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對我說：「後天早上學校舉行畢業生頒獎典禮，我會上台領獎，你要不要參加？」語氣多少帶點要脅的成份。說來真是慚愧，自女兒升初中，除了第一年參加過一次「家長老師面談」，也是經過那一次，就卷旗息鼓。
小學生家長見老師很容易，大家坐在課室門口等候老師接見，初中就不同了，家長要在各科教室外簽名排隊，不知哪一科先輪到，有的老師在五樓，有的在三樓，有的在一樓，各學科室門前都是人山人海，你猜不透哪個老師會先輪到，最要命的是見完了一個老師，匆匆忙忙的往上趕，從一樓跑上五樓，卻發現已被老師叫過了，又要重新排隊。見老師和見醫生一樣，排隊兩小時，面談兩分鐘。後來我們決定，學校重大活動才去參加。
八年級畢業生頒獎典禮，有點像「太公分豬肉」，人人有份，永不落空。女兒獲得十一個獎項，最令我困惑的是她的「藝術作品獎」，她的畫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都是四不像，我旁敲側擊地問她，她白了我一眼說：「藝術這東西你一輩子也不會明白，因為你壓根兒就沒有藝術細胞。你經常說畢卡索的作品不知所謂，而在我眼中那才是藝術，是凡人不會欣賞的藝術。」她說完後哈哈大笑，揮揮手說：「其實畢卡索的作品我都看不懂，就像你不懂得欣賞我的畫一樣。」
頒獎禮高潮是最後一個獎項，也是女兒的同學亞Joe的唯一獎項。校長宣佈：「這是一個非常特別的獎項，頒發給藝術科僅有的兩個男孩子。三年來，他們每天要跟所有的女孩子打交道，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所以，這個獎項是實至名歸的。」
台下的家長和老師都都笑了起來。藝術科只有兩個男孩子，每次看到他們都是被一群女孩子指揮得團團轉，這次也不例外，台下的女同學在叫：「這個獎應該是頒發給我們，三年來我們要與這兩個男孩子打交道，真不容易！」
畢業典禮在歡樂的氣氛中結束。回想起孩提時代我們的畢業典禮，是那麼的嚴肅，學生代表發言，老師發言，都是經過審核通過的，一個字也不能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