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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讲坛 红楼梦之 秦可卿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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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燕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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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讲坛红楼梦之 秦可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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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情可情”
      文:龙阳君
        秦可卿是宁国府贾蓉的妻子。可卿是她的乳名。她是金陵十二钗之一,    是营缮司郎中秦邦业从养生堂抱养的女儿,小名可儿,大名兼美。
      她长得袅娜纤巧,性格风流,行事又温柔和平,所以,她深得贾母等人的欢心。秦可卿原是警幻之妹,在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的时候,她被警幻仙子“许配”给了贾宝玉。她妩媚有似宝钗,袅娜如黛玉,但可惜她在书中是转瞬即逝,所以,她是红楼梦中最有疑点的角色之一。
      她的判词为: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意思是:高如天,深如海的柔情变幻出来的身躯,与滥情人相遇一定会出现越轨的行为。别说不争气的事情都出在荣国府,造成祸端的实为宁国府的人。
“秦可卿”三个字谐音“情可情”,但这三个字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它必须与另一部伟大著作联系起来才能完整地表达其涵义,这部著作就是老子的《道德经》。很明显,“情可情”与《道德经》的开篇三个字“道可道”如出一辙。按照这一模式,“情可情”后面的没有说出的话就是“非常情”,对应“非常道”。见到“非常情”三个字,人们会立刻想起秦可卿的两件大事:与公爹的暧昧关系,贾宝玉在秦可卿的卧室中梦游仙境而初通人事,这种极不正常的行为难道不是“非常情”吗?
     我们曾经论述过:作者曾将《红楼梦》写完过,共有“百十回”。然而现存仅有不到八十回的残稿,但是带有脂砚斋批语。那么,八十回后到哪里去了呢?由脂砚斋的批语可知,是由“借阅者迷失”的,连其本人也连道“叹叹”

  我们也曾论述过:这样一部带脂砚斋批语的八十回本《红楼梦》(原叫《石头记》),看起来是不完整的半部书,实际上却同时包含了两部完整的书——一部小说,一部历史。作者将后三十回主要人物的命运写入了前八十回中,比如第五回的判词便起到了这种作用。因而,读者可以从判词中了解到十二钗最后的结局。然而,在这十二钗中,唯独秦可卿是个例外。秦可卿从第五回出场,到第十三回她就去世了,第十四回为她送葬,秦可卿就暂时告别了《红楼梦》一书,到底后文是否会出现像高鹗伪续那样的“托梦”我们无从得知。
       假如单单从小说角度看,秦可卿既然到第十四回故事便结束了,读者就应对这个人物有一个完整的概念,但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只要认真思考一下,便会发现,在秦可卿身上存在着大量的“误谬”,也就是“谜”。这种“误谬”是一种客观存在,是作者有意留给读者的,因而作为读者,就不应回避它,而要正视它、揭示它、研究它。通过发现、揭示、研究、解决这些“误谬”,读者便可熟悉到《红楼梦》堪称“谜书”,或者就像我们曾作过的形象比喻——《红楼梦》就像一部“密电码”见《带脂批的八十回〈石头记〉即曹著之全璧》,载于《红楼解梦》第一集。谁假如能够解开这些“密码”,谁就能够成为曹著的“解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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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之死与她的风月情债
  文:留得残荷听雨声

  “盘内盛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这句话同样用来暗示房间的女主人是多情好淫的角色,但是这句话是以讹传讹。安禄山叛乱前受唐明皇宠爱,杨贵妃(号太真)认他为养子,安禄山跟杨贵妃有私情,安禄山曾经用指爪抓伤了杨贵妃的胸乳,因为“指爪”跟“木瓜”音似,后来就讹传为“木瓜”。说是安禄山掷木瓜伤了杨贵妃胸乳。曹雪芹沿用了这个错误,仍然是暗示房间的女主人与他人私通。
  “上面设着寿阳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悬的是同昌公主制的连珠帐”。这榻,这帐,是曹雪芹信手拈来,调侃秦可卿居处奢华。
  秦可卿安排宝玉睡中觉时,“亲自展开了西子浣过的纱衾,移了红娘抱过的鸳枕”。在明代传奇《浣纱记》中,西施浣纱时跟范蠡定情,在元杂剧《西厢记》中,红娘抱着鸳枕送莺莺跟张生幽会。“纱衾”和“鸳枕”就成了戏剧和小说中的香艳故事的代称。纱衾和鸳枕本来就是小说戏剧里边虚构出来的东西,曹雪芹把它们也摆到秦可卿的房间里,仍然是为了说明秦可卿是偷期密约的风月人物。
  秦可卿的房间,是曹雪芹用古代真实人物和传说人物、小说人物和戏剧人物中和“风月”、“*”有关的物件,外加自己的虚构布置成的,这一系列故事共同构成风月代表秦可卿的氛围。
  曹雪芹把秦可卿居处定位为:“甜”、“香”、“美”、“艳”、“淫”风格。这恐怕是中国古代小说把风月人物的环境写得最有韵味的了。
