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泪怀念敬爱的父亲邝耀稳
父亲邝耀稳2011年2月7日(年初五)去世,逝于心肺衰竭。料理完后事,心情始终难以平复,老人家和蔼慈祥的面容无时无刻浮现在我的脑海,泪眼朦胧,心里时时涌起一阵阵的心酸。邝氏族刊《岭风》是父亲晚年当编辑笔耕的族刊,悠悠岁月,天地有情,我们含泪倾诉对父亲无限的思念。
父亲邝耀稳是岭背昌乐人,生于1935年,仅75岁就匆匆告别人间。距父亲离世仅相距1个月的2011年1月元旦,我回去探望他老人家。在此之前的1个月他才刚刚出院,虽然很消瘦,胃口也不好,但老人家对儿子的爱意仍溢于言表。告别时,尽管呼吸困难、声音沙哑,他还念念不忘地对我说了很多祝愿的话语。记得我当时深情地对父亲说:“爸,你要保重身体,春节过年的时候我回来看你。爸啊,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几十年那有多好,你对儿子的养育之恩我们永世不忘,没有您就没有我们今天啊!”。
父亲一生坚强忍耐,毅力非凡,他以惊人的毅力和意志对抗着病魔的一次次的侵害。我怎么也预料不到,更无法接受,此次别后仅隔1各月,父亲就与我们阴阳相隔,升入仙界,父亲啊,您怎么舍得就这样匆匆离别呢?
今年春节,我本来约定初三回来探望父亲,后临时改变计划去了广州植物园玩,初五回家,却见父亲意识模糊不清,原本以为父亲因为疲劳睡着了,连声的呼喊,父亲却无力回应,直到急救医生告诉我您已离去,我还根本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只当您是昏睡而已。当我明白这是无可挽回的事实时,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紧紧抱住父亲遗体哭成泪人,那一刻,多年累积对父亲的感情,就像水库的闸门猛然打开,感情之水奔涌而出无法控制。父亲离去时显得那么安详,面带着微笑。父亲啊,我在您最后的时刻陪伴着您,呼喊着您,您一定是听到我的呼喊,牵挂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带着欣慰离去了,所以才那么安详的离开人世啊。因为在父亲心里,儿子一直是他的骄傲,也是他一辈子的牵挂。
从2009年开始,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患上了严重的肺气肿和其他疾病,频繁住院。天气变化一旦感冒,一般感冒药无法控制,咳嗽不止浓痰不断,就得住院,每次至少需要一个星期才能回家。父亲得的这个病,主要原因是以前抽烟所致。父亲台山师范刚毕业一年,19岁就当上校长,以校为家,工作繁重,日以继夜,废寝忘食,渐渐养成抽烟提神的习惯。到近年虽然已经彻底戒烟,但为时已晚。医生告诉我们家属,长期的抽烟,使父亲的肺部功能基本没有了。父亲啊,您一生兢兢业业、克己为人,为了学生和学校,鞠躬尽瘁,就是不顾惜自己的健康啊。
父亲邝耀稳六、七十年代在台山广海公社教学,先后在南塘小学、乐家中心小学、民知小学、山背一小、那章学校(又名洋田学校和克中学校)任校长,后来借调到广海中学任语文老师,与顾焕林等老师共事。直到我1980年考入台山一中后,才调到离老家附城较近的三合公社河朗小学。1982年后调回到附城老家,分别在西湖小学、立德小学、西华小学和青山学校当校长。所到之处,倍受到家长学生的拥护和爱戴,培养一批又一批栋梁之才。他教学严格,经验丰富,是当地的业务骨干,管理严格校风严明,有着崇高的威信。我们一家在广海的时间比较长,我们兄弟都是在广海出生长大的,所以能说流利的广海话。
