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美人赵昭仪究竟谋杀了几个皇子[转帖]
作者:周大江 出版社:东方出版社
成帝之死,最受冲击的当数王氏外戚集团。
成帝没有留下子嗣,而王太后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他一年前册立定陶王刘欣为太子,意味着风水真的要轮流转了,皇位将无可挽回地落到傅氏家族的手中。如果成帝死前留下一个儿子,哪怕还在襁褓中,凭借王氏家族的权势,依然有机会把皇位重新夺回来。但如今连这样的机会也没有了。
成帝死前一点儿征兆也没有。翟方进自杀后,他本想拜左将军孔光为新丞相。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连给孔光的拜文及封侯的印绶都备好了,将在不日之内选个黄道吉日举行拜相典礼。
成帝人生的最后一夜是在未央宫白虎殿度过的。次日清晨,他刚刚穿上裤子和袜子,正准备坐起来穿衣服时,衣服突然从手中滑落,当即便口不能言,数小时后便命归西天。
后世对成帝的死因有诸多猜测,其中最令人浮想联翩的说法,是说他死于长期过量或一次性过剂服用某种春药。
其实这样的猜测是无稽之谈,成帝猝死时的反应是典型的突发性脑溢血症状。
因事发突然,朝中大臣和王氏外戚集团等帝国高层,自然会把他的死因与生前的荒淫生活联系起来,而这种荒淫生活最主要的当事人,则非赵氏姐妹莫属。
赵氏姐妹,尤其是妹妹赵合德虽然专宠10余年,却没有充分把握这个机遇,在朝中成功崛起为新的外戚势力集团。其父赵临虽然很早便获封侯,但却没有在朝中任职,只是被朝廷供养了起来。她们始终在孤身奋战。
如今成帝撒手西去,她们便迅速陷入了风雨飘摇的境地。唯一的救命稻草是在立刘欣为太子的问题上帮着说了好话,但这种“长线投资”显然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傅、丁氏二族在成帝朝并没有什么势力可言。在皇权仓促交替的短暂时间内,他们自身尚且立足未稳,如何顾得及赵氏姐妹?
赵飞燕的处境要稍微安全一些,不仅仅是皇后的身份可以为她提供一层保护膜,更重要的是,她与成帝如火如荼的激情已经冷却多年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为他的猝死承担直接的责任。
赵合德则不同。虽然贵为昭仪,地位仅次于皇后,但毕竟不是正职,没有“母仪天下”的名分,而且,她是成帝最后十年的荒淫生活中最主要的对象。成帝暴崩的消息传出,她在半天之内便被推到了千夫所指的前台上来。
王太后本来就对赵氏姐妹没有什么好感,以她的见识及当时的舆论氛围,她应该也会坚信儿子的死与赵合德有必然而直接的联系。
王太后在气急败坏之余,诏令大司马王莽、丞相孔光和大司空(御史大夫)何武,指示由御史、丞相和廷尉三方共同组成联合调查组,把成帝的近侍人等一一抓起来,“治问皇帝起居发病状”。
赵合德原本只是一个因色而宠、恃宠而骄的天生尤物,她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阵势?于是在极度的慌乱与惶恐中选择了自杀。不过,即使她不自杀,也必定会被万般折磨而死。
赵合德的死让王太后的悲愤稍解,也使追究对成帝之死的责任暂时失去了对象和意义。帝国的焦点迅速转移到了大行皇帝的安葬和新皇帝的登基上来,同时也使赵飞燕暂时避免了因事态进一步扩大而有可能受到的牵连。
在将近1年之后,司隶(校尉)解光的调查报告才把赵合德在后宫“残灭成帝继嗣”的罪行一一披露出来。
调查报告显示,曾有2个成帝亲生的婴儿死在赵合德的手中:一个是宫女曹宫所生,另一个是废后许氏所生。
曹宫是官奴曹晓的女儿。许皇后被废前,母女二人均属中宫(皇后宫)。曹宫曾与宦官道房结为“对食”(太监与宫女之间的名义夫妻关系)。元延元年(公元前12年)初,曹宫就对道房说,她被陛下“临幸”了。
数月后,曹晓来看女儿,发现她肚子大了,便问其缘由,曹宫回答说是陛下的龙种。
当年十月,有婢女6人伺候曹宫在掖庭牛官令(专门负责为皇帝养牛)的住处产下皇子。
很快,中黄门宦官田客便带着成帝的手谕,用盖有御史中丞封印的绿囊密封着,找到掖庭丞籍武,要他把曹宫母子和6位婢女全部收押在暴室狱中,并且特别叮嘱他不要问孩子是男是女,也不要问是谁的孩子。
籍武遵命把他们悉数收监。
曹宫在被捕前半提醒半威胁地对籍武说:请你务必妥善埋藏好我儿的胞衣(胎盘),你应该知道他是谁的儿子!