  这三条理由说明秦可卿是《红楼梦》风月人物的代表,应该是有说服力的。而秦可卿这个人物是曹雪芹从他早年的作品《风月宝鉴》搬到《红楼梦》里的。
  秦可卿移植自《风月宝鉴》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本有一条眉批:“雪芹旧有《风月宝鉴》之书,乃其弟棠村序也。今棠村已逝,余睹新怀旧,故仍因之。”这段话什么意思?就是:曹雪芹原来写过一本《风月宝鉴》,是他的弟弟曹棠村给他写的序。现在曹棠村已经故去,脂砚斋在看到《风月宝鉴》搬到《红楼梦》里的内容时,想到原来的《风月宝鉴》以及曹棠村的序,就仍然把曹棠村的意见保留了下来。
  张爱玲的《红楼梦魇》说:“俞平伯将《风月宝鉴》视为另一部书,不过有些内容搬到《石头记》里,如贾瑞的故事,此外二尤、秦氏姐弟,香怜玉爱,多姑娘等,大概都是。”根据张爱玲和俞平伯的研究,红楼二尤和秦氏姐弟等故事,都是原来《风月宝鉴》的内容。这些观点应该是说得通的。
  就像《水浒传》用“逼上梁山”的主题集纳“宋十回”(宋江的十回),“武十回”(武松的十回),“石十回”(石秀的十回),用“逼上梁山”来集纳梁山好汉的故事。曹雪芹的早期作品《风月宝鉴》是用“风月”的主题,也就是用因为*丧命的主题集纳若干人物的风月故事。也就是说,因为纵欲而丧命,是《风月宝鉴》几个主要人物的故事。贾瑞的故事也是《风月宝鉴》原来就有的,《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本写贾瑞的第十一回有首回前题诗:“一步行来错,回头已百年。古今《风月鉴》,多少泣黄泉。”这首诗就像是直接从《风月宝鉴》搬进《红楼梦》的。“一步行来错”就是指贾瑞见熙凤起淫心的“一步”,“行来错”就是指动辄上床的*行为。曹雪芹后来写的宝黛爱情绝对不是这一类“风月故事”。在曹雪芹心目中,不同人的“风月”涵义迥然不同。在纯洁的宝玉黛玉身上是儿女缠绵,吟风咏月,是情,是爱,是梦魂相通,是一味体贴,是警幻仙子所说的“意淫”;在*的贾琏贾珍秦可卿身上,是三瓦两舍,花天酒地,是欲,是色,是“皮肤滥淫”


                曹雪芹《风月宝鉴》里边这些因“风月”丧命的故事,基本上以贾琏、贾珍为男主角,以王熙凤、秦可卿为女主角。与贾琏、贾珍兄弟有染的女人,围绕王熙凤、秦可卿奢望“风月”的男人,概无例外,不得好死,比如说:
  贾瑞:因想勾引王熙凤,落入熙凤圈套,白白葬送性命;
  秦氏姐弟:秦可卿淫丧天香楼,秦钟因与智能私通,命归黄泉;
  尤氏姐妹:尤二姐先跟贾珍父子聚麀、后嫁贾琏为妾,终被王熙凤害死;尤三姐先跟姐夫有染,虽立意改过,却被柳湘莲误解,为表*迹自杀……
  《风月宝鉴》里秦可卿的戏是重头戏。但曹雪芹把《风月宝鉴》重新组合到《石头记》时做了根本性改变。那么,曹雪芹可能删掉了《风月宝鉴》里的什么内容?
  一个内容是秦可卿淫丧天香楼。贾珍秦可卿爬灰的内容,《风月宝鉴》写得充分而香艳,曹雪芹创作《石头记》开始时仍然采用这些情节。曹雪芹写这件公爹和儿媳通奸的丑事,有翔实的勾引过程,就是“遗簪”、“更衣”的情节,这是现在已经失传了的脂砚斋重评石头记靖本提供出来的;有贾珍和秦可卿*的具体地点“逗蜂轩”。有目击人,秦可卿的丫鬟瑞珠和宝珠。《风月宝鉴》还写了秦可卿自杀方式:在天香楼上吊,这是至今保留有《红楼梦》第五回里的。这些内容,在从《风月宝鉴》移植到《石头记》中,虽然按照畸笏的要求删去,但曹雪芹心有不甘,不仅在贾宝玉梦游太虚境中保留了秦可卿悬梁自尽的图和判词,还在小说描写中埋下一些不写之写。
  另外被删除的内容之一,可能就是秦可卿勾引幼叔贾宝玉并与之上床的情节。




[ 此帖被燕归来在2011-12-03 13:34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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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楼 发表于: 2011-11-30
秦可卿忧郁
  文:心海导航
     《红楼梦》中的一个未解之谜,就是关于秦可卿的“病”。在第五回中,秦可卿首次出场,宁荣二府设宴赏梅,宝玉一时倦怠,贾母让宝玉好生休息,秦可卿随即应下照顾“宝二叔”的任务,将宝玉引到自己的卧房休憩,由此引发了梦游太虚幻境一事。甫一出场的可卿,丝毫不见病态,还表现出八面玲珑的样子。在第七回中,秦可卿还将自己的弟弟秦钟介绍给宝玉认识,并张罗着给凤姐吃果酒,更与尤氏、凤姐等一起抹骨牌,也未见任何异常。但到了第十回,从婆婆尤氏的闲谈中,得知秦可卿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到了第十三回,秦可卿就撒手去了,实在是蹊跷之极。
在第五回中,曹雪芹给秦可卿的判词云,“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可见秦可卿是自杀身亡,且死因与“淫”字有关。可《红楼梦》第十三回中,却只道“忽然暴毙”。这其中的曲折,非一言能尽。
秦可卿为何因淫而忧虑不堪?因为她淫之对象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公公贾珍。作者没有直接点出此事,而是迂回取道,通过很多侧面来描述此事,可谓用心良苦。第七回中,仆人焦大趁着酒兴大肆骂人,说:“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那里承望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生来!每日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什么不知道?咱们‘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焦大是当初跟着贾代化出生入死的仆人,可以说是宁国府中辈分最高之人,他说的爬灰,就是贾珍和媳妇秦可卿的私情。
