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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解密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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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25楼 发表于: 2009-08-22

盗墓背后的文明[转帖]


  
  作者:倪方六 出版社:中国工人出版社

  一、“墓”的变化

  提起盗墓,不少人或许会想起野蛮、龌龊、肮脏、缺德这些不雅的词汇。实际上,盗墓背后是人类文明的发展史。

  盗墓的出现,是因为有墓。

  与“墓”意思相近的,还有“坟”、“茔”、“丘(邱)”、“冢”、“垅(垄)”、“土”、“培”、“堬”、“垜”、“山”、“陵”、“寑”等十多种叫法。

  “墓”,大概是最为原始、正宗的概念了。笼统地说,墓是用以放置尸体或其残余物的固定设施。在考古学上,常会把“墓”与“葬”相提并论,言之为“墓葬”,可见墓的古老和重要。

  “墓”的本义有多种解释。《说文》称,“墓,丘也。”《广雅》谓,“墓,冢也。”《论衡·讥日》直接说,“墓,土也。”更有学者从字音上进行解释,清代乾嘉学派的中坚人物段玉裁称,“墓”就是“慕”——“孝子所思慕之处。”

  但“墓”与“坟”、“冢”、“丘”、“陵”等,在古代有相当大的差别。

  凡掘坑穴葬,盖土与堆平,不植树者,方叫“墓”,“墓”中透露出的是中国人朴素的早期丧葬观念——“不树不封”。

  “坟”,则是与“墓”相对的。虽然现在大家通常把“坟墓”放在一起使用,但在先秦以前,两者区别明显:葬穴积土成堆,才叫“坟”。即《方言》所谓的,“坟,地大也,青幽之间,凡土而高大者谓之坟。”而坟的本义就土堆子,《礼记·檀弓上》称,“古也,墓而不坟”,就是这个意思。

  “冢”的本义,《白虎通》称“大也”。后来的意思则变成了坟,但《说文》称,“冢者,高坟也”,即封土高大的坟。上面的冖 表示地下覆盖,将死者覆盖于墓中,故从冖。

  “丘”,本来指坟堆,即堆在葬穴上的封土,与此有相同概念的,还有“垅”,垅与“垄”相通。《汉书·楚元王传》称,“尧葬济阴,丘垅皆小。”意思是,尧当年葬于济阴,其墓的封土很少,地面的坟头不大。

  “墓”与“坟”、“冢”、“丘”意思上的不同,反映的是中国古代早期人类的等级差别。普通人家的葬处可说是墓,也可说是坟,但“丘”则非下层民众可用。《周礼·春宫》称,“以爵等为丘封之度,与其树数。”大概意思是,死者下葬后,墓上封土的高底和植树的多少,与其生前的地位相一致,否则是越礼。王公级别的才叫“丘”,如苏州著名的虎邱斜塔,即因吴王阖闾之冢所在而得名。

  墓中的更高等级,则是“山”和“陵”。

  北魏郦道元所著的《水经注·渭水》(卷十九)有这样的文字,“秦名天子冢曰‘山’,汉曰‘陵’,故通曰‘山陵’矣。”

  “陵”的本义是指高大突兀的山丘,后来则逐渐成为皇家坟冢的专用名词。其衍变过程就是指坟冢的封土越来越高大,最后到了堆积成山的地步,这非帝王不可为,所以只有帝王才能把墓造得如山一样高大。

  但早期的“陵”,也可以是王公们的坟冢。《史记·赵世家》(卷四十三)称,“肃侯元年,夺晋君端氏,徙处屯留……十五年,起寿陵。”清代学者顾炎武据此考证,肃侯的墓是高坟大冢,其也称“陵”,可见“陵”在战国时期就出现了,而且是诸侯可以使用的。

  更有学者考证,在此前的春秋时期,已有了“陵”的概念。但在刘姓定下汉家天下后,特别是汉高祖刘邦的坟冢称为“长陵”后,“陵”就不能乱用了。只到今天,一般人的墓仍不可称为陵,蒋介石在台湾去世后,其葬处才叫“蒋陵”。

  “寑”,是陵的最高级别,寑本身并不是尸体所藏之处,是附属建筑,一般认为是“陵上的正殿”。

  “寑”原指正规的起卧房间,即“寑室”,成语“寿中正寑”中的“寑,即取此原义。帝王所居之处则叫“寑宫”。而帝王死后去阴间仍想当皇帝,自然其魂灵依附的尸体所藏之处,也要造得如生前的宫殿一样,于是有了“陵寑”,这一专指帝王坟墓的特定称呼。

  从“墓”到“陵”的一步一步变化中,可以看出人类从蛮野向文明的进步过程。而这一过程中的发展主线——是“事死如事生”观念的出现、确实和强化。

  墓“不树不封”,地面无留痕迹,子孙也找不到。所以当早期是没有扫墓、祭祀概念的。这一习俗在蒙古人身上一直有体现,在公元十三世纪成吉思汗死时,都还是秘葬,地面不留标记,以致一直到现在,成吉思汗的葬处都没有被人发现。

  “不树不封”的另一面则说明,早期人类的情感相对是淡漠的,或者是狠心的。

  在生产力水平低,活人生存都颇艰难的环境下,对死人的照顾自然也就顾不上了,不可能更多地去考虑感情,去考虑生死离别。后来,生产力发展了,物质财富有了积余,活人对死人就开始“怀念”了,而且感情越来越深厚。

  这种“怀念”,就是感情的一种升华,是人类文明的进步。

  除了“墓”的概念有变化,墓的形制也同步被强调了,如帝王陵寑,由“封土为陵”逐步发展为“因山为陵”。

  墓址的选择,不再像早期那样,随便找个地方安置,而是讲究“风水”。

  晋代堪舆大师郭璞在《葬经》称,“夫葬,以左为青龙,右为白虎,前为朱雀,后为玄武。”此“风水观”对后世,特别是帝王陵寑选址影响很大,即便是普通人家,也要请风水先生相墓,寻一块可以旺子旺孙的吉地下葬。

  墓也不再是死后匆匆挖筑,而是生前就开始营造了。

  如始皇帝嬴政的秦陵,至其在东巡途中病死时,仍未完工。《史记·秦始皇本纪》称,“始皇初继位,穿治郦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余万人。”参与造陵的犯人就达70余万,可以想见其规模的巨大和形制的复杂。

  二、“葬”的不同

  “葬”,是一个会意字,从“死”,指人死后盖上草席,埋藏在丛草中。可见,古人死后,只是草覆盖后简单埋葬,没有使用棺椁一类葬具的说法。

  著名考古学家王仲殊认为,“人类将死者的尸体或尸体的残余,按照一定的方式放置在特定的场所,称为‘葬’。”后来,葬泛指处理尸体的不同方式,如土葬、火葬、###、二次葬等等。

  “葬”音与“臧”相近,古义“臧”与“藏”相通,因而有学者认为,葬,就是收藏尸体,《说文》就是这个观点。《礼记·檀弓》称,“葬也者,藏也。”《荀子·礼论》称,“故葬,埋敬藏其形也。”都是这个意思。

  与“葬”经常搭配起来使用的字,是“丧”——丧葬。

  “丧”者,伤也。为什么要悲伤?因为有人死了。所以“丧”的小篆字形,上面是“哭’,下面是“亡”,表示哭已死去的人。因此,《说文》解释,“丧,亡也。”

  葬,有薄葬与厚葬之别,构成了活人对待死人态度的全部。

  人类最初或许并没有葬的概念,后来挖坑埋掉,身上盖点杂草、草席什么的物品,才有了原始的“葬”。而这种原始的“葬”,一直贯穿于人类生活中,至今家贫无力办亲人葬事者,还是这种处理方式。

  明太祖朱元璋在当皇帝前,家中一贫如洗,其父亲得了瘟疫死后,就是用草席包裹了一下,与其兄抬到乡人施舍的一块荒地上,草草埋掉。因为这个原因,朱元璋后来想迁葬,都不方便,最后刘基称迁墓会影响风水龙脉,朱元璋正好作罢。

  从考古发现来看,情况确实是这样。

  1977年,考古专家在河南新郑市新村镇裴李岗村首次发现和发掘出了距今约8000年的新石器时代早期文化代表——裴李岗文化。在一处氏族家族墓地中,共发现了114座人类早期墓穴,墓穴简单,不见葬具,随葬品也很少,甚至没有。即便有点随葬的物品,也仅是磨盘、磨棒、石斧、石铲、石镰、陶瓶、陶罐一类早期生产、生活用品。

  这些考古发现也证明此时的中原地区已开始走向初步的文明,原始农业文明时期。

  据宜昌博物馆公布的资料,1998年11月,在三峡工程建设中,于三峡库区归县旧州河古遗址,考古发掘了两座距今4000多年的原始社会墓葬。其中,二号墓为腰坑墓。这两座墓资,均为同一时期的土坑坚穴基,距地表深3米左右。其中一号墓坑长2米,宽0.78米,人骨架保存较好,骨架长1.64米,葬式为侧身屈肢,头向南,不见任何随葬品;二号墓坑长2.12米,宽0.85米,深0.4米,人骨架保存放好,骨架长1.65米,葬式为仰身直肢,头向北,随葬有陶罐、陶钵、陶碗、石铸等6件随葬品。

  人类早期这种丧葬方式,可以看成是“薄葬”。

  与“墓”的概念往后出现变化相一致的情况是,在“薄葬”之后,随着人类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进步和发展,出现对尊贵死者的追崇,特别是后期“国家”和帝王出现,葬事开始复杂了。

  与墓有级别一样,葬亦有了等级——葬厚流行,就是等级的反映、彰显皇威的体现,是“事死者如事生”观念的具体化。

  中国最早有记载的第一个朝代是夏,其后是商、周。这个时期的贵族墓葬就很不一般了。各种精美随葬品的考古发现,证实当年的葬事是如何如何地讲究,厚葬是如何如何地严重。1976年在河南安阳小屯村发现的“妇好墓”便十分豪奢,是这个时期厚葬的代表之一。

  现已证实,妇好是乙辛周卜辞上记载的武丁的法定配偶妣辛。此墓未被盗掘过,出土的随葬品多达1928件,其中青铜器有468件,品种几乎含盖了过去殷墟中出土的所有青铜器种类。有两件大方鼎,大小仅次于中国目前已发现的体形最大和最重的青铜器“司母戊”鼎。墓中还有755件制作工艺很高的玉器随葬品,还有绿松石、玛瑙、水晶、象牙等许多宝石。

  之后的春秋时期,“国弥大,家弥富,葬弥厚”。时“礼乐崩坏”,时人以厚葬为荣,薄葬为辱。史载,当时的齐国、宋国葬事逾制,导致厚葬之风盛行。

  到了秦汉,厚葬被发挥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汉武帝刘彻的茂陵,其随葬物品多得装不下,据称所随葬的财富为当时国家财政收入的三分之一。《后汉书》记载,当年农民起义军赤眉军攻占长安后,焚烧了皇宫,又“发掘诸陵,取其宝物”。茂陵中的随葬品搬了几十天,“陵中物仍不能减半”。

  后世有不少有识之士,甚至帝王本人,都对如此的厚葬作法提出了反对。如魏武帝曹操、汉文帝刘恒、唐高祖李渊、明太祖朱元璋生前说提倡薄葬。曹操还身体力行,死后不随葬金银宝,陪以瓦器,连“送老衣”都是生前身上穿的,即所谓“敛以时服,无藏金玉珍宝”。

  三、“盗”的反复

  “盗”,原意是看到人家的器皿就会贪婪地流口涎,存心不善。

  《荀子·脩身》中称,“窃货曰盗。”《左传·僖公二十四年》中也有定义,“窃人之财犹谓之盗。”“窃货”、“窃人之财”,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偷东西。鲁迅笔下的孔乙己称“窃书不能算偷”,实乃是一种诡辩。偷乃小人之举,所以庄子说,“君子不为盗,贤人不为窃。”

  大者盗国,小者盗墓。两种行为中都是“盗”,但不同的是,前者是偷活人,后者是偷死人——发死人之财。

  从盗墓史是来看,盗墓的动机大概有四类:图财、报复、游戏、巫术。

  盗墓最原始动机,似乎并不是为了财,应该源于报复——对仇家和政治对手的报复。试想,最初的墓里空无一物,盗之何用?

  盗墓史上那么多“辱尸”现象的出现,不少与报复是绑捆在一起的。盗墓狂人伍子胥,就是因为有了这种动机,才掘开了楚平王的墓,“鞭尸三百”。

  春秋时期的齐懿公在与邴歜争夺田产中失败,后来当上了国君,把邴歜的墓掘开,拖出尸体“而刖之”,就是把他的脚从他的尸体上给剁了下来,以示惩罚。

  为了报复,有的还把尸体挖出来,与兽骨一起焚烧,深化辱尸的目的。据《明史》记载,大盗赵鐩把明臣焦芳祖先的尸骨从坟内盗掘出来,与牛骨马骨一起焚烧,羞辱焦芳。

  最有意思的报复出现在隋初人王颁身上,把仇家的尸骨头烧成灰搅到水喝了。他听说父亲王辩让南朝陈高祖陈霸先杀了,悲痛欲绝。陈灭亡后便欲去掘陈霸先的万安陵。陈陵很大,一夜恐怕掘不开,担心事情败露。于是王颁喊上其父亲生前手下的士兵一千多人,“诸人请具锹锸,一旦皆萃。于是夜发其陵,剖棺,见陈武帝须并不落,其本皆出自骨中。颁遂焚骨取灰,投水而饮之。”

  但盗墓最主要的动机还是图财,持这种动机的应该是正宗的典型的盗墓者。

  曹操当年没有军晌时,便是靠盗墓来维系军队供给的。曹操这个盗墓狂人,是中国历史第一个设置盗墓机构的人。其在军中设“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等职,有几十个人专门负责“盗墓业务”,打到哪盗到哪,哪座陪葬多盗哪座。汉梁孝王刘武的豪华墓冢,就是曹操派人给盗掘的。曹操在打开墓穴后,亲临现场,指挥取宝。《水经注疏》记载:“操发兵入砀,发梁孝王冢,破棺,收金室数万斤。”

  无独有偶,本为宋臣的刘豫降金后,于公元1130年被金国扶植为“大齐皇帝”,建立傀儡政权齐。刘豫与金人合伙掘毁北宋帝王陵,他好象盗墓盗上了瘾,效法曹操,设立“淘沙官”专事盗墓,将境内的古冢旧坟一掘干净,给河南中原一带的陵墓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可以说是一次灾难。

  现代的盗墓狂人孙殿英对清东陵下手,也是对陵中的随葬宝物馋涎欲滴。盗得的宝物价值连城,从乾隆墓中盗得的九龙宝剑,从慈禧口中的夜明珠,还有一批名贵的古玩、字画等,据说分别送给了民国要人蒋介石、宋美龄;慈禧的枕头“金玉西瓜”送给了宋子文。让人痛心的是,更多的被盗文物如今不知流落何方,无法找回。

  盗墓有官盗和民盗之分。曹操、孙殿英之类属于“官盗”,而更多的盗墓者属民盗,其数量无法统计,只能用多如牛毛来形容,有不少民盗靠盗墓发家致富。

  清光绪年间举人徐珂辑编的《清稗类钞·盗贼类》里,记载的广州盗墓高手焦四,便是盗得一座陪葬丰厚的古墓,一夜暴富。至如现在我们身边的不少文物贩子腰缠万贯,背地里也是靠“盗”。

  在几种盗墓动机里,比较变态、或者说另类的,是游戏和巫术。

  汉广川王刘去,就是游戏盗墓者的代表。晋人葛洪编著的《西京杂记》记载,“国内冢藏,一皆发掘”。刘去不缺吃不缺花,盗墓图的是乐趣,凡与他一次盗墓的,谁盗到陪葬品属于谁,所以他的身边聚集了一帮这样的“玩主”。

  比刘去变态的是南朝时陈宣帝陈顼次子陈叔陵。陈叔陵是一个极其好色之徒,不论是少妇,还是未婚女孩,只要有点姿色,他见到了就要霸占。他还有一种怪癖,喜欢玩弄死人骨头。《南史》(卷65)记载,陈叔陵“又好游冢墓间,遇有茔表主名可知者,辄命左右发掘,取其石志、古器并骸骨肘胫,持爲翫弄,藏之府库。”

  因为信奉巫术导致的盗墓事件,在史上也不鲜见。明正统年间,山东济南一带民坟被盗现象很严重,原因是当地流行一种巫术——“打旱骨樁”。遇到大旱之年,当地人便认为是死人得罪了上天神灵,要把刚死下葬不久的坟墓掘开。旱骨樁的“打法”很野蛮,就是“伐新葬冢墓,残其肢体。”

  但在实际盗墓事件中,盗墓动机往往并不是单纯的,都比较复杂。如楚霸王项羽,其兵在盗秦陵时,便有报复和劫财的双重目的。历史上多次发生的农民起义军干的盗墓事件中,盗墓者也都带有多种情绪。《后汉书·刘盆子传》记载,汉末赤眉军盗墓西汉诸陵时,“发掘诸陵,取其宝货,遂污辱吕后尸。凡贼所发,有玉匣殓者率皆如生,故赤眉得多行淫秽。”把陵中陪葬品取走不去,还要“奸尸”,令人发指。

  除了上述四种原因外,因迷信风水而引发的盗墓事件也很多,详见书中相关章节,在此不再赘言。

  四、盗墓“冲击波”

  盗墓,是一个历史十分久远而古老的行当,直到今天,盗墓依然兴旺,“冲击波”不断。

  在中国盗墓史上,伴随着每一个朝代的兴亡,盗墓的行动也会出现起伏。换句话说,中国古代出现过多少朝代更替,就有多少次盗墓高峰。其中以这么几次最为明显,造成的破坏力最大。

  第一波在汉魏之间。这一次的盗墓可以说是“官盗”、“民盗”交织在一起进行的。这次盗墓高峰遭受最惨的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古冢和西汉帝王陵寑。春秋战国时期,中国古代的青铜冶炼技术十分成熟,随葬的青铜器多我。时西汉政权一度允许私人制造钱币铜钱,青铜的需要量很大。

  那么多原料铜从哪来?民间想到了盗墓,发掘古冢内随葬的青铜器物。如今天留下来的春秋战国时期古冢,几乎没有未被盗过,“十墓九空”,这波盗墓之风应该脱不了干系。

  两汉消亡之后的魏晋时期,由于社会动荡,民不聊生,民间盗墓蜂起。期间的盗墓在这一时期的笔记小说里均都有反映。如干宝的《搜神记》,便记述了多起盗墓事件。史书记载的“李娥因盗墓而复生”的故事,在书中也有反映——

  汉建安四年二月,武陵充县妇人李娥,年六十岁,病卒,埋于城外,已十四日。娥比舍有蔡仲,闻娥富,谓殡当有金宝,乃盗发冢求金,以斧剖棺。斧数下,娥于棺中言曰:“蔡仲!汝护我头。”仲惊,遽便出走,会为县吏所见,遂收治。依法,当弃市。娥儿闻母活,来迎出,将娥回去。

  第二波在唐宋间,以对唐、北宋帝王陵的破坏为最。史学界公认的中国封建社会的最兴旺时期在李姓大唐王朝。由于国力的强盛,创造的社会财富空前增多,达到了历史之最。唐帝王“关中十八陵”,东西绵延三百里,便显示出了盛世的背影。在厚葬之风的推动,唐帝王陵的随葬品十分丰厚。这给后来盗墓事件的发生,留下了伏笔。

  果然,在大唐王朝尚未“断气”的时候,便有盗墓者盯上了唐陵。《资治通鉴》上有这样的记载,昭宗李晔乾宁二年(公元895年)开始发生“侵犯帝陵”事件;昭宗天复二年(公元902年)简陵遭盗。简陵是李晔父亲懿宗李漼的陵寑,僖宗李儇(李晔第五子)乾符元年,即公元874年2月葬入,仅仅28年,还是其儿子在位时就遭盗掘了,可见当时的盗墓者是何等心切。

  随后的“五代十国”,唐陵遭受了毁灭性的全面的盗掘。

  唐末节度使温韬,五代时梁国人,把唐陵盗得几乎一个一剩。幸好唐高宗李治与武则天的合葬墓乾陵,因反盗工艺做得好,避过一劫。《资治通鉴》记载,“华原贼帅温韬聚众,唐帝诸陵发之殆遍。”王羲之的书法圣迹《兰亭序》,陪葬唐太宗李世民的昭陵,在温韬盗陵后,就再未在世上出现过。

  金人对北宋帝王陵的破坏则是这一时期另一件悲惨事件。

  刘豫与金国粘罕的官兵先后盗掘,互相勾结,把宋太祖赵匡胤生前选定的风水宝地毁得不成样子,皇帝的尸骨让拖出陵外“晒尸”。除了皇陵,后陵、妃墓、周围的臣子墓、普通民冢,也都未能逃脱。

  第三波当是明清时期,“民冢”被盗掘的情况比较严重。比较著名的盗墓事件发生在明朝万历年间,借着乡民盗发唐奸相李林甫妻墓的由头,宦官陈奉“悉发境内诸墓”,走上盗墓狂人之途。如当时荆州境内的大大小小、有名的没名的坟墓全都让陈奉派人盗掘了。气得当地老百姓要打死他,但让他躲过了。陈奉的恶行最终在万历二十八年十二月,激起武昌民变。

  大的盗皇陵事件在这个事情比较少,传说最多的是清乾隆皇帝盗明陵,“偷梁换柱”。在清末“民盗”,竟然是不少文人干的。其以考证历史为由,将所能掘开的名墓都掘开,“看个究竟”。

  而在民间,靠盗墓为生者也多。如上文中提到的广州盗墓者焦四,就是这个时期的人。在明文人冯梦龙所撰的“闹樊楼多情周胜仙”(《喻世明言》卷14)故事中,便出现了一个特殊人物朱真,家中有“祖传之物”的盗墓工具,就是靠暗里盗墓谋生。

  第四波当从民国年间,一直延续到现在。主力是“官盗”中变种出来的“兵盗”或说“匪盗”。在这一波盗墓风潮中,最著名的人物有:军阀党玉琨,盗掘陕西宝鸡斗鸡台周、秦两代古冢;军阀孙殿英,盗掘清东陵中的慈禧陵、乾隆的裕陵等;土匪王绍义、黄金仲,盗康熙的景陵、同治的惠陵等。

  1949年以来,盗墓现象被严厉遏制,与中央政府的严厉打击不无关系。但对一些陵墓也有一些抢救性发掘。其直接原因就是盗墓事情的不断发生,由于不少陵墓已让盗墓者挖开,或是已被盗过,只得进行抢救。

  湖北钟祥境内有多座明王陵,这引起了现代盗墓者的注意。明郢靖王陵,从1999年开始,至2005年被抢救性发掘,曾七次被盗墓光顾。有的盗墓者使用军事用炸药“炸墓”,最严重的一次把地宫券顶都炸坏了,最深的盗洞达8米,差点就挖透了。在这种无法继续保留的情况下,有关部门只好批准挖掘。让专家惊喜的是,此墓系被盗未遂,出土了大量珍贵文物。

  盗墓现象在“文革”时期出现一个小高潮,各地的农村“向死人要地”,进行农田整改,存在好多的古墓荒冢,全给平掉了。不少坟就是在这种背景下,被挖掘了。

  目前,随着中国改革开放进程的深入,从城市到农村,都是建设运动,农业现代化、老城区改造,新城池扩延……到处是基建大工地。过去的的荒郊野岭建成了“高档别墅区”,从前的臭水沟变为养鱼塘——古人的长久安眠之地被隆隆的打夯声震裂了。2007年12月1日刚抢救性考古结束的荆州谢家桥1号汉墓,这座已熟睡了两千多年的古墓,就是当地人取土时露出来,然后被文管部门发现的。

  这一波的危害不容小视。由于国际文物市场持续走高,文物走私活动猖狂。各地目前不断出现的盗墓“新闻”,应该是这种“需求”的最直观信号,值得关注!

