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侯“土行山糍”的人fficeffice" />
二十一世纪的春天分外热闹,尤其是在凤池的后山上,山牡丹红得让姑娘含羞,春花李甜得让蜜蜂忘情,绿茵茵的山坡上更有那橙黄蓝紫,是移动着的色块,——穿着春装的人们,一行行,一堆堆;男人们在谈笑风生,小孩子们在采花扑蝶,妇女们在摆糍斟酒,——是这一带的人们在行山。
在一个山盘窄小的土堆旁边,围着老少十来个城里人,——看那穿着的光鲜时髦,可以断定是城里回来行山的。一个穿着素雅的老太婆,三个大腹便便的中年汉子,三个打扮入时的中年妇女,四个大小参差的男孩女孩。
老太婆是阿娣的妈妈;三个中年男人分别是国华,牛强,小宝;三个中年女士是阿娣姐妹和小宝的妻子;两个小孩是国华的,阿娣和小宝各有一个。
他们正在给猪公荣上坟。
这也是他们几十年来的第一次聚首。
牛强和阿娣在一九七七年考上大学。同一年,车仔佬郁的曲线出国奏效,牛强妈被她女儿“土出国”(申请移民出国)。牛强在毕业两年后和阿娣结婚,一起在上海工作。据说后来他们也被车仔老郁申请到移民资格,他们放弃了,还建议两老回来享福。
国华一九八三年被调到县里组织部,再后来“下海”,现在在广州搞房地产,是一个不小的财主。
小宝也离开了凤池,和他妈妈一起住在开平三埠,做着一点小生意,生活过得很滋润。
对了,阿娣的妹妹后来嫁了一个美国华侨,住在三藩市。
阿娣为了弥补当年的不孝,想让妈妈和她一块住。可是老太太不习惯上海那样的大城市,留恋当年的乡下生活,只好回到儿子身边,住在乡下附近。
阿娣陪老太太去国外探亲旅游了几次,不光是见到了亲家翁,还去了美加,欧洲,非洲,日本和韩国,总算风光了一回。
斟酒完了,老太太总要上前唠叨几句:“孩子他爸,我们今年又来看你了,带来你喜欢的烟和酒,还抬来了一个大烧猪,你慢慢享用吧。”
好了,该烧鞭炮了,阿娣却老是看着通向山下的路,盯着路在竹林的拐弯处出神。
“妈妈,你在看什么呢?”女儿扯了一下她的衣角悄悄地问道。
“你妈妈在等一个人。”站在旁边的爸爸神秘地说。
“就你知道!”阿娣假嗔地瞪了牛强一眼。
“哈哈哈…。”
“爸爸,妈妈在等谁嘛。”女儿向父亲撒娇。
“你妈妈在等一个梳着两条番薯萼小辫子,拖着两行鼻涕虫的小姑娘。”牛强无限向往地看着山下说。
阿娣笑了,笑得很幸福。
“不明白。”女儿眨着迷惑的眼睛。
“问你妈。”牛强收回向往的眼光,又笑着看向妻子。
“你爸说的是我几十年前的一次“土行山糍”,现在怎么没人来“土”了呢?”
“现在人们都富裕了,再也没有小孩来“土行山糍”了。”小宝说。
“少了好多情趣哩。”牛强说。
“啪啦啪啦…。”
好大的一连炮仗,响了好久好久才沉寂下来。
(全文结束)
(作者注:本文故事纯属虚构,倘有雷同,只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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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帖子已被 于广中 在 2010-4-16 22:58:57 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