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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为何气得大骂:“娘希匹,郭汝瑰!” [转]
<div class=t_msgfont id=message29837440 title=""> 中新网9月24日电 一个出身书香世家的黄埔子弟,一个备受老蒋器重的嫡系中将,居然是“最大的共谍”。日前,凤凰卫视《风范大国民》栏目做了一期节目“卧底将军郭汝瑰”,讲述郭汝瑰的一生传奇。
以下是节目文稿节录——
“天子门生”睹国军黑暗 想联系共产党苦无门径
马鼎盛:郭汝瑰出身将门,先为黄埔五期,再入陆军大学。在抗日战争中,率旅参加淞沪会战,与日军反复争夺七天七夜而阵地不失,名扬军界,备受陈诚赏识;长沙会战中又得薛岳青睐,成为蒋介石眼中的军界精英。谁知老蒋贴身的红人,居然是中共秘密党员,抗战时期就同董必武建立联系。在国共决战的生死关头,郭汝瑰进入国防部作战厅长,经常向蒋介石提供作战方案,听取指令,有机会将大量最高机密送交共军。他多谋善算,受最高当局信任,连杜聿明也扳他不倒。在国民党步步溃败中始终官运亨通。解放战争后期,蒋介石任命郭汝瑰为兵团司令,防堵解放军入川。郭汝瑰在宜宾 通电起义,破坏了蒋固守大西南的计划。蒋介石到台湾后曾说:“没有想到郭汝瑰是最大的共谍。”台湾有报纸写道“一谍卧底弄乾坤,两军胜负已先分”。然而一个出身书香世家,以黄埔子弟备受老蒋器重的嫡系中将,怎会是“最大的共谍”呢?
解说:他就是号称“传奇共谍”郭汝瑰将军的独子——郭相操,今年63岁的郭相操曾任重庆市北碚区环保局工程师,1997年郭汝瑰去世后,他带着女儿搬进了这所位于重庆北碚的老屋,努力保留着父亲留下来的一丝丝回忆。
马鼎盛:郭汝瑰1925年考上了黄埔军校第5期,正值第一次国共合作,周恩来、恽代英、肖楚女、吴 玉章等共产党人先后在学校任职,并公开宣传共产主义。郭汝瑰深受影响,立志成为共产党员。不料蒋介石发动了“四·一二”政变,开始“清共”。此时,郭汝瑰 暂时安身在杨森部队,他秘密参加了共产党,暗中筹划组织“兵变”。暴动失败受重伤,当师长的堂兄郭汝栋送他去日本进士官学校。他的组织关系也由此中断。从 日本回国后,郭汝瑰又考进陆军大学,当时蒋介石自任陆大校长,杨杰改任教育长,郭汝瑰又一次当“天子门生”。陆大毕业不久,郭汝瑰进了陈诚的18军。 1937年“八·一三”淞沪抗战,他因战功受到陈诚重用。此后一帆风顺,仅几年间就当到了军参谋长,由上尉升到少将。
解说: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抗日战争全面爆发。郭汝瑰所在的第十四师奉命参加淞沪会战。
解说:受命于危难的郭汝瑰,率部在上海郊区与日军浴血奋战七昼夜。到奉命撤退时,所辖官兵8000多人只剩2000多人,这一仗,奠定了他在国军中的地位,也使郭汝瑰成了上海家喻户晓的人物,宋庆龄、何香凝组织的慰问团专程来到四十二旅,特别送给郭汝瑰一件毛衣。
解说:1938年7月,郭汝瑰又因“保卫武汉又不战于武汉”的全新防御方案,获得陈诚的赏识,晋升更加迅速。抗战胜利后的郭汝瑰已置身国军上层。然而由于亲眼目睹国民党的腐败黑暗,他开始寻找机会,设法与共产党恢复联系,但却苦无门径。直至1945年一个偶然的机会,使郭汝瑰的人生轨迹由此改变。
郭相操(郭汝瑰之子):这里就石灰路,当年我父亲两次晋见董必武就是在这个石灰市附近的青年会,董老和我父亲分别从前后门进去,很谨慎,每一次我父亲都是表达希望早日归队,回到革命队伍里来,从那以后呢,任廉儒就跟我父亲战斗在一起了。
记者:为什么要选这么一个地方来见面?
