发展全貌的大型经济史册《中国经济年鉴》由中国经济年鉴社出版。此后每年一部,它是了解一年一度中国社会经济发展状况的权威性百科全书。
  同年,《薛暮桥回忆录》由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时任国家计划委员会主任的陈锦华在《人民日报》上撰文,对薛暮桥本人的成就及《薛暮桥回忆录》出版的意义予以了高度评价。
  1997年2月,有关单位又在京召开了《薛暮桥回忆录》出版座谈会,93岁高龄的薛暮桥偕夫人罗琼参加了座谈会。
  1998年,为纪念薛暮桥对我国价格理论和价格政策的杰出贡献,同时促进和繁荣价格理论与价格政策研究,中国价格学会设立了“薛暮桥价格研究奖”,定期奖励对我国价格理论与价格政策研究有重要贡献的著作和论文。同年12月16日,首届“薛暮桥价格研究奖”在京颁奖,国务院总理朱基写信祝贺。
  2000年5月,由中国社科院经济研究所等单位举办的“影响新中国经济建设的10本经济学著作”学术研讨会在南京召开,薛暮桥所著的《中国社会主义经济问题研究》和孙冶方著的《社会主义经济学论稿》、马寅初著的《新人口论》、于光远著的《中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经济》、王亚南著的《中国经济原论》、卓炯著的《论社会主义商品经济》、蒋一苇著的《论社会主义的企业模式》、刘国光著的《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的模式研究》、厉以宁著的《非均衡的中国经济》以及吴敬琏、刘吉瑞合著的《论竞争性市场体制》同获殊荣,这是中国经济理论界送给这位跨世纪老人的“世纪礼物”。
  2004年1月25日上午,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总理温家宝专程来到北京医院,亲切看望了百岁老人薛暮桥。上午10时,温家宝来到北京医院,走进薛暮桥先生的病房。温家宝同他及其家人一一握手,表示问候。温家宝高度评价薛暮桥为推进中国经济改革和发展作出的贡献,指出:“薛暮桥长期担任经济领域的领导并从事研究工作,是经济工作的实践者,也是我国经济领域的理论家,他的经济思想对中国经济理论研究和政策制定产生过重要的影响,并受到国际经济界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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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中国反山寨文化第一人[转帖]
 

   梁启超作为革新派为大家所熟知,但他反山寨文化,这个恐怕就知道得少了。

    梁启超的九字文化箴言:重化合,创新变,扬个性

  文化的生命线就是创新,没有创新思维,没有创新激励,文化就会浮现出一滩死水的样子,暮气重重,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对于读者来说,读书就是接近文化,吸收文化,汲取文化,融入文化的形式,有的人喜欢买书看书,有的人喜欢藏书,有的人爱书,有的人迷书,出版社印书,书店卖书,图书馆藏书,新浪这里还有读书频道,这一切,构成了我们的“阅读生活”,阅读也是人的一种生活方式,阅读,重要的不是方式,而是内涵,一个人,通过阅读从表面上来看,是获取知识,从本质上看,我们在阅读中获取的是我们的创造力和思想力,作者为什么会选择这个独特的角度,而我们自己会忽视;作者为什么会这样的看待问题,而我们为什么想不到;阅读的本质是思想,一个建立在思想创新和文化创新基础之上的阅读,我们才能称之为生活方式。

  当今天山寨盛行,山寨图书风行的时候,我们不妨追寻历史的足迹,沿着中国文化的人文记忆,去用理性的思维去看待山寨和山寨图书,我目前,鲜明地反对中国文化“山寨化”,我并不是第一个,在近代历史上,真正反对山寨,反对没有创新的模仿,反对无价值的文化复制,这个人其实是梁启超,他的文化思想最重要的原则,足以让今天的我们警醒,他的主张是9个字:重化合、创新变、扬个性。

  梁启超之“化合”

  化合,就是融合不同文化,兼收不同思想,是“化”,不是“仿”,更不是低层次的复制、抄袭和掠夺创意,那么有的人就会问什么是文化意义的“仿制”呢?就是梁启超的“化”,我们学习先进文化,学习别人,不是学习别人的样子,不是学习别人的外表,而是带着创新精神去学习对方的本质和内核。八国联军有洋枪洋炮,大清国的军队也有洋枪洋炮,但是一打起来,山寨清军还是溃不成军,原因在哪里,就是落后思想的人拿着洋枪洋炮,还是打不过近代思想的人,根本原因就是思想落后,没有创新。

  再举一个梁启超的例子。民初,梁启超提出鲜明的“平税思想”,他认为征税必须以利民便民为原则,反对国家用税收来与民争利,他说“西人于民生日用必要之物,必豁免其税以便民。中国则乘民之急而重征之,如盐政之类是也。”意思是,西方近代国家对老百姓的日用必要的物品,会豁免税收来便利民生,而封建中国呢,则趁人民之危而征收重税,与民争利,趁火打劫。

  所以,梁启超主张应该借鉴英国的平税政策,富国强国,从便民利民开始,先便利民生百姓,再求国家富强,梁启超的思想是借鉴英国的平税思想,他化的是思想的内核,同时,他的平税思想,对民国初年的中国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发展具有特别积极的意义,也是中国传统思想的创新,“化合”有手心手背的两面,一是学习先进思想,另一方面,这种学习本身就是“创新”。

  山寨图书不一样,它们直接抄袭复制别人的封面、用纸和印张,甚至是字体,山寨也是如此,学习的不是现代化国家的产业思想、经营思路和创新精神,而是抄袭一个个先进品牌产品,侵犯他人的权利。