  五、期望

  坟墓,这类地下财富是一种不可再生资源,盗一座少一座,毁一处坏一处。而古人为了防止盗墓,曾想出了形形色色的反盗墓招术。

  如曹操“七十二疑冢”式的潜葬,河南上蔡县郭庄楚墓的“积沙积石”,长沙马王堆汉墓的“伏火”,秦始皇嬴政陵中的“伏弩”,成吉思汗死后的“殉杀活口”……甚至还想出了留下“绝命咒语”的怪招,阻击盗墓者。

  但在物欲的驱动下,墓再坚,招再狠,“天下无不发之冢”。在盗墓已实现“四个现代化”的今天,这些凝结古人智慧的反盗墓招术,如同地下的尸骨一样——腐朽了,一钱不值。

  人类和盗墓者应该如保护环境一样,去审视、反省自身行为。千万别到了古代文明被毁损差不多的时候,才说——“我们早该保护古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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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26楼 发表于: 2009-08-22

大意失荆州,关公悲[转帖]


作者:王宇 出版社:中国华侨出版社

千百年来,在人们心中关羽一直是一个神武的形象。在蜀国,关羽是刘备的头号大将,他是刘备的结义兄弟,更是对刘备忠心耿耿。刘备西取益州时命他驻守荆州,为时九年(建安十六年至二十四年),这是他一生中的重要阶段。蜀国的战事接连取得胜利,当时威震华夏,他的功业也达到了顶峰。荆州对刘备的意义非同寻常,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荆州在最后却被侵占。

从历史上来看,很多人一提及此事便会指责关羽失荆州之过,只看结果、不分析过程地妄加评论。其实,关羽失荆州的原因是很多的,单从表面上看就把丧失荆州的过错全部推到他身上,这对他是不公平的。如果全面检讨他镇守荆州期间的活动,就不难发现他的功绩。如果单指责他擅自发动襄樊之役,破坏了诸葛亮的孙刘联盟战略方针,就与事实相违背了。

从当时的局面来看,荆州在东汉末年的军阀混战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对蜀来说,孔明隆中对:“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地,非其主不能守;待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兵以向宛、洛。”荆州对当时的三国都很重要。从魏国方面来说,荆州能够威胁到宛、洛,那魏又岂能置之不理。对吴来说,夺取荆州,“全据长江以守,以待天下之变”也是大的方针策略。荆州对三个国家来说,只要有机可乘都想据为己有。既然三国都对荆州虎视眈眈,所以只要守荆州之人稍有疏忽,就有失去的可能。而且在建安五年,鲁肃就对孙权说:荆楚……水流顺北,外带江汉,内阻山陵,有金城之固,沃野万里,士民殷实,若据而有之,此帝王之资也。所有的人都认识到荆州的重要性,所以这项任务不仅是对关羽,对任何一个人都是十分艰巨的。稍不警惕就有可能出现危险。

关羽失荆州,刘备也要负一定的责任。因为在当时刘备要取西川,所以才会让魏吴有机可乘。当时他们在经过商议之后,便开始起兵夺西川,孔明曰:“荆州重地,必须分兵守之。”玄德曰:“吾与庞士元、黄忠、魏延前往西川;军师可与关云长、张翼德、赵子龙守荆州。”孔明应允。于是孔明总守荆州;关公拒襄阳要路,当青泥隘口;张飞领四郡巡江,赵云屯江陵、镇公安。玄德令黄忠为前部,魏延为后军,玄德自与刘封、关平在中军。庞统为军师,马步兵五万,起程西行。这里已分马步兵五万。

后来因为庞统在落凤坡前被箭射身故,孔明曰:“既主公在涪关进退两难之际,亮不得不去。”孔明遂令文官马良、伊籍、向朗、糜竺,武将糜芳、廖化、关平、周仓一班人等辅佐云长,同守荆州,一面亲自统兵入川。先拨精兵一万,让张飞统领,取大路杀奔巴州、雒城之西,先到者为头功。然后又拨一支兵,让赵云为先锋,溯江而上,会于雒城。孔明随后引简雍、蒋琬等人起行。当日孔明引兵一万五千与张飞同日起行。所以在荆州这里至少又分兵一万五千,如此一来荆州还能有多少兵来守?

荆州乃重地,前后两次分兵,在危急之时刘备又不发两川之兵以救荆州。刘备不发两川之兵也是弃轻就重,无奈之举,所以失荆州的这件事刘备也要负一定的责任。另外就是孙权的背叛,而在关羽拒婚之前东吴就已有两次对荆州虎视眈眈。

建安二十二年鲁肃去世。东吴派左护军、虎威将军吕蒙屯守陆口,与关羽占领的公安、南郡等地区相接。吕蒙知道关羽占据了他的下游,并有吞并他的打算,所以表面上格外主动要同关羽搞好关系。

其实不单单是孙权有收复荆州的想法,吕蒙也有此想法,只是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吕蒙接替鲁肃去陆口,仍然表面非常友好,甚至与关羽联姻的事情也只是圈套。吕蒙经常对孙权说:“关羽现在还不敢向东边扩展,那是因为您的英明,我们这班人都还在。如果不趁现在兵力强盛的时候谋取关羽的地方,一旦我们都不在了,再想用武力征讨荆州恐怕是很困难的。”

孙权虽说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一直都没有真正动兵。而吕蒙仍坚持自己的意见。他对孙权说:“曹操现在远在黄河以北地区,最近刚刚消灭袁氏势力,没有工夫顾及江东。徐州地区的守备部队不值得一提,我们要去自然可以取胜。然而您应该想到那个地方是陆路的要道,您今天取了徐州,明天曹操便会来争夺,到那时,即使有七、八万兵力恐怕也难守住。不如夺取关羽的地方,那样就会全部控制长江地带,我们的势力就更加强大不可敌了。”孙权听了吕蒙的话觉得有道理,于是收复荆州的决心便日益增强。

在经过吴侯孙权会文武商议之后,顾雍进曰:“刘备分兵远涉山险而去,未易往还。何不差一军先截川口,断其归路,后尽起东吴之兵,一鼓而下荆襄?此不可失之机会也。”权曰:“此计大妙!”

因吴国太大怒:“吾一生惟有一女,嫁与刘备。今若动兵,吾女性命如何!”遂叱退众官,国太恨恨而入。孙权立于轩下,自思:“此机会一失,荆襄何日可得?”后孙夫人回吴,而张飞、赵云杀了周善,截江夺了阿斗。孙权大怒曰:“今吾妹已归,与彼不亲杀周善之仇,如何不报!”唤集文武,商议起军攻取荆州。

如果没有孙权的叛盟,纵有徐晃等大军从正面来攻,关羽也不至于一败涂地,长江以南的荆州数郡仍然可保。关羽失荆州,在外部有孙权集团的叛盟与出卖。而在此时,关羽在前线接连的胜利使刘备集团的势力更为强大,但同时也威胁着曹、孙的利益。而曹操方面在军事上节节失败,准备迁都。关羽的胜利严重地威胁着曹操、孙权两家。于是曹孙两家有了共同愿望,都想与蜀国为敌,将关羽打败或消灭以夺取荆州。孙、刘的矛盾已是公开的秘密,这给了曹操集团可乘之机。

司马懿献计于曹操:“臣有一计,江东孙权以妹嫁刘备,而又乘间窃取回去;刘备又占据荆州不还。这样一来,两者肯定有切齿之恨。如果现在中间有一个辩士说服孙权,使兴兵攻下荆州,这时刘备必然会发两川之兵以救荆州。那时,大王再派兵去取汉川,造成两面夹击之势,令刘备首不能顾尾,势必会有危机。”

曹操听后也愿意帮孙权,关羽在当时只有十万人马左右,而吴魏联合起来远远超过关羽的军队。曹操援军五十万,樊城曹仁的兵加上徐晃五万也得有十万兵马。吕蒙白衣渡江三万,后来韩当、周泰等七将依次而进,其余皆随孙权前往救应。可见孙权的兵马在当时可以说不下二十万。两国加起来就有八十万军马。这样以弱制强,再智勇双全的人也会失利。虽说关羽智勇双全,但吴魏两家也不乏出谋划策之人、能征惯战之将。

大家都知道,关羽与曹仁、庞德、徐晃这三名将领先后也都交过手,这三名将领也都不是泛泛之辈。而此时的关羽不仅要领兵镇守荆州,还要面对源源不断的敌方的援军,这对任何人都是一件很难的事。即使关羽再勇猛无比、再神通广大、再会打仗,同时对付这三大将统领的强大曹兵也是比较吃力的。但他成功地围樊城,水淹七军,擒于禁杀庞德,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关羽是个极会统兵的人。但是经过几场大仗后兵力已经有所耗损,而且对方又有援军,关羽的军队必然会出现兵力不足的情况。不仅如此,就在当时急着用兵之时传来吕蒙病倒、陆逊领兵的消息。身为大将的他当然会考虑把荆州守军调来支援前线,如果不从荆州调援军过来,北方樊城之战就会失败。一旦关羽被曹兵击败,曹军便可以挥军直下,扫平荆州,直指西蜀,情势会更加危险。因此看来关羽调兵北上是明智的,他失败的主要原因就在于当时他手下没有可以镇守荆州的大将,身边也没有特别能够懂得运筹的贤良军师,当时所有的计谋都需要他自己来决定。既要出谋划策,又要统兵打仗,所有一切都在由自己一个人顶着。而对方则是良将谋士成群,北魏有徐晃之武、曹洪之勇、满庞之智,东吴有吕蒙统兵、陆逊出谋,魏吴兵力远远多于关羽。关羽不是神,即使他力敌万人也无法和如此多的强敌对抗啊!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而后来很多人却认为关羽的失败在于调荆州之兵北上,使吴兵有机可乘。可从当时的情况来看,他不调兵北上,又怎么能顶得住曹兵?从这方面来说,调兵北上是很正确的军事策略。这一点与刘备和诸葛亮的骄傲、自负也有很大的关系。他们以为关羽守得住,所以西蜀援军迟迟未发,荆州这半壁江山给关羽一个人担负,关羽的责任和压力太大了,而兵力太少、无将可用,焉能不败?

在此次失败中诸葛亮也要负一定的责任,因为诸葛亮把“北拒曹操”放在了前面,这样不但使荆州守备失去了坚强的盟友,还增加了一个强大的致命敌人——这也许是他的一个无心之失,可这却是一个致命之失。他对守荆州之事疏于指导、管理,没有在关羽的用人上给予有力的指导、帮助,也没有提出一些较科学的意见和建议。关羽守荆州可以说是首当大任,在很多方面特别是人事问题、工作安排上需要具体、细致的指导、帮助。尤其是当时的荆州为各国必争的军事要地,他这样大意、考虑如此不周全,所以也要负一定的责任。

当时,诸葛亮把荆州的大权交给关羽时也对关羽的能力表示过怀疑,但当时曾经“欲待不与”,但“其言已出”。难道如此重要的军国大计仅仅因为顾自己一时的面子而轻易托人吗?这未必有点荒唐可笑。假若他真是为了顾自己面子而不去从长远考虑,那诸葛亮对蜀国江山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既然把这项重要工作托付于一个能力有限、不太信任之人,那就应该经常从工作上给予指导才对。可是诸葛亮除了留给关羽一个八字方针以外,率军西征之后却再也没有给关羽提出过镇守荆州的意见与建议,也没有对荆州的守备工作进行检查与督促,只是在取得西川之后送来大量慰问品。而在关羽拒绝东吴提亲之后只是说过一句:“荆州危矣!”尽管“危矣”,可是也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后来,当诸葛亮在接连听到关羽的一系列胜利战报之后,尤其是听了关平汇报的防御规划后,也就放心大胆地把“荆州危矣”放在了一边。一向明智、料事如神的诸葛亮军师,由诸葛瑾计要荆未果、关羽拒亲后,应该感到荆州的危机。当时也应该提醒一下关羽,应小心防备“江东鼠辈”。可是,一直到关羽弄丢了荆州大本营,失了身家性命,疼得刘备“大叫一声,昏厥于地”,直至丧失理智誓要举国伐吴——直接造成蜀国衰败,直至灭亡。这也与全权负责蜀国军政大事的军师有很大的关系,在这一点上他要负责任,而不应该把主要责任推给关羽。

总而言之,荆州之失是刘备集团的战略失当和当时总的战略形势造成,并非关羽的个人失误。把失荆州之主要责任硬推给关羽是不公平的。

大意失荆州,悲哉关公!其实在这个重大的历史变故面前,关羽无疑是个失败者;但从过程分析来看,他何尝不是一个悲剧人物。大意失荆州,未必都是他的错。义薄云天、智勇双全,被封到“盖天古佛”的关羽竟然长时间背负着“大意失荆州”的罪名,确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离线l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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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27楼 发表于: 2009-08-22


“上帝”到广西——洪秀全的勃然而兴[转帖]


    作者:赫连勃勃大王 出版社:同心出版社

  公元1843年(道光二十三年),春天某日。

  广州街道上,因昨宵一夜风雨,地上飘满了摧落的枯叶。岭南的气候正是如此怪异。四季常青,深秋不见枯黄飞叶,春天却往往两三天内落叶满地,但枝梢之间,同时即有迅速冒出的嫩叶,生长速度快得惊人。地面深绿发干的叶子还未腐烂,各种树木间已经燃烧般腾满了鲜绿。

  一位在岭南人群中很显高大虚胖的男人(约1.78米,80公斤重),蜡黄的脸上满是阴郁,他揪了揪自己已经多半花白的胡须,望着国子监外张贴的榜文,狠狠地往上吐了口唾沫,用广府话骂了句“丢佢老母黑!”接着,他又急速地用旁人难解的客家话骂了几句什么,愤然转身离开那面贴有中第举子名字的黑墙。

  这位看上去极有凸颧凹目马来人种特征的中年样貌男子,其实刚刚30岁。这个看似样貌平平、浊肥、再普通不过的广东男子,正是日后大名鼎鼎的太平天国“天王”洪秀全。

  自道光八年(1828年)开始,16岁的洪秀全就开始应试,很想“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现实极其“残酷”,经历了道光十六年、道光十七年的连续失败,一直到道光二十三年,他前前后后应试了四次,15年间,终日头悬梁锥刺股地苦读,屡败屡试,屡试屡败。一股无名怨毒之火,蹿腾于这位岭南士子的松垮鸡胸之中。

  洪秀全生于嘉庆十八年阴历十二月十日(1814年1月1日),当时出生地是广东花县一个名叫“福源水”的地方,后迁至官禄埗村。此地距广州几十公里。现在的花县称为“花都”,已经并入广州市。洪秀全原先的名字叫洪火秀,依排行又名洪仁坤,后来的“秀全”是他为自己起的“号”。这位“洪秀全”,出身绝非苦大仇深的贫雇农,乃是富裕中农的家庭条件。其父洪镜杨,老实巴交的本分种田汉,客家人,其祖籍是梅州(清时称嘉应州)石坑镇。洪秀全有兄弟姐妹五人,其排行第四。由于儿时聪颖好学,小火秀深得父亲喜爱,七岁时即被送入私塾念书。老洪对这个儿子很有溺纵之情。16岁时,洪秀全首次参加科举考试,第一次考试就失败。名落孙山之余,家境也中落,估计是因为兄弟姐妹吃饭嘴多,老洪头年高力衰,生活每况愈下。

  第四次落第后,洪秀全怒火攻心,咬牙切齿,似得狂疾。回到家里,他终日困兽般在院子里疾行狂走,口中念叨不停:“再不考清朝试,再不穿清朝服,老子以后要自己开科取士!”怒狂之下,他手持锄头,把家中所供的孔圣人牌位砸得稀烂。

  谁也没料到,这么一个花县落第青年,日后成为开挖清朝第一锨墓土的人。

    潜“龙”在渊——落第穷酸的人生选择

  多次落第,洪秀全胸中的怒火绝对不比杀人前的马加爵会少一些。闷憋之余,他恨和尚憎及袈裟,对满清政府怨毒满胸,常常向族弟洪仁玕表示说:“我们以五万万兆汉人受制于数百万鞑妖,天下哪有如此之大耻!(洪秀全文科脑子,当时汉人连五万万也没有)如今,中国每年几千万金银又化为烟土,汉人膏血,皆成为百万满人之花粉钱,年复一年,至今二百余年,中国之民,富者安能不贫,贫者安能规矩忍耐!思此虎狼之世,真真让人拍案愤叹!”(有关内容见于洪仁玕所著《英杰归真》)

  科举对旧时代读书人的影响真是巨大!屡考不中,落第连连,竟最终促成一个人思想上发生“质”的转变,由自身的“不遇”上升为民族情感方面二百多年的积怨宣泄。确实,历史的许多大事,究其因由总是源于某个个人的一些“细节”和“小事”,冥冥之中,个人际遇有时候必定成为一个时代的临界点。但一定要讲明的是,洪秀全第四次落第后,并非当时就变成一个“革命者”,他当时不是,即使在“金田起义”打响第一枪后也不是,一直到永安建制后,这位落第举子的“革命”目标才明晰起来。先前的种种事情,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如果没有“来土争杀”的大形势,根本也不会发生“金田起义”。所以,时势造英雄,非常重要。

  洪秀全所处时代,决定了“太平天国”日后能以星星之火遍烧燎原的“机遇”。当时满清统治下的中国,内忧外患,满目疮痍,各种社会矛盾都处于极其尖锐的状态,无法调和。抛开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的国际国内“大形势”不讲,仅就国内局势看,已经在当时就使有识者终日有岌岌可危之叹。

  自嘉庆、道光以来,中国的土地兼并现象日趋严重,地租最高者甚至占佃农收成的80%,农民形同奴隶,富者愈富,贫者愈贫,两极分化触目惊心。而且,随着人口过剩现象的出现,人多地少,道光中期(1833年,道光十三年)每人平均亩数只有1.86亩,比例严重失调,进而造成米价飞升。中国老百姓老实,无田农民为了活命,不少人自平原举家迁入蛮荒山区,开山布种,烧野种田,垦山刨食,江南、福建一带称这些人“棚民”,广东称“寮民”。“太平天国”大名鼎鼎的杨秀清、李秀成两人即是这种人出身,贫寒到骨,糊口而已。同时,由于鸦片战争后二千多万巨额赔款以及五大港口的“开放”,白银外泄,鸦片蜂拥入内,国内的银价高涨,钱价暴跌。清朝一直是银钱并行的双本位币制,但实际生活中都是以钱折银来计数,法定折率是一千文钱折一两银子。由于钱贱银贵,无形中使得乡村农民和小地主阶层的负担一下子加重了三倍多,更多的人破产破家。政府从来不体恤民情,更加如狼似虎催逼赋税,相互之间的关系形同水火。

  农民如此,东南一带许多市镇从业者也因“五口通商”丢掉饭碗,挑茶工、运输工、船工等等“苦力”,人数达上百万人,纷纷失业。由于陆路交通都转为水港出口,原先的国内船商经受不住洋资本的冲击,纷纷歇业。加上英国、美国等“资本主义”国家向中国倾销棉布、棉纱,成百倍的进口增长下,江南纺织业基本垮掉,断绝了无数从业工人及家庭作坊的生路。“资本主义”总是占便宜,从前一亿码土布抵不上一千万码洋布,今天几亿条裤子抵不上一架波音飞机,似乎吃亏的总是我们。

  人祸有此,天灾并行。每个王朝发展到晚期,宿命般都会持续遭受天灾。1846年始的五年间,黄河、长江流域各省水灾旱灾连年不断,特别是1849年,长江大水灾覆盖六省,皆为百年罕见特大洪水,淹没人命无数,损失极其惨重。1851年,黄河在江苏溃堤,千里汪洋。而在“金田起义”的母省广西,更是旱、涝、蝗、雹不断,饥民遍野,僵尸满路。在这种情况下,清朝官府仍旧敲骨吸髓般进行压榨,“仇恨的怒火”到处燃烧。

  洪秀全创制“拜上帝会”,并非第四次落第后才忽然“皈依”的举措。早在道光十六年(1836年)他二次赴广州赶考时,一日闲逛,在龙藏街的贡院门前得到一份免费派发的小册子《劝世良言》,作者乃中国的基督教徒梁发(梁发乃苏格兰长老会员马礼逊的信徒,他在道光十二年出版了《劝世良言》九本小册子,每册有50页厚,皆是他引摘《圣经》章句然后自己发挥“释义”)。当时,对其中奇特的“教名”,洪秀全深感兴趣,很是当“奇门小说”猛读了一把。当然,过瘾之后,“教义”当不得功名,洪秀全又努力钻入经史子集之中,转年复来广州考试。结果,不出所料,他仍旧落第不果。大刺激之下,洪秀全回家后病倒,高烧四十多度,连续四天,烧得他五迷三道,眼前出现了不少“幻象”,估计把不少正常的大脑细胞均烧死,头脑中窜乱筋搭错线,开始“自命不凡”起来。

  高烧甫退,先前一向温文尔雅的洪秀全提笔濡墨,作诗一首:

  手握乾坤杀伐权,斩邪留正解民悬。

  眼通西北江山外,声震东南日月边。

  展爪似嫌云路小,腾身何怕汉程偏。

  风雷鼓舞三千浪,易象飞龙定在天。

  此诗之中,已有“反意”森然。至于诗格,四五流而已。

  第四次科场失意后,绝望归绝望,肚子最要紧,洪秀全只得到他继母李氏的娘家莲花塘村去当塾师,挣点粮食糊口。穷极无聊之中,郁闷寡欢之下,他拿出道光十六年在广州街上获派的《劝世良言》。洪秀全一个表兄名叫李敬芳,粗通文墨,对这本小册子产生了极大的痴迷,称赞不已。苦闷至极的洪秀全听表兄这么一说,濒死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赶忙再次仔细“研读”,萌发了“罢黜诸神,独尊上帝”的“进步”思想,开始了他的“宗教”造神历程。

  此后,他与小时玩伴冯云山、族人洪仁玕一起,开始把“上帝”当成件事来做,发展徒众,宣扬“教义”,结会礼拜。大概在1846年前后,特别是冯云山在紫荆山地区传教的效果明显,徒党日多,才有了“拜上帝会”这个正式名称。手下有了几个信奉者,落魄的洪秀全胆气倍增,他用“教友”捐赠的银钱,立刻去找铁匠打制了一把“斩妖剑”,大吟歌诗以明志:

  手持三尺定山河,四海为家共饮和。

  擒尽妖邪归地网,收残奸宄落天罗。

  东南西北效皇极,日月星辰奏凯歌。

  虎啸龙吟光世界,太平一统乐如何!