至秦可卿生病时,这种不伦之恋更加明朗化。《红楼梦》第十回,从贾珍与尤氏的对话中可以看出,贾珍也因秦可卿的病而“有些心里烦”,如,当得知秦可卿经常换衣裳见大夫,他甚怜惜她“身体要紧”“好衣裳不值的”。还如,当从冯紫英了解到医理极精的张先生之后,贾珍立马下帖派人去请来给秦可卿看病。而当张先生来了之后,贾珍更是亲自陪坐,“以释下怀”,之后更是亲自看了张先生的药方,并嘱咐贾蓉将人参给秦可卿食用,可见贾珍对可卿真是关爱有加。
  虽有名医好药,但秦可卿却回天无力,最终没了。第十三回中,秦可卿死后,贾珍“哭的泪人一般”,如今这个“比儿子强十倍”的媳妇去了,“这长房内绝灭无人”了。说着又哭起来,更是打算尽己所有为秦可卿操办丧事。这番言语举止,实在有失公公的身份。之后,贾珍为秦可卿停灵四十九日,请一百零八众僧人为可卿超度,请九十九位道士打十九日解冤洗业醮,并且按七作好事。贾珍更是为可卿挑了万年不坏的棺木,“只见帮底皆厚八寸,纹若槟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声如玉石”。贾政劝道:“此物恐非常人可享。殓以上等杉木也罢了。”贾珍却不肯听。而当秦氏之丫鬟瑞珠因为秦可卿的死而触柱而亡,贾珍更是爱屋及乌,以孙女之礼殡殓之,一并停灵于会芳园之登仙阁。又有小丫鬟名宝珠的,因秦氏无出,乃愿为义女,请任摔丧驾灵之任。贾珍因为嫌贾蓉只是黉门监生,灵幡上写时不好看,便花了一千五百两银子为贾蓉捐官,送殡时在铭旌上大书:“诰封一等宁国公冢孙妇防护内廷紫禁道御前侍卫龙禁尉享强寿贾门秦氏恭人之灵柩。”
当贾珍心满意足时,尤氏则犯了旧疾,不能料理事务。这里面是真病还是心病,明眼人自是知道。贾珍怕亏了礼数,遭人笑话,就请凤姐来料理秦可卿的丧事。而此事他自己也是过于悲痛病症在身而拄个拐,甚至到了“大不进饮食”的地步,却还是为秦可卿的丧事操劳,亲自坐车去铁槛寺踏看寄灵之所,又赶忙的进城来料理出殡之事,贾珍对于秦可卿的私心可见一斑。在贾珍的操持下,秦可卿的出殡,其场面之宏大、花费之奢侈、往来人士之尊贵,甚至比得上皇家的金枝玉叶。
贾珍对于这位儿媳可谓费尽心思,其中缘由自是明了。
反观秦可卿,这位在婆婆眼中“为人行事无人不喜欢的媳妇”,贾母心中“行事又温柔和平”的重孙媳,却因“爬灰”而背负了的压力,乃至心病成疾,形成了忧郁型人格障碍。在心理学上,忧郁型人格障碍更多地表现出消极悲观的情绪及行为,如消沉、厌世、忧虑、压力大等。而张医生对于秦可卿的诊断是:“大奶奶是个心性高强、聪明不过的人。但聪明太过,则不如意事常有;不如意事常有,则思虑太过:此病是忧虑伤脾,肝木忒旺,经血所以不能按时而至。”可见秦可卿的思想负担很重,过于忧郁。
另一方面,秦可卿又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连尤氏也说“他(秦可卿)可心细,不拘听见什么话儿都要忖量个三日五夜才算。这病就是打这‘用心太过’上得的。”而对于深得众人喜爱的可卿而言,心中最忧郁不堪的事,莫过于与公公的“爬灰”之事。

秦可卿忧郁型人格的恶化
无论是有上等人参等的药石来调养,还是张先生劝解秦可卿要放宽心病也好,都不能改变秦可卿的抑郁。她越来越心灰意懒,用她的话来讲,早知道“知道这病不过是挨日子”,“未必熬得过年去”。此外,秦可卿也怪自己没福气,认为“公公婆婆当自家的女孩儿似的待”,与贾蓉“他敬我,我敬他,从来没有红过脸儿”,与别人也是“从无不疼我的,也从无不和我好的”。事实果真如秦可卿所言么?那么她为何病的日益严重,连“那脸上身上的肉都瘦干了”?
由此可见,秦可卿由于心思细密,思虑过多,难以面对自己与贾珍“爬灰”而带来的后果。《红楼梦》第九回中写道,宁府中人多口杂,那些不得志的奴仆,专能造言诽谤主人,因此不知又有什么小人诟谇谣诼之辞,贾珍也风闻得些口声不好,联想焦大的醉后胡言,多少有些人会知道秦可卿和贾珍爬灰之事,这也给秦可卿带来了深重的压力。
可以说,秦可卿的忧虑情绪一直在恶化,非药石可治愈。就心理学而言,抑郁症比忧郁型人格障碍更加可怕,因为前者属于临床心理疾病,而后者只是人格特征上的表现。人在患有抑郁症之后,不仅情绪受到严重影响,思维也会变得迟缓,且躯体的病症也显著化,如失眠、缺乏食欲、自杀妄想等。而秦可卿的忧郁,不仅事件本身无法更改和消除,也在于她无法得到有效任的社会支持,因而深深地陷入自己的忧虑里不可自拔。
综观秦可卿周围之人,无人可真正帮到她,特别是对于“爬灰”这样难以启齿的事情。而丈夫贾蓉,虽然表面上与秦可卿相敬如宾,事实上却漠不关心妻子。《红楼梦》第十一回,凤姐儿说:“蓉哥儿,你且站着。你媳妇今日到底是怎么着?”贾蓉皱皱眉儿说道:“不好呢。婶子回来瞧瞧去就知道了。”于是贾蓉出去了,丝毫不见其关心媳妇的样子。更有甚者,在秦可卿病重时,贾蓉还伙同贾蔷去帮助凤姐戏弄贾瑞,而对于秦可卿的病,贾蓉只一句:“他这病也不用别的,只吃得下些饭食就不怕了。”可见他对秦可卿的照顾,也是遵于父母之命,丝毫不见夫妻之情。甚至在秦可卿丧葬时,贾蓉仿佛遁形般的消失了踪迹,全都靠贾珍代为操办。
《红楼梦》第七回中,当宝玉闻听焦大提到爬灰之事,好奇多嘴问了一句,却被凤姐连忙喝住,让宝玉少胡说,少相信醉汉的胡言,更是威胁要状告王夫人。其实,凤姐对爬灰之事也有所知,但她只是劝慰秦可卿:“合该你这病要好了,所以前日遇着这个好大夫,再也是不怕的了…… 总要想开了才好。况且听得大夫说:若是不治,怕的是春天不好。咱们若是不能吃人参的人家,也难说了;你公公婆婆听见治得好,别说一日二钱人参,就是二斤也吃得起。”可是这样的开导和劝慰并无疗效,秦可卿虽然回应了凤姐的安慰,让贾母等人放心,但是却早已放弃了希望。
可怜秦可卿,既无法反抗公公的淫威,也无法对婆婆言明一切,更无法从丈夫那里得到支援,只能哀求凤姐“闲了的时候还求过来瞧瞧我呢,咱们娘儿们坐坐,多说几句闲话儿”。可是,忙于操持贾府家务的凤姐也只是应承罢了,即便贾母、王夫人、凤姐儿日日差人去看秦氏,也终归是徒劳。从自责忧虑,到最后的消沉绝望,抑郁难解,这位“擅风情,秉月貌”(《好事终》)的美人在这青春年华就走完了自己的人生,自杀或者暴毙都不重要了,或许对于秦可卿而言,死才是一种解脱。


[ 此帖被燕归来在2011-12-01 14:57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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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秦可卿出身之谜?
