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 中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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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达成多年的心愿：到当年就读一学期农中一游。数年前的一天，我驱车到河木乡借来一辆摩托车沿着弯曲的小路翻山越岭向着农中进发了。
路还是当年的路，但已是隐蔽在杂草丛中，路面还隐约可见，由于多年失修大部分路基已被山洪冲垮，沿途坎坷不平，驾驶摩托车象马背骑士一样跳跃奔驰险象环生。与当年相比差远了，每逢周末，经过一周紧张学习和劳动的同学们满怀着即将与父母亲团聚的无比喜悦的心情，高高兴兴地有说有笑就从这山口出来，归心似箭地沿着这条平坦小路回家去了。星期天傍晚，平静了一天的山坳随着这条小路又沸腾起来，大家渡完周末又各自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这条返回农中的小路上，弄得本来是用山泥粉铺设的路面尘土飞扬，自行车的铃声同学的笑声在这宁静的山沟里显得格外锐耳、响亮。可在雨季里，那又是另一种景象了，雨水淋湿了路上的泥泞夹带山上漂冲下来的枯草紧绷绷地粘连在自行车的轮子上，如不清除并越来越多挤满车架上让轮子动弹不得，刚清理完了一会又被纠缠住了，真叫人哭笑不得。特别是女同学，本来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回校，却就在这欺人的路上弄得满身满脸都是泥巴，足下的小鞋变成了大脚丫，巳是狼狈不堪，气呼呼地回到农校还招来男同学的捧腹大笑，也不知是没有同情心还是幸灾乐祸？都不是！只是寻欢作乐为求开心罢了。
经过一翻的颠簸终于踏入了农中的境域，“江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山也还是当年的山，山上的高高的树梢迎风招展，山下的青青的竹端也附和着飘扬，稻田里的禾苗后浪追赶着前浪不停地翻滚，在清风的作美下好一遍充满动感的绿色海洋展现在我的眼前，多美的田野风光呵！看来今天不枉路此行。
前面的草丛越来越茂盛，荆棘巳挡住去路。我弃车继续前行，漫步来到了我们当年的校舍，满怀着重温旧梦的心情来到这里，没想到眼前的一切让我的心都凉了：那还有校舍的模样？断壁残垣一遍荒芜，，毁墟中杂草丛生和长满了爬藤类植物，几只小小的鸟儿拍打着飞快的翅膀在这丛中飞来窜去，小操场上巳种上了高高的安树；当年的伙房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块青青的杂草地，再看看我们居住过的男生宿舍早巳移为平地而且巳是复绿耕种，一切的一切巳是面目全非，仅保存下来的是山坡原有的自然造型…… 这时，在我的耳边回响起清脆的书声朗朗和老师高调讲课的响亮的嗓音；展现出同学们一个个多么熟悉身影；一张张多么欢乐的笑容。然而此情此景真叫人心潮澎湃，悲痛欲泪。
回想一九七八年春，在“教育革命”余风未尽的年代，学校响应政府《五。七》号召，“亦工亦农”半工半读，勤俭办学，把学生培养成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红色接班人”，每一个班组要到农场“学习”一个学期的“生产劳动”。于是我们并来到了艰苦卓绝的农校。
就在这毁墟瓦砾中当年的校舍是一所简陋的，墙体是青砖与泥砖的混合结构，墙里墙外都是石灰批荡，间中有些剥落露出土黄色的泥墙，顶盖是用树杆作横梁瓦片瓦筒盖顶的平房，两端各一教室，可容两个班的学生就读，中间一间教务处，教学设施相当简陋，别说是同学的桌椅，就连老师的办工枱也是破旧不堪，更谈不上什么教学器材了。紧接着后面是女生宿舍，而男生的住所就了不起啦，距校舍不远的山腰上有一所“半山别墅”，前后左右的花园阔无边界，“别墅”结构是一字排开的连通平房，隔有一小间是我们班主任的卧室，此外并是我们的大本营，房子的四周有几个窗子，窗框的上中下横由三块木板钻孔，加穿几支粗大的竹杆作窗柱，窗扇用两块木板夹合而成巳是枯为朽木；里面是用泥砖块砌墙支撑着横树杆两端架设成双层大架床，我们用被子一铺并是几个同学同睡在一张超大型的床榻上。由于多年风雨的侵蚀，墙体内外巳留下岁月的伤痕，为了防御寒气入侵，同学们用旧报纸堵塞住墙壁上的缝隙才能安睡。可别下雨呵，否则并是“床前屋漏无干处”了。每当下雨之时，大家很无耐地把准备次日的用水倒掉，把桶悬挂在屋梁上接住屋顶上漏下来的雨水才得安宁。这就是我们的“豪宅”。
