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往阔别了近二十年的小学里跑，我很想问一问自己，但怎么也问不出个究竟来。
曾经听说过学校现已变了样，但一走进去，除了多了一座新的教学大楼外，什么也没变。那棵高大的枫香树现在依然是那么高大，那两株石栗还是站在那儿。我有点奇怪：树为什么不会走路呢？我就听说过一些生活在沙漠上的小草，在大旱季节，会将身体卷成一个球，随风而去，一闻到水的气息，就再扎根生长。这如吉卜赛人或草原上的蒙古包一样，居无定所，四处飘泊，或许这是因地域不同，生存方式也不同，以至于我这个懒于走动的人觉得有趣。就这间小学，离家不到五百米，但小学毕业后，墙里墙外，犹如相隔天涯，如果不是出于偶然，也不知何时回来一行。
所谓新的教学大楼，实际上已很难称得上一个“新”字了，因为它已建好十多年，只是由于我第一次看见它，产生新鲜感而已。但我却并不大在意它，它只是一座楼房，并不代表什么。我真正在意的倒是那一大片小灌木，因为那是自己当小学生时与同学嬉耍的地方。那时我的皮肤有点过敏，每次与同学捉完迷藏后，身上总是布满无数发痒的小疙瘩，当时难受得很，但人在儿童时期与大自然没有距离，事后就忘记了。
那些已荒毁的校舍紧闭着门，门前长满了野草。从窗口望进去，里面的桌椅想来早已搬走，一些蛛丝在告诉我：这儿很久没有人打扫了。旧的事物总是跟不上形势，被新事物代替，但蓦然回首，还是点孔子所说的那种“温故而知新”的味道，散发出一丝淡淡的醇古之气，如果没有旧的，又何来新的呢？
接着，我又探望了校园内的花花草草、水泥做的乒乓球枱、双杠、单杠等，它们将我上小学时的校园生活细节娓娓道来，我静静听着……
太阳将要落山了，新教学大楼在地上投射出一个长长的阴影，我踏上了回家的路。
二○○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