【刘心武】
        秦可卿出身之谜(3)

有关警幻仙姑的文字我在这儿不细重复,你自己可以回去翻来看,这不但是一个仙界的人物,而且警幻仙姑和宁国府、荣国府还有...
秦可卿这个原型,她真实的出身不仅不寒微,而且还高于贾府。
  我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不是去胡乱地猜测,而是根据书里面的描写所下的结论。我们要看《红楼梦》的文本,第五回,秦可卿正式出场,带贾宝玉去午睡。她先带他到贾珍和尤氏的那个正房,这是正确的,因为贾宝玉是和贾珍、尤氏一辈的,所以要先到一个正房去。结果这个正房挂了一幅《燃藜图》,《燃藜图》是一幅劝人好好读书做学问的图画。贾宝玉一看就不喜欢,说不能在这儿,于是秦可卿就把贾宝玉带到她自己的卧室。这当然相当出格了,因为贾宝玉是她的叔叔,侄儿媳妇把叔叔带到自己的卧室去午睡,这实在是有点有悖封建礼教的规定。所以书里面写了,有一个嬷嬷说了,说怎么去这样安排啊?但是秦可卿气派很大,满不在乎,说,他能多大,就讲究这个了?就硬把贾宝玉带到她的卧室。
  于是,在《红楼梦》文本里面就出现了一段非常奇特的文字,就是对秦可卿卧室的描写。这段文字大家还记得吗?说,秦可卿的卧室,首先它是挂有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图》,《海棠春睡图》画的是杨贵妃喝醉酒以后,像海棠花一样美丽的情景,贾宝玉喜欢。唐伯虎是明代的著名画家,这段描写说明秦可卿她藏有唐伯虎的一幅大画,这倒也还算不了什么。然后在秦可卿的卧室里面,还有一副秦太虚的对联。秦太虚是宋朝人,对联很符合贾宝玉的审美趣味,写的是:“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袭人是酒香。”贾宝玉说这里好,我就在这儿午睡。然后他环顾这个卧室,不得了!哪里是仅仅有唐伯虎的画和秦太虚的对联呢?是什么样的陈设呢?是这样的陈设:“案上设着武则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好夸张啊!是不是?“一边还摆着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内还盛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这里说的木瓜应该不是真正植物的木瓜,而是一个用玉石仿制的木瓜,是很贵重的东西。“上面设着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悬的是同昌公主制的联珠帐。”你想,这些是什么东西啊?以前的红学界对这一段描写的解释,基本都定这么一个调子,说,这是夸张的描写,这样描写主要是为了表现秦可卿的生活很奢靡,而且她本人很**。这个解释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但是它不能够让我这样一个《红楼梦》爱好者完全信服。
  你说,这些描写表现她生活奢靡,这当然说得通,但说它完全是为了暗示秦可卿生活很**,不太说得通。武则天,或者是赵飞燕,或者是安禄山,或者是杨太真,你说,他们都带有某种**性,作为**的符码出现,这个我认同,但是寿昌公主和同昌公主的故事里面没有什么**的内容。这个寿昌公主应该是寿阳公主,历史上这个人,我不细说。其实关于她的故事很简单,就是一件事,有一天她在含章殿下的卧榻上休息,风吹落了一朵梅花,掉在她两眉之间稍上一点的额头这个地方,这个梅花就拂之不去,在她额头上定格了。她开头很烦恼,但别人一看以后,都赞叹道,怎么那么漂亮啊!于是宫里面就竞相模仿,纷纷用化妆品来画梅花,在当时就形成一种著名的梅花妆。这个故事一点不**,是不是?还有同昌公主的故事也不复杂,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自己亲手用珍珠串了一个帐幔,就是一个联珠帐,当然很华贵,但是谈不到**。而且请大家特别注意,武则天当过女皇帝,飞燕是一个爱妃,杨太真也是一个爱妃,安禄山是后来篡权,一度当过皇帝的人。但是作者他不仅写到了皇帝那样的人物,他也写到两个公主,那么这些夸张的暗示性的符码究竟在隐喻什么?我想,它绝不仅仅是隐喻秦可卿生活很奢靡,或者是说秦可卿很**。它实际上应该是在影射,秦可卿的血统就高贵到是帝王家的公主的地步。你看,这些全是帝王家的符码,而且还两次出现了公主的符码,对不对?它用这样的手法暗示秦可卿真实的血统。
