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黎明破晓时|情感天地

离线陈乔樱

台山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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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倒序阅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11-09-07

插图源自网络

     晚上十二点，看了一出电影《爱在黎明破晓时》(Before Sunrise)。美国旧片。
    一般题材，郞才女貌的俗套。
    但这部作品的创作手法，无疑是新颖独特的。以对话为框架，表演略显夸张。
    这些对白，很快就吸引了我。我素来喜欢听人对话，认为在阅读一本有声音有色彩的书。
    画面是飞快向前的列车，一对陌生男女在列车上相遇。杰西，来欧洲旅行的美国游客；席林，迷人的法国女学生，他们素不相识。
    坐位相邻，他们相约共进午餐。在餐桌上谈论人生，政治，父母对子女的教育、上一辈的婚姻恋爱观念…
    对话滔滔不绝。
    伴随他们妙语连珠的谈话，是席林象牙般的侧面。阳光下，席林精致的鼻子和浓厚的睫毛在脸的另一侧投下重重的影子。
    杰西心猿意马，几次想要把散落席林脸上的卷发撩拨，手停在半空。
    舒展悠扬的背景音乐，窗棂里一格格向后倒退的绿野青山，农庄田园，闲散农人，牛羊牧马…
    杰西本该在维也纳下车，然后于次日搭机返美，但勿然妙想天开，邀请席林与他一同下车。
    他说我身上没有足够住旅店的钱，想邀你，一边游览这座城市，一边继续交谈，度过一个特别的夜晚。若我是疯子，你可搭下一班火车离开；若我不是，你也可以了解我的为人。20年后，当你婚姻亮起红灯，你开始幻想当初若嫁给其他男人会如何？然后你想起我，也不过是个乏味的废物。然后庆幸自己嫁了一个好老公，不再胡思乱想。所以现在跟我下车，可挽救你20年后的婚姻。
    席林几乎来不及矜持，相随下车。
    萍水相逢的妙龄男女，漫步在维也纳街头，继续谈论政治，人生和爱情。
    席林表情有点夸张，双手不停地随着说话的节奏摆动。
    在一座桥上，他们偶遇陌生人，邀请他们去看戏，他们愉快地应允，但并没有去。
     经过一个没名字的墓地，死者不知从何而来，为何而死。场景有些静穆，芳草萋萋。
     在一个十三岁女孩的墓前，席林回忆起十年前她曾到过此处。
    席林说，十年前她十三岁，我也十三岁，如今我二十三岁，而她仍是十三岁，这个墓地于我而言，很重要。
    经过繁华的街道，异国风情，来往游人，神态各异，衣香鬓影，目不遐给。
    在某唱片厨窗，他们停下来听一首歌，一边听一边愉悦相望，当光目光相遇时迅速避开，如此反复着，一些孩子气，一些矫情，法式的浪漫意味。
    经过露天茶座，遇一算命老妇，老妇拉住席林手说：你们刚相遇，你会有伟大的事业，而他则是尘埃，很快会消失。席林深信不疑，杰西对之则极力挖苦。
    经过塞纳河，河边一流浪诗人，请他们说出一个字，然后为他们作一首诗。席林俏皮地眨着眼睛说“雪糕”。诗人吟哦道：“萍水相逢，犹如手上雪糕，不知从哪儿来，会往哪里去”。席林感叹有些宿命，而杰西认为那家伙只不过是预先作好了一首诗，随便把客人点的字句加上去而已。
　　在餐馆，席林说要给好朋友打电话，作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铃铃，铃铃，铃铃…然后用目光示意杰西接电话，杰西愉快地做了个接听电话的动作，他们以打电话的方式，互诉衷场，眉来眼去，风情种种。

在酒吧，杰西甜言蜜语向老板赊得一瓶红酒，席林趁左右无人，偷了两个酒杯然后离去。
回到公园，万籁俱寂，席林金黄色的卷发散落一地，地上绿草如茵。他们相饮，相拥，相欢，初吻，彻夜长谈…

    黎明终于来临，破晓时分，维也纳沐浴在清淡的朝霞里，雾蔼沉沉，鸟音袅袅，浅草迷迷，他们缓步于巴黎的凌晨。
    路过一家民居，有老人在弹巴赫的钢琴练习曲。他们停下来，随琴曲起舞。青春美丽舞步，错落映在黎明将亮的彩色琉璃窗里，与老人落寞清凉的琴声交替，流动的光帘掩映。
    日出之前，告别，相拥而泣。

    时光短暂，正如画里飘逝之光影。
    他们相约着来年六月六日六时，在维也纳重逢…
    火车远去，空余笛鸣。日之将出，霞光纷呈。生命中如此美丽的驿站，转瞬消逝。
    人的一生，遇上的事情多不胜数，但象这样充满浪漫情调的邂逅，还是不可多得。除非彼此还有些年轻可爱，或是有些才华、有些趣味。至少，某人有些财富而某人则有些美貌。
    当你既不是青蛙王子又不是灰姑娘但仍然有美丽的偶遇，那一定是做了什么好事，上帝给你奖赏。
    当邂逅是邂逅时，经久美丽；
    当邂逅是结果时，终显勉强。
    生命苦短，追忆绵延。
    假如生命重来，我们不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