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洛杉矶的巴士上,邻座是一位黑衣女郎。黑皮衣,黑袜裤,黑皮鞋,黑围巾,黑手机。再细看,指甲竟然也涂黑了,眼镜框深红色,近乎黑色了。脸却白白净净,头发也染白了,一个很新潮装扮的女郎。一上车,就见她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着一个五六寸大的保鲜袋,里面装着小半袋核桃等坚果,右手拇指和食指伸进去,拈起一粒拿出来,口一张,牙咬核桃的得得声,细细的,听起来也有滋有味。十几分钟,保鲜袋里空空如也。拍拍手,伸长腿,头靠窗框,闭眼睡了。巴士司机一个开车,另一个开始发午餐,是一条一尺长的李氏法国三文治,有这午餐,巴士就不像其他公司那样,途中停车吃午餐大半个小时,所以该公司的车常常满座。那司机快手快脚的,一手拿起两三文治,送到走道旁的乘客手上,叫那乘客代他交给靠窗的邻座。我的邻座,就是那位黑衣女郎, 闭着眼睛摆摆手,我问,"你不要?"她摇摇头,眼睛还是闭着。我只好代为保管(后来代劳,放到我肚子里,真该感谢她。)发完午餐发矿泉水,每人一支。黑衣女郎可能真的睡着了,毫无反应。我接过,放在她前面座椅后靠背上的网上。接着又发纸巾,司机见她睡着,把纸巾放到她前面的网上。看着她睡得这么好,我真羡慕,其实,我昨晚也睡得很不好,也很想好好在车上睡几个小时,但是,从来就没有这样的福分,坐飞机,坐车最幸福就睡十几二十分钟。人,为什么就这样不同呢?侧身看旁边那女郎,大概是二十多岁吧,年龄有关?身体有关?心态有关?这样胡思乱想着,眼皮不知什么时候合上了。
迷迷糊糊中,觉得车停了,原来是休息站到了,乘客都下车方便、运动运动。
回到车上,黑衣女郎完全变了一个人,精神焕发,补了妆,更显妩媚。拿着手机看了一下,就戴起耳机听音乐,边听音乐,边剥开一个橘子吃,一副很享受的神态。
而我,看iPad上的书,不到几分钟就睁不开眼。早两天,北上可以上网,以为今天也一样,谁知道美梦破碎,无精打采。人常说,一夜睡不好,犹如生大病。我虽未至大病,也够难受了!
黑衣女郎吃得,睡得,她有她的生活方式。难道这才是人生?
但是,我也有自己的收获,车上上不了网,就静思,就看书,就写随笔。今天是第一次用ipad上的流动办公室软件写了刚才的文字,还没有回到洛杉矶,就写完了,时间没有浪费掉,也该满足了。何必与黑衣女郎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