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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喜回住的地方换了衣服才去广播站。广播站的张站长让她改了稿,还介绍了新广播员让她认识,是一个刚从白沙调过来的年轻人,叫黄勇泉。小伙子很精神,略显腼腆,这和他已经干了两年的广播经历有点不相符,但谈吐间的文雅让来喜觉得很新鲜。毕竟是农村姑娘。
快吃午饭的时候来喜才回到工地,正想换回刚才的湿衣服再去搬泥,却在宿舍门口遇到了猪乸昌。
“吔(音译,爹的意思。),你怎么来啦?”来喜惊奇地问道。
“我到新昌卖猪崽,顺便带东西来给你。”猪乸昌一边说,一边把手上的包裹递给来喜。
“带什么来给我呀?”来喜一边接着一边把猪乸昌让进室内,迫不及待地拆包裹。
“就是那么性急,也不先让我喝口水。”猪乸昌假嗔地怪责着,却笑咪咪地看着女儿猴急的模样。
“哎…,你告诉我嘛。”赶紧放下包裹去倒水,也撒娇地说。
“天气凉了,我把厚一点的夹被给你带了来,在新昌还给你买了一个叉烧包,有半斤饼干你留着晚上饿了吃。”猪乸昌坐下后,一边接过茶缸一边说。
这边厢,来喜早就把包裹打开。包子还是热的。来喜把包子掰开,把大的那一边递给猪乸昌,说:“我们一块吃。”
“呵呵,我饮茶吃过了,这是你的。”猪乸昌没有接。
“不,我就想看着你吃。”来喜坚持把包子递到猪乸昌嘴边。
“好,我吃一口。”猪乸昌见拗不过,咬了一小口。
“不,大口一点。”来喜。
“不啦,你吃吧!”猪乸昌。
“好,我们一块吃。”来喜也咬了一口,见父亲咽了,又把包子递过去。
“真不吃了。”猪乸昌站起来。
“不,一定要吃。”来喜抱着父亲的肩膀,又把包子喂到他嘴边。
猪乸昌又咬了一口。来喜也咬了一口,快乐地让父亲再坐下。
“不坐了,我要回去了,家里的猪等着我喂呢。”一边说,一边拿起刚才进门时靠在桌子边的油纸伞,匆匆出门;走出一段路了,又回过头来向来喜摆了摆手。
看着父亲微驼的背脊和踉跄的脚步,来喜心头涌动着又酸又甜的滋味,眼眶里转动着一层让她视线朦胧的液体。擦了一把,已经看不到父亲的身影了,把目光收回来。
她才不相信父亲去喝茶吃点心哩。自从懂事开始,她知道父亲生活很节俭,几乎所有的都是为供她而支出,还要一点一点地省着为她准备嫁妆哩。
来喜把刚才父女俩一块吃的那一半包子吃完,眼眶里却滚下两滴泪珠。
收工了,大家都回来了,简易的饭堂热闹起来。
今天是芋头饭,每人端着一大碗灰白灰白的芋头饭吃得津津有味。半碗下去,涞妹便憋不住话了。推了一下旁边的羊牯仔,指着晒着的被子说:“嘿,昨天濑尿啦?”
“去去!是被子拖倒了煤油灯,弄脏了。”
“哈哈,涞妹子应该接着问他是什么原因把被子翻到煤油灯上。”一个吃得最快的小伙子一边咚咚地敲着碗一边笑嘻嘻地说。
原来是羊牯仔睡觉的时候老放屁,和他一块盖一张被子“蒸咸鱼”(头和脚倒叉)睡的羊牯仔父亲受不了,用脚指头夹着被子想把臭味掀出去,不小心把旁边的煤油灯给打翻了,沾了一被角煤油。所以,一早上起来就把被子洗了。
“还不是老吃芋头搞的,我也不想放屁呀。”羊牯仔争辩道。
“哈哈哈……。”涞妹子笑得喷了一地饭,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来喜轻轻敲了一下涞妹子:“没正经,吃完了到宿舍找我。”站起来洗碗去了。
涞妹子回到宿舍,只见来喜背着手站到她面前,还故意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她的眼睛。正奇怪,忽然,一块香喷喷的包子变戏法一样跑到了她嘴边。涞妹子就着来喜的手咬了一口:“叉烧包,给我。”
涞妹子嚷嚷着把包子接过去,又咬了一口,一边吃一边问道:“哪来的?”
“我爸爸刚才来过,是他带来的。”来喜一边拍打着刚才换下来的已经凉得半干的衣服一边说。
午饭后休息半个钟,又开工了。来喜穿回刚才那件湿衣服,继续挖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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