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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年没有这样静下来用心地看――舞狮。刚刚下过雨,地上湿漉漉,树显得格外的绿。青灰的天空,偶尔有雨粉飘飘洒洒。场面有点冷清,与往昔的热闹颇有不同。雨天看舞狮,那鼓点一下一下的,直往人的心里去。那灵动的、五彩的瑞兽在灰灰的天宇下腾挪跳跃,似有一杯酒在胸中慢慢温热,渐渐地游遍全身,最后凝成脸上那久违的酡红……
看舞狮最初是为让牙牙学语的孩子看个热闹。十几年下来倒也成了春节的一个去处。只是红红火火的场面,拱手、寒暄、接送红包成了主礼,看舞狮倒成了其次。
依旧看舞狮,只是人群、盆花、年桔渐渐隐没在灰灰的背景里,耳边只有鼓声,眼前是那一群鲜活的狮子……
小时候也看舞狮。那时,妈妈“回乡改造”,美其名为下放。乡村里舞狮,送给舞者的多是米或者年糕。所以舞狮的队伍中常常有人挑着箩筐,专门装发糕和糍仔,那是舞者的酬劳。间或有人在屋顶竖起一支挂有红包、生菜、橘子、蒜的“青”,就颇有些富贵的气象了,“采青”就成了当日村里的胜景。如果再用笸箩盛出一捧硬币,让狮子在跳跃中清脆利落地用全部硬币砌出“福”、“寿”之类的字样,那简直就称得上巨富了。(因为砌完字后,狮子会把那些硬币一卷而去)那份“豪气”会让乡里津津乐道多年。
雨天看舞狮,童年的记忆如此的清晰。那年我七岁。家里请不起狮子。当狮子舞近我们这条巷子,奶奶便早早关上门仔,和妈妈躲进了睡房。锣鼓声越来越近,七岁的我站在门槛上,踮起脚隔着关着的木门向门外那头破旧得看不出颜色的狮子怯生生地递出一碗酒糟。妹妹即将出生,家里刚酿好妈妈坐月子的酒。放点白糖进去煮煮,酒糟就是我和弟弟眼中的极品。领头舞狮的愣了一愣,倒也爽快,连碗一块儿端走。(那是一个“丰收”碗,为此我可没少挨骂)没有锣鼓声,狮子在家门前躬腰拜了几拜,一路喧闹而去。七岁的我踮着脚站在门槛上,隔着蒙蒙的雾气,看狮子在斜对面的人家门前嬉闹、爬竿、跳板凳……
依旧看舞狮。舞狮结束前总有一场“武术表演”,刀、枪、剑、锄头、飞耙轮番上阵。孩童时还见过舞“红缨枪”的,舞者有点像小兵张嘎的模样,挥动红缨枪,呼呼生风。只是涂上银色、削成枪尖状的木块常常飞出,围观的人群嚷嚷一阵,捡回、装上,再舞!……
终于偃旗息鼓,曲终人散。地面上,那些采青后留下的残枝落叶和周围悬挂着的红灯笼、年花、盆桔依然静静地散发出浓浓的“过年”的气息。来年春节,这里将会有更精彩的舞狮表演。热闹依然,繁华依旧,明媚的阳光下,我会笑语连连地游走于看舞狮的人群中。
只是,也许,
不再心动……
[此帖子已被 东篱把酒 在 2010-2-17 11:51:44 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