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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涞妹,该起来啦,广播里东方红快唱完了,你又要迟到了。”羊牯仔一边煮早餐一边喊。
“哦——,就起。怎么现在总睡不够呢?”涞妹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想起来,但眼睛不愿意睁开。“还在唱歌哩。”又睡回去。
涞妹自从怀孕后,越来越贪睡了。
“三八人民广播站,现在开始广播……。”窗外喇叭里的声音。
“涞妹,黄广播说开场白了,快点。”羊牯仔又催道。
“呃——。”涞妹打着哈欠起来。
“……下面播放公社党委白书记的讲话录音。”广播。
“呃——。”还是涞妹的哈欠。
“奶奶,听我说——。我家的表叔……。”广播。
“啊——?!白书记一个大男人怎么在广播上娘娘腔地喊奶奶呢?”羊牯仔和涞妹惊奇地侧耳细听,不解地互相对望,忽然一下子像是明白了什么,不约而同地张嘴爆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白…,白书记变成《红灯记》里的…,哈哈哈…,铁梅姑娘了。”涞妹一边擦着笑出来的泪花一边喘着气说。
“黄勇泉,快停播!”张站长风风火火地推开广播站的门冲进来,一边喊,一边亲手把播放机关掉,并且把录音带退了出来。
黄勇泉吓了一跳,迷茫地看着站长关机。
没有解释,张站长在录音带柜里迅速抽出另一盘录音带,放进播放机的带舱,戴上耳机,开机播放。这一连串的动作,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黄勇泉好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拿着那盘张站长刚退出来的写着“文艺汇演”字样的录音带,吓得目瞪口呆。
“白书记在广播里喊奶奶。”——全公社都传开了。
白书记岂止是喊奶奶,简直是骂娘!他把主管文教宣传口的李副书记喊来狠狠训了一顿。
李副书记电话里也把张站长骂了一个狗血喷头,说要严肃处理这件事。
黄副书记后来亲自到广播站来,又把黄勇泉严肃地训了一通。
黄副书记问张站长,黄勇泉怎么会变成这样。因为他看到黄勇泉失魂落魄的,好像还消瘦了许多。
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出现的,张站长还没有反应过来,更不明白年轻人们的心事,只好把一切都归结在黄勇泉精神不好上。因为黄勇泉好像病了,老咳嗽,脸还一直红红的,应该有发烧。
黄勇泉真病了,病得还不轻,高烧一直不退。
黄副书记的责怪变成关心,要医院的医生出诊上门来为黄勇泉看病。
黄副书记是黄勇泉的亲叔叔,是他把带着上山下乡任务回来的黄勇泉安排在广播站。侄子出事,当叔叔的责任重大,还要对在省城的哥哥有个好交代哩。
就这样,事情在黄副书记的回护下不了了之。
来喜知道黄勇泉病了,周末特意去食品站排队买了烧猪骨,在涞妹的新居里煲了一煲浓浓的粥,准备等邝健光回来一块送过去,顺便一起去看望看望。
邝健光一般周六下午回家,星期天天黑前就会回来,而且必定来找来喜出去散步。
天都黑齐了,见邝健光还没有回来,怕晚了黄勇泉要睡觉,便决定不等,来喜和涞妹夫妻一起回到广播站宿舍,去看望黄勇泉。
黄勇泉看上去确实很弱,羊牯仔把他扶起来靠在床边,来喜要给他喂粥,黄勇泉摇手拒绝,自己慢慢吃了几口。谢过他们来看自己后,黄勇泉看着来喜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还能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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