郭相操:因为当时任廉儒有很深厚的社会上层的背景,他在基督教会里面,他有很多朋友,而这个基督教会里面,是最不容易被军统特务、中统特务怀疑的地方,所以这个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
解说:中共高层经考虑,决定让郭继续留在国民党内,发挥其特殊的谍报功能。恰好,从1946年开始,经陈诚推荐,郭汝瑰被任命为国防部作战厅厅长、授中将衔。
韩兢(韩练成之子):郭汝瑰当时是国防部第三厅的厅长,他跟我父亲一样都是离蒋介石距离很近的。
解说:韩兢,中共十大潜伏高手之一韩练成之子。解放战争期间,郭汝瑰与韩练成同为潜伏在国军内部的共产党员。
韩兢:因为他们在蒋介石身边很长,他们对蒋介石非常熟悉,他们很清楚蒋介石对于这个战场上的变化是最多只能看到第三步,看不到第四步,那么我父亲和郭汝瑰他们就可以在战役的第四步、第五步,甚至在第六步上做文章。
郭相操:他有八本日记,八本日记上面全部都是记的国军大事,开什么会呀,任廉儒来呀,他就在底下记着“廉儒来”三个字,起码是两三百次呀,那就是说任廉儒来一次那就是传达一次共产党的指令或者带走一次情报。
蒋介石气得大骂:“娘希匹,郭汝瑰!”
解说:从1945年5月与中共建立秘密联系始,至1949年12月领导国民党72军在四川沪州起义为止,郭汝瑰累计向中共提供了大小100多次情报,其中,包括国民党关于孟良崮战役计划、淮海会战计划等文件。
马鼎盛:郭汝瑰频繁为中共提供绝密的军事情报,难免险情不断。淮海战役后,解放军准备大举渡江,直捣南京。蒋介石挖空心思制定庞大的江南作战计划。郭汝瑰将作战方案报送老蒋同时,也将密件交给中共联络员任廉儒。不巧任廉儒的直接联系人陈家康不在,只好 请上海民革主委王葆真转交。不料王葆真突然被捕。古稀老人王葆真销毁了情报,被捕后虽受尽毒刑,至死不供出任廉儒和郭汝瑰,使他们有惊无险。辽沈、淮海、 平津三大战役以后,蒋介石怀疑郭汝瑰又苦无凭证,他一时任命郭汝瑰为第10军军长,一时又改任第18军军长,“望早日到职”,但不久又莫名其妙地免职,改 任第72军军长,立即开赴四川。郭汝瑰以不变应万变。1949年12月11日,郭汝瑰在宜宾正式宣布72军起义。远在台湾的蒋介石气得大骂:“娘希匹,郭汝瑰!”国民党也向中共派遣间谍,也实行策反。
解说:早在1945年,郭汝瑰就要求恢复自己的共产党党籍。虽一时未能如愿,但他从那时起就严格按照共产党员的标准要求自己。在污浊的国民党官场中,坚持廉洁自守。1946年他到南京任职,在四条巷租了一套普通民房居住。当时蒋经国住在三条巷,与他是近邻。一天,蒋经国与亲信贾亦斌去拜访郭汝瑰。
郭相操:结果在四条巷走了两个来回找不到郭公馆。因为他想着总还要有一个比较好的房子嘛,一问都没有姓郭的。这时就有一个过路人指给他看就说那边有一个卖肉的肉铺啊,那上面有一家好像是国防部里面的人。蒋经国就找到那个肉铺一楼就是卖肉的案子,我们家就住在二楼。蒋经国上了楼以后我父亲不在家,就是我母亲、我、我姐姐还有一个老妈子在吃饭。我母亲不认识蒋经国,见到国防部的人来了以为就是下属什么的是吧, 上茶、请坐、寒暄两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热情。蒋经国当时也很震动,因为底下是肉铺,但在上面我们家吃中饭没有肉,只有两道素菜。那蒋经国就讲如果党国的干部都像郭汝瑰这样那党国就有救了。
解说:国民党中枢对郭汝瑰的赏识与日俱增。他周旋于陈诚、何应钦、顾祝同、白崇禧四个军事要人之间,如 鱼得水,得心应手。四人中对他最宠信的还是陈诚。1946年9月,郭汝瑰先任国防部第五厅副厅长主管部队编制,之后升任陈诚的总参办公厅主任,板凳还未坐热,复任五厅厅长,1947年3月,又任作战厅厅长。这样的身份,为郭汝瑰从事情报工作提供了更有利的条件。
郭相操:我父亲从来不收礼,就不接受别人的钱财馈赠,但是我父亲讲很多人送礼他还是有高招,比方说我父 亲有个同学叫张兴奎,是留法的工程师,是成都联合中学的校友,连孙延亮都是校友么,他送礼怎么送呢,就是人家先把钱给张兴奎,把东西礼物送给张兴奎,张兴 奎转弯抹角拿给我妈,事情都过去几个月了,我父亲才知道,气得暴跳如雷。
