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风”(麻风病人)fficeffice" />
忽然,不知怎么,一下子传来了“生风”。村头屋尾,圩口单车站,到处都在传着“生风”这个词。
那天,猪公荣正在单车站眉飞色舞地吹嘘着他怎样从脚底下向上看女人的两个弹颤颤的粉肉球;已经说过好多回,每次他到单车站,总会变着法儿说到这件事。——就是犁头嘴其乐嫂那回子事。估计其乐嫂这段时间一定会老打喷嚏。今天正好车仔佬郁也没有生意,那件事他耳朵听出茧来了,就借着要用猪公荣拿着光顾着说而不抽的大碌竹(水烟筒),打断了他的故事。猪公荣横了他一眼,把大碌竹放下,吞着唾沫还想接着说,却被风风火火地跑进来的养路员给打断。
养路员带来一个让人震撼的消息,说在网地见到了“生风”。
养路员就是前面说过的,赶着牛车,拖着两个“大弯弓”刮沙子的公路养路员,狄海到潮境路段由他负责。那天因为下了大雨,网地有一段路被山水冲坏,他把车赶到山沟里拉红土铺路,遇到一个鬼鬼祟祟的穿花衣服的人,见到他便躲躲闪闪,还一瘸一瘸地,始终走不远。因为最近风传这一带出现“生风”,他怀疑是遇到了一个“生风”。后来,他把这事报告给当地大队。民兵们带着枪去搜了几天,只搜到几件带血迹脓痂的破衣服,估计“生风”是躲到了虎山,又或者流窜到凤池这一带。
这可不得了了。网地离这里也就是几公里,听说这种病很容易传染,“生风”吐口唾沫到手上,随便在你身上涂一下,你就会变成“生风”。而且,据说他们还特别喜欢传染给别人,因为这样他们才会有更多同伙。当时真是谈“风”色变,人人面面相视,脸上都闪过一丝不安。
猪公荣的老婆说得更蹊跷,说“生风”最会嘬脷,遇到女人,抱着嘬一下你的舌头,你就和他一样变成了“生风”。女人们几乎都不敢像以前那样起早贪黑地“去田”(去地里)。不是正好休息休息,反而更紧张地里的活做不过来。
“生风”的可怕甚于一切其他传染病,谁家里有人是“生风”,不光是“生风”的人会被强行隔离送去“生风”院,有的还会直接被焚烧毁灭,家属也会被歧视,起码有人记住的这几代都难以成亲。
人们对“生风”的成见造成的恐怖比麻风病菌传播带来的破坏更可怕。“生风”让这一带的人们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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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帖子已被 于广中 在 2010-4-16 23:21:16 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