  也可能有人又要跟我讨论了,说人家是小说,是艺术创作,使用一种夸张的方式,你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但是我们读《红楼梦》要通盘考虑,曹雪芹多次写到贾府里面的室内装饰,他都是非常写实的,虽稍有夸张,但是严格写实。比如,他写荣国府的正房,写到了皇帝赐的金匾,还写到了一副银子做的对联,很写实。他没有说把前代帝王的东西搬到那儿去摆着,他说是有大紫檀雕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一边摆的是金彝,是一种很贵重的东西,应该是青铜制品;另一边是玻璃,在那个时代玻璃也是一种很贵重的东西,一个很大的玻璃缸;地下是一溜十六张楠木椅。他写荣国府的正房,非常写实,他的确有一些夸张,但是适度。而且,请注意,他写林黛玉进了荣国府东廊三间小正房里,那是贾政和王夫人日常活动的空间,他就特别地写到,靠东壁设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西边呢,也是半旧的青缎靠背坐褥,挨炕呢,是一溜三张椅子,上头搭着半旧的弹墨椅袱。他不厌其烦地连用了三次“半旧”这个形容词,不但不去夸张,而且写实写到如此“忠诚老实”的地步。可见,写实是他对场景描绘的一个基本原则。
  通读八十回,除了第五回那样写秦可卿卧室,他写其他室内场景,都是近乎白描的写实手法。比如,他写潇湘馆,贾母带着刘姥姥逛大观园,两宴大观园,到了潇湘馆,就看到潇湘馆林黛玉这个屋子,窗下案上设着笔砚,书架上放了满满的书,很写实。他不使用什么极度夸张的手法。又比如说到了探春住的秋爽斋——探春是小说里面一个才女,非常有才能。有的读者粗心,他就觉得探春写诗写不过林黛玉,写不过薛宝钗,写不过史湘云,就觉得她好像比较平庸。一般读者记得惜春会画画,现在你应该懂得,探春是一个书法家,她有特殊才能,她书法好。秋爽斋里面什么摆设呢?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这就是用来挥洒书法的;案上磊放着各种名人法帖,她揣摩各种前代名人的书法作品;而且桌上有数十方宝砚,而不是一两块砚台,这说明:一个是她收集砚台,一个是她书法的创作量非常之大;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这也使用了夸张的手法,但是绝不是极度夸张,是基本上都可以复原的一种景象。她真是一个书法家。如果你细心,你还会注意到,元春省亲之后,因为姊妹们根据她的命令都有所题咏,最后她觉得,为一时盛事,需要做一个总的记录,她便指定探春来誊抄这些诗歌。她为什么指定她?就是因为探春本身是个书法家。
  我说这些,什么意思呢?就是说,《红楼梦》的整体风格从头到尾,以写室内的陈设而言,一律采取写实的办法,几乎没有例外——惟一一处例外,就是写秦可卿的卧室陈设,极度夸张,无法复原。怎么复原呢?哪儿找这些东西去啊?这就说明他有他的苦心,他写别的那些陈设也许无非是烘托气氛,展示一下人物的性格而已;他写秦可卿的卧房陈设,耸人听闻,就是故意要让读者大吃一惊。他的目的,就是暗示我们,秦可卿的血统实际上高于贾府,乃帝王家的血肉——是公主级的人物!
  当然,曹雪芹的这番苦心,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让人领悟出来的,脂砚斋早期批语说,这是“设譬调侃耳”,又说“一路设譬之文,迥非石头记大笔所屑,别有他属,余所不知”。脂砚斋刚开始有可能还不清楚曹雪芹的深意,早期她是边读边批,批前头的时候,还没看到后头,就凭直觉发议论,比如她曾认为小红是“奸邪婢”,读到后面的文字,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错了,才明白原来曹雪芹是要写一个复杂的角色。小红前面的一些作为,似乎“奸邪”,但其实在曹雪芹总体构思里,她最后会与贾芸一起,冒险去救助落难的贾宝玉,是一个有见识,有胆略,敢作敢为的青年女性。脂砚斋弄明白后就对自己前面的批评做了纠正,那么对秦可卿也是一样,开头她可能确实不明白曹雪芹为什么那样描写她的卧室,后来,读到第十三回,她就不仅弄明白了,而且,出于对人物原型的同情宽赦,更为了避免掉进文字狱中,还建议曹雪芹删去了好几“”文字。
  说到这儿,可能有人不服气,说你光是举卧室描写这一个证据,不足以说明秦可卿的真实出身高于贾府。好,那么我们就接着再往下看。第五回,贾宝玉在秦可卿卧室就入睡了,入睡以后就做梦了,梦中觉得秦可卿在前面,好像导游一样,领他去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呢?是“太虚幻境”,是一个仙境。不是别人,而是秦可卿把他引入仙境,这当然也还无所谓,因为是秦可卿安排他入睡的。然后在仙境里面,他认识了一个仙姑,就是警幻仙姑。
刘心武揭秘《红楼梦》第六讲
