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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婆猛然被人抢了儿子,愣了一下后发狂地从地上爬起来追。猪乸昌抱着小孩跑得慢,很快便被追上,当然不会被傻婆把孩子抢回去。傻婆撕扭着猪乸昌,手打脚踢,甚至用牙咬,猪乸昌就是不放手。
忽然,傻婆给猪乸昌跪下了,抱着猪乸昌的腿不让猪乸昌走,呼号着哭。
“猪乸昌,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妇孺!”一声断喝过后,猪乸昌前面马上冒出了叉腰鼓腮的九婶,叫骂的唾沫几乎喷了猪乸昌一脸。
“九婶,这小孩发高烧,赶紧抱他去迪哥堂看看。”猪乸昌一边说一边把小孩举到九婶面前。
九婶伸出双手接过,一看,小孩的脸果然被烧得发紫,二话不说,抱着小孩径直走了。
傻婆被这结果惊呆了,眼看着九婶远去,不嚎了,却依然抱着猪乸昌的腿垂泪。小女孩扯着妈妈的衣服站在一边,用惊骇的眼光看着猪乸昌。
猪乸昌蹲了下来,面对着傻婆说:“你不要担心,九婶是带小孩去看病,一会就把你儿子送回来。”说完就想掰开她的手,准备去医院看看。
可是任猪乸昌怎样掰,傻婆就是不撒手,好像认准了猪乸昌一离开,她就永远也见不到儿子了,所以不放猪乸昌走。
“也罢,我们一块回到你住的地方等好不好?”猪乸昌无奈地说。
连劝带哄,傻婆终于跟猪乸昌回到那潮湿的市场晒棚底下。傻婆不久又回复到发呆的状态,但是双手一直抱着猪乸昌的一条腿。
过了好长时间,猪乸昌的腿都被抱得发麻了,终于把九婶等了回来,还有那已经退烧的小孩。
这两天猪乸昌和九婶都来帮助喂小孩吃药。傻婆一直是不让九婶他们碰小孩的,但是挡不住魁梧的九婶和力气大的猪乸昌的合力强迫。看着他们给小孩喂药,傻婆偶尔好像还闪过一丝柔和的眼光,但是很快又被迷茫掩盖,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九婶还带了一些像“茫鸡油”(酱棕色的稀鸡粪)一样的液体来给小姑娘治疮仔。小姑娘一开始怕痛,不让九婶碰她的脓疮,也是在猪乸昌的帮助下,夹手夹脚使小女孩动弹不得,九婶才可能给她上了两次药。
两次药上完,疮仔几乎都谢了,没有那么痛了,小姑娘才认定他们是好人,也就主动和他们亲近起来,饿了还会到他们家里要东西吃。
就这样,一切好像又恢复了平静,大家相安无事地又过了一段时间。
这一天傍晚,大家刚从地里收工回来,还没有走到村口,便听到村里有着异常的骚动。只见留家的老人和小孩,几乎都围在池塘边上,有的在指指点点,有的把晒衣服的竹竿伸到水里,是想捞什么;有的衣服也没有脱就下到池塘里,在水中淌摸着。
看到大家回来,人群中飞跑出一个小姑娘,是傻婆的女儿。她跑到猪乸昌前面扯着他的衣服,哭喊着:“伯伯快去救我妈妈,我要妈妈。”
大家知道傻婆出事了。猪乸昌牵着小女孩的手快步来到池塘边,放下担着的一对空篸,让九婶帮忙看着小女孩,自己扑通一声跳到水里,和大家一起摸捞起来。
原来傻婆刚才又和往常一样,背着儿子到池塘边洗东西。小女孩一个人在附近的塘基玩。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傻婆竟掉水里去了。还是也想来洗东西的一个婆婆看到的。她正走到池塘边,看到傻婆好像想站起来,却失去重心往前扑进了池塘。她马上呼救,引来了在家的老人和小孩。一开始大家还能看到傻婆忽沉忽浮地在挣扎,但是很快就没有了踪影。
到天快擦黑的时候才把傻婆母子俩捞起来,都已经不行了。
草草埋葬了还不知道名字的两母子,村里不知道如何安顿那个剩下的小女孩,大家都把眼光看向猪乸昌,因为是他一直拉着小女孩去送别那两个不幸者。
“对!我以后领养她了。”迎着大家探询的目光,猪乸昌毫不犹豫地说。
小女孩一直在哭,手里紧紧握着一尊小玉佛。原来是系在小男孩脖子上的,作为唯一的遗物,猪乸昌把它取下来交给了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