  小打小闹之余,仍旧还是穷酸措大做白日梦的意思。

  忙乎数日,洪秀全、冯云山几个人在花县老家官禄埗、五马岭以及莲花塘等地确实吸收了不少“教徒”,口沫飞溅地“宣教”之余,洪秀全四处敲砸孔圣人牌位。此举引起轩然大波,广州附近虽然人民接受“新鲜事物”多,传统上对孔儒仍旧抱有十分尊崇的心理。洪秀全这么一个落第士子疯狗一样四处搞事,引起众多人的反感,最终连累他失去了塾师的饭碗。世上之事,就是有得有失。

  精神力量是巨大的。丢了工作,洪秀全没有灰心,受《圣经》上一句话“从未有先知受人尊敬于本乡及家中的”(也就是“外来和尚会念经”之意)鼓励,他与冯云山以及村中几个年青人开始离开老家,数十天内遍游广州、顺德、南海、从化、清远、曲江、阳山、连山等地,在珠江三角洲地区开始了他们游走布道的征途。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冷酷的。几个爷们奔走两个多月,沿路倒弄些笔砚挣点小钱喂肚子,传教的成绩非常不理想,总共只有五十多人入教门,其间多数还是因贪小便宜少给钱买纸砚口头表示入教的。在连山(今天也是瑶族自治区)呆了十多天,只有一个汉人入会,失望之下,二人决定去广西“发展”。

  于是,洪秀全、冯云山沿贺江河谷而下,先到封川,自浔江西上,在1844年(道光二十四年)夏天到了贵县赐谷村(今名长谷村)。之所以在此地落脚,是因为洪秀全有个表兄王盛均在这里居住。二人住下后,一面当塾师谋生,一面传教。由于“独尊上帝”,排斥当地人祭祀的“土神”,村人愤恨,仅仅呆了几个月,洪、冯两个人就黯然离开赐谷村。

  洪秀全恋家,回到花县。冯云山为人倔强,仍旧留在广西,在桂平一带边教书边传教。

  洪秀全回到花县,表面上“老实”许多,仍旧在当地以塾师身份挣饭吃。但是,他的头脑正处于“狂暴”期,天天奋笔疾书,大半夜才睡,一清早就起,两年多时间内写出了《原道救世歌》、《原道醒世训》、《原道觉世训》、《百正歌》、《改邪归正》五篇“裹脚布”文章,但这些文章内容均非指导“革命行动”的“革命理论”,大多皆是基督教劝人“向善”的客家民歌体打油诗。在这些“革命”著作中,一改昔日破孔圣牌位的张狂,洪秀全只斥佛老为“邪教”,反而重新说了不少孔孟之道的“好话”。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老洪深悟孔孟在国人心目中的地位不可动摇,故而从“痛批”转为“利用”(定都天京后,洪秀全才故态复萌,重刻这些文章时删去了所有对孔孟之道的“歌颂”)。

  有了“宗教”的外衣,打扮起自己来就很得心应手。但是,由于对基督教真正的教义并不通,连《旧约》、《新约》都没读过(只有到了1847年,他才在广州传教士罗孝全那里看了这两本著作),洪秀全只能走“捷径”,从儒家典籍中“钩沉”,并首先找出与中国“天”这个词相匹配的“上帝”一词。甭说,《诗经》中有“上帝临汝”,《易经》中有“荐之上帝”,《书经》中有“唯皇上帝”,但其实与基督教的“上帝”之意十六杆子也打不着。找到了“上帝”这个古词,洪秀全“创造性”地认为:“历考中国史册,自盘古至三代,君臣一体,皆敬拜皇上帝。”同时,他大肆附会第三次赶考后的发高烧见幻象说胡话的经历,声称自己那一次“死过去”,其实是上天见上帝,受命再次“下凡”,诛妖救世。这种伎俩,同历代农民战争的头头们假造“符瑞”、“谶言”,并无二致。他还编造出一个“上帝”的“对头”——阎罗妖,或东海龙妖,随时把这个假想敌附会到任何反对者或反对派身上。

  平心而论,“拜上帝教”的仪式一点也不复杂:众人集结于一屋,男女分别列座,开始共唱赞美诗。然后,“主持人”宣扬上帝之仁或耶稣救赎之恩,劝诫信徒勿拜偶像,悔改过恶,一心崇服上帝。只要有人当时愿意入会,马上施以“洗礼”——在一张“忏悔状”上写上自己名字,面对神台跪下。“主持人”问:“愿不拜邪神否?愿不行恶事否?愿恪守王条否?”“申请人”随声答应,于是“主持人”从一大脸盆中取水一杯浇于“受洗者”脑袋上,语称:“洗净从前罪恶,除旧生新!”礼毕,焚化写有申请人姓名的“忏悔状”,饮尽神台前所供清茶三杯,仪式结束。

  洪秀全的“基督教”,看似基督教,其实也就仿个皮毛,与真正的基督教有天渊之别,所以,英国人富礼赐就说过:“教皇如果有权治他洪秀全,早就把他烧死了!”(见其《天京游记》一书)

  下面,笔者仔细“八卦”一下洪秀全“新教”与基督教的实质不同。

  首先,基督教有“三位一体”说,即父、子、圣灵三个位格,其本意在于推究“上帝”对人的救赎,因此,上帝(父)、耶稣(子)与圣灵并非是三个神,而是一体。洪秀全当然不懂这么深奥的东西,《劝世良言》那个小册子中也没有讲这些,最多只懂“救世主天兄耶稣赎罪功劳”,他以为“三位一体”是三个人,并编造“天父”派他本人“天王”下凡代世人“救赎”的神话。此“救赎”非彼“救赎”也。自公元4世纪开始,“三位一体”已经成为基督教最基本教义之一,洪秀全连这一点都弄不清楚,胡搬“上帝”,确实有“中国特色”。

  第二,在基督教仪式方面,最重要的当属洗礼和圣餐。此仪式源自耶稣和门徒共进最后晚餐时,他亲自掰开面饼分给门徒,说:“吃,这是我的身体。”而后又举杯递给他们,“喝,这是我立约的血……我是从天上降下来生命的粮,吃我肉喝我血的人就有永生,在末日我要叫他复活。”所以,门徒吃“圣餐”,意即“原罪”得赦。洪秀全对此一知半解,他只知道“洗礼”,从未见过领圣餐的仪式,所以拜上帝教从来没有这种仪式。同时,汲取中国传统喜丧仪礼,洪秀全等人总会把讲道的文章当众焚化,鸣鞭放炮,很是热闹。而基督教根本没有此种仪式,一直要求信徒“用心灵和诚实拜他(上帝)”。至于“太平天国”宣教活动最有特色的“讲道理”,全然不同于基督教的“布道”,基本上是盅惑宣教的政治活动,与宗教无关。

  第三,基督教认为上帝是一个“灵”,因此上帝是人的肉眼所不能看到的。而洪秀全对此不理解,为突出他自己的“神异”,他逢人就讲他升天时见过“上帝”本人,而且这个“上帝”的样子还十分清晰:“披金发,衣皇袍,巍然坐于最高之宝座上。”可见,洪秀全是根据教堂中耶稣的形象推测出他爸“上帝”的模样,不伦不类,却有“遗传”道理。此种“人神同形论”,稍有基督教知识的人,都会觉其荒谬不堪,以这种“拟人观”描述“上帝”,老洪的神学知识基本上只有20分,离及格还远得很。

  第四,基督教所理解的“天国”在“天上”和“来世”以及信众“心里”,而洪秀全理解的“天国”或“上帝国”、“天堂”主要指他自己建立的“拜上帝会”和日后“南京”这个“新耶路撒冷”。

  第五,基督教憧憬“天国”的来临,对门徒不主张做现实的抗争,要求逆来顺受,时刻准备耶稣的重临。但洪秀全一直主张争斗,主张“斩邪留正”,要杀“妖”,杀有罪之人,完全一副入世夺权的态度。

  此外,洪秀全对圣诞节和复活节这两个基督教最重要的节日从来没听说过,所以日后他的“太平天国”就从来没有过这两个节日,他自己却“制造”出六个“节日”——正月十三“天兄升天节”、二月初二“报爷节”、二月二十一“太兄暨朕登极节”、三月初三“爷降节”、七月二十七“东王升天节”、九月初九“哥降节”。连杨秀清被杀也成为一个“节日”,闻所未闻,荒谬至极。

  当然,洪秀全所著的“教义”,并非全部是歪理邪说,也有很“健康”的说教,比如诫劝世人戒鸦片饮酒,义正辞严,放到今天都很是具有“先进性”:“炼食洋烟最颠狂,如今多少英雄汉,多被烟枪自打伤;即如好酒亦非正,成家宜戒败家汤。请观桀纣君天下,铁桶江山为酒亡。”

  英雄莫问出处,富贵甭提原由。“二杆子”的人,总是能歪打正着干成大事。

  其实,很有必要“八卦”一下给予洪秀全“上帝”启蒙的《劝世良言》的作者梁发。

  梁发是广东高明县人,1789年(乾隆五十四年)出生,本为一个很普通的雕版印刷工人,略识文字。1811年左右,他收受了英国传教士马礼逊数两银子,冒险替他刻印中文版的《圣经》,这在当时是“杀头之罪”。在大清国非法宣传“邪异”之教,后果极其严重。马礼逊曾在印度公司(英国人所开)干活二十多年,他本人是个有冒险家意味的基督教传教士。在他的劝诱和“启发”下,梁发成为中国第一个“华人牧师”,时间为1823年。以那时起,梁发再不用挥汗如雨搬雕版印东西,开始穿上半洋半中的衣服,暗中秘密宣教,并每年从伦敦新教教会支领薪水。1832年,已经习教并上升到几个层次的梁发写出《劝世良言》,由其恩师马礼逊亲自审核出版。当然,那时候的政治气候不利于梁发以真名出版这本宣传册子,当时他的署名是“学善者”(梁发有时还有“学善居士”之名)。

  洪秀全所观的《劝世良言》,其实就是基督教《新约》、《旧约》的“编写本”,一半引原文,一半由梁发自己发挥。梁发所引原文大约只有新、旧约全书的九分之一左右,删掉了原书的类似神话的故事情节,主要保留基督教的基本教义,可以说这个工厂学徒出身的中国人中年以后确实深悟了许多基督教神学原理。梁发的《劝世良言》中没有丝毫“革命”的意思,主要鼓励人们信仰上帝,顺从基督,安贫乐道,戒杀戒贪,并宣称“天国”在来世,死后能“永生”。梁发书中唯一稍显激烈的,就是对佛教、道教大肆“批判”,对儒教稍有微词,其他方面没有什么“火药味”。日后,洪秀全断章取义,逢佛灭佛,遇庙拆庙,焚烧经籍之余,丧心病狂到“读者斩!收者斩!买者卖者一同斩!”大声高叫要“杀妖杀有罪”,与梁发的《劝世良言》基本“精神”完全背道而驰。

    革故鼎新——“金田起义”前后时机与运气

  洪秀全在花县老家埋头搞“创作”,其“革命同志”冯云山一直踏踏实实在广西紫荆山地区做基础工作,时而打短工,时而做塾师,中心任务就是传播教义,拉信徒入伙。

  这位洪秀全的“发小”冯云山,家乡距洪秀全的村子仅一公里,村名“禾落地”,出身也是殷实小地主家庭。同洪秀全一样,冯云山也是屡试不第的秀才,科场失意,心肝冷却,热血却沸腾,加上又是实干家,冯先生两年多忙个不停。而且,此人志向远大,可从其当时一首诗中窥见端倪:

  穿天透地不辞劳,到底方知出处高。

  溪涧焉能留得住,终须大海作波涛。

  诗品方面,显然比俚俗的洪秀全要高出一大截。

  紫荆山地区是广西很落后的山区,距离最近的桂平县有近三十公里距离,岩壑深广,深山老林,近三百平方公里内,险山环列,从战略角度上讲确实是个打游击的好地方。

  1847年秋,洪秀全第二次来到广西,发现老哥们冯云山已经发展了两千多徒众,十分欢喜。这些“拜上帝会”新入会者,包括了石达开、杨秀清、萧朝贵等人,皆成为日后“太平天国”的开国功臣。

  选择了易守难攻的高坑冲卢六家为栖身之所后,洪秀全和冯云山准备一试身手。为了扩大影响,他们先是选择象州当地有名的“甘王庙”下手。在广西东南部,“甘王”是非常有名的民间祭祀对象。“甘王”确实有真实原本的个人,本为五代时期象州人,从征南汉立下战功,死后为乡人祭为土神,称为“甘王庙”。庙宇建筑物宏伟壮丽,香火旺盛。于是十月间,洪秀全、冯云山、卢六等人手持利器,冲入象州甘王庙,打毁了内塑的偶像金身和香炉等祭器,并在庙内白壁上四处题诗,宣示“甘王”为邪神。

  象州当地人正要聚众找洪秀全等人“算账”,街头忽然摔倒一位十二三岁的当地男孩,口吐白沫,自称“甘王”附体,大嚷道:“这些打我的人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你们不能伤害他们!”众人骇然,纷纷散去。事后,装神弄鬼的男孩得钱一大串,原来他早为洪秀全等人买通。

  得意之余,几个人连连展开毁像活动,在紫荆山地区四处寻庙找像,予以捣毁拆除,破毁雷神庙和土地庙许多座。广西人好淫祀,特别崇信这些地方“神圣”,所以,当他们发现捣庙者大肆破坏后没有任何“报应”时,心中逐渐信服起“上帝”来,不少人加入“拜上帝会”。中国人一贯如此,很少有坚定的、纯粹的精神信仰,大多是“临时抱佛脚”,哪个神的神通大,自然倾向哪一方。

  快心事后首尾多。砸庙砸东西痛快,很快就砸出事来了。

  1847年(道光二十七年)底,紫荆山地区石人村的士绅王作新带领家丁、团练,以毁庙、宣扬妖书为罪名,捕捉了冯云山。这下捅了马蜂窝,会众人员很齐心,拜上帝会会员卢六很快找了一些会众,把冯云山抢了回去。为此,王作新把此事告官,向桂平县衙投状,指称冯云山以村民曾玉珍家为窝点,非法###,毁捣社稷神明,结盟惑众,不从清朝法律。其实,王作新作为主控方有理有据,非法###和捣毁公有建筑在封建时代确为犯法行为。但是,当时的满清政府,自鸦片战争失败后,上上下下畏洋如畏虎,清朝中央政府应外国传教士之请,已经有公文派发到各地,明令地方政府不要干涉洋教活动。因此,桂平县的官员息事宁人,在押解冯云山和卢六到官衙的同时,发传票要王作新到庭,并声言他有诬告和捏造事实的嫌疑。冯云山方面,在监狱中不停申诉,辩称自己只是相信基督教,并无不法行事,坚称自己完全清白。由于察觉风向不对,事主王作新又怕教徒报复,屡不到庭对质,而卢六(冯云山的表兄)又在监狱中得病而死。

  押了几个月后,新上任的桂平知县索性小事化了,以“查无情实”为名,把冯云山从牢狱中放了出来,只是认定他“无业游荡”,派两个差役押送他回广东花县原籍。一路上,冯云山巧舌如簧,竟然说服两位差人也皈依了“拜上帝会”,三个人一起转回了紫荆山地区。当然,冯云山得释,最关键在于会门兄弟集资捐款“科炭”钱(拜上帝会多烧炭矿徒,集资敛钱称为“科炭”),四下在衙门中走关系打点。钱能通神,最终才使冯云山顺利出狱。从另一方面讲,也可看出这些抱成一团的“拜上帝会”势力越来越大,吓得王作新一家人都不敢再在石人村家中居住,很怕招惹这些事儿头。

  冯云山刚刚被逮时,洪秀全又怕又急,匆忙离开紫荆山,赶至广州,准备亲自鸣鼓喊冤,向两广总督耆英告状,以图救出冯云山。因为清政府在道光二十五年经耆英上奏,已经明旨谕准对广东的礼拜堂驰禁。可巧耆英内调离开广东,冯云山得释,洪秀全就没有见到这位身任两广总督的“青天大老爷”。

  次年十月,二人终于在花县老家会面,相拥久之,恍若隔世。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提。冯云山在桂平县被羁押期间,这年的三月三日,拜上帝会会员中的骨干分子杨秀清自称“天父”附体,玩起降神把戏,咣当一声当众晕倒,然后突然跃起,神情肃穆,自称代“天父上帝”来传言,把会中摇摆不定的黄姓家族成员驱逐出会。由于广西一带流行人神交通与鬼神附体的风俗,会众们信以为真,杨秀清不仅获取了极高的威信,也稳定住了冯云山被逮后拜上帝会内部的恐慌情绪。

  很快,杨秀清的烧炭同伴萧朝贵有样学样,咣当一声也倒地,鲤鱼打挺跃起后,自称“天兄”附体,与杨秀清演起了双簧。

  所有这一切,洪秀全、冯云山两个人,当时一个在狱中,一个在广州,皆不知情。事定之后,二人就此也产生过犹疑:如果承认杨秀清、萧朝贵的“天父”、“天兄”代言权,会友们对此坚信,那么就意味着这两个人日后在宗教上有超越洪、冯二人权威的可能;但是,如果拒绝承认,闹不好会使会员产生内讧。思来想去,觉察到杨秀清、萧朝贵二人当时没有野心,洪、冯二人就决定接受这一事实。洪秀全声称自己是上帝之子、耶稣之弟,如此一来,天父、天兄二人的“代言人”地位,自然超越不了“上帝”的亲儿子。日后太平天国的“爷降节”、“哥降节”,就是“纪念”这杨秀清、萧朝贵这两个人的“下凡”。

  杨秀清祖籍嘉应州(今天的梅州),其四世祖开始移居广西。他本人于1821年出生,五岁丧父,九岁丧母,孤儿苦出身,多亏伯父抚养成人。成人之后,杨秀清以烧炭为生,生活极其困苦。由于长期营养不良加上慢性疾病,杨秀清身材矮瘦,胡须稀疏,而且眇一目,是个面有残疾而体格虚弱的人。但此人抱负远大,广结朋友,仗义施财,情商和智商都特别高。正因如此,他才能在“拜上帝会”危难之际脱颖而出,一装成名,取得了“代天父传言”的特权。至于萧朝贵,是杨秀清山中烧炭的老伙计,其人性情凶悍,相貌凶丑,但对会门与杨秀清等人忠心耿耿。

  1850年左右,洪秀全在拜上帝会内的地位日益得到巩固,多次“预言”得验(无非是装神弄鬼说些某时某人要得病的“神言”),加之其本人知晓些治病偏方,日益被会众渲染为“能令瞎者见物,能令哑者开口”的神人。同时,金田村的大财主韦昌辉家族也加入了会门,为拜上帝会增加了极大的物质基础。不少学者讲韦昌辉是壮族人,完全是以其“韦”姓揣测。韦昌辉也是明末从广东迁到广西的客家人后代。在所有太平天国的高层头目中,基本是客家人。至此,笔者简述一下“拜上帝会”重要成员中的“客家人”构成情况。

  笔者十多年前从天津初到岭南,对“客家人”这个概念十分模糊,以为是广东的一个少数民族。其实不是。客家人是中原汉族南迁后形成的一个特殊支系。自秦始皇统一中国后,为了南定百越,他派几十万大军进军岭南,修灵渠,灭蛮族,由此就把汉族的文明之花散播于五岭以南。其后,每逢中原战乱,朝代更迭,就有大批民众扶家携口南迁,由黄河流域到江淮流域,由江淮再迁至赣闽粤的广大山区,与当地畲、瑶等少数民族打打杀杀,来来往往,最终形成了一个“客家”群体。“客家”,取自“客而家焉”之意,最早出自晋元帝诏书,而实意的“客”是从少数民族口中而来,相对于当地土著,这些外来汉自然是“客家”。

  客家人一直保留着浓郁的中原传统文化,即使今天的语汇中仍旧保留了许多古词语,可称是古汉语的“活化石”。其传统守礼重义,好学讲理,耐劳耐苦,坚忍不拔,确实具有中国古代河洛精神的遗风。明末清初之际,由于满清入关后推行的民族压迫政策,大批广东、福建地区的客家人西迁至广西,在武宣、桂平、平南、贵县、陆川、藤县等地区居住,或垦山,或开矿,努力求食,艰辛生存。不仅来自广东花县的洪秀全、洪仁玕、冯云山是客家人,死于狱中的卢六是客家人,杨秀清、萧朝贵、韦昌辉、石达开、秦日纲、赖文光、黄文金、曾天养、李秀成、陈玉成等等,全都是客家人。特别让后人慨叹的是,首先派人把冯云山抓起来的王作新是客家人,镇压太平天国的曾国藩是湖南的客家人,一直作诗作文大骂太平天国的清末启蒙思想家黄遵宪也是客家人。上世纪50年代,有学者“考证”说石达开、韦昌辉、林凤祥、李开芳(后两位是太平军“北伐”主将)皆是广西壮族人——此说完全是根据当代居村人员现状的“揣测”,如果石达开、韦昌辉是壮族人而非客家人,他们二人不可能进入太平天国最高决策层。特别是韦昌辉,堂堂“六千岁”,仅居洪秀全、杨秀清、萧朝贵、冯云山之后,如果不是客家人,万万不能拥有这种地位。有学者总以他姓“韦”而误认其为壮族,实是犯了“经验性”错误。

