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故事
我曾经写过果场,现在又重提了。上坑的果场对我来说有深厚的六年感情,有奉献青春年华的快乐,还有那无比的深刻印象。
六年,既快乐也痛苦。担着大担大担的化肥时,肩膀痛到很想对天诉苦,对地大喊几声。那种苦谁也不能理解,谁也帮不了,只有回到家里抑卧在床上对着蚊帐说;“我很累,今天担了一整天的化肥觉得很累,周身腰痛骨酸连饭都不想吃。”妈妈见我回来没吃饭就问;“要不要我上楼阁去请你吃饭啊?你耗死自己可来个,不问清楚做什么工种?就立即从联安回来单位报到。现在好啦!每天在果场干八个钟做到生生死死回来,你知死未?你这份工种与农民没什么区别?其实留在农场还可以等,等下一次有工厂来招工你话几好。”如果继续听下去真是烦死人,不如约几个工友出去玩个够。白天,我在太阳底下工作,做到天昏地转,做到汗流浃背。晚上,我就龙精虎猛,一出家门口就无拘无束,快活像个小鸟一样任飞翔。甚至连妈妈的话儿也当作耳边风,玩到癫时全忘了白天那个工种有几辛苦和肩上有几痛。
那时刚好是十八廿二年华,做了一份苦差想溜之大吉也几难,因没后门可走。刚进入时久有这个“走人不干”的念头,但始终没有胆量去办理离职手续,是因为有一班知心朋友,有一班同是联安来的同学。我们在一起;有说也说不完的知心话。我们在一起;有着唱也唱不尽的歌。我们在一起;有数也数不完的情。七十年代初虽然有好多工友离开单位,有的远走高飞,有的另谋高职,我也曾经动摇过,摇了几下最后还是停下来,安心工作。
我,很记得七十年代初的果场是何等落后。每逢铲草要用锄头一寸一寸地铲,施肥就要用肩头一担一担去挑,差不多有千米的路程要来来回回,也不知要担多少担化肥才够淋几百棵果树。丰收了,应该说是喜悦。但是,果树太高无法摘果必需一辆木梯,我站在那辆残旧到用铁线加固的木梯上不敢往下望,它高度有三米又左摇右摆很得人惊。遇上雨季天时就卷起裤脚挖泥渠疏水,旱天季节要开坑引水浸果垄。如果发现果叶有虫,要立即组织人员去抬部杀虫机来拉胶管杀虫,一般是用敌敌畏、敌百虫····。每次杀虫我们穿件雨衣,一切是为了身体健康保护皮肤。大热天时如果穿上雨衣太热就免了,穿多一件长袖衣也可以,还戴上胶手套、口罩和眼镜,头上用方巾包得很实兼戴件草帽确保健康。因为果场是在路边很多时候都会碰到熟人,人家看见我那副扮装,还以为我刚刚从神经医院逃跑出来的疯到无药可救。在果场干几年不知烂了多少对水鞋和布鞋,也不知穿破了多少条裤子,穿破多少件衫和雨衣,用华罗庚的数理来计算可能计不出来。如今忆起都头疼,那陈年旧事不说憋在心里也很难受。
果熟了,要轮流值夜班。一般的情况下是老配年轻的{2人},我班有个老太婆联到她值夜班就说三道四,尽是说那些我很害怕的神神鬼鬼话,搞到我值夜班不敢离开其他人半步。组长安排值班我就说不与她同一个班,叫上坑、安福的男人去陪她。这样,值班也过了很久时间起码有两个月才结束,也总算熬过了这个挂果期。
果丰收了,那时的果菜站收购每斤果一角、一角五分、最好的是二角五分。当时没有汽车来运,没有敲锣打鼓的热闹场面,也没有等放鞭炮的时刻,就用平板木车载着一筐筐的香橙、焦柑、碰柑、蜜柑、新会柑去百盛街的果菜收购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