直言未逃“右派”一劫 临死也未解答杜聿明疑惑
马鼎盛:作为参加抗战的将官,郭汝瑰因为坚持不贪污,他的薪金还不够维持家庭的最低生活,只能靠三 弟在银行工作、兼做些转手买卖补贴家用。身处大后方的达官显贵,却在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甚至利用职权,大发国难财。郭汝瑰对国民党的腐败黑暗越发不满。 进入到国民党高层的郭汝瑰,开始接触军政要员,仅在“中央训练团”,就听了蒋介石30多次讲话,并受到蒋介石和许多高官的宴请。在直接掌管部队前,郭汝瑰 还以为对日作战的失败,主要是装备落后和指挥失误。到暂五师接任师长时,才知道这个暂编师,实际只有三千多人,却上报七千多人。因为国民党的许多军官,都 是谎报人数吃空缺,打起仗来就谎报伤亡逃亡要补给。郭汝瑰更清楚地腐败离失败也就是一步之遥了。
马鼎盛:国共打了22年,共军长期处于劣势,谍报工作生死攸关。抗战期间代表中共坐镇重庆的周恩 来,据说就指挥5千名中共情报员。国民党名将杜聿明在东北和华东战场屡战屡败,看到国军几次重大错误决策都有顾祝同和郭汝槐经手;他怀疑总参作战部长兼第 三厅厅长郭汝瑰是间谍,杜聿明当面大骂说:“你郭小鬼一定是共谍,发的命令都是把我们往共军包围圈里赶!”后来,杜聿明忍不住向蒋介石告状说;我自己就够廉洁了,可是“郭小鬼”更是清廉得不象话:“他一不好女色,二不贪财,甚至连家里的沙发都打上补丁!”蒋介石大怒说:难道我堂堂国民政府的官员,都要到处捞银子才不是共产党,笑话!郭汝瑰当年为了自保,曾经检举国防部少将作战处长刘斐是共谍,没想到刘斐真是属于华东野战军敌工部。而郭汝瑰直属共军总部。中共高级间谍多得认不过来,国民党焉能不败。杜聿明在1959年大赦后做全国政协委员。郭汝瑰病逝前,杜聿明去探望,他抓住郭汝瑰的手说:“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当时是不是共产党?”。郭汝瑰断断续续地说:“光亭啊,我们是属于政见不同。”
解说:新中国成立之初,郭汝瑰被任命为川南行署交通厅长。1950年,中央军委决定成立南京军事学院,来电征询郭汝瑰是否愿意前去任教。他欣然辞去川南交通厅长的职务,于1950年3月到南京军事学院报到。
郭相操:因为我父亲1943年在国防研究院发表了一篇文章论这个小国战胜大国,弱国打败强国的这样一篇文章,在延安的这些领导、军事高层都看过,都说写得好。第二个就是解放军的素质有待提高,办军事学院的目的就是要提高部队的素质。
解说:然而军校的平静生活没能持续多久。1955年,南京军事学院一位投降留用军官“坦白”自己是“国民党特务”,并指郭汝瑰是国民党潜伏特务组长;郭汝瑰随即遭到关押。
郭相操:到1955年,程宗晋跑到保卫部去跪下来承认自己是特务,郭汝瑰是潜伏的特务,是有代号的,这样子就出问题了,出问题了以后就是我父亲当时审问的时候一看有一天好像不对头呀,哪一天我在临淮关打演习啊,我父亲说他不可能又在开特务会议又在临淮关打演习啊,这样子才开始有点疑点。
解说:郭汝瑰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放弃国民党的高官厚禄,毅然投入革命阵营,反遭人诬陷为假起义的真特务。事件后来得以澄清,时任军事学院政委的钟期光上将亲自向郭汝瑰赔礼道歉,并且赞扬说:“在军事学院的肃反运动中,只有两个半人没有说假话,其中你是表现最好的一个。”
郭相操:以后调查清楚了这件事情还是不错的,不会影响提拔不会影响使用,不会影响信任嘛。但是我父亲出来以后他就有很多想法,对这些看不惯。
解说:1957年,郭汝瑰在中共南京市委召开的一次座谈会上将心里积怨与不满,一古脑儿地倾倒出来:“刘邦入关,约法三章;李世民尊贤纳谏,从善入流,所以才能将政权巩固几百年。我们要力行民主法制,才能长治久安。”直言让郭汝瑰没能逃过右派一劫。