  即使在冯云山被逮前后,洪秀全也没有想过真的要“造反”,广西的“来土之争”,正是导致“金田起义”最直接的催化剂。

  何谓“来土之争”呢?金田起义前,在广西桂平、贵县、武宣、平南(浔州治内)等地,一直存有大规模的武装械斗。所谓“来人”,主要指从广东迁入广西的讲客家话和广府话(白话)的人,所谓“土”,主要指久居广西当地的土著居民(包括汉人和少数民族,主要是汉人)。由于广东客家话和广府话(白话)不同于广西当地的“土白话”,当地人也称“来人”为“讲客的”,称土著为“讲土的”。“来土之争”绝非民族之争,因为广西本地的壮族、瑶族并无鲜明立场,有些人支持“来人”,有些人支持“土人”。广西这地方由于久在“化外”,民间械斗一直是流行的“民俗”现象。特别是道光末年土地兼并剧烈、内部矛盾激烈的情况下,大批广东、福建、湖南游民进入广西,造成了地少人多的局面,官府有时又暗中怂恿当地土著与游民争田,故而梁子越结越深。为争一口井、一块田、一个媳妇,整村整村的人互相持械仇杀,有时一打成年累月,你来我往,你杀光我半村人,我再拉人杀光你一村人。男女杀掉不说,还把对方的孩子抢走卖掉,房屋付之一炬,整村烧成白地,成千上万的人死于这种大规模仇杀之中。

  道光二十四年,桂平县金田村黄谭两姓械斗;道光二十八年,贵县北岸来土械斗;道光三十年,贵县赐谷村农民之间因争水源械斗。不久,“来人”打死土人多,贵县奇石寺村数百土人来寻仇,开始互相仇杀;再后,教子岭一带的“来人”想强娶壮族美女为妻,壮人和土人联手与“来人”械斗。“来人”打不过土人,便又四处联络“来人”来帮忙,愈演愈烈之下,整个贵县地区上万人大规模械斗,互杀四十余天,尸横遍野,瘟疫肆虐,“来土之争”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金田起义”发生。起事之初,根本不是洪秀全等人要打“江山”,完全是应大部分落难的、无家可归的客家人之请,准备武装迁徙。从前的教科书和历史研究基本都宣称洪秀全是一位深谋远虑的“革命者”,一直策划推翻腐朽的满清政府,从来就反帝反封建,那完全是拔高。不必看别的资料,仅看太平天国被清军生俘的两个重要人物石达开与李秀成的《自述》,均讲“来土之争”是“起义”之基本原因:

  “拜上帝人与拜上帝人一伙,团练与团练一伙,各争自气,各逞自强,因而逼起。”(《李秀成自述》)

  “道光二十九年,因本县(贵县)土人赶逐客人,无家可归,同洪秀全、杨秀清、韦昌辉、萧朝贵、冯云山共六人聚众起事。”(《石达开自述》)

  而且,“来土之争”的结局,正应验了洪秀全早先的“预言”:“有田无人耕,有屋无人住!”自得之余,洪秀全很精明,提前让人把自己的家属从花县搬来广西,并通知各地教徒到金田村集中。确切日期,大概是道光三十年五月间。冯云山就“傻”一些,他没有及时搬迁亲属。金田事变后,冯云山一家三族均被官府抓住,因大逆之罪基本都丢了脑袋,而冯、洪二家的祖坟也被刨开铲平。

  自道光三十年七月开始,各地的拜上帝会信徒,特别是那些在“来土之争”中失利的客家人群,携家而来,奔向金田村。人流络绎之中,清朝的地方政府不以为意,没有想到这些人要造反,以为他们是逃难。还有大黄江巡检带了几十官兵入山敲诈会众,更使得群情激愤。

  韦昌辉一家本身就是金田富户,他一大家子人昼夜忙乎,弄了不少人在家铸造武器,磨刀擦枪,而韦府也成为洪秀全的指挥中心。贵县人石达开率一千多生力军到达;陆川的赖九自玉林率众来投;博白会众和象州会众来投……只有广东信宜的凌十八所率拜上帝徒众倒霉,他带了数百武装自信宜出发,但中途贪攻城池,攻玉林、博白等县城不果,失败后想掉头跑回广东,最终在罗定被清军全歼(凌十八及其数百随从全是客家人)。

  眼看会众愈聚愈多,不第举子洪秀全满心欢喜,手拈须胡,又做歌诗一首明志:

  近世烟氛大不同,知天有意启英雄。

  神州被陷从难陷,上帝当崇毕竟崇。

  明主敲诗曾咏菊,汉皇置酒尚歌风。

  古来事业由人做,墨雾收残一鉴中。

  显然,洪秀全诗中已经暗隐有自己要与朱元璋和刘邦比肩的意思。但此诗中,可见洪秀全文化修养确实一般,不是人们所吹嘘的精熟史集的水平。“汉皇置酒尚歌风”,是指刘邦做《大风歌》,虽是瞎押韵,还算看得懂。而“明主敲诗曾咏菊”很让人费解,黄巢杀人八百万,此贼头曾经大咏“我花开后百花杀”,明太祖朱元璋,正史上却无记载他有咏菊诗。很有可能洪秀全爱看民间演义,似乎传有朱元璋做过一首仿效黄巢的《咏菊诗》:“百花发时我不发,我一发时都吓杀。要与西风战一场,满身披就黄金甲。”

  从实际上说,“金田起义”不是一天的事情,是指各地会众一路打杀到金田聚集的几个月过程。最终,冯云山等人选定道光三十年十二月十日(公历1851年1月11日),趁这天给洪秀全做寿过生日当作纪念日,称之为“万寿起义”,所以一般后人就把这一天当成金田起义“纪念日”来对待。其实,太平天国真正的起事要早几个月,他们内部也一直没有专门纪念“金田起义”的节日。

  在金田村的韦昌辉家里,洪秀全已经自称当日为“太平天国元年”的起始,但仍旧是以“教主”名义宣布,与清政府完全对抗之心还未敢十分表露。从当时拜上帝会所发的一份檄文中,仍可见出痕迹:

  忖思未拜上帝以前,未尝扰害良民,既拜上帝以后,何尝劫掠城乡。不过志甘泉石,自成世外之逍遥,性乐烟霞,别有无名之天地,于是托迹颖水、箕山,聊效巢、由之洗耳,潜踪西山、北海,暂比夷、齐之采薇。孔子云:“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何乃尔等愚官劣宰,捉我同帮,押死公堂,轻如鼠蚁,讹诈不为痛心哉!(指拜上帝会会员卢六、黄为正二人瘐死狱中之事)故不得不纠集英雄,结盟豪杰,以为报仇之举。尔乃复起官兵,联络团练,与我颉颃,相争上下,岂不谓我营中无人乎?(指政府团练等武装与拜上帝会会员在新塘、紫荆等地的打杀)抑知我文官二百,人人有安邦定国之才,武将千员,个个有擎天跨海之勇。雄兵三万,势若天丁,战士数千,威如猛虎,(人数有夸大,只有两万不到)恰似一天星斗,固若铜城,恍犹四海洪波,坚如铁柱。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攻城,何城不克?谅尔小小蛇儿,乌能与蛟龙斗胜,微微犬子,何敢与虎豹争能?大师一出,望风而逃阵,官心惊而胆裂,壮士窜走似狼忙,抛盈城之戈甲,弃满地之刀枪,尸填巨港之岸,血满长城之窝,无面目见关中父老,何颜入将府之厅堂。倘能各安本分,息战停征,免苍生之涂炭。至若执迷不悟,兴兵动将,使庶民遭殃,军威所至,定扫浔江为平壤,踏闾邑作丘荒。

  从文件的文笔上看,应该出自冯云山或洪秀全之手,《三国演义》味道极浓,叙事累赘铺排,牛气哄哄,可称的是其中斗争目标所指仍旧是地方的“愚官劣宰”,吓唬中有心虚,显示出他们的真实目的在于“息战停征,免苍生之涂炭”,即使是地方政府要镇压,最大的威胁仅仅是“扫浔江为平壤”,还未有什么大的造反野心。

  但凡“造反”之事,开了头就不能收脚步,硬着头皮也要干下去。特别是广西平南县的拜上帝会信徒在向金田村进发的途中,与清政府地方武装发生了激烈冲突,双方死人不少。在花洲和思旺的战斗中,仅团练和瑶兵就被杀五十多人。

  道光三十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杨秀清派出蒙得恩率数千人马猛攻在思旺墟驻扎的浔州副将李殿元部清军,旗开得胜,并杀掉了清军一个巡检。这可是第一次真正同满清正规军开战。此役得胜,拜上帝会众人心思奋。由于当时洪秀全和冯云山在思旺指挥平南拜上帝会,杨秀清派来的这支得胜队伍与平南会众会师,迎洪秀全从思旺回金田,所以,思旺墟之战,太平天国称为“迎主之战”。当时情况确实很危急,由于清军在思旺墟驻防,洪秀全被困于山人村内,倘若杨秀清不派人来救,说不定洪头领就成了韩山童,事不成就会被官府捉住杀头。

  可笑的是,即使官军有多人被杀,北京政府仍然以为是广西的“天地会”(三合会)所为,不知道有新组织“拜上帝会”的存在,更不知有洪秀全这个人。洪秀全“大名”,思旺墟之战半年多后才为清政府所知。当然,李殿元当时率军在思旺墟驻扎,绝非是因为想抓住贼头“洪秀全”。当时,李殿元根本不晓得有洪秀全这么个人物,他在那里驻军,正因为当地是连控平南、桂平的交通隘口,必须在此地驻军,一切仅仅出于普通的军事常识。日后太平天国自己极力渲染清军大部队围困以及“天王”智能双全、福大命大,皆是为了“造神”使出的宣传伎俩。广西僻地的一股乱众,当时还真未入清政府的法眼。

  思旺墟之战后,清朝地方政府确实着慌,贵州清江副将伊克坦布和松桃副将清长、浔州知府刘继祖、桂平知县李孟群等人纷纷汇聚,各带正规军和壮勇团练,分成二路向金田村开始进攻。恰在此时,博白县的会众、贵县龙山矿徒以及各地在“来土之争”中失败的客家人纷纷奔至金田。

  特别是洪教主的安然返归,使得拜上帝会会众信心大增。

  精神原子弹一爆不得了,未等清军攻近金田,会众们蜂拥四出,头领们个个披发持剑,口中念咒,狂舞红旗,奋死杀向清军。由于“壮勇”(壮勇不是壮族兵勇,而是当地天地会投靠清政府后被武装成的民兵组织)身上装束与拜上帝会人员的衣服相仿(均头缠红巾),这些人率先惊溃。清军正规军很少见过这么不要命的“贼”,个个脚软,争相奔跑往后退却。清将伊克坦布提剑督阵,被自己手下溃退的士兵撞倒,拜上帝会会员冲上,一刀就结果了他的性命。(也有说他是骑马逃跑时跌落蔡村江桥下后被杀的)

  这一阵,清军损失三百多人,加上伊克坦布这样的副将一员,可谓是大败亏输。

  洪秀全信心更增,在庆祝自己生日的同时,发布五条军令:

  第一、恪遵条命(树立绝对权威)。

  第二、别男行女行(分男营女营)。

  第三、秋毫莫犯(严肃纪律)。

  第四、公心和傩,各遵头目约束(公库制度,战时“共产主义”)。

  第五、同心合力,不得临阵退缩。

  在冯云山帮助下,洪秀全依照《周礼》“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五卒为旅,五旅为师,五师为军”的依据,自创军制,即一“伍长”管四人,“司马”管五个“伍长”,“卒长”管四个“司马”,“旅帅”管五个“卒长”,“师帅”管五个“旅帅”,军帅管五个“师帅”。而“军帅”之上,又有“将军”、“总制”、“监军”来加以节制。在“将军”之上,有“检点”,也分殿左“检点”和殿右“检点”,共36人。“检点”之上有“丞相”,分为“天、地、春、夏、秋、冬”六种,共24人。“丞相”上有“前、后、左、右、中”五军“主将”。此外还有“御林侍卫”,官名皆以天干和节气命名。金田一地,至此共###众二万多人。

  拜上帝会众人心非常齐,不少人均是在参加金田起义前把所有地产房屋和财宝变卖,全部换成银子后缴纳入“圣库”,所有会员的一切支出皆由“圣库”支出,上下平等,同吃同住。同时,拜上帝会人员严格禁欲,女营、男营各分一处,夫妻亦不得见。这种“军事共产主义”和清教徒式的禁欲,对于拜上帝会初期起事时保持旺盛的战斗力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同时,为了独标一帜,拜上帝会会员遵洪秀全之命,开始蓄发,此后便被清政府及各地“非解放区”人民称为“长毛”。

  对于广西山区的“大动静”,清政府不得不着急。北京城内,早在当年(道光三十年)春正月,道光皇帝本人已经“崩”了,庙号“宣宗”,其四子奕继位,明年改元“咸丰”,是为清文宗。

  道光帝在位30年,恭俭宽仁,是一位勤快节约的苦心皇帝,个人品德几乎无可指摘,只可惜“有君无臣”,在其统治后期,鸦片战争失败,《南京条约》签订,大清王朝一天不如一天,这位仁德皇帝可称是郁闷愤懑而死。所以,道光帝本人在咽气时并未知晓有“拜上帝会”的大患。

  帝国广大,新君咸丰初立,内忧外患,摆在眼前的是一个大烂摊子。但人生就是一个又一个要解决的问题。广西“贼”虽然在当时不是什么大事,也得要正视。早在道光三十年七月,广西提督闵正凤已经因办事不力被革职,不久广西巡抚郑祖琛丢官。湖南提督向荣和云南提督张必禄分别带领楚兵和黔兵被清廷调至广西去解决问题。在虎门销烟倒大霉的林则徐也被起用,被任为钦差大臣兼广西巡抚。可巧,老林头刚走到潮州就病死,终未成为“镇压太平天国革命的刽子手”。如果他多活几年,无外乎生前身后有两个结果:其一,拜上帝会根本没有机会成为“太平天国”;其二,林则徐再也无法享受上个世纪后五十年国人对他的尊崇,“苟利国家生死已”这条标语也不会在今天的福州街道上看得见。总而言之,老林头死得很是时候,以其老迈之年,在烟瘴之地的广西辗转劳累,想必不会有太好的结局。老林头病死,云南提督张必禄前后脚也病死,镇远总兵周凤岐代领其军。

  到咸丰元年(1851年)初,已有两广、云贵、湖北、福建六省正规军开至广西,人数大概有一万多人,接林则徐棒子的是前两江总督李星沅。

  1851年1月11日(道光三十年十二月十日)这一天,清政府辖下广西浔州紫荆山地区金田村出现了“太平天国”,但“天王”早在1837年时就已经“存在”了。因为洪秀全诈称他生病发烧时上过“天堂”,天父上主皇上帝当时已经封他为“太平天王大道君王全”。其实“太平”二字,早在东汉何休对《公羊传》作解诂时已经使用过,汉末的造反者张角也曾称他所组织的“宗教”为“太平道”,元末江南农民造反也称“杀尽不平方太平”,明末有几个农民军头目也自称“太平天”什么的……“太平”一词相同,意义到了洪秀全时代却大有不同之处。

  由于会众日多,已有三万多人,金田村再也盛不下这么多人,粮食也成问题,于是,建“天国”后的第三天,即1851年1月13日,会众们沿大湟江而上,直杀江口墟。此次行动并非多么有目的性,因为“大湟”二字的客家和白话读音类同“大王”,“出大湟”意即“出大王”,如同“拜金田”等同“拜金殿”音声一样,这群人已经痴迷“拜上帝教”,拥“大王”浩浩荡荡而出。

  不巧,由于清军正规军越来越多,拜上帝会会众顶不住,便于三月间撤出江口墟,奔向武宣。

    力争上游——东乡称王与永安建制

  咸丰元年二月二十一日(1851年3月23日),洪秀全在武宣的东乡正式对外称“天王”,并封杨秀清为左辅正军师,领中军主将;萧朝贵为右弼又正军师,领前军主将;冯云山为前导副军师,领后军主将;韦昌辉为后护又副军师,领右军主将;石达开左军主将。由此,规模初立,五军主将制度成型。

  与此同时,咸丰皇帝派赛尚阿为钦差大臣,前往广西督师。由于李星沅、周天爵、向荣等人将帅不和,广西高层内部大乱,确实需要一位威望高的能臣来当地镇服诸人,统一指挥。

  赛尚阿是蒙古正蓝旗人,字鹤汀,嘉庆年间中举,道光时代已做过军机大臣,官至理藩院尚书。此人人品很不错,又是满蒙贵族血统,在道光末期以协办大学士兼九门提督,时人以“宰相”目之。咸丰帝继统后,非常重视这位前朝贵臣,封他为文华殿大学士,委以首辅重任。见广西乱起,忧心之余,咸丰帝就想以赛尚阿领头,兜头浇灭“太平天国”这把邪火。

  出发之前,咸丰帝不仅赏赐赛尚阿“尚方宝刀”,又加军费白银两百万两,京兵京将随行,将似英豪,儿郎虎豹,高参如云,忽喇喇直奔广西。由于相爷带头,皇帝撑腰,朝中不少玩命往上爬的中小官吏纷纷“搭车”,随同赛尚阿前往广西“平贼”。他们心中小算盘打得好,自认为此行肯定一马成功,旅游一样跑一圈回来,得胜还朝,加官进爵。当然也有清醒的人,满族宗室遐龄在其笔记中就记载,当时其外祖父、时任翰林院侍讲的铁林就说:“(赛尚阿)此去必不成功,然天下之兵灾自此始矣!”

  赛尚阿为人清慎廉洁,审案办公是把好手,军事方面却是个庸才。而且,他出京时排场极大,时任礼部侍郎的曾国藩对此很是不屑,他在写给弟弟的信中表述说:“赛中堂视事广西,带小钦差七十五人,京兵二百四十名,京炮八十八尊,抬枪四十杆,铅子万余斤,火药数千斤。沿途办差,实为不易。”而赛尚阿本人,表面硬撑,其实内心也很惶惑,临行与武英殿大学士卓秉恬揖别流涕,深恐此去凶多吉少。

  洪秀全东乡称“天王”后,杨秀清指挥前锋军占领县城东南三十里的三里圩。1851年3月2日,向荣、周天爵率六千多清军向太平军展开攻势,却反被对方杀得大败,损失无数辎重不说,黔兵被杀几十人,掉头奔逃。此战胜后,洪、杨等人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深知清军大集,眼前形势不容乐观,于是,4月15日夜晚徒众召开“总结会”时,杨秀清咣当一声又摔倒在地,开始“天父”下凡;4月19日,萧朝贵也咣当一声倒地,开始“天兄”下凡。装神弄鬼的主要目的,均是代“天父”、“天兄”传言,要众人共扶洪秀全这个“真主”,拼死战斗。

  挨打受挫之后,向荣、周天爵也学乖,不敢再主动上前捋虎须,开始采取“坐战之法”,与太平军相抗。此种战法,即首先设立一个大营,下设炮眼两座,以守代攻。由此,“贼一无所见,一炮不能伤。我军更番迭打,一人不能走。其一人不能走者,四面皆厚墙深壕,死即同死,生则俱生,盖即淮阴(韩信)背水(之战)之遗意也”。后来,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等人在此基础上发展成为“长围坐战法”,很见成效。

  后来有成效,当时并不见得。延至5月15日,太平军由于缺衣少食,冒死从东乡突围,直趋象州,周天爵的“坐战法”最终在广西没能成功。

  清军很着急,乌兰泰和向荣二军闻讯即急行军赶至,准备围攻太平军。独鳌岭一战,本来清军已占先机,但太平军关键时刻选出七个敢死勇士,攀绝壁突入清军大营,高喊冲杀。正在附近山岭激战的清军以为大营被破,顿时泄气,四处狂逃,摔死的就有一百多人,总共被杀三百多,散溃大败。

  7月,太平军从中坪奔往桂平的新墟,在双髻山,又遇到向荣、周天爵等人的拦截。由于有赛尚阿派来的生力军到来,清军战斗力增强,打得太平军有些招架不住。交仗十多天内,杨秀清、萧朝贵不得不三次“咣当”下凡,鼓舞士气,向会众施以精神战胜法。由于众寡相差太大,太平军死伤无数,“天父”、“天兄”下凡也帮不上忙,只得集体败走双髻山,突围而走。

  福兮祸兮。洪秀全在茶地“下诏”,明确了杨秀清的首席军事指挥权。杨秀清有勇有谋,整顿纪律,严令太平军为了“天国”死拼。连清朝的官员都曾说过:“初洪逆(洪秀全)至金田传教,志在蓄财致富,无反乱之心;自杨秀清入党,怂恿洪逆聚众谋叛,教以战守之计,洪逆积财渐裕,结党亦多,且见土寇蜂起,官兵懦弱,遂从杨秀清之语,始怀异志,诸事听杨调度……”(《粤寇起事纪实》)所以,金田初起,杨秀清绝对是个关键性人物。

  9月11日,太平军趁夜从新墟遁走,在五峒山跋涉后,东出平南。向荣、乌兰泰(当时周天爵奉谕至北京复命)闻讯,立刻率清军在官村扎营,准备消灭太平军。

  结果,清军没料到这些先前被追得到处逃跑的太平军会反扑劫营,萧朝贵等人连夜劫营,杀死不少清军,其中包括一名千总,并夺得几乎所有军械物资。向荣此次输得极惨,率残军奔回平南县城,称病不敢再出。他在与友人的信函中承认:“(我)生长兵间数十年,未尝见此贼;自办此贼,大小亦数十战,未尝有此败。”为之胆寒不已。

