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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门前满地爬的蜗牛,又令我忆起当知青的年代。
想当年,跟贫下中农学犁田,从早到晚跟牛打交道,出入牛栏,非但熟悉牛,连带牛栏边的与牛全无血缘关系,却又与牛同名的蜗牛,竟也熟悉。
我曾拖着收工后疲惫的身躯,蹲在牛栏边冷眼旁观草丛中慢吞吞蠕动的蜗牛,心中纳闷,所谓同牛不同命,这旱地上的田螺,凭甚么也叫牛?那时候想到这冒牌的牛,就打心眼里歧视它们!
如今我家门前的蜗牛,虽然与故土的蜗牛长得一模一样,但我不再歧视它们了,因为这是在国外。谁不知这国外,除了人类的种族歧视,就不可以歧视任何有生命的生物了。比如,打死一只老鼠,分分钟会招来牢狱之灾。这是国情不同,我早入乡随俗了。
更何况,离开故土经年之后,我都蜕变为异国他乡的拓荒牛了,愿与我这拓荒牛为邻的,依然还是这些旱地上的田螺,虽是冒牌的牛,但它们是在外国土生土长的本地土著,它们不歧视我这外乡来的拓荒牛,我已经感激不已,我凭甚么去歧视它们!
由于不再带有歧视的眼光,当我再蹲下来毕恭毕敬地观察它们时,就发现了它们的真本事。
平日我们不是常听说牵牛上树难吗?蜗牛不用人牵,它们靠自己的能力,就能背着沉重的房子,一寸一寸地就爬到参天大树上去。要知道,它们每走一寸,都无比艰难啊。
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我发现,我们的命运与蜗牛何其相似!我们这些外乡来的拓荒牛,何尝不是长年背着沉重的巨额贷款的房子,艰难地一步步爬行。
唉,怪不得它们也叫牛,原来都是辛苦命啊。
这首粤韵“醉花阴”词,就是在这种与蜗牛同命相怜的心境中填写的:
任指盗名休辩驳,负重为蜗壳。
同命顾相怜,步步艰难,压力全身托。
做牛总要勤工作,晴雨凭知觉。
能屈就能伸,看准天时,早晚伸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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