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情"
一九七八年,玉石车间停产,工人被分插到其他车间。fficeffice" />
我和马明辉被调来跟麦师傅一起筹建彩瓷车间。其时袁丽华刚考进省工艺美术学校,我们的“四人帮”设计组至此解体。
到十月中旬,彩瓷车间已到试产阶段,工艺厂又把我调出来,与洪卓佳、花姑和婵姐一起,由陈厂长领队,跑了一趟顺德,参观了大连工艺厂和勒流刺绣厂。
又一个新的车间--刺绣车间的筹建工作,随即紧锣密鼓地展开。
工艺厂厂房有限,腾不出地方给我们作新车间,好在有二轻局的重视和支持,把二轻局二楼的阅览室暂借给我们使用。
这样一来,我上下班方便极了,因为,二轻局就在我家旁边!
陈厂长乃第一把手,全厂各车间他仍要兼顾,事务繁多,大多时间在外;花姑和婵姐俩,原来就分别担任厂里的妇女主任和管仓员,出差回来,即各自回归本职。筹备新车间的重担,毫无疑问地,就搁在我和洪卓佳二人肩膀上。
万事起头难,怎可以靠我们两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洪卓佳好像才刚二十,乳臭未干哩。
不过,莫小看了洪卓佳,她已当过玉石车间主任,做事有主见、有分寸,加上其父乃某公社党委书记,根正苗红,上级信得过,开拓新车间由她担纲,最适合不过;而我,虽则政治上不甚可靠,但经过革命洪炉锻炼,已被浇铸成一颗万能的锣丝钉了,党叫干啥就干啥,党叫瞎干就瞎干。
那一段时间,我们各自分工,密切合作,日理万机,跑里跑外,忙得焦头烂额。
二轻局是一座三角形建筑,座落于西园旁边的环西路和健康路交汇处。二楼的阅览室,我们的临时车间,位于走廊的尽头。我们每天走出走进,都要在上级领导们的办公室门前经过。
二轻局几乎没年轻人,印象中只有一位据传是局长接班人的美女马瑞燕,她虽然与我们同龄,但与我们身份迥异,要扮老成持重。干部啊,总要有干部的样,哪能像我们肆无忌惮。
以前在玉石车间上班时,年轻人都喜欢一边工作一边大展歌喉,洪卓佳和我都不例外。
来到二轻局,我们就不可造次了,旁边办公室里的领导们,个个都是一脸的严肃表情,我们“入乡随俗”,噤若寒蝉。
第一期刺绣学习班要在短期内举办,事务千头万绪,那些日子特别忙。
某天中午,办公室的干部们在午睡,我提前回来上班。
蹑手蹑脚,经过几个大开或半掩的办公室门口,听得到各种抑扬顿挫、不同格调的鼾声。
洪卓佳回来了,也许担心扰人清梦,进门时随手轻轻把门虚掩,然后背靠门坐下来,开始编排即将举办的第一期学习班的学员名单。
我一直坐在角落处,低头设计供刺绣学习班学员用的刺绣图案......
我们的座位相距约两丈远,各自埋头工作,鸦雀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没有时间观念。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我被吓了一大跳,猛抬头,洪卓佳已被突然踢开的大门撞倒,趴在桌上,花容失色。
几个手持扫把木棍的人,蜂拥而入。
“你们在干什么?”为首的一位女干部一声断喝。
紧跟着挤进来几位男干部,用警觉的眼神,东张西望,像在搜索犯案证据。
我们都被吓呆了,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我们在干什么?这个问题问得相当离奇,实在难答!试问,除了工作,还有什么可以干?反思反省再四,仍不得要领。
“为什么要关着门?”看到我们的狼狈相,女干部继续喝问,似乎问得毫无道理。
这问题问得确实出奇,开门或关门,那是我们的自由。为什么?开门也许是热,关门也许是冻。
况且,这门是虚掩的,又没反锁,轻推即开,何必要用脚踢?
“你们两个在这里上班,不可以关门,听到没!”女干部说的第三句话,是命令。
我们在惊恐中,不明不白地点着头。
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就一窝蜂地出去了。
刚刚似晴天霹雳,霎时已风平浪静。
除了那道被踢破的大门还歪在那里,一切回复了正常。
最平常不过的关门,会触犯了哪条律例,属于什么严重案件?竟需要使出“奇袭”这一招来侦破!为何在什么证据也没找到时,就突然草草收兵,扬长而去。个中原委,让我百思难解。
“他们是怎么回事?”余悸中,我问仍满脸惊恐的洪卓佳。
“他们以为我们……”洪卓佳只说了半句,脸上已泛起了红晕。
啊?以为我们在干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终于恍然大悟。
可以想像,他们已在门外侧耳偷听很久了……
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愤怒!
在他们眼中,原来我们是流氓、坏人!
幸好我们离得那么远,幸好他们没联想我有陈梦吉的本领。
如果坐得近些,说不定他们破门而入时,正好把洪卓佳撞倒在我身上,然后当场被逮住,那我们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一顿棍棒肯定免不了,除了头破血流,说不定就会被五花大绑,游街示众,接下来还有牢狱之灾……
越想越后怕。
(此文情节似有虚构嫌疑,切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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