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枝梅影青笔洗心赏
人们常说“玩物丧志”，究竟玩的是什么，丧的是什么呢？我认为，一个人抱着玩耍的心态去学习，是人生乐事，倒是志大才疏者令人生厌。
“古玩”二字，既要突出“古”，又要突出“玩”，好古而不玩，等于将到手的古玩当成批量生产的物品，只炒不玩，日久自会生厌。一个人赚上几辈子也花不完的钱而不会玩，到头来眼中只有一个“钱”字，不也异常枯燥吗。
我不懂鉴定，面对朋友收购回来的古玩，只抱着赏玩的态度来对待。不久前，他收了一个圆形笔洗回来，骤眼看去，似是现代陶艺。朋友称，这是雍正时期生产的影青。跟着他从鉴定的角度对这笔洗作了描述。我听后，有点糊涂。不过，什么时代生产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这笔洗高6公分，直径13公分，外形有点像没有脚和耳的香炉。外壁有一枝简洁、写意的梅花，几朵盛开的白梅随意挂在劲倔的枝干上，而枝干上几个白色的小点则成了似开未开或未开的的花蕾。其外侧的另一边用行草书写着“秋送一梅春青山秀”，一个朱红小章特别惹眼。黑色的枝干伸到笔洗内的底，犹如将一幅文人画的小品对摺起来似的。
在我的印象中，古代的陶瓷作品大都造型严谨，即使是荷叶形的笔洗或其它文房用品，亦给人以一板一眼之感。但这外形似香炉的笔洗，不单画风简练率意，连胎的处理也是如此。它虽是圆形，却没有一处整齐有序，让人看到人工捏造的痕迹。偏偏就是这一点，让它呈现出一种大匠不雕的风貌。尤其令人称绝的是，由于内壁底部有螺旋形的凸起，侧内壁有两条不规则的环坑，加上影青那种明亮的釉色，将水倒进去后，用手指轻触水面，所盛的水就如山间的小溪在流动时碰上一块小石头那样，打了一个转，令人产生水在流动的错觉。究竟这是作者有意还是无意营造出这种效果来，无从稽考。
工艺不算精细，整体上却十分精美——这是我对这笔洗的评价。
或许，玩物确是可以令人丧志；但志消了，就会将目光更多地关注内心，与他人磕磕碰碰的机会也少了。
2008年3月3日
注：后一行家见之，称那是“豆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