过了3天,田客又带着皇帝手谕来找籍武,令他用手在牒牍的背面写画着回答:孩子是否已经死了。籍武手书回答说还没有死。
田客出去一会儿后又回来对他说:陛下和赵昭仪非常生气,问你为什么还不下手。
籍武叩头泣答道:我知道杀儿是死,不杀也是死。反正都是死,不如最后一争。
于是他便请田客带密奏给成帝,说:陛下至今没有子嗣,这个孩子无论贵贱都是陛下的骨肉。恳请陛下留下他吧。
密奏上呈后,田客又带着手谕来找籍武,要他于当晚漏上五刻把儿子交给中黄门宦官王舜。籍武问他:陛下看了密奏后有什么反应?
田客含糊其辞地答道:“瞠也。”意思是说成帝诧异地瞪大眼看了他的密奏。
于是籍武便把孩子交给了王舜。王舜受诏把孩子安置在殿中,让官奴张弃秘密哺乳之。那时孩子已经出生8、9天了。
又过了3天,田客再持密封手谕给籍武,封内有一小绿盒。手谕里说:让籍武将绿盒中的东西和诏书一起交给曹宫,并且让籍武亲自监督她服下。
解光的报告中说,“(籍)武发箧中有裹药二枚,赫蹄书曰:‘告伟能:努力饮此药,不可复入。汝自知之!’”
“裹药”在当时的意思是指买来的药。“赫蹄书”是指当时一种专门用于巫咒的红色剪纸,常将咒语写在上面。这种纸是用废旧麻绳头和破布为原料制成的麻类植物纤维纸,与东汉宦官蔡伦于和帝元兴元年(公元105年)发明的那种以树皮为原料的纸不同。“伟能”是曹宫的字。
解光在报告中如此用语,是想说明三点:
其一,这两枚毒药是买来的,不是宫里配的(可见是赵合德的阴谋,成帝可能并不知情)。
其二,用“赫蹄书”包装此药,说明了赵合德意在诅咒曹宫早点儿死。
其三,“赫蹄书”上的咒语说明不可能是成帝的意思。作为皇帝,他不必如此。这样的做法更像是后宫女人们的做派。
曹宫见状,在服药前绝望地说:这一切都是因为赵氏姐妹欲擅天下之权柄!我儿是个男孩,前额有浓发,长得很像元帝。我儿现在在哪里?他一定有危险。如何才能让王太后知晓?
曹宫死后,赵合德又召见了曾经伺候她的6名婢女,对他们说:你们本无过错,如果愿意自杀封口,我将像对外戚一样对待你们的家人。
6名婢女于是自缢而死。
张弃哺养了这个孩子才11天,便被宫长李南持诏取走,从此不知去向。
在这个案情的背后,可以看得出,成帝并没有害这个孩子的企图。见了籍武的密奏之后,他脸上曾有“瞠也”的表情,说明他可能并不知情;并且很快便安排王舜秘密抚养之,还在给王舜的手谕中专门说:“善养儿,且有赏。毋令漏泄!”
