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国焕
20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叶国焕,春节后来看我。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他是我上山下乡到联安农场磨山分场的时候认识的,我们在一起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在广阔天地练红心,成为了“革命”朋友。后来都觉得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有点闷,还想接受点别的教育,于是我和他一起复习高考,我们都报考了同样的大学同样的专业:中山大学数学专业。因为那时我们什么都不懂,单纯的心,只有一个梦:像陈景润一样,攻克数学中其他猜想!
结果是,作为文革后恢复高考的首届(77届)大学生,我们又一起来到了中山大学接受臭老九的再再教育。只不过我数学考了100分,如愿进入了中山大学数学系,而他数学没我考得好,按“服从分配”的志愿,分到了中山大学地质系。据说(现已无从考证)我们班全是第一志愿的高分考生,而他们地质班只有两人是第一志愿的考生,其他同学都像他一样,是“服从分配”来的。
当然在大学里我们依然是很好的朋友,一起打球,看电影,读书。毕业后,我留在广东,来了深圳;他去了江苏南京,下到了石油勘探队,整天在野外游转。天南地北,我们的联系变得困难,他结婚时回台山我们还见过一面,后来干脆失去了联系。
最近我们终于又联系上了,他说他春节将回老家,他说他要来看我。
我今天记忆里他的音容笑貌,还是当年意气风发而年轻的脸庞,那样清晰,就像昨天。见面之时,他携妻带女,人,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
我们俩所走过的历史时空隧道,像山中的火车隧道,我们的过去在隧道的入口外,阳光灿烂,清楚可见;我们没有联系的这中间的一段隧道,黑不溜秋的黑乎乎一片,只有思念之情在弥漫;今天我们又相会在隧道的出口,在阳光下清晰而真实。我的记忆常在历史的两个截面之间变换——话别以前的我们和今天相聚的我们。啊,恍如时光倒流,一下回到从前,一下又拉回到今天。
我们诉说着我们没有联系的这中间的故事,我告诉他在我深圳走过的路,他给我讲他在江苏的生活:他常在野外的石油勘探队,无聊和乏味,认识了机关驻地常州市的姑娘,结婚生子,工作和家分居两地。哮喘越来越严重,老家也不敢回了(他结婚时回了老家一次,现在是他结婚后第二次回家);现在终于可以留在机关工作了,终于…身体好些…敢回家了。
我们谈起了在联安农场的很多人和趣事,立诚、浩华、飞飞、“老板郁(音)”、启信….
相聚的两天,我们用各自的故事,填充历史时空隧道中间黑咕隆咚的一段,亮光透进时空隧道中,我们的“革命友谊”终于能连通以前、今天和更好的明天。
我开玩笑对他说,如果我可以在历史的那一端重新开始,一定会这样或会那样。哎,任何历史都不能重写,其实每个人的命运(历史轨迹)在人来到世界之前就已经被固化了,不可改变。只有在科幻电影里才会有时光倒流。
我问他,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改变一下自己的人生,比如调动工作?他说,没有想过!
真的只有祝愿,祝愿所有的朋友,幸福开心健康!愿好人一生平安!
[此帖子已被 珍珠咁真 在 2009-2-5 14:53:59 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