         有关警幻仙姑的文字我在这儿不细重复,你自己可以回去翻来看,这不但是一个仙界的人物,而且警幻仙姑和宁国府、荣国府还有很深的关系,不是和现在活着的这些人有关系,人家是和两府的老祖宗有关系。警幻仙姑后来就说了一段话,说“今日原欲往荣府去接绛珠”——“绛珠”就是绛珠仙子,就是林黛玉——曹雪芹写这个书,一方面他写实,一方面他确实又非常地艺术,他有一个艺术想像。关于这一点在这儿不细展开,他大意是说,林黛玉是天界的一株仙草,是“绛珠仙子”,警幻本来是要去荣国府接“绛珠仙子”,“适从宁府所过,偶遇宁荣二公之灵”,宁国公、荣国公就遇见她了,当然是阴灵。两人就跟她说:“吾家自国朝定鼎以来,功名奕世,富贵传流,虽历百年,奈运终数散,不可挽回者。故遗之子孙虽多,竟无可以继业。其中惟嫡孙宝玉一人,禀性乖张,生情怪谲,虽聪明灵慧,略可望成,无奈吾家运数合终,恐无人规引入正。”因此就苦苦哀求警幻仙子,求她起到一个引领贾宝玉走上正途的作用,希望警幻仙姑能够帮他们做这件事。
  所以你看,这个警幻仙姑身份很高,她高于宁、荣二公,宁、荣二公见了她,是要苦苦地请求她做好事的。这本来倒也无所谓,但是这个梦境写来写去写到最后,我们就发现,闹半天,秦可卿是警幻仙姑的妹妹。警幻仙姑她怎么引领贾宝玉走正路呢?她就是说,我先把声色之娱让你享受够了,让你懂得这些也无非如此而已,希望你享受够了以后就能够幡然悔悟,觉得我还是去谋取仕途经济罢了,企图让贾宝玉形成这么一个思维逻辑。在这个过程当中,为了让贾宝玉享受**,就把自己的妹妹可卿介绍给贾宝玉。所以秦可卿既是警幻仙姑的妹妹,又是贾宝玉的性启蒙者。你说,秦可卿她的这种身份,难道不是高于贾府吗?对不对?如果是一个养生堂抱来的弃婴,是一个宦囊羞涩的小官僚养大的女子,她怎么能够出任这种角色呢?不可能的。但是《红楼梦》文本就是这么来写的。这又是一个证据,证明秦可卿身份非同小可。
  现在要探讨的是,她的出身是不是高于贾府?那么来看一看有关她的判词,以及唱到她的曲子是怎么样来写的。大家可以回忆一下,在贾宝玉他翻看册页的时候,他就看到,在金陵十二钗正册的最后一页上,画着高楼大厦,大厦里面有一个美人悬梁自尽,然后就有四句判词,这么说的:“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这四句在今后我的讲座中会多次谈到。现在我们只说第一句,就是“情天情海幻情身”。秦可卿的背景是天和海,曹雪芹在为交代她的出身打补丁的时候,为她的养父取了一个名字,叫秦业,那么她是情天、情海幻化出来的一个身子,她的
历非同小可。画一个美人悬梁自尽,是在一个高楼上。这个楼叫什么名字啊?记不记得啊?秦可卿死了以后,贾珍给她大办丧事,除了在府里大厅上安排一百单八个和尚给她念经,还另设一坛于天香楼上,让九十九个道士给她打醮。这个醮的名字是什么呢?是“解冤洗业醮”,要连续搞七七四十九天。这都不能说是暗示了,这是明点。秦可卿上吊的那座高楼,就是天香楼。古本《红楼梦》第十三回的回目原本就叫“秦可卿*丧天香楼”,现在我们看到的却是“秦可卿死封龙禁尉”,这根本不通嘛。龙禁尉是皇帝的卫兵,女的根本不能有那么个封号,何况书里写得很清楚,是贾蓉花钱买了个龙禁尉的封号,怎么能说“秦可卿死封龙禁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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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心武亵渎了《红楼梦》
文:殷谦



  在没读《刘心武续红楼梦》(江苏人民出版社)之前,我想作家刘心武同时又是著名的红学家,对《红楼梦》及曹雪芹的钻研是认真和务实的,为此他以超过常人的勇气续写了《红楼梦》,应该是一部文学及学术价值很高的作品。《续红楼梦》还没有正式出版前,只在互联网上小试锋芒,便在国内文学界引起了轰动,有赞美他写得很好的,甚至怀疑他手里可能有曹雪芹失传的后四十回原著;也有批评的,说他写得极其差,不过干了一桩“貂不足,狗尾续”的事情。虽然刘心武一再声称自己续写《红楼梦》一不为钱,二不图名,只为向曹雪芹致敬,而事实上百万册的首印量让人怀疑他续写名著的初衷,于是也有人怀疑他是傍人篱壁,借“红”图利。且不说这个,我先来试读一下刘心武的这部作品。
笔者虽然不是什么红学家,但对这部古典名著还是情有独钟的,所以只看了刘心武所续的头两回就已经感觉骨鲠在喉了,终于耐着性子看完,只能表示遗憾,这本续作在我看来就是一本毫无价值的失败之作,所以者何?首先我认为刘心武并不是在“续写”原著,而是在“改写”原著的后四十回。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什么叫续写?刘心武首先要接受并在原著的经验模式下将他自己认为的“残缺”部分推进到新的高度,这也是对原著的一种绝对肯定性的态度。可以说原著的所有脉络都是很清晰的,如果你认真续写的话,还是能达到良好的效果的。而刘心武却完全违背了原著的框架以及思路,几乎推倒了原著的体裁、风格、语调,大胆地“独辟蹊径”。这就不是续写,而是改写了,严格来说他是改写了普遍传说为高鹗所续补的四十回内容。刘心武正是以一种否定性的态度来看待原著以及高鹗所续补的四十回内容的,也许他认为高鹗所续补的四十回内容不是很完美和周盈,所以才试图通过改写来补苴罅漏,以使原著达到致极。我想问,你凭什么对原著以及续补的四十回内容持否定态度?这里不难看出当代一些所谓的著名作家的狂妄自大的一面。就算研究一辈子红学,也未必就能变成曹雪芹,改写古人所写的经典并不易,也只有伟大的作家才能继古开今,承上启下,也许真的可以续写出一部《红楼梦》。第一,除非你在曹雪芹或高鹗的时代生活过、经历过。第二,除非你有曹雪芹那样伟大的人格和内在的深度,以及高于曹雪芹的文采以及学识。不是我贬低当代作家,就后者,事实上当代很多作家一样都不具备。
