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一九七七年初春二月的一个夜晚,天下着濛濛的牛毛细雨,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天际刮起一阵阵西北风,空旷的原野,飕飕风声伴随着雨水声,显出了苍野的凄凉和悲壮。这些声音好像是世间的孤魂野鬼、牛鬼蛇神的凄厉哭泣和嚎叫声。大自然的这种环境、气氛令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四九墟刚刚放完一场《平原游击队》的电影。那个时代,这个小小的乡镇有机会放映一场电影,也算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了,多多少少给这个古兜山下的乡间小镇增加了意想不到的热闹气氛。人们犹如鱼贯般涌出电影院,宁静的四九墟热闹起来,人声鼎沸。
此时,两个十七八岁的男少年随着人群匆匆忙忙的朝着自行车保管站走去,他们其中一个穿着一件草绿色的军用棉衣,头戴一件陆军帽。一个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粗布棉衣,头戴一件鸭舌帽,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镜。他们都是把头畏缩在棉衣的衣领里面,在微弱的灯光下看不清他们的脸庞,再因为他们都穿着厚厚的棉衣,也分不清他们身材究竟是肥是瘦,只能判断出他们其中那个戴鸭舌帽的是中等身材,戴陆军帽的是身材高挑个子。
他们两个都是四九南区农场的青年职工,或者更加恰切的说法是正在接受劳动改造和再教育的待业青年。他们今晚只是偷偷地从农场宿舍走出来到四九墟看一场电影。
天还是下着时有时无的阵阵毛毛细雨,周围环境因为是停电的缘故而漆黑一片。只有空地中央那一支木杆上挂着一个不大光亮的灯泡。灯泡的供电来自电影院里面的发动机,由于发动机功率的不足和电流的不稳定,灯泡被寒风吹着不停的摇摇晃晃,本来已经暗淡的灯光在雨夜中犹如一盏闪闪烁烁鬼的火。
戴鸭舌帽的少年叫书生忠,他对着头戴陆军帽的少年说:“沙胆军,天这么黑了,我们不回去农场宿舍啦。我们回家睡觉,明天早上才回去农场好不好?”书生忠知道往农场的路,到经过四九中学以后就开始荒无人烟了,只有去鳅鱼角水库的路从农场门口经过,晚上没有人来往的。特别是几个丘陵小山上的路,一片光秃秃的荒凉,只有很多坟墓在其中。平时日间经过都有几分惊怕,心里会泛起一阵阵的寒意。现在,更何况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寒冬雨夜呢?想起来都毛骨悚然。
沙胆军瞪大双眼看着书生忠说:“书生忠,胆小鬼,有什么可怕啊!哥走了十几年的夜路都没有遇到鬼,真想遇到鬼,看看鬼是什么样子的。”沙胆军豪情十分。
书生忠听到沙胆军这样说,也不想反对,免得再被沙胆军讥笑为胆小鬼。沙胆军一直以来都是以英雄形象示人,号称沙胆。记得一次在农场开荒造田的时候挖到一个坟墓,大家都害怕得要死,只有沙胆军一个人把那个坟墓拓起来,还从金塔里面拿出一双大腿骨头当鼓槌,把铁皮水桶当成锣鼓敲打,葫芦头骨当成足球踢来踢去。这个事情还被当时的农场领导当成是破除迷信的先进典型,沙胆军也曾经是我们农场的风云人物。因此,沙胆军这个名字是实至名归。书生忠一直都是胆小怕事,还有一点腼腆的那种人,不过他有一种文质彬彬的气质,而且还有深度近视眼。所以,就有了书生忠这个外号。书生忠知道斗不过沙胆军,只好说:“既然我们要回去农场宿舍,我们也不让你爸爸知道我们出来看电影,我回家拿一支手电筒才回去啦!好不好?”
沙胆军听到书生忠这样说,装作恼火的大声叫嚷:“死书生,我们回家,被爸爸知道我又偷偷地走出来,一定被骂死。胆小鬼,走啦!不要浪费时间,不然回去太晚被领导发现,我们会受到批评的。反正是我骑自行车的,你就乖乖地坐在车尾,上车吧!”
书生忠默默地坐在自行车的后面,沙胆军就骑自行车朝着离开四九墟的方向驶去。很快,他们就离开了四九墟,路上黑暗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冷风飕飕,路旁边的树木若隐若现,好像鬼影幢幢。风吹树叶和自行车轮胎在沙子路上摩擦发出来的洒洒声音,格外刺耳。他们路上经历什么,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