  梁启超之“创新变”

  
  此为张勋,搞宣统复辟,梁启超从当年的拥护光绪帝,到后来的反对宣统帝,对帝制的认识,体现了梁启超思想的不断创新。

  梁启超在中国文化史上的创新力,无疑是最出色的思想家之一,1901至1902年,先后撰写了《中国史叙论》和《新史学》,批判封建史学,发动“史学革命”,他的历史学创新,为中国现代历史学奠定了基础。

  在思想方面,梁启超早年追随康有为,是不折不扣的改良派,君主立宪主义者,反对革命,主张改良帝制,但是,他的思想随着时代的进步而改变,直到袁世凯称帝,他依然撰文激烈批判,彻底否定帝制,拥护共和。到了张勋复辟,老师康有为拥护张勋,迎宣统溥仪复辟,到了这个时侯,为了共和体制,梁启超又不惜和老师康有为决裂,坚决反对帝制复辟。因此,无论是学术上,还是个人思想上,创新性,始终是梁启超最大的特点。

  梁启超之“扬个性”

  梁启超重化合,创新变,但他最在乎的,就是“扬个性”,他的文章自成一体,是最大的个性体现,比如,他写道“电灯灭,瓦斯竭,船坞停,铁矿彻,电线斫,铁道掘,军厂焚,报馆歇,匕首现,炸弹裂,君后逃,辇毂塞,警察骚,兵士集,日无光,野盈血,飞电刿目,全球挢舌,于戏,俄罗斯革命!于戏,全地球唯一之专制国遂不免于大革命!”(《俄罗斯革命之影响》1905年)他的文章简单明了,气势如虹,朗朗上口,如排山倒海,如山崩地裂,充满着个性语言,所以,胡适说他的文章“使读者不能不跟着他走,不能不跟着他想!”

  由此,我想到山寨图书以及山寨现象,是简单的模仿,没有自己的个性,没有自我的特征,读者一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便会有受骗上当的感觉。

  从梁启超处,我们就可以明白,中国文化最需要的是“重化合、创新变、扬个性”,文化和读者的纽带就是“阅读”,所以,有品质的阅读生活,就是阅读“重化合”的作品,就是吸收“创新变”的作品,就是汲取“扬个性”的作品,当然我说的是“有品质”的阅读生活,如果,你只是把图书用来垫桌脚,用来当幌子充门面,或者只是翻翻春宫图,专挑《金瓶梅》里的激情文字看,那么,倒也不需要如此甄别和挑选。

  同时,作为一种生活方式来看,梁启超的“重化合、创新变、扬个性”,就不仅仅是对作者的要求,还有对出版社、书商、图书美术编辑、书店、经销商的要求,或者说,是对文化图书这个行业的整体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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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演义为何不如东周列国志[转帖]


2009-01-31 作者:蓝色台阶

人们都讲:少不看水浒,老不看三国。论打架比功夫,我似乎没什么前途,于是,出于对禁果的好奇,我把三国演义读了很多遍,很多版本,包括小人书。

我们农场有位国民党高官的秘书。当时,在我这个中学生眼里,此人才学文笔简直要诺贝尔颁奖才行。他曾借给我三国演义看,版本很老,具体的记不清了。就在那时,我对三国演义的喜爱发展到顶峰,近乎崇拜。

后来,听评书,看电视,听讲坛,还有电影,三国演义是越来越火,但我对三国的热情却慢慢冷了下来。

三国演义好看的只是前半部,其中诸葛亮老出祁山还要剔除。首都政权更迭、曹操拜相、还有孙策和刘备去边疆发展,情节起伏跌宕,确实不错。不过,若要研究细节,三国演义则显得千疮百孔,无法给读者很大的启发。

三国其实很不中立。关羽并非那般勇猛,诸葛亮“治戎为长,奇谋为短,理民之干,优于将略”。如果读者不加分辨,很容易影响客观评估现实的能力。

东周列国志则没有上述两项缺点。从周朝动摇到秦扫六合,好戏不断。而且,描写注重史实,经得起推敲琢磨。

三国时期,连年征战,民生凋敝。曹操伐陶谦,以及后来与吕布混战,使得有些地方好多年都见不到人影,粮食也变得奇缺。而战国时期,各国内部先后都有大治出现,攻伐也有,但并非血拼。期间,技术、文化都得到了极大发展。有人认为,秦之所以能统一中国,其先进的经济制度和兵器水平功不可殁。例如,秦制长剑,不但薄,而且更长,这在战争中是致命的优势。其某些工艺到现在仍然未知。

论典故,东周列国志恐怕要比三国还要多。诸如寒食节,秦晋之好,退避三舍,大义灭亲,等等,俯拾皆是。

读东周列国志,我们能真切感受到中国各省,在古代,此起彼伏,相互角力,相互斗志。好像日升月落,贤人起于乱世,如何功成,如何衰败,我们的感叹很多。翻回头看,自比管仲的孔明,最终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但管仲仅仅是群星中的一颗,不像三国中的诸葛孔明,亮得有些过头。

假期很短,东周列国志没有读完。这虽然不是第一次读,但新鲜感毫不减弱。

没有读完,除了时间有限,另外一个原因,可能是因为东周列国志的琐碎,头绪太多。我定力和脑力不够,面对错综复杂的诸多事件,读多了,难免头晕。

是啊,东周列国志并不是什么完美大作,更不符合现代人的口味。但在我眼里,它就像一块多棱镜,耐看,同时也能折射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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