在这个功利又浮躁的时代,有些人非要把本来好的事情弄拧巴了不可。原来好好的电视剧《红楼梦》、《西游记》,有些人就削尖了脑袋非要重拍一下,结果弄得不僧不俗。刘心武所“续写”的《红楼梦》也如出一辙,续写的这些内容,无论从文采、思想理念以及人物的刻画上,还是从格调、趣味以及艺术形式上,都无法与原著沾边,更别说是比肩了。且不说和曹雪芹的前八十回,就是和高鹗先生续补的后四十回来比较,就过程化的写实技巧而言,两者之间有如“天上和人间”的差距。刘心武的“续写”内容,完全葬送了原著固有的真实、自然的品质,拙劣的杜撰不但没有为原著添光增采,反而显得做作而虚假。
  说刘心武是“狗续貂尾”,对于这部古典名著来说这是对他的鼓励,但事实上他是佛头著粪,不但亵渎了《红楼梦》,而且还羞辱了曹雪芹。《红楼梦》是经典巨著,首先它是一部长篇小说。小说是一种写“过程”的艺术,作者对人物情节发展和情感变化的合逻辑及合理的过程化叙写,才能反映一部小说作品的真实性。尤其作为续写、改写者,必须符合逻辑、真实和细致地叙写人物的性格发展和情感变化过程。而《续红楼梦》却是四不像,说它是小说,但里面却有评书的痕迹,说它是评书,但也似乎又是小说。在《续红楼梦》第八十一回,这边说 :“荣禧堂那边,贾政正在待客……”,那边突然“打起折扇”,介绍人物的来龙去脉:“香菱生父甄士隐,乃贾雨村大恩人。”紧接着“醒木一拍”道:“葫芦僧乱判葫芦案时……”作为长篇小说,我看得是云里雾里,自然是惊奇万分,叹服刘心武真会折腾,明明是人们读了原著都明白的事情,他非要再强调一边,把原著本来含蓄的、留有悬念的和回味的东西全都清清楚楚地翻了出来,反倒让人不容易看得明白了。如果说刘心武怕读者不能领会曹雪芹的深意,或者说担心读者看不懂曹雪芹说的是什么,非要诠释的话,干脆就不要“续写”《红楼梦》了,直接上百家讲坛谈红学,或者“看书说史”,可能要比“续写”《红楼梦》务实的多。
从《续红楼梦》一书中可以看出,刘心武先生所塑造的一群人都是没有鲜明的个性和特点的,给我的感觉是人物个个都像空洞的符号,个个都像丢了魂儿似的人,我们从原著中想象出的人物形象,在他的笔下全无一点朝气,再多努力也始终对不上号。就如我们所看到的新拍的《红楼梦》和《西游记》一样,此宝玉非彼宝玉,彼黛玉非此黛玉;此悟空非彼悟空,彼八戒非此八戒。在书中,刘心武无法克服自我主义,宝玉就像个傻子,非得要听刘心武的指令,而黛玉更像是白痴,必须要遵从刘心武的意愿。书中几乎所有的人物都给人留下了一种虚假、别扭的印象。“大不近情,自相矛盾……按迹循踪,不敢稍加穿凿。”这是曹雪芹在原著第一回所写的话,就是批评就像刘心武这种把“创造”当作随意、任性的杜撰。他不但没有把人物写成“自由人”,反而写成了失去自由的“奴隶”,虽然说刘心武研究红学,自称掌握了很多红学证据,但通过这本书可以看出,他所创造的新的叙写模式以及写得故事,并没有体现出他对事实的发现和尊重。
“宝玉一心迷恋黛玉,府里尽人皆知,因之,让黛玉死掉,宝玉必无生趣,说不定自己就去死了。但不论用药毒死谁,若痕迹太显,容易查出,那菖、菱就与赵姨娘密谋,给黛玉配药时,掺进毒物,使其慢性中毒……林黛玉的肉身,因赵姨娘唆使贾菖、贾菱炮制慢性毒药,长久服用后毒性已入肺腑……”(《刘心武续红楼梦》第八十六回)这就是刘心武先生的所谓的“创造”和“发现”,在我看来就是随意、任性的杜撰,难道这就是曹雪芹的本意?刘心武说是“长久服用”慢性毒药,一个“长久”再加之“慢性”毒药,这究竟有多久?是多长时间?自黛玉进贾府到黛玉死,也就十年的光景,难道黛玉进了贾府后立即就被赵姨娘盯上并暗算了?在原著中,林黛玉从一出现就是那种柔肤弱体的女子:“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因此,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黛玉多愁善感,体弱多病,而且经常咳嗽气喘,难道刘心武将此联想成是被人慢性毒害所致?如果说刘心武不是这个意思,这样一个弱女子会对赵姨娘造成什么威胁,要让她下这样的毒手?再说,按照刘心武所说的“让黛玉死掉,宝玉必无生趣,说不定自己就去死了……”真是这样的话,这不正是赵姨娘所望吗?如果说是怕宝玉死了,贾府查下来她难脱干系,那么她毒杀黛玉就能相安无事么?
