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吃饭方面, 每次一个排去三个人到饭堂打饭. 两人抬一竹框饭. 另一人挑两桶菜. 回到排里自己装饭, 再分菜.早餐有时吃小米粥或玉米粉饼或馒头. 正餐基本上是二米饭(高粱和大米各一半) 有时吃玉米粉饼或馒头. 加一小碗大白菜汤(面上浮着几片菜叶) 或咸菜.每人一钵饭后框里还剩下少许. 但大食量的很快就装饭了. 有一次, 因争饭连火墙都挤坏了. 那两个当事的硬说是另一人干的.结果要那人补墙. 他还真不服气. 边修边说: XX, 驶乜做丐绝啊, 山水都有相逢.我们一周仅两顿有肉吃. 上头还规定新兵不得买食物回营房煮食. 由于肉类的稀罕, 有的战友在打饭途中用手从菜桶里捞肉吃而被抓. 被全连点名批评. 不少人去老乡那里买一些猪肉回营房偷偷摸摸地煮食. 有的不幸被当官的发现, 被没收并分发给全排士兵分享. 而那些当官的营房里却有吃不完的大米和猪肉. 咱们当兵的真是敢怒不感言呀. 后来我们买了些罐头肉来补充营养. 有时侯饭堂有事, 就分米分菜让我们自己做. 这时的份量要比平时多. 我们也乐于用脸盆来做饭. 只是小心别把饭烧焦了. 否则脸盆里的搪瓷会爆裂开来. 那就冇啖好吃了.
尽管杂粮当主食, 几个月下来很多新兵都变得肥肥白白的. 这小米, 高梁和玉米其实都是健康食品. 据说小米还是专门用来分配给孕妇的粮食. 有一道菜也值得在此一提: 黄豆瘦肉(或排骨)汤. 加几块姜片, 简单可口又富营养.很受欢迎. 各位不妨一试.
在新兵团里没有浴室. 这对广东人来说是一大问题. 有两个战友尝试着用凉水洗澡. 可是零下20多度的气温把他们冷得直打哆嗦. 上下牙齿磕得咯咯响. 差点冻成冰棒. 没办法只能忍耐了.那天气你刚洗头走出去, 头发很快就变成刷子一样硬了. 洗了衣服往外一晾, 马上就变成了腐竹. 当他们变软时,也就干了. 有时侯刮起风来, 黄沙舖天盖地. 几米外都看不见东西. 而营房里的床舖也蒙上一层薄沙.
我们的厕所, 前后各用一长列横枕木做基础, 上面一排一尺多间距的枕木就成了厕位. 四周用薄板围起来, 后边吊空脚留下出货口. 没有内隔板, 不用水箱.在那里’办公’可是空气清新.出来的东西很快就结冰了. 所以也无大异味. 只是有时一阵风过来, 那些纸片就象天女撒花啦.
新兵团规定士兵不 允许随便外出.但第一个星期天, 就有几个新兵私下离开营房进城去了. 直到傍晚才回来. 他们的现身说法令人兴奋. 后来我和几位战友溜出营地, 坐上老乡的顺风马车去通辽市了. 买零食, 上餐馆, 看电影.玩够一天才走路回去. 幸好拦到了我们部队的大卡车, 又免去三十里步行.一个星期天听说在双泡子公社那边有个小卖部. 有很好吃的饼干卖. 我就和另一战友拿起书包就出发去采购. 在途中见到有冰块就溜过去. 我们穿的反皮大头鞋虽然笨重, 但很温暖. 鞋底很硬, 用来滑冰挺好玩.一边走, 一边玩, 5公里的路程一下子就到了.我们买回两大包油炸饼干回排里与大家分享. 第二天早上起来, 有个别战友由于热气, 连话都说不出. 我们又得去找些穿心莲,牛黄解毒片之类的成药. 又要去煮些糖粥来解热. 新兵们每月有津贴加风沙补贴十几圆. 有的不够用, 家里会寄些钱来. 有的则省下零化钱寄回家去. 晚上睡觉前, 大家就聊天, 说说家乡的故事,还有儿时的淘气, 家乡的女朋友…大家都很想家.
在营地傍有一处几百平方米的冰块.一次我们几个战友在学滑冰. 我们从泥沙地上助跑几步再跳到冰面上,可以滑出很远. 有一位战友来到, 看见我们玩得开心. 他也往冰上跳. 谁知他没学过.刚跳上去就摔了个嘴啃地. 大家连忙把几乎晕过去的他扶起来. 冰面上已留下了一道一米多长的牙齿印和半只门牙. 真是哭笑不得.
有的新兵不会说普通话. 一次集会时排长用普通话来提问. 一位从农村来的小伙子则用半咸不淡的广州话来回答. 真令人啼笑皆非. 但几年后, 这小伙子却带了一位北方新娘回台山探亲.
在新兵团其间, 理发的问题也很自然地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 一天晚上, 我们台城来的几个战友拿起理发工具. 自己动手学理发了. 我的第一个顾客是白沙的战友. 大家都无所谓剪得好不好. 反正还有一顶帽子可以遮羞. 开始一推子下去. 剪得兴起. 差点直推上顶. 幸到半道猛然醒起,忙拉起机头慢慢升起. 还有得补救. 当晚就飞了4, 5个头. 虽然赶不上新潮.但也可以过得去. 这传统也一直延伸下来. 以后给家人, 同学, 朋友理发也不少.
三个月的训练结束了. 大部分新兵留下建设内蒙(那地方79年由吉林改为内蒙).而我们九连则打起背包, 离开了尚未苏醒的科尔沁草原. 怀着一份遗憾. 奉调南下, 去执行另一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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