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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到了。这年夏天的到来不是由太阳话事(说了算),是那断断续续的瓢泼大雨在向人们宣示:这就是夏天。
连续半个月的时晴时雨,把道路弄坏了,特别是那些没有沙子的村庄路,那些沙子薄的公路段,都泥泞不堪。
网地有一段公路被水冲坏,养路班调出了仅有的一辆“狗公车”(手扶拖拉机)去运沙子修路。沙子是从五围“海边”(潭江)拉过去的,“狗公车”不断在凤池的路段上来回跑。
猪公荣没有因为下雨而闲着,那些猪乸(母猪)“走莨”可不管是天晴还是天雨,兴许雨水多还更刺激了猪们的“走莨”。
这天傍晚前又下了一场暴雨,才六点来钟天就暗了下来,人们在家里要点灯才能看到东西。猪公荣今天“远征”虎山,完事后,趁雨刚歇,便赶紧打道回府,正摸黑从莨地(沼泽地)一样的村路中跋涉出来,走上公路,恰好遇到养路班的“狗公车”刚卸完沙子路过,还要到五围去拉,熟人,顺路,就搭了上去。“狗公车”只有一个车灯,像探照灯一样,随着车头的晃动,在公路上乱射一气。
车子正经过犁头嘴,猪公荣忽然想起了其乐嫂,心里痒痒的,便不自觉地向那片香蕉林看过去。
花衣服!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猪公荣在晃动的灯光中隐约看到了一个穿粉红色花衣服的人,正从蕉林中走出来。
近了,不是其乐嫂,却比其乐嫂年轻,而且漂亮,还有着迷人的风情和身段,让猪公荣先入为主地浑身躁热。忽然从蕉林中又冒出一个人,推着一辆搭客的单车。是车仔佬郁!
“狗公车”的射灯很快就离开那两个人,猪公荣却还能从余光里看到他们,双双上了公路,那女的好像还理了理散乱了的头发。
粉红色的身影逐渐被黑暗淹没。猪公荣不情愿地把脖子从车外缩回来——先前是伸出去老长。
“养路佬,刚才看见什么了吗?”猪公荣。“什么?”“刚才看见车仔佬郁和一个女人了吗?”高声喊道。“太吵啦,听不见,一会儿停车再说吧。”
“狗公车”的声音像发连珠炮一样轰鸣着,猪公荣站在车后斗,又隔着他的猪公(为了安全,他故意把猪安排在前面。),养路员听不到他喊什么。
猪公荣回到家后,怎么也忘不了刚才看见的那幕,因为那太能让人想象了。特别那水灵灵一样的女人,噢,那脸像桃花一样,映着粉红色的衣服;那魔鬼一样的身段,那有点凌乱的头发掩映下的风情,尤其惹火。猪公荣是先想到其乐嫂,先有猥鄙的淫思,尔后看到了粉红色的衣服、姣好的粉脸、迷人的身材;那环境,那景象,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了。
他把那女人定格为桃花面,那散乱的头发是事情中搞乱了的,还透着分外的妖媚和风情。而车仔佬郁为什么单独和她在一起呢?还是晚上(他一直以为天黑就是晚上),还是在蕉林中!
这些结论性的推想、联想,下车的时候只是作为趣事和养路员说了。养路员当时光顾着开车,没有注意到。猪公荣也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的想当然,但还是奇怪,也就想在再遇到车仔佬郁的时候质问他,取笑他一番。
后来因为生意太好,一连几天没有时间到单车站去坐,当然也不好上门去问人家这件事,也就淡了下来。
一个月后,忽然听说车仔佬郁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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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帖子已被 于广中 在 2010-4-16 23:20:42 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