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广东曲艺团国家一级演员、著名粤曲琵琶弹唱演唱家陈玲玉,是很多年前了。喜欢听她的精妙唱段,曾在晚会上、影视上一睹她舞台典雅华丽风采,琵琶弹唱之双艺辉映,唱腔优美,每一句吐字行腔,皆有讲究,或行云流水、或起伏跌宕、或豪迈铿锵、或温婉凄凉,听来是那么无懈可击、滴水不漏。
玲玉从艺三十年,先是师从曲艺名家白燕仔、劳艳娟、徐柳仙、李丹红,更获得中国曲艺国宝、京韵大鼓宗师骆玉笙收作关门弟子,开创了跨地域、跨曲种的“北师南徒”先河,成为曲艺界一段佳话。2008年被粤剧大师陈笑风收作入室弟子。玲玉师出多门、博采众家之长,自成一体。她的琵琶弹唱,在曲艺界独树一帜,演绎了多少英雄人物、悲剧角色,无论气势磅礡还是低回婉转,均把握得丝丝入扣、炉火纯青。她在柳仙腔的基础上,结合自身条件,更兼顾听众审美兴趣,创造了有陈玲玉特色的徐柳仙名曲。不管是《再折长亭柳》、《魂断蓝桥》,还是《紫妮留痕》,所到之处,都是被指定选唱的曲目。她不但擅弹擅唱,还能编能写和对演唱曲目进行音乐、唱腔设计,被誉为曲艺界的才女。
上周末,雷大哥从美国回来,邀请玲玉和我们去台山相聚。我和她作为中学时期学姐学妹间的交流,谈了亲情友情、子女教育、人生观价值观,聊的最多的还是她的曲艺、中华之声系列乃至广东的文化体制改革。在广东文艺界,写陈玲玉的文一搜能排个十几页,都赞扬她精湛技艺、华丽台风。曲艺界、文艺界评论家对她的评论,朱玉纷呈、赞誉有加。我不敢轻易动笔,却觉得特别想写她,且从我的视角添上一笔:
16日晚上,与雷大哥、玲玉和朋友们在电视机前,翘首倒数,等待18点37分的到来,观看神舟九号飞船升空现场直播,共同迎接中国航空史神圣时刻。这回相聚,大名鼎鼎的学妹玲玉就在我身旁。以往曾欣赏过她风华绝代、仪态万千的舞台风范,这次近距离看淡淡妆、天然样的她,谦和文静、清秀雅致且带学者风范,更觉可亲可爱。这是她首次和我们这群朋友相聚,她大多是倾听,后来在朋友们的献唱铺垫下,引来她吐玉漱珠般的压轴演唱,先是委婉清丽的粤曲、再是回肠荡气的京韵大鼓《丑末寅初》,让我领略清唱的过硬功底,朋友们大饱耳福。
此行我与她往返皆同路,作为外行的我,跟她聊起我对粤曲从不喜欢到喜欢,正是从她师傅陈笑风的《宝玉哭晴雯》开始的,说起我和弟弟都喜欢听粤曲,同辈人中少有。为此玲玉打开话匣子,跟我聊起唱词和唱腔、聊起粤曲界的过往和现在,一路几乎没停歇,谈到出道至今的一份坚守、谈到唱词的推敲琢磨、谈到不擅交游只顾闭门修炼、谈到与老师们、戏迷们的那份情缘,还聊起粤曲前途何在,她认为生活总要返璞归真,随着经历、年龄的增长,总会静下心来品味一些经典的东西,如品茶一样品味曲艺,因此,对曲艺的前景,玲玉是很有信心的。
她是我的中学校友,声名卓著的她,和我这荆钗草裙的学姐不仅在身份地位相隔甚远,且隔行如隔山,这次相聚,源于一个邀约演出,她为此专程从广州赶往台山相商。返回广州时,原是她弟弟开车送儿子侄女去广州上学,玲玉为了能带上我,特意要弟弟换了台面包车,我和她才得以再有两小时交流的机会,由此可见她对朋友的真挚。平日不擅交际的她,却拥有众多真心相待的朋友,正是拜诚以待人所赐。
玲玉初出道时,当时有位长辈建议她更名,皆因与阮玲玉同名,陈玲玉却觉得不需改,说与阮玲玉同名,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时代,再者,“玲玉”倒可警醒自己,尽心勤奋从艺、洁身自爱为人。由此可见她个性的坚毅与洁净。舞台下的她,不擅应酬不扎堆,演出之余,闭门研习、读书,沉浸在曲子精雕细琢。一般人以为明星的生活该是觥筹交错、灯红酒绿的,不理解的会认为玲玉很奇怪,其实,没有舍弃焉有获得?这正是她的成功所在、福分所在,我想,她那在演艺界少有的书卷气,也是得自这种淡薄求真、孜孜不倦。
除了天赋的甜润嗓子、艺术天才,她的执着、坚守是她成功的助推器,她谦逊好学,汲取多门派精华,自成风格,既有京韵大鼓的豪迈壮阔、又有上海评弹的温婉细腻。声名鹊起的她,日常甘守一份淡薄宁静、不事声色交际、谦逊自爱,潜心研习曲艺演唱,从唱词的切磋琢磨、到唱腔设计的斟酌推敲,在唱白字韵方面,务求一词一句、唱腔曲调都讲究能淋漓尽致地演绎情感,务求畅如流水行云、切尽词曲情愫。我们听她的演唱,都能感觉到期间的精到和无懈可击。那天的晚餐,坐在她身旁赏她京韵大鼓《丑末寅初》清唱,“丑末寅初日转扶桑,我猛抬头,见天上星,星共斗、斗和辰,它是渺渺茫茫、恍恍忽忽、密密匝匝,直冲霄汉减去了辉煌。……”只见她轻轻击掌打“鼓点”,开唱得韵味十足、回肠荡气,高亢处铿锵豪迈、低回处委婉柔和。
陈玲玉的保留曲目是《再折长亭柳》,哀怨唱词、委婉行腔以诉别离情:
别离人对奈何天离堪怨别堪怜
离心牵柳线别泪洒花前甫相逢
才见面唉不久又东去伯劳
西飞燕
匆离匆别负华年愁无恨恨无边
惯说别离言不曾偿素愿
春心死咯化杜鹃
今复长亭折柳
别矣婵啊
唉我福薄缘悭失此如花眷
泪潸然
唉两番赋离鸾
唉两番赋离鸾
何日再团圆心有万言待娇诉
肠欲断怅望花前
……
我看着文秀的陈玲玉,感叹在她纤秀娇俏的外表下,掩藏的是坚韧、坚持、坚守的底气,精益求精、洁净淡薄的个性。若说天赋、美貌是上天赐予她从艺的本钱,她的底气、个性就是是她事业的舵轮、风帆。
衷心祝愿玲玉,鼓足满满风帆、把好稳稳舵轮,扬帆高远!
舞台下的她,淡淡妆、天然样,文秀雅致,更是可亲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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