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二）——猪公荣|文学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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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倒序阅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10-03-30

　　　　　　乡情（二）——猪公荣　　　　　　　　　　　　

　　猪公荣是赶猪公的，也就是专养公猪为有需要的母猪配种的人；凤池村的，住在凤池圩旁边。猪公荣最出名的不是他的公猪，是他自己。不是废话，是远近有名的“生产”大户。——光着屁股的孩子有四个，有裤子穿的孩子有三个，还有一个在他老婆的肚子里。
　　猪公荣住的是公家给他建的平房，——是因为当年大队要建米机（碾米厂）占用他的老房子位置，公家给他在旁边盖了一间带院子的比他原来的老房子还大还漂亮的房子。也正因为有了这么大的房子和院子，他除了养了两头公猪，还“做广告”一样不断生孩子。
　　猪公荣不务农，他说他从来不做农务，说那些活是女人做的，说男人有男人的活。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份只有男人才做的活——赶猪公。
　　其实你不要以为赶猪公是轻松的活，平时猪走多少路，人也要跟着走多少路，无论多远的村要你去配种，你都要去，还要保证配上，——也就是不止走一趟。而且配种也是一种技术活，——他经常就这么吹嘘，——没有“上不了莨”的母猪（当地管给母猪配种叫“上莨”）。每逢圩期他几乎都出动，是人家趁圩期给他捎话，让他上“某某村某某家”去“上莨”（当然是给母猪）。一趟只能去一家，不是他累，是猪公累，所以他要来回走。
　　这天，他又出动了，是到犁头嘴的其乐家。已经是第二次，轻车熟路，公路边上香蕉林旁，一拐就可以看到那猪舍，还有猪舍旁边的储草房，再后面是其乐家。
　　其乐嫂是三十来岁的少妇，声音娇娇尖尖的，穿着宽大的对襟衫，看到猪公荣和他那猪一拱一拱地来到（公猪是一拱一拱地走的，一路在嗅着母猪的尿；猪公荣也习惯了这样的走法。），便笑嘻嘻地把圈母猪的栏栅打开。
　　母猪是土猪，个头矮小，细皮嫩肉，黑白相间，却想配一窝“苏联种”。猪公荣赶来的是牛高马大的“苏联猪”，也就是白皮金发蓝眼睛的那种，我们乡下叫苏联猪。
　　母猪虽然是首次当“妈妈”，却是第二次“上莨”了，已经让猪公荣“调教”得服服贴贴，一遇见高大威猛的猪公便扎定马步。猪公早就嗅到母猪“走莨”（发情）的味，上来就咻哄哄地骑上去，却把母猪压得矮了一截，“螺丝头”竟怎么也不得法。
　　“别急别急！”猪公荣赶紧上去帮一把，而且很敬业地趴在地上帮忙。母猪太矮小了，而且有承受不住重压的模样，直想逃走。
　　“别走，乖乖。”是其乐嫂，也过去抚摸着安慰母猪，脚却几乎挨着猪公荣的头部，在焦急那笨公猪，还有那所谓有技术的猪公荣，娇滴滴地喊：“对下点，对下点，…不！太往下了，重来…，啊，好了！”
　　猪公荣虽然松了一口气，却还不敢撒手，但又想不失时机地自夸几句，便就趴着的姿势看向其乐嫂，正要说点什么；忽然又赶紧把目光移向别处，没有吱声。
　　给母猪“上莨”很快就结束，母猪已经满足地走开，猪公却还追着母猪乱嗅一气。其乐嫂赶紧把栏栅关上，扔了几条番薯藤让猪们享用，看着还蹲在地上的猪公荣，说：“到家里喝口水吧！”“呵呵，不啦不啦。”“你怎么还蹲着呢？”“哦，脚卑（腿麻木），一会儿就好。”其乐嫂看着一味蹲着却脸红红的猪公荣，说：“那我就忙别的去了，等猪下仔我再给你钱。”“呵呵，好的，好的，我蹲一会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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