  官村之战得胜后,太平军乘锐水陆共进,直杀永安州(今广西蒙山县)。途中,太平军发展了许多新徒众,力量增强,其中包括时年14岁的“娃娃兵”陈玉成。1851年(咸丰元年)9月25日,罗大纲率太平军前锋攻克永安。永安之战意义重大,这是太平军第一次占领“大城市”。此时的太平军,已有近四万之众。

  乌兰泰率清军随后赶到,逡巡不进,在城南屯兵观望;向荣更倒霉,他还没赶到永安,在距城二十里开外的古苏冲中了太平军一部的埋伏,被抢走大批军资,兵士死伤不少。

  赛尚阿方面,他出京后走走停停,走了两个多月才到桂林。永安沦陷的消息传来,赛中堂心中惊惶,忙把军营移往阳朔。他倒不是贪赏风景,而是因为这里靠近山区,兵败后容易躲和逃。太平军对赛尚阿本人没有丝毫惧意和敬意,他们在永安城张贴赏格,向荣脑袋值千两白银,赛尚阿脑袋才值五钱银子,完全是拿赛中堂开涮。此外,赛尚阿文官出身,对驾驭武将之道根本不通。乌兰泰百战猛将,达洪阿有功名将(曾在台湾平“贼”),向荣依违称病,这位赛中堂均无可奈何。

  清军将领手下兵士并非全是软蛋,只是因为不少兵士来自平原地区,只习陆战,他们穿靴持矛在平原上打仗是好手,而在广西跋涉崇山峻岭,个个累得脱力,未战已经软成一摊泥。而太平军中多炸山凿矿的矿徒,擅长使用火药,对枪炮等热兵器得心应手,接战即开火,轰毙不少清军。双方对阵,清军楚豫籍兵士持矛抡刀奋勇冲杀,往往被太平军抬炮一轰,哗啦一死一大片。至于赛尚阿所带的那些京兵京将更不用提,这些人一直住于高堂广厦之中,出入奴仆相随,根本吃不了任何苦。风吹雨淋数日,他们不是拉肚子就是感冒,根本没有战斗力可言。所以,太平军占据永安城后,跟随赛中堂出来的那些本想博个封妻荫子的众官们个个后悔,纷纷想从前线溜回京城。

  太平军盘踞永安城,清军各部严重受挫,只能深壕高垒,在城外隔山结营,双方形成了数月的相持。

  咸丰元年十月二十五日(1851年12月17日),洪秀全酬功,下诏封五王:杨秀清为东王,萧朝贵为西王,冯云山为南王,韦昌辉为北王,石达开为翼王,四王“俱受东王节制”。同时,秦日纲(原名秦日昌,因为他要避北王韦昌辉的“讳”,改名秦日纲)受封为天官丞相,胡以晃为春官丞相,众将士均加官晋级,上下欢心。

  过了一个多月,太平天国自颁“天历”,即冯云山1848年被逮于狱中时瞎琢磨出来的“历法”,规定每年实日为366天,单月31日,双月30日,用干支纪年纪月纪日,但“天历”以干支纪日相比当时农历纪日干支要早一天,所以太平天国的“礼拜日”比当时阳历礼拜日要早一天。洪秀全等人把金田起义那年定为太平天国“辛开元年”,而颁历的当年就顺推为“壬子二年”。

  占领永安后,太平天国大打宣传攻势,刻印了《天父下凡诏书》、《天命诏旨书》、《太平诏书》、《天条书》、《太平礼制》等多种宣传品,广为散发。同时,太平军将儒教、道教、佛教一概放入打倒之列,不管什么孔庙、关圣庙、道观,一概砸烂摧毁,原先的场地统统当作兵营来使用。为加强纪律,他们发布《太平条规》,其中包含有《行营规矩》与《定营规条十要》,明令太平军军士要早晚礼拜,恪守“天条”,男女别营,严禁私藏财物,并着重申明内外官卒见天王及各王要“避道呼万岁、万福、千岁”,从人“不得杂入御舆宫妃马轿之间”这一条来看,当时洪教主身边也有不少女人陪睡(有妃36人)。

  由于客家人有爱卫生的习惯,《行营规矩》中还有“不得出恭在路并民房”的规定,对拉屎也有明确限制。为确保后勤供给,太平军在永安周围严格查田,在打击地主的同时,下令收获的粮食一半归农民,一半归太平军。这种“土改”政策很有成效,佃农们立刻行动起来,秋收大忙,把财主们的庄稼割个干净,留下“自己”一半后,另一半送给那“英勇的太平军”。如此,太平军粮食充足。

  在进行各路“建设”的同时,太平军不忘“肃反”工作,诛杀了内部与清军有联系的周锡锟、周八叔侄。杀人也不是直接杀,杨秀清装神弄鬼,佯装“天父”下凡,自称有“天眼”,辨识二奸,对会众的心理更产生了巨大的震慑作用。

  自1851年9月至1852年4月,太平军在永安城内封王建制,一待就是大半年。

  赛尚阿又惊又慌,硬着头皮前往“前线”督战,严令乌兰泰与向荣二军发动进攻。由于清军使用长围战术,太平军饷道被断,再窝在永安只能坐以待毙。于是,洪秀全与五王仔细商议后,趁贵县银矿矿工数千人来援的机会,在1852年4月5日,趁夜间大雨之际,突然突围。

  太平军杀出永安城,奔向古苏冲。清军乌兰泰部勇悍,挥军尾追,杀掉两千多太平军,并俘获了洪大全(此人乃湖南人焦亮,三合会成员,本来为洪秀全软禁。赛尚阿谎称此人是与洪秀全地位相当的“一字并肩王”,笔者另开章详细表述此人)。

  太平军虽受挫败,并不慌乱,逃跑之间设下伏兵,在龙寮口大洞山把乘锐而进的乌兰泰部打得大败,杀掉清军四个总兵级高级将领(郧阳总兵邵鹤龄、凉州总兵长寿、河北总兵董兴甲、天津总兵长瑞),一千多清军或伤或亡,一片混乱。由此,太平军主力得以突围。

  从此之后,对清政府来讲,太平军从广西地方之乱变成了全国范围的大乱。

  自永安突围后,太平军向北进发,直扑桂林。杨秀清有勇有谋,派一股太平军穿上在大洞山缴获的清军号衣,化装成向荣部清军,想骗开桂林城。幸亏向荣本人早几个时辰已经在桂林城内,闻讯大惊,立刻下令封门,这才避免了桂林的失陷。

  太平军赚城不成,就在文昌门外象鼻山下扎营,准备攻克桂林。由于桂林城坚,清军各路援军赶至,太平军打了一个多月后,难以攻入,于是,他们撤围杀向兴安。

  在桂林攻城战中,清朝大将乌兰泰中炮,伤重身死。

  赛尚阿依旧躲在阳朔不敢出马。清廷闻之震怒,先把他削官四级,然后派两广总督徐广缙代替他为钦差大臣。很快,清廷以“调度无方,劳师费饷”的罪名把赛尚阿逮回京城治罪,并抄其家。仅仅一年多时间,老赛便从“中堂”沦为“有罪犯官”。

  回京之后,清廷会审,论成“大辟”,但咸丰帝念老赛在先朝有功绩,定为“斩监侯”。和现在一样,“死缓”一般就死不了。咸丰三年,太平军的北伐部队攻开封时,赛尚阿被放出来,与僧格林沁一起协防京师。老赛与僧格林沁同为蒙古人,自然互相“照顾”回护,先前的失败罪责,咸丰帝自然不再追问。日后太平天国败亡,同治“中兴”时,赛尚阿之子崇绮得中同治四年乙丑科状元。依理,满蒙贵族一般不会点状元,因为清朝有“汉不选妃,满(蒙)不点元”之说。如此“破天荒”之举,实是慈禧等人受咸丰影响,以此举来安慰赛尚阿这位老臣之心。同治十一年,同治帝16岁大婚,皇后正是崇绮之女,即赛尚阿之孙女。夫妇二人感情不错,但慈禧却不喜欢这个儿媳。同治帝得性病死后,这位皇后吞毒殉夫。赛中堂本人身子骨硬朗,光绪元年才病死。

  “太平天国”之所以能崛起于广西,从更远的历史因素考虑,还可溯源如下:其一,明末清初之际,南明的永历帝最终在云南被杀,广西仍旧有不少李定国等南明将领的手下士兵散落于乡间山林,也有南明湖广籍旧部避难于其中,被当地人称为“山湖广”。这些人与壮族、瑶族山民杂居,势必把反清复明的思想播植于其间。其二,对历朝历代封建朝廷来讲,广西一直是“穷山恶水”、“烟瘴之地”,属于流放犯人的特别区域之一,军流杂配,遍布全区。这些人犯本性犯上,又遭流放,自然对清政府怨毒满胸,蠢蠢思动,自清初就不断有人造反,经久不息。连著名的“黑旗军”(刘永福为头),原先也是造反的人犯队伍,日后受招安,成为在越南等处抗击法国入侵的有力军事武装。其三,乾隆末年清政府为了帮安南(越南)国王打仗,派大军自广西等处进攻,结果损失惨重。清朝的军事行动不仅对广西当地人民造成巨大的人财力消耗,清政府还把米谷、银饷等开支算在当地人身上,对广西人民造成极大的负担。此外,加上地方官员贪黩,虚报增垦数字,巧取豪夺,致使广西农民不断被开科加赋,民不聊生,种下无数动荡的种子。

  洪秀全的“拜上帝会”已经成为“太平天国”。

  假设,仅仅是个假设——假设当初紫荆山石人村的士绅王作新捉住冯云山指控他“集结妖匪”得以成立,假设桂平县知县王烈是个一心为公的“好干部”,并怀着“水落石出”的心态深究此事,冯云山、洪秀全数人不死也得脱层皮,最轻也要在广州大狱中关上十几年,“太平天国”只能是洪秀全头脑中的谵妄梦幻了。

  当太平军在永安封王建制大施拳脚时,东躲西避的王作新忧心忡忡,作诗曰:

  治乱循环古有言,多因执事惮其烦。

  积薪厝火终为患,蝼蚁穿堤久不论。

  破贼如期为众一,争功时见久徒繁。

  连年巨寇于何靖,坐使英雄手击樽。

  作为大清王朝的顺民和知识分子,王作新做了他应该做的一切,其一家子侄辈四人均在与太平军作战中阵亡。可称幸的是,王作新在有生之年终于看到了太平天国的覆亡,他本人死于同治庚午年(1870年)。极其可悲的是,虽然成王败寇,洪秀全、冯云山等人的名字却永远留在了历史之中,王作新这个人却永久地遭到了世人们的遗忘。光绪年间,清朝政府只按照“积劳病故”惯例准许让他的牌位进入桂平县的祠坊,并未特别褒奖他当初“料事如神”的预见性。“文革”中,极左思想影响下,各地大揪历史账,其后人很可能遭受更大的冲击。如果以“悲剧”二字加诸王作新身上,可能再恰当不过。

  (特别需要强调的是,本书中会多处使用“太平军”这个概念,但是,拜上帝会和后来的太平天国从来没有自称过是“太平军”,他们自称“天军”、“天兵”,当时的老百姓管他们叫“长毛”,清政府管他们叫“粤匪”、“粤寇”、“发逆”、“粤贼”。一直到20世纪初,满清灭亡,民国乍兴,在各种著作中才逐渐有“太平军”之称。1929年,南京国民政府当局正式下文,要求日后记述太平天国历史的作品不能再用“粤贼”等“诬蔑”称呼。这是因为老国民党好多主力干将都出自广东,对于“粤寇”、“粤贼”这样的词汇十分敏感。)

 

 

离线l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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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姐儿子彭云遗憾:母亲的遗愿只完成一半[转帖]


革命烈士江竹筠(江姐)的儿子——彭云早年公派赴美留学,后定居美国,现任马里兰大学计算机系终身教授。近日,记者在美国采访了彭云。

  彭云表示现在为国家做的事情少了,但从没做过对不起祖国对不起家人朋友的事,他称今后有机会还是想回国。

  谈母亲

  两个妈妈从未碰面

  因提前仔细看了江姐的照片,记者见到彭云的第一感觉是酷似江姐,彭云自己也承认这一点,“我和母亲都是小宽脸,年轻的时候更像了,大家都这么说。”事实上,因为一岁多时即与母亲分开,彭云对母亲所有的记忆都来源于几张有限的照片和他人的叙述。

  彭云的父亲彭咏梧在与江竹筠(江姐)相识、相恋之前,已与老家重庆云阳县的妻子———谭政烈(后改名谭正伦)结婚八年,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名叫彭炳忠。“1946年4月,妈妈在成都生下了我。1947年10月,母亲给谭妈妈(谭正伦)写了一封信,这封信不但将一切和盘托出,还嘱谭妈妈尽快来重庆照顾我。那是我的两个妈妈唯一的一次通信,但她们从来没有见过面。”彭云说。1948年2月,谭正伦冒着白色恐怖的威胁来到了重庆,从江姐的战友手中接过一岁零十个月的小彭云。

  1948年春节前夕,彭咏梧在战斗中牺牲,江姐也于当年6月被捕。1949年8月26日,江姐在狱中用筷子磨成竹签做笔,用棉花灰制成墨水,在毛边纸上写下托孤遗书。两个月后江姐就壮烈牺牲,这封信成了江姐留给亲人的绝笔。

  养母视他如同己出

  从1948年2月接过彭云到解放前的将近两年时间里,谭正伦带着彭云躲过一次又一次劫难,使敌人抓捕彭云、威迫江姐就范的阴谋没有得逞。

  刚解放的时候,彭云大概三岁多,当时谭正伦还不知道彭咏梧和江姐都已经牺牲,抱着一线希望带着小彭云到处寻找他们的下落。“当时重庆成立了几个‘脱险同志登记处’,谭妈妈背着我一个挨一个找都没有找到。后来得知母亲在十天前已经被杀害在歌乐山‘中美合作所集中营’这个噩耗,谭妈妈又背着我到埋有被杀害的烈士的地方去找,不久后我们又得知,父亲早在一年前就牺牲了。”

  后来,谭正伦一直把彭炳忠和彭云两兄弟培养成人。彭云说:“虽然有时和别人提起时为了能和我的亲生母亲相区别,我称她谭妈妈,而实际上,我和谭妈妈的感情与亲生的母子没有任何区别,我一直就叫她妈妈。”

  当彭云已经在北京成家立业之时,谭妈妈的突然去世对他是一大打击。“谭妈妈退休后和哥哥一起住在成都,1974年我儿子壮壮出生,1976年,就在准备到北京来看孙子的前一天,亲友们在成都为谭妈妈饯行,她突发高血压去世了,那年才59岁。没想到谭妈妈会在上火车前的最后一刻突然离世,没能在我这里享受到天伦之乐。”

  谈成长

  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

  彭云从小就在母亲江姐的光环中长大,与彭云中学同窗六载的卢晓蓉曾经在一篇文章中回忆了中学时代的彭云和这位烈士遗孤享受的“特殊待遇”:“我们这个班因为有了他而与众不同。不仅学校对我们倍加关爱,为我们选派优秀教师,而且市里对我们也另眼相看,有什么重要活动常会邀请我们参加。只要彭云在公众场合亮相,必然会造成轰动效应……”她还回忆,大凡学校里有什么学习竞赛,彭云一定名列前茅;他还一直担任班干部。

  有一件事情彭云至今还记得,“有次我们到渣滓洞举行纪念活动,不知怎么被认出来我就是江姐的儿子,‘牢房’楼上楼下顿时被挤得水泄不通。为了安全起见,班上一位男同学赶紧换上我的衣服和眼镜和我‘调包’,我们才成功‘突围’。”

  卢晓蓉这样形容中学时代的彭云:从不声张、骄傲,始终保持低调。然而彭云本人却更愿意把这种低调归结为天性。“我对别人的关注比较淡然,而且一直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上课看小说,还被老师没收过几次,可就是学习成绩好。”如今,已经年过六旬的彭云谈起中学时代的记忆表情依然天真。

  1965年,19岁的彭云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1970年毕业后分到了沈阳一家工厂工作。1973年,彭云与在北京工作的大学同学易小冶结婚。易小冶家在北京,外公是杨开慧的舅舅。1975年彭云调到北京四机部一个研究所工作,全家得以团聚。

  1977年,恢复高考和研究生考试以后,彭云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中国科学院计算所的研究生。随后,他又考取了第一批公派留学生,赴美国,先后在密歇根韦恩州立大学和马里兰大学学习,取得硕士和博士学位,并在马里兰大学担任了一年访问教授。

  谈现状

  儿子读完博士回国工作

  1987年,彭云回国在中科院软件所做了一年多的研究工作。后来,美国一家知名的出版社看中了彭云的博士论文,请他担任第一作者,与导师合作在这篇论文的基础上写作出版一本关于人工智能中溯因推理的专著,彭云因此又前往美国。从此之后他一直在美国工作和生活,现在已经是马里兰大学巴尔的摩分校计算机系的终身教授。他的妻子易小冶也先后在美国取得了社会学的硕士和博士学位,目前在一家研究所工作。

  一位中国学者在美国知名大学做到了终身教授,如果是普通人,可以安享羡慕的眼光。可是彭云不一样,因为他是江姐的儿子。大概是因为继承了母亲的“娃娃脸”,彭云说话时常带着天真的表情,给人留下的印象是一位在象牙塔中自得其乐的老教授。彭云是位真诚和严谨的学者,他总是倾向于压缩自己取得的成就。记者提到“终身教授”这个令人景仰的称谓,彭云赶紧解释,“美国大学里如果到了一定年限还没成为终身教授,就意味着不能再教下去了。终身教授里有正教授也有副教授,不是像中文听起来那么神圣。我的职称是正教授。”目前彭云在马里兰大学教课、带研究生,同时做一些行政工作,生活很充实。

  彭云的儿子彭壮壮在同龄人中也堪称出类拔萃。彭云夫妇去美国后,彭壮壮由姥爷姥姥抚养长大,直到高二才跟随父母到美国读书。

  彭壮壮曾在全美中学生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中进入前十名,并获得具有少年诺贝尔奖称号的美国中学生“西屋奖”,当时他是来自中国大陆的学生中第一个获此殊荣的。中学毕业后彭壮壮考入哈佛大学数学系读完本科,后又入普林斯顿大学攻读博士。博士毕业后,彭壮壮回到北京工作,现任麦肯锡全球董事合伙人及大中华区电信及高科技行业的核心成员。

  据北京青年报

  面对面

  “想不好回国做什么”

  作为在中国家喻户晓的革命烈士江姐的儿子,彭云的内心是否感受到烈士遗孤光环的压力?他在自己的人生选择中有没有过矛盾和挣扎?记者就此与彭云进行了对话。

  记者:您见过母亲的遗书吗?

  彭云:小时候在舅舅谭竹安家里见过,但那时候年纪还小,不能理解其中的深意。50年代,舅舅就将这封珍贵的遗书捐给了重庆市博物馆。

  记者:您怎么看待母亲的遗愿?

  彭云:我在做人方面应该说达到了母亲的要求,为人正派,做学问也很努力。但是要说为祖国做贡献确实没有太多了。大学毕业后在工厂和研究所工作还为国家做了一些事,去了美国就很少了。这样说来,母亲的遗愿我只做到了一半。

  母亲可能还是希望我能在国内发展好一点吧!但只要我不做坏事,没做对不起国家亲人朋友的事,我想她也不会责怪我,但遗憾是有的。

  记者:应出版社之约去美国出书之后为什么会一直留在那里?

  彭云:我这个人就是想做点学问,别的方面没什么太大的志向,其实开始的时候没想一直留在美国,要不然儿子也不会到高二才去。后来研究做得还算可以,就这么做下去了,回国的事也就拖下来了。然后妻子和儿子都去了,自然就留下来了。从研究的内容来说,当时感觉国内比较看重两头,一头是纯理论,一头是完全应用,美国学校里大部分是做中间段,比较适合我。

  记者:您在国外的时候会时常想起自己的特殊身份吗?周围的人是否知道?

  彭云:经常会想到,因为那是我血脉中的一部分,我怎么能忘呢。周围的同事和学生们也都知道,因为这个事情是没办法保密的,但大家很少当面和我谈论这个事情。

  记者:那您会经常想着是否回国吗?

  彭云:总在想该不该回去。也曾经努力过,但想不好回国做什么,似乎找不到着力点。原来想做出大东西就回来,但还没等做出来就老了。

  记者:什么样的东西才是大东西呢?

  彭云:就是在一个领域有影响的研究成果吧。

  记者:选择现在的生活和您的性格有关系吗?

  彭云:有很大的关系。我从小就不是特别爱说话。我这个人就是爱念书,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踏踏实实做点学问。在现在这个学校虽然也很忙碌,但是很安静,环境宽松,适合我。

  记者:您退休后会回国吗?