该儿及其生母曹宫、6名婢女先后被害,显然是赵合德的手段。
以成帝一贯的屈从(王凤、王太后、赵氏姐妹)性格,大致不难推测案情的来龙去脉:
他此前下令杀死该儿,大概是受了赵合德的蒙蔽,比如说这个孩子是个野种。后来见了籍武的密奏,颇有所悟,但又不愿逆赵合德之意,故安排王舜“秘密”抚养之。
赵合德可能后来又缠着成帝要赐死曹宫——对成帝来说,赐死一名宫女比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要轻松许多倍。
在获得允诺之后,赵合德便采取“借船出海”的办法,在赐死曹宫的密封手谕书囊里做文章,加上了“赫蹄书”及其咒语——赵合德本无太高的文化和道德修养,这个细节恰恰比较符合她的作风。
后来宫长李南将孩子取走,也有可能是赵合德的又一次“借船出海”:先骗成帝下诏,令人把孩子转移;然后买通李南,让孩子失踪。两次“借船出海”之举,对赵合德来说都易如反掌,正如解光在这份报告中引用掖庭令(掖庭最高长官)吾丘遵的话来说,“掖庭丞吏以下皆与昭仪合通。”
最后一个悬念是:这个孩子不知去向,如果成帝日后问起,她将如何交待?
其实这不是个问题,以成帝的性格及其对赵合德的百依百顺,她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糊弄过去,甚至可以阻止成帝打听孩子的下落。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是成帝“将计就计”,趁机把孩子转移到另一个更安全的地方秘密抚养了起来。
因此,这个案情的描述比较符合逻辑,因此可信度高。
另一个案情是赵合德逼成帝亲手杀害自己与废后许氏所生之子。
解光的报告中说:许皇后被废后一直住在上林苑涿沐馆,成帝曾“一岁再三召,留数月或半岁御幸”。元延二年(公元前11年)十一月,许皇后产下一名皇子。成帝当时还专门派中黄门宦官靳严带着“乳医”和相关药物给许皇后送过去。
后来,婢女于客子等人偷听到她与成帝一次吵闹的全过程。
只听得赵合德对成帝嚷嚷道:你不是总跟我说是去中宫(皇后赵飞燕处)了吗?既然去的总是中宫,许美人(许氏被废后的称号)如何会生孩子?看来你又想重新立她为皇后了!
赵合德越说越委屈,越说赵伤心,不停地用双手捶胸,用头使劲撞墙柱子,还从床上跳下来,坐在地上不肯吃饭。她甚至威胁成帝说,如果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就要出宫回家去。
成帝见状,也来了脾气,对她说:本来今天想把许美人的事告诉你,你倒先生起气来了!真是不可理喻!要不吃饭大家都不吃,都饿死算了。
赵合德态度稍微软了一些,对成帝说:陛下不是很有理的吗?那又为何也不吃饭呢?陛下自己常常发誓说不辜负臣妾。如今陛下竟然违背誓约,和许美人连孩子都生下来了,又做何解释?
她这么一软,成帝便也跟着软了下来,转过头来对她好言哄劝:既然我曾经对你们姐妹俩有誓约在先,定然是不会再立许氏的。你放心吧,我会“使天下无出赵氏上者”。
接下来,成帝便派靳严带着以绿囊密封的诏书给许皇后,对他说:她应该会给你一样东西,你拿来后就放在饰室的户帘南侧。
果然,许皇后把她孩子装在一个芦苇筐里面,用绳子封扎好后,把给成帝的回信再用那个绿囊装上,一并交靳严带了回来。
靳严把东西放在成帝事先指定的地点。
当时成帝与赵合德坐在那儿,命于客子解开绳子。于客子还没有完全解开,便和王偏、臧兼一起被成帝打发了出去。成帝关上门,单独和赵合德在一起。过了一会儿又开门叫她们三人进来,令她们重新把芦苇筐和绿囊用绳子扎封好,推到屏风东边。
然后,这两样东西被盖上了御史中丞的封印。成帝召来中黄门吴恭,要他把它们交给籍武,并让他转告籍武说:“箧中有死儿,埋屏处,勿令人知。”
籍武于是在狱楼的墙角下挖了个坑把东西埋掉。
这个案情的描写虽然更加生动,但却没有多高的可信度。理由如下:
其一,时间和地点有问题。
报告中说许皇后一直住在上林苑涿沐馆,因成帝数召幸之,于元延二年(公元前11年)产下皇子。实际上,许皇后于鸿嘉三年(公元前18年)被废后,幽禁在上林苑昭台宫。昭台宫是上林苑十二宫之一,宣帝废后霍氏就曾幽禁于此。但仅仅过了1年多,大概在永始元年(公元前16年)左右,许皇后便迁往甘泉宫内的长定宫。
上林苑在长安城的东南方向,甘泉宫则在西北,二者相差实在太远。即使是许皇后住在更近一些的上林苑时被成帝召幸,也不可能过了6、7年才把孩子生下来。
其二,与淳于长案的情节相冲突。
在淳于长案中,许皇后被废,居长定宫。她欲求得“婕妤”之位,便贿赂淳于长,请他帮自己到成帝那儿疏通,却被淳于长数次以书信戏侮。
如果解光报告中的地点有误,说的是许皇后在长定宫期间“一岁再三召,留数月或半岁御幸”,那么,她自己有这么多机会见到成帝,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地绕一个大圈子,忍辱恳求淳于长来帮忙呢?
