浇浇那冷雨fficeffice" />
刘荒田
《听听那冷雨》是余光中早期的经典之作,冬末春初时节,对着一窗飘忽的雨丝,不期然想到它。今天下午,上班前,又下起雨来,遂想,冷雨止于听,尽管是类似写《虞美人·听雨》这一不朽词章的蒋捷那般,身在客舟,水汽氤氲,雨丝扑面那般真切的听,也毕竟是隔。今天,干脆去浇吧!于是,穿上晴雨两用夹克,提一把结实的伞,走进雨网去。
伞没打开,故意的,却很快后悔起来,冷雨够呛!全身被好几层厚衣服裹住,却挡不住自内而外的冷意。站在巴士站前,腿打哆嗦,雨刮到脸上,针刺似的。血液光顾对付内外交困的肉体,完全疏忽了内心,文思僵滞,一个字也想不出。好在,在夹克布满雨珠之前,巴士开到。我上了车,坐对空蒙的天地,伞搁在身边,仍旧无所感。
晚间下班,雨时大时小。我坚持不打伞主义,尽管雨狡猾地从帽子钻进头发稀疏的顶部时,很向往伞的世界。一把伞,就是自己的天空。不过,马上被遗憾取代:为什么余光中“听”出如许诗情,我的身体力行却毫无成果?拖着大半截湿漉漉的裤腿,走到市场街的候车站时,恍然大悟:我的浇,致命的欠缺是没有情人在旁。余光中文的华彩乐段,恰在这里:“三轮车的油布篷挂起,送她回家的途中,篷里的世界小得多可爱,而且躲在警察的辖区以外,雨衣的口袋越大越好,盛得下他的一只手里握一只纤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