  彭云:我想会的,毕竟亲人朋友都在中国。我看到国内的发展很兴奋,今年争取能回北京看奥运会。 据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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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姐托孤遗书 本报曾做报道

  2007年11月14日是江姐遇难58周年纪念日,重庆市三峡博物馆首度展出尘封多年的江姐托孤遗书。本报第一时间对此做了报道。

  1949年,解放军胜利的消息不断传来,江姐等烈士隐约感到敌人会在失败前进行疯狂的大屠杀。得知丈夫已经遇难的江姐,此时心中最为担心的就是尚未长大的儿子彭云。

  1949年8月26日,江姐将吃饭时偷偷藏起的筷子磨成竹签,蘸着由烂棉絮灰与水调和在一起制成的墨水,在如厕用的毛边纸上,艰难地写下了“托孤”遗书。1949年10月,江姐委托地下联络员,将书信秘密送到重庆市中山公园里的育才小学,交给谭竹安(谭正伦的弟弟)。

  江姐托孤遗书(部分)

  竹安弟:

  友人告知我你的近况,我感到非常难受。……我想你决不会抱怨孩子的爸爸和我吧?苦难的日子快完了,除了希望这日子快点到来而外,我什么都不能兑现。安弟!的确太辛苦你了。

  我有必胜和必活的信心……假若不幸的话,云儿(指彭云)就送你了,盼教以踏着父母之足迹,以建设新中国为志,为共产主义革命事业奋斗到底……

  竹姐8月26日

 

 

离线l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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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金融国家”是《魔戒》三部曲中的“中土阿拉贡王朝” [转帖]
 


“威尼斯共和国”是“威尼斯商人”建立的欧洲历史上第一个金融帝
国,在初期更类似于一个“商业帝国”。而“西班牙阿拉贡王国”(本书--金融刺

客威尼斯卷/江晓美著,“西班牙”所指:均为古代“阿拉贡王朝”,不是现代西班

牙)是第一个纯粹的、由“威尼斯银行家”一手建立的“第二金融国家”,并且建

立了一套由“议会组织”、“贵族推举国王”在前台表演,而“金融僭主”在幕后

操纵一切的政治模式。
这种“僭主模式”不是本书提出的,而是欧洲历史学家总结的一个无
奈的“历史现象”,尤其是美第奇银行为代表的是典型的“金融僭主制度”。
但是“第二金融国家”并不成功,对于银行家来说,“西班牙阿拉贡王
国”是一个由银行家建立却不听银行家调遣的“叛逆者”,故《魔戒》三部
曲中的“中土阿拉贡王朝”是反对“神秘巨眼”统治的正面王朝。
“第二金融国家”一直是一个“不成功的实验品”,部分原因在于“大
航海时代的开辟”。银行家一直依靠在欧洲制造金币(包括银币)流动性短
缺,制造欧洲长达1500 多年的“金融危机”,并且以实际取得了欧洲的超
级特权,让欧洲各国不得不默认了金融僭主制度。但“大航海时代”的先
驱“西班牙阿拉贡王国”输入了大量海外黄金和白银,逐渐摆脱了“金融危机”,

传统的金融僭主制度就很难继续维系下去了。

“第一金融国家”“威尼斯共和国”的消亡是以1797 年,法国皇帝拿
破仑的战舰开进大运河为标志。
“第二金融国家”“西班牙阿拉贡王朝”的消亡是以1579 年北方7 省
(包括现在荷兰、比利时、卢森堡等地区)成立了乌得勒支联盟为标志(这
是在银行家制造的西班牙内战——“八十年战争”中的发生的,同时也是
“第三金融国家”荷兰建立的标志)。
 
发表于 2009-8-19 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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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痛帝国生命的夜晚“金田起义”点燃的劫火[转帖]

 

    作者:赫连勃勃大王 出版社:同心出版社

   人们对于天堂的渴望,往往会最终诱引他们堕入地狱的深渊。

  1850年,当身在德意志的马克思博士得知大清帝国南方省份广西发生了革命时,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认定“(中国这个)世界上最古老最巩固的帝国,八年来在英国资产者大批印花布的影响下,已经处于社会变革的前夕,而这次变革,必将给这个国家的文明带来极其重要的结果。如果我们欧洲的反动分子不久的将来逃奔亚洲,最后到达万里长城,到达(这个)最反动最保守的堡垒的大门,那么他们说不定就会看见这样的字样:中华共和国——自由、平等、博爱(这几个字原文为法语)。”

  太平天国定都“天京”后,马克思博士从他所擅长的政治经济学角度先行锲入,剖析清朝因鸦片战争后内外交困而导致逐步解体的深层因素,并信心十足地预言道:“中国革命,将把火星抛到现代工业体系即将爆炸的地雷上,使酝酿已久的普遍危机爆发。这个危机一旦扩展到国外,直接随之而来的,将是欧洲大陆的政治革命。”

  不久,受老战友影响,恩格斯也兴奋写道:“古老中国的末日正在迅速到来。……过不了多少年,我们就会看到世界上最古老的帝国作垂死的挣扎。同时,我们也会看到整个亚洲新纪元的曙光。”

  仅仅过了12年,在1862年夏(当时太平天国还没有灭亡),马克思博士在他的《中国纪事》一文中,笔锋一变,毫不容情地指出:“(太平天国)除了改朝换代以外,他们没有给自己提出任何任务,他们没有任何口号,他们给予民众的惊惶比给予旧统治者们的惊惶还要厉害。他们的全部使命,好像仅仅是用丑恶万状的破坏来与停滞腐朽对立,这种破坏没有一点建设工作的苗头……太平军就是中国人的幻想所描绘的那个魔鬼的化身。但是,只有在中国才有这类魔鬼。这类魔鬼是停滞的社会生活的产物!”

  从兴高采烈改为恶毒诅咒,展现出马克思博士对东方古老的国家那个正在长大的邪恶怪胎具有超常的、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洞察力。

  中国民族革命的先行者孙逸仙博士对太平天国也是经历了一个从推崇到批判的过程。1907年,他在同盟会所办《民报》上发表《哀太平天国》一文,呼吁“有仁者起,仗太平(天国)之所志”。但是,思想渐趋成熟后的中山先生,认真研究了太平天国之后,就指出:“洪秀全之所以失败……最大的原因,是他们那一班人到了南京之后,就互争做皇帝,闭起城来自相残杀。”最终,他得出结论说:“洪氏之覆亡,知有民族而不知有民权,知有君主而不知有民主。”(《太平天国战史·序》)果然一针见血。

  由“保皇”而“改良”的儒学大智者梁启超所言,最能戳破画皮:“所谓太平天国,所谓四海兄弟,所谓平和博爱,所谓平等自由,皆不过外面之假名。至其****,实与中国古来历代之流寇毫无所异。”与梁启超同为康有为弟子的欧榘甲,一直力主反满,但他坚信:“洪、杨与其徒党,起于草泽无赖……稍得土地,即以为安,封王数百,彼此争功。”他还明确指出:“(洪、杨)一旦得意(成功),其骄横无礼,贻害众民,恐有甚于满清者。”即使写《革命军》的激进派邹容,从来是“反满复汉”,他也认定:“太平天国之立也,以汉杀汉,山尸血海,所保者满人……”只有“难酬蹈海亦英雄”的陈天华对太平天国的消亡稍有遗憾:“太平天国有天下三分之二,将要成功,又有湘军三十万人,替满洲死死把太平天国打灭……恨的是曾国藩,只晓得替满人杀同胞,不晓得替中国争权利……”民智初发之后,大儒钱穆先生讲:“……他们(太平天国)只知援用西方耶教(基督教)粗迹来牢笼愚民,却没有根据西方民主精神来创建新基。”此语,最为鞭辟入里。

  坚信科学理念的共产主义者们对太平天国更有清醒的认识。中国****创始人之一的李大钊表示:“他们(太平天国)禁止了鸦片,却采用了宗教;(他们)不建设民国,而建设‘天国’,这是他们失败的重要原因。”共产主义理论家恽代英从两个方面论证了太平天国一定失败的原因:第一,“太平天国”是“领袖的结合,不是主义的结合,只是‘感情’的结合,而‘感情’是靠不住的……后来北王杀了东王,内部闹个不休”;第二,他指出太平天国最大的弱点,就是反对文化,造成“知识分子不为所用”。上世纪四五十年代,以邓力群、华岗、范文澜为主的马克思主义知识分子也非常客观地对太平天国加以评析,指出了导致他们败亡的狭隘性、保守性、自私性以及贯穿始终的宗派思想、享乐思想和低级趣味。

  极“左”思潮一度泛滥时期,出于狭隘的意识形态原因,国内学者大多失去客观性,他们对马克思、孙中山、李大钊等人有关太平天国的评价视而不见,只是从简单的“阶级”立场出发,一叶障目,对太平天国大唱赞歌。他们在史料挖掘和史实钩沉方面的工作做了极多,却均是出于“一面倒”的治学原则。凡是有利于突出太平天国“高大全”的东西,即使是经篡改过的民间歌谣、谶言,也当成史实加以“发扬光大”;凡是不利太平天国“光辉形象”的东西,抛开汗牛充栋的清政府原始档案不讲,即使是当时身经战乱,对交战双方均加以客观描述的士绅、学子笔记,也均斥之为“地主阶级”对太平军的“诬蔑”和“抹黑”。更有甚者,极“左”学者们往往背离“双百”方针,对不同的学术声音加以围剿,甚至把太平天国的治学研究引入“儒法斗争”的死胡同,似乎谁只要歌颂农民起义就等同于给谁的研究打上百分百的“历史唯物主义”保险,失去了实事求是的客观态度。这种治学严谨程度,远远不如民国初期的梁启超。

  梁启超在痛诋太平天国和洪秀全的同时,仍旧大力推崇扶危定乱的李秀成,他满怀深情地写道:“李秀成真豪杰哉!当存亡危急之顷,满城上下,命在旦夕,犹能驱使健儿千数百,突围决战,几歼敌师。五月十五日之役,曾军(湘军)之不亡,天也!及城已破,复能以爱马救幼主,而慷慨决死,有国亡与亡之志,虽古之大臣儒将,何以过之!……(倘)使以(李)秀成而处洪秀全之地位,则今日之城中,安知为谁家之天下耶!呜呼,刘兴骂项,成败论人,今日谁复肯为李秀成扬伟业、发幽光者!百年而后,自有定评。后之良史,岂有所私。虽然,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亦人杰矣!”

  反思极“左”思潮下,对太平天国的赞不绝口,无外乎着力于以下几点:第一,太平天国是一场反帝反封建的“农民革命运动”;第二,《天朝田亩制度》是一个“伟大”的“农民革命”纲领,具有“彻底废除封建土地制度的意义”;第三,马克思曾称太平天国运动为“中国的社会主义”。

  一切的一切,谬误以外,还是谬误。

  首先,太平天国自其建立之始,因为“拜上帝教”与“基督教”的“血脉”关系,其头目们就与洋兄弟们勾勾搭搭,直到李秀成攻上海受挫,才与“洋鬼”结下深仇,所以“反帝”无从谈起。

  1858年,英国军舰“李氏号”(Lee)经过金陵,遭太平军将士误击,额尔金下令反击。洪秀全把发炮的军士斩首后,派人向英国人道歉,希望洋人兄弟帮他灭“臭虫”(满清)。同时,写下打油诗诏书示好,让额尔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天父上帝真上帝,天兄耶稣真天兄,爷哥带朕坐天国,扫灭邪神赐光荣,西洋番弟听朕诏,同顶爷哥灭臭虫。天国迩来今既来,西洋番弟把心开,朕前上天见爷排,万国扶朕在天台。爷排定定今来到,替力出力该又该。替爷替哥杀妖魔,报爷生养战胜回。西洋番弟朝上帝,爷哥带朕坐山河。朕今实情诏弟等,欢喜来朝报爷哥。朕据众臣本章奏,方知弟等到天都,朕诏众臣礼相待,兄弟团圆莫疑狐。”此后,以洪秀全本人为首,一直对洋兄弟十分看重,身居深宫的洪天王连洋人舰只加煤加水这样的琐事都会亲自过问。即使到了太平天国与洋人撕破脸的后期,1863年,忠王李秀成和慕王谭绍光仍然与常胜军统领戈登等人通信,要求做买卖,搞军火生意,明白表示:“我朝系与清朝争疆土,与外邦毫无嫌怨。”洋商洋行(包括戈登)为了获利,同时将大量军火卖给清朝和太平军这交战的双方。法国人狄支沙(C.A.M.deJesus)的文章中证明,仅1862年4月,上海一家外国洋行就卖给太平军步枪3046支,野炮795尊,火药484桶,子弹18,000余发。(简又文《太平天国全史》)即使天京被围期间,洋人们仍不断供应粮食、茶叶、丝绸、军火,甚至鸦片。(《北华捷报》选译,第467-468页)由此推之,可以想见太平天国和“帝国主义”之间的密切关系。

  “反封建”方面更不必讲,清朝咸丰帝有名号的嫔妃只有18个,洪天王有88个“嫔妃”,后宫供其纵欲者近两千女性。相比封建帝王,洪教主个人享受方面要“反动”得多。

  至于等级制度、服饰规定、官员品级、爵位世袭等等,太平天国比起清朝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根据清朝《贼情汇纂》等详实的官方文件,可查太平天国早期领导人物二百多,出身能得以查证的一共有50人,绝大部分是会党成员、盗贼、地主、塾师、各类商贩、戏子,真正出身农民的只有14人(这还算上富农在内),所以说它是“农民革命战争”完全是信口雌黄。太平天国对于犯法官员的处罚之一,就是“罚为农”——这哪里有一丝对农民的尊重,又怎能把这场运动算成农###动!再者,总是被以前的极“左”学者奉为土地纲领的《天朝田亩制度》,这只是平均主义的乌托邦理想而已,从未真正落实过。毛润之先生早就指出过:“绝对平均主义的来源,和政治上的极端民主化一样,是手工业和小农经济的产物。”他还特别指出:“在分配土地问题上主张绝对平均主义的思想,它的性质是反动的、落后的、倒退的。”(分见《毛泽东选集》第89页、1209页)所以说,太平天国这一个披着神秘宗教外衣的,以“有田同耕,有饭同食,有衣同穿,有钱同使”为诱饵的虚空纲领,不仅仅是农业社会主义的空想,更是“物物归上主”的对农民产生新束缚的梦呓。

  第三,马克思真的说过太平天国是“中国的社会主义”吗?他确实有过类似表述,但其本意与我们学者的“断章取义”截然不同。

  马克思原文见于1854年第二期《新莱茵报》,他主笔写道:“中国的社会主义跟欧洲的社会主义像中国哲学跟黑格尔哲学一样具有共同之点。”而后所述便是他对太平天国革命的善良展望。但马克思博士所指的“社会主义”并不是指太平天国运动,其实指当时德国人居茨拉夫(此人加入英国教会)所说的“社会主义”,此人在中国多年传教,中文名字为“郭实腊”。他于1849年左右回欧洲后,听到当时的人到处谈论“社会主义”,恍然大悟道:“中国许多平民近来也流传这一套东西。”所以,郭实腊和马克思在当时讲的“中国的社会主义”,其实是财产平均分配的“农民社会主义”,与“欧洲的社会主义”一样,在当时的马克思口中说出来,其实含有辛辣的贬讽之意。马克思、恩格斯二人的“社会主义”,直至1873年才成型,他们称之为“科学社会主义”。弄清了此“社会主义”非彼“社会主义”,极“左”学者们对太平天国涂饰的立论点不攻自破。

  早在《原道救世歌》中,洪秀全曾装出一副“仁慈”面貌,假模假样唱道:“嗜杀人民为草寇,到底岂能免祸灾。白起项羽终自刎,黄巢李闯安在哉!”但是,历时近15年之久的波及18个省份的太平天国战争,不仅仅造成了中国经济历史性、全面性的大倒退,还使整个国家丧失了近一亿左右的人口。当然,对于这么一个庞大死亡数字的责任所在,难以细究,大致上讲,清军与太平军(加上捻军)可以“平分秋色”。

  太平天国,于后世而言,它最大的“积极意义”早为梁启超一语道破:

  道(光)、咸(丰)以后,官吏之庸劣不足惮既已显,而秕政稠叠,国耻纷来,热诚者欲扫氛雾以立新猷,桀黠者欲乘利便以觊非分,此殆势有必至、理有固然者耶!于是,一世之雄洪秀全、杨秀清、李秀成等,因之而起;于是,一世之雄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等,因之而起。

  正是太平天国的冲击,使得腐朽的大清国内满蒙权贵派一步一步走向衰弱,经世派(庶族汉人派)一步一步走向权力的巅峰,最终形成不可逆转之势。这些,恰恰为后来袁世凯和孙中山的崛起奠定了坚实的精神基础和民族基础。在这一点,也仅仅在这一点,邪恶的怪胎终于有幸成为日后中华民国的一掬肥料。

  洪秀全、杨秀清以及他们身后那些幢幢地念着“天国”咒语的幽灵,在国人心中徘徊了一个多世纪。我们现在不需要僵硬意识形态的招魂,不需要砸偶像派与敬偶像派之间的争辩,不需要武断肯定与简单否定地轻下结论,我们恰恰需要发自历史良心深处的冷静的审视,从昔日的破坏中寻找建设的起源,重新寻找逝去年代的精神体验。

  柳亚子二诗,最能表达笔者此时心境:

  其一

  已无遗老说洪王,志怪传奇说渺茫。

  多少英雄兴废感,最怜鹬蚌斗韦杨。

  其二

  帝子雄图浑幻梦,中原文献已无征。

  我来重读太平史,十丈银釭焰影沉。


 

离线l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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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霸”般的皇祖母[转帖]

  

  作者:周大江 出版社:东方出版社

  这样的局面让傅太后兴奋无比。她在哀帝即位前长达19年的漫长岁月中处心积虑地在他的内心深处成功培养出对王氏专权根深蒂固的反感,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作为必然的“副产品”,也使他同样反感西汉王朝外戚干政的传统。

  哀帝从一开始便把王氏势力当成了自己治理天下的主要障碍,但却也没有料到真正的障碍却是自己的亲祖母傅太后。祖孙两代人的矛盾冲突注定不可避免。

  但是,血毕竟要浓于水,哀帝对傅太后更多的是迁就和忍让。为了照顾她的情绪,哀帝甚至不惜与朝中重臣翻脸。

  成帝当初立刘欣为太子的时候,就曾经考虑到傅太后有可能干政的问题。为了避免这个狠毒刻薄的老太婆利用太子的地位发展外戚势力,他曾诏令傅太后和哀帝生母丁姬只能住在定陶王在长安的官邸,不得进宫与刘欣相见。

  王太后为了舒缓与傅太后多年的积怨,企图准许她们婆媳二人每隔10天去看望太子1次。

  成帝不同意这种做法,理由是太子今后要继承社稷大统,“当供养陛下,不得复顾私亲。”但王太后却坚持说:太子从小就是由傅太后抱养长大的,如今恩准她常去看望自己的孙儿,只不过是朝廷报答其养育之恩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成帝和王太后之间便达成了一个折中的妥协:傅太后可以去看太子;但丁姬则不能,因为没有抚养过他。

  自从刘康当年与成帝争夺皇位失败之后,傅太后便憋下了一口恶气。在定陶国“卧薪尝胆”期间,她不惜剥夺了丁姬对刘欣的抚养权,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够东山再起。

  如今终于重见天日,她怎么可能就此善罢甘休呢?

  成帝的丧事刚刚处理完毕后,便有官员请示丞相孔光和大司空何武,如何安顿傅、丁二人的居所。

  丞相孔光认为,傅太后为人刚暴,长于权谋,更重要的是,她对刘欣自幼抚养教导,而且还在其即位的问题上立有汗马功劳,因此担心她会以强势姿态干预朝政。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孔光主张尽量避免傅太后和哀帝有太多的接触,为她单独另筑新宫居住。

  但大司空何武却认为可以安排傅太后住在北宫。

  北宫和桂宫都在未央宫的正北侧,二宫并列,东西总长度与未央宫大致相同。桂宫在西面,北宫在东面。桂宫南侧的紫房殿与未央宫之间有封闭式的天桥(时称“复道”)相通。

  果然不出孔光所料,傅太后每天便从这座天桥到未央宫去找哀帝,急不可耐地对国家大事指手画脚。

  这也难怪,命运让这位生就一副急性子的女人在儿孙的封国里沉寂了20多年。对她来说,每一天都是煎熬。

  当时有一个叫董宏的小人物,原本只是从父辈那里继承了一个高昌侯的爵位,一直没有青云直上的机会。按照西汉王朝的惯例,伴随新皇帝即位,必然会有一股新的外戚势力趁势崛起于朝中。董宏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于是便迫不及待地上书奏请封丁姬为帝太后。

  董宏这次上书的意图非常明显:如果丁姬被封为帝太后,那么就必须追认刘康为皇帝。只有追封了刘康为皇帝,傅太后作为刘康的母亲才有资格进而被尊为太皇太后。

  但董宏写作奏书的水平实在不敢恭维,他居然举出秦庄襄王的例子来佐证自己的观点:庄襄王的生母是夏氏,养母是华阳夫人,庄襄王即位后,二人均称太后。

  这种愚蠢的论述方式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被王莽和师丹二人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把柄。他们并没有直接就评价是否应当立丁姬为帝太后,而是攻击董宏,说他竟把立皇太后这样神圣的大事和亡秦的先例相提并论。

  其实哀帝本人并不认为给傅太后和丁姬上尊号有什么不对,但自己刚刚即位还不到1个月,面对来自首辅王莽的反对,他至少也得象征性地谦虚一下。于是,便暂且不议给傅、丁二人上尊号的事情,同时把董宏免为庶人。

  这显然只是一种策略性的迂回手段,但傅太后却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她在哀帝面前大发雷霆,非要马上称尊号不可。

  哀帝被他缠得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太皇太后王政君,追认刘康为恭皇帝。

  数日后,立傅太后的侄孙女为皇后。这样的近亲婚姻在西汉王朝的历任皇帝中并不鲜见,外戚们要想世代延续来之不易的荣华富贵。这便是一条捷径。

  又过数日,哀帝下诏,尊傅太后为恭皇太后,丁姬为恭皇后,二人食邑及私府设置的规格,均分别参照王太后和刚刚册立的傅皇后而定。

  傅、丁二族从此便在哀帝朝闪亮登场。

  傅太后的堂侄傅迁被安排在了侍中、附马都尉的位置上。

  从表面上看“附马都尉”的职责只是掌管皇帝车马,类似于今天国家元首的车队队长,但关键是做这个官的人侍驾于皇帝的左右,因此实际地位并不低。

  以至于发展到了东汉和西晋时代,“附马”一词逐渐成为皇帝女婿的代称。再到后来,便有人把各级地方行政长官的女婿也称之为“某某马”。

  欧阳修在他的小说集《归田录》卷二中,便曾不无讥讽地说:“皇女为公主,其夫必拜附马都尉,故谓之附马。宗室女封郡主者,谓其丈夫为郡马,县主者为县马,不知何义也。”

  在西汉王朝,像附马都尉这种表面看上去微不足道,实际举足轻重的官职并不在少数。

  但这位凭着姑母的权势一步登天的花花公子却不务正业,成天琢磨一些下三烂的歪门邪道,还四处传播禁中机密,显示自己有多么的了不起。哀帝实在看不顺眼,便下诏免了他的职,要把他赶回老家去。

  连策免他的诏书都已经下了,但人家傅太后却说什么也不依不饶,在哀帝面前大光其火。哀帝拿她没有办法,又只好把傅迁留下。

  孔光和师丹对此深为不满,给哀帝上书说:诏书里明明说他“巧佞无义,漏泄不忠,国之贼也”。天子无戏言,如果再留下他,无论对天子的威信还是朝廷的风气,都会产生非常恶劣的影响。

  他们强烈建议哀帝不要收回成命,“以销奸党,应天戒。”但哀帝却不敢和自己的祖母对着干。无论大臣们怎么说,他最终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成命。

  班固在《汉书》中述及此事,用了一句话,“(哀帝)胁于傅太后,皆此类也”。

  傅太后得势之后,念念不忘当年与她平分元帝之秋色而并称“昭仪”的冯媛,非要置之死地而后快。

  元帝驾崩后,冯媛便随儿子中山王刘兴去了他的封国。

  刘兴已经在两年前病故,留下一个两岁的儿子叫刘箕子(后即位为平帝),由祖母冯媛亲自抚养。这个孩子还未满周岁时,便得了一种被称之为“眚病”的怪症,看什么东西模糊不清,甚至时常还会出现“幻视”症状。

  这种病在当时被称作是“妖病”,因为患者的幻视被认为是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祟形鬼影。

  冯媛费了许多周折也治不好,只得求助于鬼神的保佑。

  哀帝听说了这个情况,便派一个叫张由的中郎官带着医生去给刘箕子看病。但这位张由患有狂躁病,还没等到看完小王爷的病,他自己倒犯了病,发怒跑回长安。

  回到长安后,张由的病倒是好了,但麻烦却来了。他担心受到处罚,便在回答尚书的审讯时编了一个故事,诬陷冯媛以巫术诅咒天子及傅太后。

  傅太后正好利用这个理由,派御史丁玄立案调查,把中山国的侍从、官员、冯氏子弟等100多人全部逮捕,分别押往洛阳、魏郡和巨鹿三地关押起来。

  如此折腾了几十天也没有搜出什么像样的证据或证词。

  傅太后不甘心,便重新派中谒者令史立,会同丞相长史、大鸿胪丞等三方组成联合调查组,重新审理此案。傅太后私下向史立许诺,如果此案办得令她满意,事成后必有封侯之赐。

  史立心领神会,便将冯媛的妹妹冯习、冯参的###君之等治罪,死者多达数十人。

  严刑拷打及威逼利诱之下,巫师刘吾供认说确有诅咒之事。医生徐遂成甚至指认冯习和君之二人串通他谋杀哀帝,还对他说:早年曾有一名姓修的医生用针灸治好了武帝的病,获得过2千万的赏赐;给当今天子治好了病,却连个侯都封不上,不如杀了他,让中山王继位,定然会获丰厚的封赏。

  史立便以刘、徐二人的供述为依据,上书弹劾冯媛等人谋反,大逆不道。冯媛被抓了起来审讯,她却始终不认罪。

  史立便对她说:想想你当年为了元帝安危,挺身而出挡在大熊前面,何其英勇啊,如今为何变得胆小如鼠了?