即便她出于某种原因需要请淳于长帮忙,在被成帝“留数月或半岁御幸”情况下,淳于长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调戏她。好比在电影院中,一个色胆包天的人,竟敢给另一位正陪着丈夫看电影的女人频繁暗送调情的纸条,而这位丈夫又对他有生杀之权。即便许皇后不会出卖淳于长,这么成天和成帝泡在一起,万一哪天说漏了嘴怎么办?
淳于长铁证如山的罪行已经昭示天下,这正好反证了许皇后根本难得见到成帝的面,更不可能被一岁三召,一留就是数月或半年。
其三,许皇后死前没有任何反应。
淳于长案发后,成帝派廷尉孔光去赐死许皇后,但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许皇后临死前提起过自己的儿子。
这不符合许皇后的个性。如果自己的亲生儿子不明不白被人取走,她在临死前无论如何也不会不闻不问。
即使孔光因为某种顾虑,隐瞒了许皇后的临终之语,那么,在解光出台这个调查报告时已经是哀帝朝,孔光应该不会继续保持沉默。在如此惊天大案面前,他也没有权利再保持沉默。解光在调查过程中也不会不去找他了解情况。
况且,成帝有没有儿子,对王氏外戚集团至关重要。作为王氏的死党,孔光自然不可能漠然视之。
在解光的整个调查报告中,如果把曹宫和许皇后两人的事情联系起来,便会发现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被不可思议地一笔带过了:张弃把曹宫生的孩子抚养了11天之后,“宫长李南以诏书取儿去,不知所置。”
可见此儿的生死去向,李南是个关键人物,但报告中不仅没有对李南有更多的交待,甚至在报告开篇提到的那些被审讯的人中间也无此人。如果李南此时已经不在人世,也应该专门进行说明,至少会像对待其他几位已故证人那样,在“宫长李南”之前加一个“故”字。或者,如果李南从此失踪,也应有所交待。但是这些关键的细节都被解光“忽略”了。
因此,此案应该还存在另一种可能:李南并没有被赵合德收买,而是奉了成帝的密令把孩子取走,交给废后许氏秘密抚养。
皇后被废,通常都是幽禁于冷宫中,旁人很难得接近,把孩子交给许皇后,至少有利于保守秘密。如果还放在“殿中”(调查报告中没有说是哪个殿),保密性太差,一旦被赵合德发现,她定然不依不饶,成帝的烦恼可就大了。
成帝安排许皇后抚养曹宫的儿子,可能还有另一层原因:许皇后和曹宫的私人感情本来就不错。解光在调查报告中说曹宫原来的身份是皇后的侍读官(时称“学事史”)——“前属中宫,为学事史,通《诗》,授皇后”。既然有了这样的感情基础,把曹宫的孩子交给旧主抚养,应该比交给其他人要更为妥当。
从淳于长案中便不难看出,许皇后被废之后一直企图谋求更高的待遇(婕妤)。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成帝把曹宫的孩子交给她来抚养,她应该不会拒绝。况且她应该深知这个孩子的份量——成帝唯一的儿子。有一个现实的先例摆在她面前:成帝的父亲,也就是元帝,就是由邛成王氏抚养长大的,后者因此享尽了一生的尊荣。
同时,成帝本人对许皇后并没有太多的仇恨,反而对她被废常怀怜惜愧疚之意。在她被废的第9个年头,也就是元延四年或绥和元年,成帝曾因“怜许氏”而下召把她被流放的亲人召了回来。由此可见,成帝是因为不想得罪赵合德,才没有和许皇后有更多的接触,但他始终还是“怜许氏”的。在这种心态之下,把曹宫的儿子交给她抚养,不失为帮助她打发寂寞时光的好办法。
