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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以为许多东西都会随时光渐行渐远,慢慢流逝,却不知某些过往、某段记忆经过岁月的发酵,心灵的过滤,沧桑的蒸馏,宛如一坛早已在胸中酿就的老酒;一幅发黄的照片、几张似曾相识的脸孔、几个专有名词,都会使它遽然开封,在阳光下醇香、绵长……
那场球赛
没想到糖厂版块开张开门红的竟然是这张照片:十条汉子,(有没有少了谁?)红衫绿裤,一面小小的锦旗,几乎已看不清上面的那个“第四名”。相片记载了台山企业史上的某一次足球赛。糖厂的帅哥们获得了第四名。第四名的取得来之不易,它大概与一场“水球”息息相关。之所以记得那场球赛,是因为那场球赛让我洗了一套迄今为止最难洗的衣服。
那场球的对手是谁,我已经忘记。据说当时是倾盆大雨,两队人拼了个人困球乏,关键时刻,糖厂获得了一个“直接任意球”,某小子突然“碧咸上身”(碧咸那时似乎还小),一记弯月金刀,足球应声入网,于是大功告成。在享受完客厅里那些“落汤鸡”们口沫横飞的快乐后,我面对的是那套泥沙成团的衣服,先是放在冲凉房的地上,打开水头任冲,再倒上洗衣粉落脚踩,冲凉房的地面结结实实地铺上了一层泥沙。衣裤倒还容易,难搞的是那双袜子,奇香无比,泥迹斑斑。最后是在精通化工的老妈指导下,先用高锰酸钾浸,再用草酸泡,才搞定。
那场球赛离今天该有20多年了吧,相片上那些玉树临风的人们最年轻的都已经是四十出头了。叱咤风云的,漂洋过海的,柳下垂钓的……可曾想过,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再共聚一堂,把酒同欢,遥望“美丽阳光下的金海湾”,共话当年那一脚“牛屎波” ……
那棵榕树
那棵榕树,糖厂没建的时候,它已经在那儿开枝散叶。现在在哪儿呢?如果它在,一定会借清风的呢喃告诉你:这儿曾经有这样一间工厂:响彻全城的汽笛曾是它激情的歌唱,溢满通济河畔的甜香曾是它轻柔的气息……如果它在,一定会让小鸟的嘤鸣告诉你:这儿曾经有这样一群人,他们中有的已经和甘蔗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从三合、斗山、墩寨再到新宁糖厂;有的却刚刚走出校门,踩着改革开放的鼓点跨入厂门,年龄不同,经历不一,相同的是在这片曾经属于他们的土地上洒满了奋斗的汗水……
只是我再也无法寻觅那片难以忘怀的绿荫。住宅小区开工不久,它就慢慢地萎黄,没有人告诉过我它的归宿:是成了通济河的浮木还是谁家的柴火……
还是那棵榕树,那时,树下有水泥板做成的方桌,有青石板砌就的石凳。工余时一副象棋就会“杀声四起”,你将过来我将过去,为一个子儿争个脸红脖子粗;榕树前那个方方正正的运动场曾经多么让人留恋:打排球的、篮球的、练足球的,偶尔也有小孩子、大姑娘在单车后绑上一根长长的扁担,一惊一乍地在学骑车;装满甘蔗的卡车带着滚滚沙尘在榕树旁疾驰而过,便有“农务”的师傅扳着手指头计算着榨季的长短……最难忘是春节,因为榨季总在年尾。工会在运动场上布置了好些游戏,红红绿绿的谜面挂满了操场四周。“长江、黄河、珠江(打广东一个县名)”、“火烧赤壁(打一个词牌名)”……这是我的拿手好戏哦,不一会,妹妹的裙子就兜上了满满的沙糖桔……
还是那棵榕树,默默地听着叫嚣的蛙声代替汽笛的奏响,静静地看着沙尘四起的卡车一去不返,喧闹的码头日复一日地长出招摇的茅草,曾经是那么熟悉的那些沧桑的面孔、那些潇洒的身影、那些如花的笑靥不再回来……是离愁摇落了你满树的苍翠,还是伤逝摧断了你坚强的躯干……那棵见证了糖厂兴衰的大榕树啊,那棵凝聚了一群人情感的大榕树!什么时候,你婆娑的绿影再轻轻地拂过我安宁的梦乡……
那个小小的路口旁,再也没有榕树,两条从石凳上拆下来的青石板寂寂地侧躺着……无言地坚守着那一段如火如荼的青葱岁月和那一个关于“新宁糖厂”的甜蜜而苦涩的记忆……
[此帖子已被 东篱把酒 在 2010-8-12 21:13:55 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