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讲普通话,讲方言引起的误解与笑话
人在社会上活动,是靠语言来相互沟通联系的。不同地区,有不同发音的语言。在汉族聚居的同一地区,由于语言的发音各异,造成了语言的多种腔调。中国黄河以北一带,一般人讲的,都以北京语言为基础的普通话,但由于地区而语言发音有异,又分为京津腔、河北腔、秦腔、太原腔……长江以南的人,多数都讲地方方言,如上海话、苏南苏北话、江浙话、两广粤话、川湘话、闽客话……
广东解放初期,北方人随军大量南下,促使讲南方方言的人,也要学讲以北京方言为基础的普通话。特别是工作同志更要学。但是南方人初学讲与听,口语十分生涩,由于发音不同,也产生了一些误解,引起了一些笑话。下面的这些误解与笑话,没有耻笑之意。其目的是介绍解放初期,恩平乡下的一些干部,为了工作需要,自觉地学讲普通话与省话,不怕别人笑话,在大庭广众,敢讲、敢学, 多听、多练,如此,做到了原来只会讲恩平话的转变为讲普通话或省话,直到运用自如,方便了工作沟通和联系。
一、领导带头,不怕别人笑,见缝插针,敢于学讲,多讲、多听、多练普通话。
解放初期,中央派出大量的南下工作组,来到广东帮助土改。广东省委便以中央土改工作组为基础,从各部门,各大学抽出大批人员组成土改工作队,分派到各县。各县委在省委土改工作队领导下,分别抓了若干个区为土改工作试点。在恩平某土改工作试点区,某天,土改工作组召开了全区包括有土改工作队全体队员、各乡政府人员、各农协会人员参加的土改工作协调动员大会。会议地点是该区的某小学教室。会议由区委书记主持。他是开平大沙人,会议开始时,他用普通话主持会议说:“‘红朱’(同志)们,‘毛燥了’(不要嘈了),‘依假契胃了’(现在开会了)。”与会者听了,似懂非懂,交头接耳说:“书记说:‘契胃’,是不是开会晏了,大家‘契了胃’,不就是得挨肚饿了?”“……”说者认真,听者似懂非懂。接着,由区长在大会上做汇报。区长是恩平人,他原来不懂讲普通话,却敢使用普通话做汇报。他汇报本区基本情况时说;“本区有土地面积若干平方公里,耕地面积若干亩,劳动力若干,共有三晚(万)个邻(LIN)头,难(男)两晚(万),你(女)一晚(万)。”话音刚落,全场哗然,有的掩口笑,人声嘈杂,会场乱哄哄。省委土改工作队长不明白与会者听了这几句话而突然嘈杂,便向坐在旁边的恩平籍土改工作队员南大生,南大生便解释说:“刚才区长说本区有三晚(万)个邻(LIN)头,难(男)两晚(万),你(女)一晚(万),他想说普通话,因为是初学初讲,却把人口说成是邻(LIN)头了,恩平人把邻(LIN)头看作是愚蠢、笨蛋的意思。故与会人员听了便又笑又骂。”这时会场仍是叽叽喳喳,人声不断嘈杂。区委书记便站起来,走到讲台前说:“喊齐(大家)安静,毛燥了(不要嘈了),以后我们喊齐(大家)都要学‘煲冬瓜’。”此话一出,又引起哄堂大笑。那位恩平籍队员,不得不又再向队长解释说:“区委书记刚才说,大家都要学‘煲冬瓜’,是说以后大家都要学普通话。”过了两年后,也是原有土改工作队长到该区检查合作化工作时,区委书记区长已能运用自如地用普通话同队长互相交流了。
二、讲地方方言,引起人误解。
土改工作队的一位客家人,下乡进村,宣读政策,了解情况,进行大会动员时说了句客家方言,他说:“现在‘介笈’斗争尖锐、复杂……”乡下人听后,不明白什么叫做“介笈”斗争,那里有个假师爷的叻人(农民)便自以为是的向人们解释说:“‘介笈’斗争是赶圩时,买鸡的人特多,拿着鸡笈你争我挟,结果挟扁了,成了‘鸡笈’。”虽然解释得牛头不对马嘴,但当场无人反驳,不了了之,以后慢慢解释。
肃反运动期间,西安市某部门派一干部到上海外调材料。他在上海时,想去理发铺洗个头。刚进了店,服务员都在忙,但服务态度尚好,客气地接待此干部,说:“侬多打头,请侬稍等,侬坐一坐……”此干部听后,便快步走出门口,边走边嘟囔说:“想洗个头,无缘无故还要遭一顿打头,难道他们知道我是来上海外调肃反材料的?想报复?不干,不干!”
三、讲土话发音到大众化,成事不足遭人骂。
县委派工作组下乡到平原地区组织妇女会,有位是山区人的工作同志,讲话土音很重,在全村妇女参加的大会上动员说:“今天召集大家来开会,是想把你们妇女组织起来,成立个妇女会,组织妇女会的主要目的是可(要)个臀睇(团体)”此山区干部讲话土音较重,发音把团体说成了“臀睇”。此话刚落,全场妇女大声嚷嚷,全体骚动,那些老年妇女则大喊,“阿嫂,走啦,行快点返屋企啦(快点回家去吧)”并大声骂开了:“死发瘟,唔怕羞,什么不好睇,偏要睇妇女个臀。”全体妇女也边骂边走回家,全场一哄而散。
四、词语省略,应详不详,词不达意,弄巧反拙
51年恩平大旱,各乡每晚都要向县汇报抗旱进度。某乡在汇报时说:“现在旱情越来越严重了,有水车,冇水车……”县级汇报人拿着电话,无法记录,便反问:“是有水车,还是冇水车?”该乡汇报员说:“有水车,冇水车。”“究竟是有水车还是冇水车?”两人因此争执不下,县级汇报人只好将原话向农村合作部长汇报。部长听了后也不明白,便亲自打电话询问该乡,该乡仍汇报说:“有水车,冇水车。”部长说:“你讲详细一点。”某乡汇报说:“旱情越来越严重了,锦江河水都快干涸了,各家各户都准备有水车,但没有水可车。”部长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