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游车河
中拖哒哒哒继续往前跑,大塘山渐渐远离我们,拐了几个弯后我最终看不见它了。不久,我们便进入了冲蒌区域,前面有个相当陡相当长的斜坡,当地人叫它三梁埂。骑单车的人来到这个斜坡脚都要下车推着单车上坡。机动车辆来到这里也要看它是否马力足,如少一点气力或负重多一点的话,爬到斜坡半腰就死火,车辆往下滑,那是很危险的。我们临到斜坡脚,英明就脚踏油门开始加速向前,中拖机头的排气管喷出许多黑烟,哒哒,哒哒哒吼着迅速向前向上冲去,利用它的快速冲力,中拖很快就冲上了斜坡半腰。也在此时,中拖的速度逐渐慢下来,英明迅速拨拉一下变速杆转到慢档,加油,中拖一直小跑驶向坡顶。下坡了,英明推拉变速杆转到中档,中拖越跑越快向下驶去,为安全起见,他轻轻拉动手动刹车制再放松,控制一下车速不让它跑得过快,直到中拖离斜坡底还有一小段距离时才让它尽速向前跑。一路上中拖需要不断换档,英明换档时多数听到咔啦一声就转档了。换挡时也要讲求一点经验,无论车速过快或过慢,换档时机掌握不好,机器齿轮就会发出哐啷哐啷哐啷的响声而转不了档。
十时左右,我们已经过了冲蒌墟和斗山墟,再走十五分钟路程左右向右拐,转进一条窄窄的田间小路到了广海区域。那条路如果对面有车来,当两车相会时两车要尽量靠边一点一点移动才可以通过。路两旁全是平垠的稻田,并且向外延伸很远,有时路中间有一群鸭子,一群羊或一群牛挡在那里慢悠悠地走,此时我们就会停下车来直到它们让出路后才继续前进。十点半,我们去到一个石料场,英明将中拖开进去在空地上转了一圈把车头调转向外,然后慢慢倒车将车卡移到堆放碎石料的地方,让那里的装卸工往车卡装碎石。我和英明在石场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两瓶橙汁汽水和一包饼干吃。吃完饼干后坐一会儿,中拖车卡也被装满石料,英明办理好交货手续,我们便起程回台城。回台城不是按来时的路走,是走广海、端芬、三合、附城那条路。中拖快到峰火角水闸时,我们遇到了马北海等几位场友,他们早已在路边等候了,是我们农场派他们去广海部队农场那里割橡草的,橡草用来喂奶牛。英明将车停下,他们就把要运载回农场的东西装上车卡,东西装好后我们和他们道别过就径直回台城。中拖经过峰火角水闸时我又重温了那一角泛着黄浪的海湾,两年前的一天还是学生时就和同学来过这里,当时是第一次见到海,第一次见到海平线。因为天气低沉下雨的原故,离远看到海时还以为是一道黄色大堤坝,走近看才恍然大悟那黄色堤坝便是海,“大乡里即是大乡里”,想起来自己也觉好笑。
过了峰火角水闸,我们向右拐弯离开广海墟跑两三公里路便见到了右手边的广海双龙路口,两年前我们级的同学来这里参加双夏劳动,帮助农民收割稻谷的情形立马涌现在眼前。
最记得的是一次用小木船在狭窄的田间水道中运载稻谷,我们班的其中一条船在前面行驶,后面三班的其中一条船很快就从后面追了上来,我班同学见他们的船就要赶过我们的船了,个个奋力划水向前,不让三班的船超过我们的船。三班同学没想到我班同学会突然发力使船加快速度,令他们一时无法超越我班的船,他们又想在我班同学面前逞一逞能,于是也发力划船追赶。三班船上有个撑船高手荣湛,他是水运家庭出身的,自小就会划船撑船,他气力大,现在刚好是他在大家面前表现一手撑船技术的时候。只见他手拿竹杆弯腰弓身尽全身气力向后撑,再加上三班同学齐心协力划船,很快,我班的船又被他们的船追上。三班的船头和我班的船头只差一米距离了,眼看就要超过我班的船只,我班同学有人用手拉住他们的船舷,两只船缠在一起,双方的船别想走快一步。那边同学想推开这边同学的手和船,这边又偏偏不放手,那边又推,这边又拉,那边无计可施就向这边泼水,想让这边放手,这边也照着向对方泼水,双方开始泼水混战,开始嬉闹,船开始左右摇晃,有人坐不稳掉进水里湿了身。最后,还是让三班的船走在前。
当我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时,中拖离开双龙很远了。回台城的路好走许多,有的路段已铺上沥青,路宽些,来回车辆也多些。一路顺着南风,很快又到了端芬墟,过石桥,随着隆隆隆隆的发动机声,我们不久又到了三合区域,温泉墟又呈现在眼前。在经过万东以前所住的楼房门前时,不禁向左望了望那座楼的二楼,万东还在那里住吗?中学毕业后的第二天,我们一班男同学就骑着单车来到这里,就在那阳台上一起吃花生米,吃饼干糖果,吃香蕉饮汽水,还一起照相,同时又在温泉花园拍了不少照片,有伟壮、哲东、焕平、河清、英明、炎培、东波、伟明、万东、绍强、乾锐和我。自此以后就各奔前程,相互间见面的机会逐渐少了。
中拖经过上荔边坡和下坡后,下午三时半左右,我们望见通济桥了,很快又右转弯通过东济桥驶入到台城。英明继续驾驶中拖出南门回农场,我就回家,一日游车河到此打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