  冯媛转过脸去对在场的人说:这些都是宫中的话、前朝的事,他一个小官吏是怎么知道的?这分明是想要诬陷我。

  冯媛说完,便饮药自杀。

  冯媛之死,使傅太后多年的积怨终于得到了痛快淋漓的宣泄。她也没有失言,事成之后便对“有功之臣”论功行赏:患狂躁病的张由因祸得福,以最先告发冯氏而获赐关内侯。古今中外,因患神经病而获封侯者,恐怕除了张由不会再有第二人了。史立办案有功,晋升中太仆,掌管皇太后车马。

  朝野上下、官员百姓,无不同情冯氏之冤。司隶(校尉)孙宝路见不平,上书请求重审此案。

  傅太后大怒道:皇帝设你这个司隶,难道是用来对付我的吗?冯氏谋反之事清楚明白,你却偏偏要在鸡蛋里找骨头,故意想出我的丑。那么好,把我抓起来好了!

  傅太后这一震怒,哀帝也紧张起来,于是便按她的旨意逮捕了孙宝。尚书仆射唐林上书力争,被以孙宝朋党论处,贬到偏远的敦煌去做了一名鱼泽障候(低级追补官员)。

  建平二年(公元前5年),傅太后终于如愿以偿,在自己尊号前去掉了令她生厌的“恭皇”二字,改称帝太太后(后来又改称皇太太后),恭皇后丁姬也改称帝太后。于是,皇宫中便有了王、傅、赵、丁4位“太后”。

  当时王太后称长信宫,傅太后便要称永信宫。

  终于可以和老对手平起平坐的傅太后开始表现出对王太后的蔑视,和后者说话时经常称呼她为“妪”。这样的称呼如果放在今天的语境中,多少有些“老娘们”或“老东西”的味道在里面,只是没有这么露骨而已。

  建平四年(公元前3年)正月,举国大旱。于是谣言四起,民间盛传西王母就要降临人间。

  西王母是西汉末年的一个令人恐怖的神话人物。在当时就已经广为流传的《山海经》(刘歆曾对此书做过注解)之“西山经”一章中,是如此描述西王母的:“……玉山,是西王母所居也。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意思是说,西王母居住在遥远的西方一座玉质的高山上,虽然有人的形状,但却长着豹子的尾巴、老虎的牙齿,喜欢像猛兽一样尖声长啸;平时披头散发,头上戴满了玉饰,是天庭中分管灾害、五刑和残杀的天神。所谓五刑,在西汉时指黥(刺面)、劓(割鼻)、刖(断足)、宫(阉割男性生殖器)、大辟(斩首)。

  人间信奉的神灵,大多都面容慈善,能够寄托凡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2000年前的西汉百姓,信奉这么一个凶煞的怪物,可见在那个时代,天下苍生之心灵,何其惶惶不可终日。

  西王母降临人间的谣言越传越神乎,百姓惊恐。

  关东之民四处奔走。每人手中都拿一根禾秆或麻秆,碰到别人就和对方交换一次,称作“行诏筹”。

  有时候,一个人最多会在路上碰到1000多人,也就会交换1000多次。没钱的人就赤足步行,有钱的人则骑马乘车狂奔;如遇关隘或城门夜间关闭,便翻墙而入。这些人历经26个郡国,朝着京师长安的方向涌来。

  这些从四面八方涌向长安的百姓,集聚在城里的大街小巷和城郊的田间地头,陈设赌博用具,以歌舞祭祀的方式尽力讨好这位即将降临的凶神。

  当时甚至流传着一道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西王母手谕:“母告百姓,佩此书者不死。不信我言,视门枢下,当有白发。”意思是说,西王母敕告天下百姓,如果随身携带这个手谕便可免一死;如果不相信的话,就看看自家的门枢下,一定会发现几根白头发。

  凉州刺史杜邺上书对这个事件进行了一番别出心裁的解读。他依据《春秋》经义的原理指出,这个事件必定是傅太后干政所致。他说:西王母象征女人,而民间用于祭祀西王母的赌博用具本为男人之器,如今却用来祭祀西王母,便说明了天下的男人都受制于一个女人;西王母手谕中提及的“白发”,象征衰老,说明衰老之人身居尊位便难以把握局面,容易造成混乱;西王母手谕中提及的“门”本来是供人进出的,象征国家的权柄,“枢”则象征国家权柄中的关键职位。如今傅、丁二族身居朝廷显位,已经遭到上天的警示。

  史书虽然没有记载哀帝对杜邺的这道上书做何反应,但可以想象,傅太后定然非常窝火。

  也就在杜邺上书的这段时间,傅太后想要让哀帝封她的堂弟傅商为侯。

  尚书仆射(尚书令之副职)郑崇上书谏阻,哀帝一时犹豫不定。

  傅太后大怒道:哪里有堂堂天子反而受制于一个小臣的道理!

  哀帝只好封傅商为汝昌侯。

  哀帝即位之初,便曾追封傅太后的父亲(已故)为崇祖侯,这次反而把“崇祖侯”更名为“汝昌哀侯”,说是为了方便傅商继嗣其侯爵。

  这个细节足以说明傅太后尊显其族的用心是多么的急迫,同时也说明傅氏之宠已经到了连哀帝都觉得不好意思的程度。当初这个“崇祖侯”的封号,起得就有问题。从字面上看,这样的封号不太可能由后辈继嗣。傅太后的父亲去世得早,没有亲生的儿子,她的3个堂弟中的两个,傅喜和傅晏(哀帝岳父)都已经封侯;如今又觉得再封一个傅氏子弟为侯,显然很过分。想来想去,只能以继嗣的方式来解决,于是便想出了这么个滑稽的办法来,以后辈的封号来重新矫正先辈的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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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挺获得自由却死于空难[转帖]


  
  作者:王凡 东平 出版社:中 共 党史出版社

   12、周恩来把叶挺最喜欢的女儿叶扬眉带到重庆/整个延安都被一种黯然的气氛笼罩/毛泽东对叶家两兄弟说:“我们的家,也就是你们的家。”/康生告诉叶正明,文章经过了陈伯达的修改

  经过中国****的一再努力营救,叶挺终于在1946年3月4日获得释放,周恩来专程从延安把叶挺最喜欢的女儿叶扬眉带到重庆,让她在第一时间迎接自己父亲的出狱。

  说到这儿,叶正明话题又转到父亲对中国****的忠诚和信念上来:“我父亲出狱后,第一个提出的请求,就是马上加入****。他摆脱囹圄的第二天一早,就提交了一份发给毛泽东和中共中央的电文:‘我已于昨晚出狱。我决心实行我多年的愿望,加入伟大的中国****,在你们的领导之下,为中国人民的解放贡献我的一切。我请求中央审查我的历史是否合格,并请答复。’”

  1946年4月8日,按预定的安排,叶挺及夫人和女儿叶扬眉、尚未取名的孩子阿九(因是第九个孩子),将同参加重庆谈判的中共代表王若飞、秦邦宪,到参加巴黎国际职工代表大会归来的中共中央职工运动委员会书记邓发,乘坐美军的47型运输机回延安。

  这一天,中共中央在延安的最高领袖毛泽东、朱德、任弼时等,以及秦邦宪、邓发的夫人,都来到延安机场迎接。叶正明和弟弟叶华明,也被朱老总派专车接到机场迎候父亲的到来。但他们那天一直等到了傍晚,也没等到飞机和父亲、母亲的身影。

  两天后,噩耗终于被确认,叶挺等乘坐的飞机在山西省兴县东南80里的黑茶山坠毁,机上人员全部蒙难,整个延安都被一种黯然的气氛笼罩。

  叶正明是在4月12日得知这一消息的,那天他和弟弟华明乘车来到朱总司令的家里。在这里,他们看到了报纸上“刊登着妈妈不好了(的消息),我们很悲伤的哭了,但是尽哭又有什么用呢?康(克清)妈妈对我们说:‘不要哭了,人死了是不能哭活的,你们只能用心读书来继承你父母的遗志……’”

  听了康克清的劝慰,叶正明从悲痛中走向成熟:“是的,我们不能再哭,哭是不能把死了的人哭活的,哭是不能把前人未完成的任务完成的。我们应该更加注意我们的学业,我们的身体,因为父母亲的志向,还需要我们继续下去的。”

  第二天,他们又来到毛泽东的窑洞。毛泽东以父辈的温厚和慈爱,对突然失去父母的两兄弟备加抚慰。他对两兄弟说以后可以到他的家来,“我们的家,也就是你们的家。”

  回到学校,同学们一下把十几封代表个人或集体的慰问信,捧到了叶正明面前。他很感激,一封封地读着,一阵阵热流暖遍全身。有一封信这样写道:“……擦干你的眼泪……在革命的大家庭里,你不是孤独的……革命的同志是你的兄弟姐妹,还有千百万劳苦大众作你的伴侣……的确,这是个不幸的消息……但是正明,它已不是你一个人的悲痛,而是我们每个革命者的悲痛……疼爱你和关心你的,还有着伟大的革命队伍……”

  4月15日,延安各界人士2000余人,参加了中共中央召集的追悼活动。活动由陕甘宁边区政府主席林伯渠主持,朱德致悼词,刘少奇也讲了话。叶正明兄弟在悼念的人群中,悲戚的泪水夺眶而出。

  心中充满着凄怆的叶正明,又写了一篇悼念父母的文章——《给死了的父亲母亲》。他的文章饱含着对父母的哀思。

  在有关母亲的一段文字中这样写道:“母亲,你和父亲结婚以来,从来就很少好好过过。刚结婚,父亲就因为参加几次的革命战争,很少和你在一起……在结婚的二十多年当中,你不辞劳苦地抚养了九个孩子(第三个幼年时病死了、第五个与第九个与父母一同蒙难),你没有发过怨言,没有说过一句丧气的话。母亲呵,你总是以那么伟大的精神,你疲倦地养育着我们,教育着我们,使我们能够很快的成长起来。母亲,你放心吧,你的儿子们会好好的依着你的遗训走向光明道路的。”

  叶正明对逝去的父亲的剖白则更像是一段誓言:“无情的火吞噬了你了,但是父亲,你的精神是不会消灭的。在你出狱的第二天,你在给毛主席与党的中央请求加入党的电报上,你说,为着中国民族的解放,你将贡献你的一切。父亲呵,这一句话是永远记在你的儿子们的心上的。你没有完成的任务,你的儿子和中国的人民是会替你完成的。”

  叶正明的文章,于1946年4月18日由延安的新华社播发。后来,他有一次碰到了当时的中央政治局委员康生,康生对他说:“我看了你写的纪念你父亲母亲的文章,你知道吗?你的这篇文章发表时,经过了陈伯达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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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街村负债17亿进退两难[转帖]
 

  时值改革开放30周年,“最后的人民公社”——河南南街村被传负债累累,已然改制。消息传出,神州哗然。这个在21世纪坚持大学毛选、大学雷锋、大唱革命歌曲的红色乌托邦,以集体化道路在90年代创造出16年经济增长2,100倍的超深圳速度,成为河南首个亿元村,一直被视为印证“共产主义”理想的圣地。走过30年风雨,南街村的今天到底如何?

  香港《文汇报》报道,从食物到住房,从教育到婚丧,从医疗到养老,所有费用政府打包——中国农民的传统梦想早在20年前在此得以实现。南街村的东方红广场上,10米高的毛泽东塑像有民兵风雨无阻守卫,塑像两侧分别竖立着马克斯、恩格斯、列林、斯大林的巨幅画像。这里的人们把“毛泽东思想永远放光芒”的大标语挂在最醒目的地方。这里没有犯罪、没有失业,新人们站在巨大的毛主席像前共结连理。

用愚公移山精神还债

  当地媒体频传南街村濒临破产并改制。深圳大学的马敬仁教授表示担忧,南街的村民应当自己决定出路,外界的干预或会破坏南街的“生态”。事实上,南街村见过太多媒体,它从来就不惧争议。但是这次,他们知道自己卡到了瓶颈里。

   村支书王宏斌被誉为“南街的小毛泽东”,他坦言南街陷入资金困顿,背负17亿外债。若以现有的每年还800万元的速度,要还200年。王宏斌以南街方式表示:“我们要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还债!”

“圣地”列农行贷款黑名单

  位于河南漯河市临颖县的南街村,不足千户,每年投入2,500万元以维持“共产主义”圣地的高福利。当被列入农行贷款黑名单,他们开始期望藉上市融得一笔发展资金。2004年,在河南省的上市公司培育计划里,南街村集体企业被列入了后备库,并按照相关要求进行了改制。在那张标志着12个村干部成为股东的合同上,他们不忘特别申明:股份属于南街村集体。然而,因为集体企业的财务情况,南街集团上市工作中断。

村办企业 10盈7亏拖后腿

  据介绍,南街村现有26家企业,以食品加工类产业为主,其中10来家盈利,6、7家亏损。07年,南街集团的销售收入14.7亿,税收3,500万,利润4,000万。事实上,仅南街村彩印厂每年可达4,000万盈利,但因麦恩食品公司、南街啤酒厂等长期亏损拖后腿的企业,南街集团的资金链难以灵活运转。就此,王宏斌再次体现了南街特色:“企业不赚钱就不做了?那社会上的病人病了就得死吗?”

  深圳大学的马敬仁教授认为,王宏斌此举除却感情因素,也有稳定方面的考虑,但这种管理并不符合市场经济的规律,能否救活亏损企业,从产业升级到管理模式,都是对南街集体的一次巨大考验。南街的顺利转型,需要经济改制、管理转型和文化再造三管齐下。

“能人”若交棒 谁敢接班?

  河南社科院专家刘倩对南街进行了数十年的深入研究,她认为南街除了资金周转和产业结构的问题,还面临接班难题。

  王宏斌自称要干到65岁,身体好则还好干下去。他说:“我们没有培养哪一个接班人,培养的是一个群体。”对此,刘倩表示:“我不知道谁能接这个班?谁敢接这个班!王宏斌能坚持下去就很不容易了。这个模式毫无疑问将人亡政息!”

  在她眼里,王宏斌是个天生的农民政治家,是村里人们唯一崇拜的人,无人能替代他的权威地位。其魄力尤其表现在一步到位。南街村90年代初建立的各项硬件设施,诸如住房、学校等,直到现在也是中国县级城市里首屈一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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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沫若晚年为何对孔子和秦始皇如此批判 [转帖]


郭沫若原来是尊孔的。“五四”时代,“打倒孔家店”是一个响亮的口号,对此,郭沫若却有不同看法。他在给宗白华的信中说:“孔子这位大天才要说他是政治家,他也有他的‘大同’底主义;要说他是哲学家,他也有他的‘泛神论’底思想;要说他是教育家,他也有他的‘有教无类’、‘因材施教’底动态的教育原则;要说他是科学家,他本是个博物学者,数理的通人;要说他是艺术家,他本是精通音乐的;要说他是文学家,便单就他文学上的功绩而言,孔子的存在,便是难推倒的:他删《诗》、《书》,笔削《春秋》,使我国古代文化有系统的存在,我看他这种事业,非是有绝伦的精力,审美的情操,艺术批评的妙腕,那是不能企冀得到的……要说孔子是个‘宗教家’、‘大教主’,定要说孔子是个中国的‘罪魁’、‘盗丘’,那是未免太厚诬古人而欺示来者。”

  20世纪40年代,郭沫若发表了《十批判书》,更是系统地表达了肯定孔子思想的观点:“孔子是由奴隶社会变成封建社会的那个上行阶级中的先驱者”,“孔子的立场是顺乎时代的潮流,同情人民解放的”。同时,他还对秦始皇进行了尖锐的批判,认为“秦始皇统一中国是奴隶制的回光返照”。这种见解和他的“人民本位”历史观是一致的。当时,他提出这些见解,一方面出于他原有的学术信念,同时也是有意用秦始皇来影射蒋介石,批评蒋介石的独裁政治。

  当时,毛泽东也认为“孔孟有一部分真理”,不赞成简单地打倒孔家店。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毛泽东按照自己的政治需要,愈来愈明确地肯定秦始皇,否定孔夫子。

  1958年,毛泽东在中共八大二次会议上说:我跟民主人士辩论过,你们骂我们是秦始皇,不对,我们超过秦始皇一百倍。骂我们是秦始皇,是独裁者,我们一概承认。可惜的是,他们说得不够,往往还要我们加以补充。

  1964年6月,毛泽东又说:秦始皇是第一个把中国统一起来的人物,不但政治上统一中国,而且统一了中国的文字、中国的各种制度如度量衡,有些制度后来一直沿用下来。中国过去的封建君主还没有第二个人超过他的。

  1968年10月,在中共八届十二中全会上,毛泽东说:“我这个人有点偏向,不那么喜欢孔夫子。赞成说他代表奴隶主、旧贵族的观点,不赞成说他代表新兴地主阶级。因此郭老的《十批判书》崇儒反法,我也不那么赞成。”

  20世纪70年代,林彪事件以后,毛泽东又说:林彪骂我是秦始皇。我赞成秦始皇,不赞成孔夫子。他还说自己是“马克思加秦始皇”。

  毛泽东的这些话,当然会传到郭沫若的耳朵里。于是,郭沫若便开始不断地调整自己的观点。原先他曾把中国古代社会奴隶与封建制的分期放在秦汉之交,20世纪50年代,他改为春秋战国之交,这样秦始皇就不再是没落的奴隶主阶级的代表,而成为新兴封建阶级的代表。同时,他还为中国历史上被认为是暴政的统治者商纣王、曹操、武则天等一一翻案,以呼应毛泽东的思路。但是,直至“文革”中,他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把自己的观点由尊孔变为反孔、由反秦变为尊秦,到“批林批孔”运动时,毛泽东还是把他当成了赞成孔夫子、反对秦始皇的代表。1973年7月4日,毛泽东对王洪文和张春桥说:“郭老在《十批判书》里头自称人本主义,即人民本位主义,孔夫子也是人本主义,跟他一样。郭老不仅是尊孔,而且是反法。尊孔反法,国民党也是一样啊!林彪也是啊!我赞成郭老的历史分期,奴隶制以春秋战国之间为界。但是不能大骂秦始皇。”随后,在1974年1月25日召开的“批林批孔”动员大会上,江青作了发挥:“对郭老,主席是肯定的多,大多数是肯定的,郭老功大于过,郭老对分期,就是奴隶制和封建社会的分期,是有很大的功劳的。他有一本书,《奴隶制时代》。郭老对纣王的翻案、郭老对曹操的翻案,这都是对的,而且最近还立了一个大功,就是考证出李白是碎叶人。碎叶在哪儿呢?就在阿拉木图,就是说,那些地方原来是我们的。郭老的功勋是很大的,这点应该同志们知道。他这个《十批判书》是不对的。”“他对待孔子的态度,同林彪一样。”

  1973年5月,毛泽东写了一首五言诗:

  郭老从柳退,不及柳宗元。

  名曰****,崇拜孔二先。

  同年8月5日,毛泽东又让江青记录下他的七律《读〈封建论〉,赠郭老》:

  劝君少骂秦始皇,焚坑事件要商量。

  祖龙魂死业犹在,孔学名高实秕糠。

  百代多行秦政制,十批不是好文章。

  熟读唐人封建论,莫从子厚返文王。

  毛泽东作此二诗,意在“批林批孔”,因此一改过去与郭沫若谈诗论艺的客气口吻,言语间再无商量余地。当然,对于郭沫若本人,他还是保护的,“批林批孔”时,他还特别嘱咐谢静宜:“别批郭老啊!”