父亲1995年退休后居住台城龙舟路,他依然闲不住,但并未远离人们的视线。因为文笔好,还被邀请担当《岭风》族刊编委,笔耕不息以传播乡情乡音为己任,乐此不疲,写出很多美轮美奂的文章。每期总能看到您发表的众多作品,品种多样,包括通讯报道、杂文、诗歌等,文采飞扬,众口皆碑。各期《岭风》家人都妥善保管,视为历史珍藏,睹物思人,感概万千。
父亲教过的学生,还记得这位值得尊敬的好老师吗?如今回忆往事,他们都由衷感激老校长的教诲和启迪。您的教诲,您的无私,您的朴实无华,您的勤劳忍耐,深深影响他们的一生。父亲服务桑梓,培养了很多优秀人才,正可谓桃李满天下,许多学生参加工作后,还是每年回来看望他老人家。
与父亲共事过的老师,对您充满敬畏之情。您的严格和威严,老师无不钦佩不已。在您的影响下,老师们无不认真做事,踏实为人。你对工作的一丝不苟,不容半点马虎随便的作风,也深深触动老师们的心灵。
父亲对子女的教育,既严格有慈爱。记得我初三考一中那年,那时复习资料很少,父亲总是不厌其烦一笔一划,工整地将找来的复习资料抄写在本子上,批改作业非常认真,备课总是高质量的,堪称典范模板。如今细细整理遗物,我看到父亲那秀丽的备课本和笔记本时,不禁勾起对他的种种回忆。父亲的笔迹非常秀丽端庄,毛笔字也写得好,就像印刷体一样。每年的春节门联、对联,厅堂的神坛从来都是父亲毛笔书写。这些珍贵的资料我们将妥善保存起来,成为纪念父亲的珍藏。
父亲全身心投入工作,极少做家务事,我们也很少尝到父亲亲手做的饭菜,就算偶尔做一顿饭,味道也是平淡无味而且没有油味。他不太会做饭,但很喜欢买餸,在广海时他经常买海鱼给我们吃,吃不完就晒成鱼干慢慢吃。
父亲手艺很好,家里的木制家具,包括:凳子、椅子、柜子、床架、沙栈和桌子,都是他利用休息时间,一个一个做出来的。父亲还能用竹子编制各式用具。他自己在老家祖屋门前开园栽种的树木,如今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了。
父亲一辈子勤劳俭朴,每天劳作不断,就算退休了,老黄牛性格也丝毫未改,依旧起草摸黑忙碌着,不但种些蔬菜、种些瓜果、种些花生、种些冬瓜和猪崽薯,还在屋子的门前种了几十棵大蕉和香蕉树,收成多时吃不完就分一些给乡亲吃,与亲朋一起分享他的劳动成果。我们回去台山总会带回父亲晒干保存的农产品。而他自己从来不舍得买一点食物私自吃,心里总是想着家人,也从来不会自己去喝个早茶或吃个饭。我们参加工作后,家庭经济条件好转,看着他依旧起早摸黑地干农活,身水身汗,晒得皮肤黝黑,我们常劝他顾及身体别太过劳累,他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家人的忠告。
父亲一辈子喜欢孩子,逢年过节身边总是围着一圈孩子,他总是给这个出个算术题,给那个出个谜语,许多唐诗宋词从他嘴里直往外冒,歇后语也是层出不穷,有时还用几句本生不熟的英语,逗得大家乐开怀,这是他最开心、最快乐的时刻。在工作中他是严肃的,甚至是不苟言笑的,但这时他却是一个十分有趣的老人。
父亲啊,我好想念您,想念您的平生,想念您的无疆父爱,想念您的教诲,想念您的辛勤劳作的身影,想念您深夜备课的凝神静思,想念您的谈笑风生,
想念您点点滴滴的过往,这一切仿佛像一幕一幕电影在我眼前出现。作为您的儿子,多想再听到您熟悉的话音,那怕是批评;多想再见到您熟悉的身影,那怕是消瘦;多想再见到您在《岭风》发表的文字,那怕是只言片字……。父亲一辈子没有留给我们丰厚的财富,但他用自己的默默耕耘和付出,建起了一座丰碑。父亲一生是平凡的,也是不平凡的,他为家乡桑梓培养了无数学子,用他高贵的人格影响着乡邻。都说人世间最珍贵的是亲情,父亲啊,您含笑九泉吧,您在我们心中永不磨灭,历久弥新!
您的儿子含泪敬笔
2011年3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