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故友
那是一个战火硝烟的年代,中国西南边境爆发一场战争,共和国成立以来,从朝鲜战场到珍宝岛,从中越自卫反击到今天的保钓,周边摩擦末曾间断,而1979年春的一场对越自卫战属建国以来规模不小,伤亡惨烈的一场战事。
就在那个年头,我的故友,目见国难当前,果断应征入伍成就一位军人,毅然拿起枪杆子,冲入战场杀敌为国,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舍身救国,不可置疑这是伟大的壮举,那场战争牺牲了多少战友,失去多少生灵,他却能幸存下来,并末有战死在沙场,却在今天默默无闻地静静离去,永远的离去了...
他出生在一个革命家庭,从小受到革命传统酚陶,父亲参加过朝鲜战争,二十多年后儿子接过父亲的枪转向越战,从东北到西南,战场父子兵为国立下汗马功劳。他的一生可谓辉煌惨淡参半,可作平分两个阶段,从27岁作为一个转折点,前半生是辉皇耀眼幸福快乐的,令人羡募的;后半生伦落僚倒,凄楚无助令人心酸。人生本无常,生命有来去,生生息息,轮回往生,是大自然规律,然而他的一生,大起大落十分坷坎,53年人生路曲折徘徊令人感伤、酸楚。 我与他有着一种特有缘份,注定了对他难以忘怀,他胞兄与我高中同窗又是好朋友,我母亲和他母亲曾同属单位一个系统工作,他嫂子又是我现在的网友兼好朋友。
八十年代初期,他参加越战后刚复员回来,经常听他讲述一些有关战争中的惊险而动人的故事片断:在一次,当时他是炮兵班班长,刚结束一场战事回到营地己是夕阳西下,正和战士们光着身子在一个附近池圹沐浴,突听由远而近飞呜声,他凭着班长特有的经验和敏锐,大声喝令战士们潜入水中,果然几秒间轰隆一声巨响,越方一颗炮弹在不远地方炸开,树木齐腰切断,保存战士们无一受伤,后来他受到上级大力表章。却也因这一颗炸弹,当时这位班长当看到全部战士潜下水中后最后一个下潜,就是迟了两秒时间气浪的冲击力,会给某神经线受损,给这位班长日后的人生埋下一伏笔。
战争接近尾声,前线很多伤员运至后方,当时他也受至轻伤,当进入后方医院,一幕幕画面令区震惊,看到的战友皆是残支断腿,高位截肢带来的恐惧,满目凄苍。之前在战地杀敌,踏着尸横遍野冲锋喊阵,不存一个惊字,今后方情境眼前倒令区心寒。神经再受刺击。
一人参军全家光荣,参军入伍是十分严格的,那时比现在更多了一道坎子,除了身体条件,讲政治年代家庭成份政审成了最关键一环,而他的家庭背景红当当,应证入伍就顺理成章一审而过。
一位好子弟,米七几的个头,长得潇洒英俊,不但能武(从军)亦能文,在歌唱音乐方面另有天赋,当年受训过省曲艺学府,曾接受过曲艺名伶红线女面试,只因名额所限,末被红仙女录取。当兵前与当兵后,我常与他在一起玩,那时他有一巴吉他,还教识我弹,那年代没有电脑,也少上茶楼,又年少未到拍拖阶段,常于傍晚饭后,夕阳西下时分,我俩常到风景秀丽的人工湖畔,听他在练声,教我学唱歌。我原一丁点音乐细胞没有,七音不全,我现在至所以有点兴趣卡拉OK,便是源于他的启蒙。
到了八十年代中期,他一直顺风顺水,在县直机关工作的父亲单位分得房屋,环境居住条件一流,他跟着组织了家庭,娶妻育儿,虽是三代同堂而宽阔的居住条件,天伦同乐羡煞旁人。但天意弄人,很快,战争带给他的阴影无法适怀,常在晚上恶梦连连,加上其它因素的催化,潜伏多年的精神病患终于彻底崩溃,此后的日子,人们便从亍头巷尾常见一位衣着较整齐,头发整洁的中年男子在流连,他十分讲究自身仪表,表象看同常人无异,只是目光多了一分呆滞,所幸从未有暴力倾向,二十多年来从未对社会有任何伤害,后来一直病情不见好转,完全变了另外一个人。家人在20多年来的悉心照料,所付出的是常人难以想象,他彻底变了,家人的所有付出也变得微不足道,以至他后来的独居生活一直延至到生命最后一刻。
曾记得,有一次,他向我诉说肚饿未吃饭,我给了点钱他买盒饭,想不到他十多年后还记得此事要谢我,是在上个月,他在亍头不小心摔倒,从此一病不起,当时幸得嫂子路遇,嫂问他有何要求,答曰,饿,想吃云吞面加一尊矿泉水,他竟然要求如此简单,易满足,吃饱饮足送他回到所谓的家(家己不象家),他一一记得历年曾经助过他的人,记忆超强出人意料,嘱托嫂子日后代谢。他是个善良、会感恩的人。何况这件事是他临终前一个月。
这是本月初我在一次网友茶聚中从其嫂子(网友、好朋友)口中获悉,说他情况不乐观,路不会走太远了,茶毕后,我感慨,想着择日前往看望,万没想到,迟了,这成了我永远的遗憾,本应在他有生之年我们可以对他好一点,我也从此告诫自己,今天可以做的事,尽量不等明天。
今年八一建军节市府黄淑质带一班人前往慰问,送去关爱与温情,没想到20天后...... 他走的时间选择在中国情人节前夜,当万家灯火,万民同乐,情人相会。此时,他独自在自己的寓所,仰望天穹一轮弯月,牛郎织女相会时,他,他慢慢闭上眼睛,登仙而去。
今天,他得到彻底的解脱,在那遥远的地方,没有战争硝烟的残酷,也没有尘世情感的困扰,更没有疾病痛苦的折磨,那里远隔凡尘一切会是那么的美好。 我的故友,安息吧。 (此文为纪念我的故友而作,也希望能给读者一点启迪,其实我们己经比很多人幸福,关心、珍爱身边任何人,珍惜、过好我们的每一天。)
2012年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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