每天早上，老师拍打着宿舍的柴门：“起来了！你们这帮懒虫！太阳都晒屁股了。”这一叫比军号还要灵验，同学们立即起来，动作快捷地折被穿衣，擦牙洗脸，习惯地在树与树之间拉上绳子凉好衣服……仅十几分钟的时限，上课的钟声并响彻云霄，象荒野古煞一样圆方数里都能听到，新的一天开始了。
同学们有规律性地上完了早读早操，并开始了听老师讲带有压缩性的课程，一天的功课要在上午全部完成，讲不完延时下课是常有的事。下半天是“生产劳动”时间，谁也抗拒不了。农中是跟随季节性种植农作物，有甘蔗、木莳、蕃薯等等，占地面积也不小，每天都有干不完的工作，而且又没有课间的调节，同学们一个个累得象息了气的皮球一样，脸上也失去了笑容，也不知道“学”到了什么？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无奈地看着天祈待下课时的间快点来临，老师还算体贴同学经常提早“解放”大家，大家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宿舍。
吃饭的钟声还没敲响但同学们的饭钵却先敲响了“叮叮当当，叮叮当”多有韵味的旋律！在这清静的荒野格外动听，大家习惯地用汤匙敲打着饭斗底，不同大小的饭斗发出有不同的声频多象敲击乐团的演奏啊！大家边走边打云集饭堂，经常杀得厨房员工措手不及，那时虽然是粗茶淡饭但巳是食得津津有味了。
饭后至自修前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同学们可自由地散散步、打打球，我经常和几个同学翻山越岭到几里外的上胜铺仔买几两饼干和几瓶汽水以尔补饭后不足之饥，我们一行几人每天轮流做庄，谁大方一点还可给每人多买一根“丰收”或“大前门”“银球”等香烟，由于山上的羊肠小道大家只能排着长队手里拿着零食嘴上叨烟卷吐着白雾活象一列小火车穿梭在回程的山上树林之中。那时实际上谁也没有烟瘾，只是对香烟有所好奇。
在回忆间我不由自主地来到了当年我们踩踏出来通往上胜的铺仔的小路口，哪还有小路的存在？早巳被满山的野草封闭啦。回头来往山下走继续寻找少年的足迹，我们冲凉的水井还在，但巳装满了腐烂的树叶，井边的小浴室巳被拆除。想当年我与李荣光同学最喜欢在这干净清凉水泥铺设的井边看书和聊天，但毕业后各奔前程渺无音信，也不知这位老同学如今身在何方？
水井的傍边并是几块绿油油的稻田，在稻田的中央被环抱着一个几十平方米的小池塘，池塘里的水还是那样的清澈透明，别小看这小小的池塘它可把我们几个同学都欺疯了，记得有一星期天是我和几个同学留守农中值周，偶然我们发现这水坎里有很多野生鱼类在游行示威，看它那洋洋得意的样子岂能让我们不心生杂念：如此之多的鱼啊！足够我们这几个同学一顿丰盛的晚餐。捉！于是我把值班人员分成两组，一组守校另一组捕鱼。午饭过后我与几个同学拿着水桶来到了小塘边，看它只有四五十平方的水面深度不过人腰，大家同心合力最多用两个小时并可以完成，到了晚上，哈哈！有鱼吃了！想到这，我们一个个剥开上衣，脱掉外裤赤膊上阵开始把水一桶一桶地往外拔……时间一分分地过去了，不觉间巳到了下午四时，水位还降不到三份之二，大家累得汗流浃背，还是歇一会吧，就这一会儿，水位很快又回升到一半，大才明白：这可是个泉水池啊！白白辛苦了我们几个小时怎么办？眼看着鱼儿在恐慌之中翻来转去，我们的感觉真象曹操吃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行！全军出动，把另外一组也调上一起投入战斗，非要消灭它们不可！人员增加了一半，进度也加快了，十来个人累得喘不过气却又巳是夕阳西下，但小池子还不见底。最后只有放弃了，白忙了半天结果一无所获。真可把大家都欺死了。到次日早上一看：池面还是那么的宁静，水还是那么的清澈透明，鱼儿还是那么的休闲地游来游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时近黄昏，我在这昔日的农中巳流连了半天，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我虽带着依依不舍的心情，但还是要趁在夜幕降临之前离开。我站到了山口又一回头环视了农中山岭的全景，“还是老地方还是老景象，童年的我早无了踪影”"忆往日少年丰华正茂",昔日的时光永不复再了。内心不由充满了惆怅……
越华79白云剑客 2008.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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