结果赵合德还是发现了许皇后养有一子,但可能并不知道孩子有多大,更不会想到这个孩子就是曹宫所生的那个,于是便想当然地认为是许皇后生的。这才有了他对成帝的哭闹撒泼。
报告中曾说,在元延二年年底,“许皇后产子期间”,成帝曾派靳严带着“乳医”和一些药物给她送过去。
“乳医”是后妃们专职的医生,不仅仅负责给她们接生,还负责治疗她们的妇科病,甚至还兼有儿科医生的角色。
因此,这位“乳医”并不一定就是去接生的,只不过因为许皇后抚养曹宫儿子的事情非常保密,一般人都想不到。解光后来获知“乳医”去找许皇后,便想当然地认为是去接生。
如果前述推测成立,许皇后让靳严带回来的孩子便是曹宫所生。这个孩子此时才一周岁,个头并不太大,完全可以装在芦苇筐中(大概是睡熟了,否则不会不声的)。
那么,成帝为什么又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呢?
首先,他原本并不想杀死自己的儿子,才把他秘密转移到许皇后的冷宫中。但如今,这位为情色所困的窝囊皇帝被美女赵合德逼得没有了退路,必须在儿子和美人之间做出选择。赵合德的美色给他带来了持续10年的快感和解脱,同时也给他带来了人性的迷失。
其次,成帝早已经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他的纵欲与荒淫实际上是“看破红尘”的一种表现。一个对人生都失去信心的人,自然也不会把帝国的兴衰和天下的安危太当回事儿。
再次,成帝对自己的寿命也不会有太高的预期。其时他已经快44岁左右了,在刘氏皇统中已经算是长寿的年龄。他的父皇和祖父的年龄都没有超过45岁,他应该明白自己也将不久于人世。如果刻意把这个孩子保护下来,不但会失去美人的欢心,更会使日后的朝局更加混乱,因为此时已经立定陶王刘欣为太子。从成帝一贯的心理来看,他似乎并不是特别在乎皇位要不要传给自己的后人。
最后,成帝在骨子里对王氏集团的专权始终心存芥蒂,只是因为自己无能重揽乾坤,才会听之任之。如果这个孩子活下来,必然会在年幼时即位,到那个时候,估计王氏集团就不会是“专权”那么简单的了。与其让他小小年纪便过上傀儡皇帝的悲惨生活,还不如早些为他“超度”,让他重新转世投身一回,或许来生会幸运地不再生于帝王之家。
当然,这些都仅仅是推测,不过是见仁见智的一家之言。
解光出台这个调查报告的时间大概在哀帝建平元年(公元前六年)四月以后九月以前,其时哀帝即位仅仅1年时间。
每遇新旧朝更替,各股势力之间,往往暗流汹涌。解光此时究竟代表哪一方的利益不得而知,但他显然是要把已经成为太后的赵飞燕拉下马,才故意把一个皇子的死说成是两个,以加重赵氏的罪孽,从而达到牵出赵飞燕的目的。他在报告中还专门提到,说赵合德所犯之事,“皆在今年四月丙辰赦令前”,并且特别强调,春秋时“鲁严公夫人杀世子”和元帝朝“永光三年男子忠等长陵傅夫人冢”两个先例均不在大赦之列,特别建议要对赵合德一案“请事究竟,丞相以下议正法”。——这分明是想让自己立个大功,再把某些同僚置于死地,好给他腾出位置来。
但赵氏姐妹在哀帝继位的问题上是立了功的。因此,哀帝并没有过多为难赵飞燕;只是夺了其弟赵钦、其侄赵欣二人的侯爵,免为庶人,流放辽西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