郭相操:那时候我读小学五年级,回家我看见他坐在椅子上出神,坐在那里出神。我说:“爹,你在干什么呀 ”,他说:“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过关哟”,我也就没多问。第二天我问他:“爹你过关了没有,他说过了”。又多了很多年他跟我讲,他说:“当时呀在那个大礼堂就是军事院大礼堂,当年冈村宁次受降的那个地方,国防部的那个地方作检讨,他说检讨完了之后呢全场热烈鼓掌”,他说:“我当时惊呆了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这时候钟期光走上来拉住他的手说对了,对了,老郭这就对了。到现在我明白了那个不是对和错的问题,是你服不服的问题。”
古稀之年编写600余万字军事著作 不在意“叛徒”之名
马鼎盛:离休后回到四川定居的郭汝瑰还是没能闲下来,他义务给重庆警备区的干部教授英语;重庆警备区组织民兵演习,他不顾年事已高,亲自教民兵爬山;组织上给他钱修缮住房,他全部交了党费;成都军区按副兵团级待遇,要他搬进别墅楼,他住在北碚的七十多米的平房不搬。郭汝瑰对腐败现象深恶痛绝,经常告诫为政者不要忘记国民党因腐败而失败的历史教训。在北京参加全国政协会议,国家主席杨尚昆请他和邓兆祥吃 饭,他毫不客气地说:“我们的部队无论如何不能经商。国民党军队,就是因为军官敛财,丧失了战斗力。”郭汝瑰还以古稀之年东奔西走,联络当年各方战友编写了两本600余万字的《中国军事史》和《中国抗日战争正面作战战记》,道出历史事实:自1937年7月至1945年8月,中华民国政府军发动大型会战22 次,重要战斗1117次,小型战斗28931次。陆军阵亡、负伤、失踪321万1419人。空军阵亡4321人,毁机2468架。国民党是抗日的,蒋介石 是抗日的。为败军败将讲实话,令人肃然起敬。
解说:这里是位于重庆市朝天门广场的重庆历史名人馆。自2007年开馆以来就有200位历史名人落户其中,郭汝瑰中将也是其中一员。
解说:解放战争结束后,许多国军战俘都是郭汝瑰当年的黄埔校友,1959年大赦后他们大多数选择台湾,从此远离国土多年。许多人在后来写《国民党将领淮海战役亲历记》时,仍然流露对郭汝瑰恨之入骨的感情。1997年10月23日,刚刚完成《抗日战争正面战场史》和回忆录的郭汝瑰因车祸与世长辞,享年九十岁。这位军事家与同样出身于黄埔军校的国民党人的恩恩怨怨,既是国共两党合作和斗争的一个缩影,也成为中国近现代政治史上的一段传奇。
郭相操:去世以后我就收到了他原来在国民党里的老同学老同事的来信,有曾曾的,还有这个,反正好几个人的信,都是一张白纸,“郭汝瑰收”,打开一看是张白纸,当时我就没有理解,过了一段时间我想起来当时他们在陆军大学分手的时候临别真言,就是大家告别嘛, 一切尽在不言中。就是说立场不同和观点不同,我父亲害得他们两百万人都跑到台湾去了他们对我父亲是很恨的,但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一张白纸,表示还是老 同学嘛是吧。
解说:中央军委在为郭汝瑰举行的追悼会上,对他作了很高的评价,赞颂他的一生是“惊险曲折、丰富深刻的一生”,称郭汝瑰“为抗日战争的胜利和人民的解放事业作出了重大贡献”。
马鼎盛:十一届三中全会后,郭汝瑰正式被确定为副兵团级离休干部。他在晚年完成《郭汝瑰回忆录》并正式出版,之后由王钟伦写成的长篇报告文学《独钓龙潭》也相继出版,台湾方面舆论哗然,一些报纸以通栏大标题《一谍卧底弄乾坤,两军胜负已先分》、《郭汝瑰投共始末》,发表长文。有些人在惊愕之余,把一股怨水泼到郭汝瑰头上,似乎没有郭汝瑰“投共”,国民党就不会败走台湾。有的人甚至骂他为“叛徒”,郭汝瑰听到只是坦然一笑说:“战争的胜败,决定于人心的向背。如果站在清王朝的立场,说孙中山先生为叛徒,视郑孝胥、张勋这些保皇派为忠臣,岂不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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