  面对一言九鼎、对自己又批又保的毛泽东,郭沫若只得小心迎合,作诗表态。他以《春雷》为题,作七律:

  春雷动地布昭苏,沧海群龙竞吐珠。

  肯定秦皇功百代,判宣孔二有余辜。

  十批大错明如火,柳论高瞻灿若朱。

  愿与工农齐步伐,涤除污浊绘新图。

  就这样,郭沫若一生对孔子的基本见解,转了个180度大弯儿,他对秦始皇的批判也完全抛弃了。只是在张春桥到他家当面指责他抗日战争时的论著是王明路线的产物时,他才为自己的初衷作了辩解:“我当时是针对蒋介石的。”张春桥要他撰写《批宰相》,他也拒绝了。但直到毛泽东逝世一年以后,郭沫若仍然写诗赞扬毛泽东对他的批评:

  形象思维第一流,文章经纬冠千秋。

  素笺画出新天地,赤县翻成极乐洲。

  四匹跳梁潜社鼠,九旬承教认孔丘。

  群英继起完遗志,永为生民祛隐忧。

  又过了不到一年,郭沫若也与世长辞了。在最后的岁月,他是真心改变了自己对孔子和秦始皇的学术观点,还是言不由衷地表态,成了永远也无法解开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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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斤澜的随和与严格 [转帖]


上世纪80年代新时期文学蓬勃之时,林斤澜任《北京文学》主编。有一天,一位当医生的业余作者拿来一篇小说,写得非常晦涩难懂,连林老也没看明白,但他感觉这是一篇好东西;第二天早上再读,这回读懂了。于是,他给那位医生打电话,问她的感觉是从哪儿来的?医生答:“小说就是人感觉的不忠实的记录。”林老喝声彩,那时候谁也不知道弗洛伊德学说。林斤澜犹豫再三,拿着小说去咨询现代派批评家李陀,结果,连以“先锋”著称的李陀也拿不定主意该发还是不该发。此时不发是最省事最保险的,可是这样一来就埋没了这篇文章,也辱没了林斤澜的为人。最后,这篇小说终于在林斤澜手上得以面世。

有一次,沈从文与林斤澜聊写作,提起刘绍棠写景爱用 “鸟语花香”、“桃红柳绿”、“大地回春”、“风和日丽”等词,沈从文直摇头,问:“刘绍棠呢?他看见的春天呢?他在哪里? ”后来,有教育家自费出版散文集,向林斤澜索序。林以为其文章无个性,亦以此典故回敬,借沈从文口问道:“你呢?你在哪里?你的春天呢?你的感觉?你的个性在哪里? ” (摘自4月13日《文汇报》作者陈熙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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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之歌》的出版波折[转帖]


1955年3月,杨沫接受剧本创作室的创作任务,编写反映青年生活的剧本,20**从天津写信给中国青年出版社萧也牧,询问出版社是否拿到了《烧不尽的野火》(后改名为《青春之歌》)草稿的上半部。接到杨沫的来信后,萧也牧即派编辑张羽从柳溪处拿到了书稿。

11月19日,张羽初审完毕,写了审稿意见书,提出了“处理意见”:

这部小说因为篇幅较长,我只初读了一遍,基本上是感动的。……一般青年读者也会欢迎的。……如能大大压缩、改写,或删削掉一些描写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不健康思想情感的地方,就会大有改进;如再能把前边所述那些薄弱的地方适当增强,是可以达到出版水平的。

12月15日,张羽将稿子送至 “左联”时期的老作家欧阳凡海处,因为他愿意帮助审读稿子。1956年1月26日,欧阳凡海把审读完的《烧不尽的野火》送回出版社,并附有长达六七千字的初稿意见。欧阳凡海的意见共33条,前三条仅几十个字讲了此稿的优点,后30条,指出的则全是缺点。而他所提的“最大的第一个缺点”,恰恰是张羽的审读报告所没有提到的更核心的问题:以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林道静作为书中最重的主人公、中心人物和小说的中心线索。而对于林道静却缺乏足够的批判和分析。

欧阳凡海的意见等于基本否定了这部作品。但事情后来又有了转机。杨沫之子马波在《杨沫与〈青春之歌〉》一文中这样记述:

4月26日,毛泽东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提出,艺术上要百花齐放,学术上要百家争鸣。报纸广播立刻整天宣传双百方针,声势铺天盖地,如潮如涌。一时间,出版空气变得宽松。杨沫在沮丧中,看到了一线希望。杨沫就与张克联系,想把书稿请老战友秦兆阳看一看。

过了些天,秦兆阳来了电话,说稿子看过了,挺好,已经把稿子转给了作家出版社。秦兆阳当时是《人民文学》杂志的副主编,他的话有分量。作家出版社果然非常重视,经过认真阅读后,想尽快出版。 5月底,责任编辑任大心把此消息通知了杨沫,并表示只需对个别的一两处地方做些修改即可,因为要落实毛主席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政策。而杨沫则给中青社写了一封道歉信。

现在回过头来看,中青社之所以痛失后来产生了巨大轰动效应的《青春之歌》,其根本原因,不是他们没有眼力,而实在是对处理以“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为主人公的作品慎而又慎,生怕犯政治错误,才一再要杨沫请专家担任书稿的外审。而欧阳凡海对《青春之歌》提出的意见,又把“以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林道静作为书中最重要的主人公、中心人物和小说的中心线索”当作了“此稿最大的第一个缺点”,他们怎能不将书稿送回杨沫,请她好好修改呢?尽管张羽对她说“你改好了,我们就出”,其实他心里也明白,真正要按欧阳凡海的意见把稿“改好”,几乎是另写一部作品,其实是不可能的。

其实,在秦兆阳将《青春之歌》推荐给作家出版社后,因纸张供应短缺,直到1957年1月,也未能将《青春之歌》列入当年的出版计划。为此杨沫心中不快,便又去找了秦兆阳,询问既然缺纸,可不可以少印一点,先把书弄出来呢?秦兆阳说:“情况确实如此,赶到了这个时候,谁也无能为力。 《人民文学》每期19万都不够卖,可现在因缺乏纸张,每期要少印3万册。 ”而萧也牧闻讯后,立即表示,他完全有办法解决纸张问题。他先托海默告诉杨沫,如果作家出版社不出杨沫的稿子,中青社有能力出。

杨沫当时心里也很清楚,人文社之所以对《青春之歌》大放绿灯,其主要的原因是赶上了政治气候的“清朗”时期。正如她在6月28日的日记中所说:“看起来,什么都是一阵风。现在是赶到‘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时机上了,否则这小说的命运还不知如何呢?”1958年1月,难产的《青春之歌》终于由作家出版社出版了。北影很快将它搬上了银幕,周恩来总理看了片子,大为赞赏。一下子,《青春之歌》和杨沫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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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场上安葬的真是斯大林吗? [转帖]


[俄罗斯《论据和事实》周报文章](作者 尼古拉·多布留赫)
    领袖死亡
  1953年3月9日安葬的并非斯大林,而是另一个人!不久前,10位医生在斯大林去世前所做的医疗记录被解密,其内容令史学家大跌眼镜。
  过去,史学家们喜欢援引彼得·洛兹加切夫的回忆录,他是斯大林去世前所住别墅的管理员,也是公认的第一个见到斯大林尸体的人。他在书中写道:“斯大林躺在桌边的地毯上。。。。。。我迅速通过对讲机叫来斯塔洛斯金、图科夫和布图索夫。领袖穿着衬衫,身体已经僵硬了。。。。。。他被抬到沙发上,盖上了厚毛毯。。。。。。3月2日上午9时,医生赶到了。。。。。。他们开始对斯大林进行检查。。。。。。”
  然而,这本1953年3月2-6日期间的医疗记录彻底颠覆了人们对历史的认识。这些记录是由值班医生和病理解剖学家签字的,他们不可能伪造,因为这足以引来杀身之祸。
  记录中写道:“3月2日上午7时,教授们开始对病人做首次检查。。。。。。克里姆林宫分管医疗保健的库佩林同志也在场。。。。。。病人躺在沙发上,身着外套,已经失去知觉。。。。。。”
  这表明医生在7点前便赶到了。洛兹加切夫也没有提到斯大林在医生到来之前被罩上过外套。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斯大林被发现时已经死亡,衣冠不整的领袖被掉包成一个“突然生病”、身着外套的替身?而别墅管理处主任奥尔洛夫也曾说过,人们发现斯大林时,他已经死了。
  我们不知道斯大林遗体被藏到哪里了,或许,他先是被放到别墅的大冰箱里,然后被偷偷埋掉了,或是被扔在地下室了。布哈林和雷科夫在去世后尸体都不知去向,这样的情景完全也可能在斯大林及其替身身上发生。从这份解剖报告来看,医生们病理解剖的对象不可能是斯大林,而是李代桃僵的替身。
       “替身”之谜
  这本医疗记录相当详尽,没有漏掉领袖身上的一道疤、一块斑,却存在诸多疑点。首先,在斯大林20年代时的医疗报告中,医生曾记录过他左脚的第二、三根趾头是长在一起的。随后,没有任何记录说他曾做过分离手术。即使做过,也应该留下疤痕。但最后的医疗解剖记录竟然漏掉了这一特殊细节。
  斯大林的左手无法伸直,有早期病历及众多历史照片为证,但这一重要特点也被忽略了。
  虽然疑云重重,但我们毕竟无法开棺验尸。有传闻说,斯大林其实早在1937年12月23日便被毒死了,而他的替身也在1947年3月26日被害。倘若果真如此,那么他的手下是在用定期更换替身的方式,让伟大领袖永远“统治”下去。
  马林科夫是斯大林的重臣,曾任苏联总理。据他儿子安德烈回忆说,即使是在斯大林逝世30年后,他都不能从父亲嘴里问出关于领袖的任何情况。这的确有些匪夷所思。正是马林科夫和贝利亚在1953年3月下令“结束”了最后一个替身的存在。
  如果克里姆林宫红墙下埋的不是斯大林,那又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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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20大性爱科学事实 [转帖]


  据国外媒体报道,日前,美国《探索》杂志公布了包括人类在内的动物二十件奇特性交配事实:

  1、地球上最早的生命出现于38亿年前,而生物的性行为直到20亿年之后才出现;

  2、性行为对于地球物种而言具有什么益处呢?科学家仍不确定,而无性繁殖在某些重要方面却是一种更好的进化繁殖策略;

  3、在自然界中也不乏拒绝异性性行为的物种,为了实现繁殖后代,它们也有自己的策略--雌雄同体的Dendrobaena rubida蚯蚓同时具有雄性和雌性生殖器官,如果它不能发现异性伴侣,这种蚯蚓能够对折起来,使雄性和雌性生殖器官结合在一起寻欢作乐;

  4、虽然阿德利企鹅是“一夫一妻制婚姻”,但时常雌性企鹅也会红杏出墙,它们的要求很低,只要“未婚”雄性企鹅用调情的小石粒加固它的巢窝就行了。这种方式完全不同于人类的性交易方式;

  5、非夫妻制束缚的企鹅性爱似乎更钟爱于富有才能的雄企鹅,即使它们没有付出任何努力下也会得到雌企鹅的“眷顾”。当雄企鹅再次要求性行为时,也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6、北非短尾猿具有特殊的性爱方式,如果要让雄性短尾猿达到射精性高潮,雌性必须大声喊叫。否则的话,雄性短尾猿几乎无法达到性高潮;

  7、我们是如何知道北非短尾猿这一奇特表现的呢?德国灵长类动物学家达纳?佩弗勒观测了一组短尾猿,她统计了雌猿的喊叫和雄猿阴茎抽动次数,之后她说,“研究结果显示短尾猿的性生活十分怪异,但很‘科学'.”

  8、限制级性爱录像在美国十分普遍,许多在YouTube网站上的性爱录像却遭到封杀;

  9、由于歌手巴里-怀特(Barry White)听到了可怕的水下声音,认为鱼类能够通过骨骼、牙齿和鱼鳔制造多种噪音。研究机构声称,雄性鱼类可能利用这些声音向雌性求爱;

  10、针鼹是一种生活在澳大利亚和新几内亚的产卵哺乳动物,十分奇特的是,它的阴茎上有四个头,每次性行为时只能将其中两个头插入雌性体中;

  11、体形微小的雄性纸鹦鹉螺章鱼将自己的阴茎(一种改良后的触角)插入体形更大的雌性体内,并将自己的触角式阴茎留在雌性体中;

  12、同性恋不仅出现于人类群体,据统计至少有1500种哺乳动物、鱼类、爬行动物、鸟和无脊椎动物也存在此类行为;

  13、鹅有两个爸爸:当一只雄鹅向另一只雄鹅献殷勤友爱相处时,会有一只雌鹅破坏这种关系,它会与这两只雄鹅发生性行为。之后,这两只鹅将共同担当抚养后代的责任;

  14、一些雌海鸥之间会发生性行为,它们产下的蛋是无法孵育出小海鸥的;

  15、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生物学家发现雄性果蝇接触高浓度酒精后性欲高涨,会向包括其他雄性果蝇同伴在内的任何长翅膀的昆虫展开求爱攻势。一位生物学家称,最终的结果是高浓度酒精刺激下这种纵欲行为将变成功能性紊乱,一连串的雄性果蝇会彼此追逐求爱;

  16、当果蝇愈加封闭在罐中喂养,它们成功交配的几率会下降。这就是为什么果蝇是研究人类的最好模型的原因之一;

  17、除了人类之外,仅有少数几种脊椎动物会面对面地发生性行为,有时仓鼠、海狸和倭黑猩猩等灵长类动物也存在此类交配方式;

  18、法国人的接吻十分特殊少见,他们将舌头伸入对象的嘴中。在自然界中也存在着极个别的物种在性爱前奏曲中懂得法式接吻,比如:白顶亚马逊鹦鹉,当两只情侣鸟在一起张开鸟喙准备接吻时,雄鸟会将喙中食物喷到雌鸟的胸部;

  19、同样是交配前接吻,白顶亚玛逊鹦鹉接吻前却将食物喷到雌性胸部,这正是它与人类性行为的不同之处;

  20、体型是人类择偶的一个重要条件,人们都倾向于选择具有相同肤色人种、同等教育水平以及体型丰满程度相当的人作为配偶。近期英国一项研究显示,肥胖人群的择偶标准是选择肥胖程度与自己差不多的异性。

 

 

离线l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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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描越黑的稿费[转帖]


作者:亦工农 2009-4-23 01:47:53 发表于:博客中国

越描越黑的稿费──评《毛泽东稿费****》


最近在网上流传一篇很有影响力的文章:《毛泽东稿费****》(以下简称《****》),作者陈贻林。是作者对毛身边的工作人员汪东兴、吴连登、郑长秋三位进行的采访修改后发表的文章。这篇文章,完全否定了关于毛有亿万稿费的观点,并且言之凿凿地坚持毛死后只留下124万元的稿费。对于这篇文章,本人有些地方无法表示赞同。觉得这篇文章有些地方没有真正在说明事实,有必要进行更深入的探讨、分析。

  关于老毛的稿费问题,可能是毛自身争论得比较多的问题。这事起源于《毛泽东亿万稿酬的争议》一文,载于《党史文苑》和《党史博采》。而有人网上考证,此文来源于海外论坛“大参考”,但究竟是不是就不知道了。为了这个问题,很多论坛进行了争鸣和辩论。在这里,又看到陈贻林同志对毛的稿费进行实证,俺觉得有些地方还是有必要进行讨论一下,以了解更多的****。

  这个争论的重点虽然与钱有关,但摆在第一位的不是钱多少的问题,而在于文革时全国停止了稿费发放。而做为规则的制定者老毛是否也停止了稿费的发放呢?对于这个问题,以目前所搜得的资料来看,本人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老毛在文革期间领取了稿费,也没有证据证明老毛没有领取稿费。不过,依照判断来看,老毛在文革期间领取稿费的可能性非常大。虽然一部分人极力否认毛在文革期间没有领取稿费,但是目前来看,也没确实的证据。所依据的无非是某某人的回忆等。但口说的能上算吗?如果口说为凭的话,那这世界又还要契约文书干嘛呢?吴连登等人有没足够的道德信任度令我们相信他们所说的话为真呢?在这里,我们不妨利用能搜集到的资料进行分析,以期得到更接近真实的结果。

从**同志谈起

  由于一小撮极力否定毛在文革期间有稿费,以证明毛在文革期间没有搞特权。至于毛是否有稿费本人暂不清楚,但毛的亲密战友**同志是否有稿费,我们却清楚得很。翻看红旗出版社出版,韶山毛泽东同志纪念馆编辑的《毛泽东遗物事典》(以下简称《事典》)中记载得很明白。还有另一本书,即中**史出版社出版的《毛泽东生活档案》。内容与《事典》有所出入,但其中“家政收支篇”则完全一样,可互为印证。

  在《事典》的527页中,则有**同志稿费的收入表格,即713.14元。同时,在书正文中说明了一些情况。如果没记错的话,**于文革前夕取消稿酬制,但很有意思的是,《事典》中却列举了他1968年的稿费收入单。这位伟大的无产阶级战士在以无产阶级的正义名义取消全国稿酬制后,自己却在一边堂而皇之地享受领取稿费,这算不算特权呢?规则是她制定的,而她却又违反规则,如果这不叫特权的话,我简直无语了。

**日常生活收支报表:         时间:1968年8月2日~1968年9月23日

  ┌─────┬──┬─────┬─────┬─────┬────────┐
  │项  目 │单据│ 收 入 │ 支 出 │ 结 余 │  备 考    │
  ├─────┼──┼─────┼─────┼─────┼────────┤
  │结转稿费 │  │ 713.14元│     │     │        │
  ├─────┼──┼─────┼─────┼─────┼────────┤
  │结转工资 │  1│ 2398.90元│     │     │68年3~9月工资 │
  ├─────┼──┼─────┼─────┼─────┼────────┤
  │工  资 │  1│ 342.70元│      │     │ 10月份     │
  ├─────┼──┼─────┼─────┼─────┼────────┤
  │党  费 │  2│     │  20元 │     │ 8、9月份   │
  ├─────┼──┼─────┼─────┼─────┼────────┤
  │日用品开支│ 19│     │ 162.37元│     │        │
  ├─────┼──┼─────┼─────┼─────┼────────┤
  │伙食费支出│  5│     │ 136.75元│     │8月2日~9月23日 │
  ├─────┼──┼─────┼─────┼─────┼────────┤
  │合  计 │ 73│3454.74元 │ 319.12元 │3135.62元 │        │
  └─────┴──┴─────┴─────┴─────┴────────┘

  ——《毛泽东遗物事典》
当然,你还可以这样说,**拿了稿费,不等于毛也拿了稿费,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毛拿了稿费。毛和**的关系是世人皆知的,对于这事,我看老毛要不知道,无论从哪一方面都说不过去。而且时间这么长,哄鬼还差不多。就是说,老毛与**同志一方面取消别人的稿费,一方面却心安理得地自己享受拿稿费的特权,这究竟算什么行为呢?这里,我不妨借用雪莱一句诗句:稿费啊~~**已经拿了,老毛还会闲着吗?

满嘴跑火车的陈贻林

  这篇《****》文中,陈贻林同志引用吴连登等人的采访对关于毛的“亿万稿费”进行了驳斥,但是这里,他犯了些错误,这些错误与笔误无关,而是明显逻辑不清。比如在他的文章《毛泽东最后的管家》(以下简称《管家》)文中,出现一些常识性的低级错误。比如这段:

  在这位老人的身后,除有几套毛式中山服外,没有一分钱的存款,没有一套高档服装,没有任何金银珠宝,没有给子女留下任何财产的遗嘱;在这位老人的身后,只有他终生酷爱痴迷的8万多册书籍!只有海外出版他的著作所付、归“中办特会室”管理的稿酬120多万元人民币。

  仔细看下,你会发现这段文字中犯有严重的语病。前面刚说过“没有一分钱的存款”,后面就说“120多万元人民币”。瞧这水平,真是够寒碜人的。若真的“没有一分钱的存款”,难道这“120多万元人民币”全是冥币不成?

  而且这“没有一分钱的存款”似乎在哪里见,是那么似曾相识。记起来了吧,是关于周总理的联合国降半旗的文章。实际上,那篇文章里的内容也是伪造的,压根没那事。这里抄也抄得不高明,同一段中居然出现这种神经错乱的情况,水平之次,千万别让外国人看到,会有损我国人的形象。

  而且这里还有个问题,请重点注意这一句:“只有海外出版他的著作所付、归“中办特会室”管理的稿酬120多万元人民币。”仔细分析一下文意,似乎这120多万人民币全是海外版权费,国内稿费没有一分钱。但是同时对照他的另一篇文章《****》的话,吴连登否定了这种说法,且看这里:

  但是,在国际上还是有稿费制度的,那时的社会主义国家,尤其是第三世界,翻译出版了很多毛主席著作,经常给毛主席汇稿费过来。毛主席对于这些国家汇来的稿费,曾让办公厅汇回去,都是东兴主任经办。

  这里,吴连登很清楚地说明,毛把外国寄来的稿费全都退回去了,没有收取一分钱的国外稿费。查下资料,我们会发现,这事吴连登说的倒是事实。在《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中就有相关记载。即1955年毛《对陆定一关于处理保加利亚文版《毛泽东选集》稿费问题的报告的批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里看来,是陈贻林同志满嘴跑火车,为了想说毛没有在文革期间收取稿费,居然把所有稿费都说成国外稿费,够牛B的!同一篇文章在同一段中犯了这种低级错误,相互诋牾,又在自己写的两篇文章中相互矛盾,一篇否定另一篇的说法,比小学生还差劲的水平居然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有些人可能会说,写前篇文章时,不知道事实****,后一篇知道了,说明他实事求是。呵呵,既然前一篇文章不知道事实****的话,他凭什么把自己未经确定的谎言写上去?一篇文章,随便不经确定就撒谎,你说这文章还有什么可信度?至于后一篇文章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实事求是,无非是写后面时,忘记了前面不负责任的话。或者说,后面这篇文章发表后,前面那篇文章已经在网络上流传开来,改也改不掉了。

  关于陈贻林同志,其他地方就多说了。比如“主席常常捉襟见肘,入不敷出”、“让一个大国的元首、执政党的主席的收入入不敷出,捉襟见肘,怎么说也不是中华文明古国的荣耀吧”。还怕效果不佳,说了好几次。在全民皆贫的年代,拥有上百万天文数字稿费的老毛日子何时“捉襟见肘”过?真是够悲情的,在《事典》一书中这样说“未经毛泽东同意,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名义动用稿费。”,这笔巨大的存款由你一个人予取予求,他人无权过问,居然还说“捉襟见肘,入不敷出”,老大,你恶心不你?你不怕恶心俺还嫌恶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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