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阿光结了婚,蜜月还没过完,村里的几个后生就跟阿光说已搭好路,要约齐一起去美国。阿光本是重情重义的人,如果不是没法子,他也不会忍心抛下过门才不久的新娘子去冒这个险了。唉,真是棉被都还没一起盖暖,就已经天各一方。早知分别是这样的令人牵肠挂肚,还不如在家粗茶淡饭相守终老。还望老天爷保佑阿光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到达“金山”,挣到钱了,就早日回来一家团聚才好……fficeffice" />
冷不防,一只从后面伸出来手,在她饱满的胸脯上结结实实地抓了一把。
她吃了一惊,差点儿掉进梅溪河里。回头一看,果然是村里的无赖“蛇王标”。恼怒地抓起身边的扁担,见到的只是他的影子。无奈,她只好气鼓鼓地拉了拉被抓皱的衣服,心里酸酸的:假如阿光在家,一定会找“蛇王标”算账!可如今,唉……
“阿光嫂,一大早就抹眼泪了,怎么啦?是不是被‘蛇王标’欺负了?你就大胆站出来指证他,我给你作主!”村里的大队治保主任梅兆祥扛着锄头,站在凤娣对面的路边,望着凤娣说。
“阿祥主任,我……没事。”凤娣刚抹掉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她刚嫁给阿光的时候,兆祥刚从部队退伍回来,被安排当了大队的治保主任。阿光偷渡到国外去了,兆祥不但没把她当成坏分子看待,反而有意无意间在生活上对她们婆媳给予照顾。今天的事,自己也是多么想有人去给自己出口气!可这样的事,又怎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说呢?她摇摇头,满腔委屈地走回家去。
回到家,她的家婆五姆正在屋后的菜园里摘菜。五姆是位书香人家的女儿,解放前跟随在上海经商的父兄在上海读书,后来与在上海做生意的丈夫结了婚。上海临解放时,一家人回到了台城暂住。三反五反时,被当成是逃亡官僚资本家的丈夫被镇压了。她也受到了牵连,被遣返回到乡下。
这时,她见到凤娣眼湿湿地挑着水进来,便问:“家嫂,怎么眼红红的呢?也是的,阿光去了这么久了,信角都没有一只,真叫人担心呵。”说着,不由自主地抬起衣袖擦拭了一下眼角。
凤娣见状,连忙蹲到家婆的旁边,说:“婆婆,你不要难过。阿光吉人天相,一定能够平平安安的。”
“嗯,家嫂,只是难为你了。”婆媳相互说着安慰的话。
突然,凤娣感到胸中作闷,一股酸气直冲喉咙。她猛地干呕起来。
“家嫂,你怎么啦?哪不舒服?”
凤娣红着脸说:“婆婆,没什么,这几天都是这样,心慌气闷的。”
“呵?是有喜了吧?多长时间了?”家婆是过来人,马上就想到了那方面去。
“以前我的月事都很准的,这个月都过了好多天了,还没来。”
“这就好啰,我们梅家有后了。家嫂,快上柱香,求列祖列宗保佑。”五姆顿时兴奋起来,就忙着去烧水杀鸡,准备三牲。
婆媳俩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好长时间都没这么丰富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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