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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喜终于见到了邝健光。
还是在那后山上,在那三面茅草一面梯田的石头旁,来喜哭了,哭得很伤心。她已经憋了好多天了,她能想象到结局。从羊牯仔述说的邝健光家庭的状况,凭邝健光平时表现的孝行,她早就想过各种可能。最理想的是邝健光的坚持带来他们家庭的认可,甚至是不顾一切地和她相好,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影响的不单是邝健光一个人的将来,是他们全家,也包括她这个人家以后必将视之为瘟神的未来媳妇。
邝健光也有可能被逼着为情殉身,她相信,如果抛开一切,他会为她做任何事。可是,死能带来什么呢?只是明志,只是一种懦夫的坚持。因为那样必将带来亲人的无比痛苦,也包括自己。来喜也不可能偷生。这样,得到的只是殉情的虚名,是将被好多人唏嘘乃至诅咒的虚名。自己没有争得幸福,也毁灭了家人的幸福。白头人在送黑头人时肝肠寸断的悲伤,会让长眠在地下的他们也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只有屈服,只有屈服啊!
见面时,他们相对无言。落魄失魂、消瘦萎靡的邝健光,把一切都已经写在脸上。
邝健光也哭了,是无声的流泪。
就这样相拥着痛哭,大概也是一种爱的交流吧,因为三八河的流水也是那样,默默地,一直流向永远。
“恭喜你!”
泪已经流尽,泪痕也已经被风舔干,满脸惆怅,来喜把身站直,对着邝健光,硬挤出一丝苦笑。
“谢谢!”
一样的满脸悲苦,却已经木然,眼睛动也不动地失神地只是虚睁着,嘴巴机械地动了两下。
“哇……。”来喜忽然又扑在邝健光身上大哭起来。
邝健光紧紧地抱着来喜,紧紧的,生似要把来喜的身体硬逼到胸中去。
良久,邝健光松开了拥抱,双手把来喜的泪脸托起,低沉而坚定地说:“我对不起你,我要和别人结婚了,但那只是邝家取媳妇。我,永远属于你!”
来喜凄苦地摇了摇头。
远方沉雷阵阵,天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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