“这边屋里凤姐心神不定……忽然贾琏回到这边屋,也不说话,来到凤姐面前就给他一耳光,凤姐只敢饮泣……”(《刘心武续红楼梦》第八十九回)这就是我们所熟知的王熙凤和贾琏?平日里精明强干的凤姐在这里却表现得不如个下人,不但没有任何反抗,并且还乖乖地做了贾琏的“通房大丫头”,而伺候凤姐的平儿却成了凤姐的主子:“贾琏就将府里麾下人等召集到院里,当众宣布,要大家从即刻起唤平儿二奶奶,那旺儿夫妇罚到马棚劳作,凤姐其余陪房及丫头婆子等均划归平二奶奶,以后回事皆由平二奶奶定夺。”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平日里对凤姐都要让三分的邢夫人在这里却比老太太还厉害,训斥跪在地上的凤姐:“找掌嘴!你那些私房,统统交出来!你以后再敢如此顶撞,只把你罚入圊厕!”这是凤姐吗?这就是刘心武研究出来的曹雪芹的本意?这种违背原著思想理念的任意的杜撰其实在《刘心武续红楼梦》第八十一回就出现过:“孙绍祖只会皮肤滥淫,逼迫绣橘等丫头大衣服里头一律免去小衣,把绣橘抱到床上,见小衣未免,又发雷霆。那跟着迎春过来的莲花儿,偏去谄媚主子,跑过去俯就说:‘我大衣服一丢,什么都是现成的,亲爷您就消遣我吧!’孙绍祖就搂过去滚成一团。”刘心武很轻松、从容地把汉灵帝刘宏和明末的张献忠荒淫的故事嫁接到孙绍祖身上。由此可见,他忽视了人,放纵了自己的感觉和想象,对人物的理解是病态、浅薄、片面的。
  杜撰并非代表创造,无论是续写还是改写,其实任何创作既受其所利用之素材的制约,也受本身规律之约束,因此不允许有随意和任意性。思想有它本身的逻辑,你可以获得正确的思想,但不能杜撰出思想,不能彻头彻尾地造出它来,因为形象有它本身的规律性和艺术逻辑,这个艺术任务既然是你给自己提出的,你就必须服从它的规律。但是刘心武在续写《红楼梦》的时候,既不受其所利用之素材的制约,也不受本身规律之约束,他把“穿凿附会”的杜撰视为制胜法宝,显然太过自由和任性,也使得《续红楼梦》成为一部不近人情、粗制滥造、空洞虚假的作品。小说是以细节说话的,只有细节真实、准确的小说,才会在整体上形成可信真实的叙述效果。而刘心武在细节上的错误非常多,尤其是在语言的描述上,给人一种不古不今的别扭感。既然是续写,首先要在语境、结构、思路上承袭原著,而刘心武却不是这样,他不是在续写,而纯粹是改写,但改写的质量更是一塌糊涂。刘心武在语境的把握上也显得非常吃力。如:“比以往更忙乎”、“打小没了爹娘”、“在两个叔叔婶婶家过活”、“戏法一变活人化烟”、“这是第二回发话了”、“在这里给你庆生”、“大喜的事啊”、“从来都好啊!”、“一纸欠条”、“一地稀屎”、“拍屁股颠了”、“歹徒”、“立马”、“报告”等等,不一而足。很多口语或词语在曹雪芹的原著里并没有,而在曹雪芹或高鹗生活的时代也未必有这些口语或词语。平儿的口才绝对好,“晨昏定省”这个成语竟然也能脱口而出。甚至我看刘心武打算要让平儿姑娘“唱戏”,随口就说出了“官中药房”,这个只有戏曲行话里才说的“官中”竟然在日常生活里也能张口就来。不知道刘心武是怎么理解“官中”这个词的,这个词本来就是“公共”的意思,按照他写的这句来理解是自相矛盾的:“丸药不都是咱们官中药房自配的吗?原比那些市卖的高明……”这是什么意思呢?公共的药房不就是市买的药房吗?就怕刘心武把“官中”理解成了“官方”,而他的本意应该是,自己府上的药房自配的药丸,远比那从市场买来的好。“宝玉只坐在一旁体味贾母的言简意赅”,诸如此类的句子也让人感觉极其别扭,这种毫无个性差异的对话,都是刘心武任性地把自己的话语强加给了笔下的人物。刘心武处处模仿曹雪芹,但是处处都学不像。《续红楼梦》几乎所有人物,说的都是一种缺乏意义感和心理内容的语言,缺乏新鲜感和那个时代感的语言。曹雪芹和高鹗的语言功力,描写和叙述能力,揣摩人物复杂和微妙的心理活动的能力,捕捉生活细节的能力,是当代那些嗤点前贤的作家不可企及的。
刘心武续写《红楼梦》最大的失败就是违背了真实性原则的“反过程化”叙述,他从来不认真地描写和分析人物的动机和复杂的心理变化过程,尤其在人物塑造上缺乏那种写过程的耐心,常给人一种不易理解的怪异印象。他把自己的思想和趣味强加给人物,让他们绝对服从自己随意的调遣,鲁莽地说话和草率地行事。刘心武对《红楼梦》人物的诗意的想象和浪漫情怀的叙写,缺乏的是合情合理的叙写。他的强迫具有虚假和幼稚的性质,给人的感觉是他就是硬着头皮也要把林黛玉写成武大郎,把赵姨娘写成王婆,把贾琏写成西门庆。刘氏续写的贾宝玉也流泪,但泪水中的含情量太低,与原著里的那个真宰尚存、童心未泯的贾宝玉之间的差距不可道里计。
  可以说刘心武“续写”的《红楼梦》在精神之健全程度、思想之深邃程度、认知之敏锐程度,以及价值观念和精神境界等诸多方面都存在较为严重的问题,不能成为我们以此展开批评的标准和尺度,以及写作据以展开的可靠之基础。《红楼梦》原著成熟的语言艺术和描写才能,写人、叙事之有力与克制,生动的完美技巧,人物对话、动作和神态的细致等等,这些经典的一些特征,刘心武“续写”的作品里几乎都没有,严格来说,无论是曹雪芹的八十回还是高鹗续补的后四十回都没有续写或改写的价值和必要,而刘心武不过是反其道而行之的走极端罢了,他续写《红楼梦》并不是创造性的超越和建构,而是简单的否定和反叛,更没有显示出比原著和高鹗续补的文本更新的拓展和更大的活力、更高的境界,虽然他续写的一些内容也不乏新鲜,但看完后还是让我觉得不过是一锅烂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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