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是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春天的到来,三藩市中午阳光普照,暖融融的。但是,到了傍晚还是感到寒冷,温差极大。今晚,天空布满浓雾,整个城市显得朦朦胧胧。
夜已深,杨谨华由于被一天疲劳的工作折腾,心身极度疲倦。但是,她还是无法放心的入睡,总是担心睡在旁边婴儿床上的小孩子而无法酣睡,梦中那一丝若隐若现的牵挂缠绕着她。
一声婴儿的哭声把杨谨华从半睡半醒的状态惊醒,她立即起身走到婴儿床旁边,轻轻的把婴儿抱起在怀里,慢慢的在房间踱来踱去。她让自己的脸紧紧贴在婴儿嫩滑的脸上,温柔的唱着一首儿歌:“月光光,照地堂,养大我BABY不做放牛郎。月光光,照地堂,BABY长大要上学堂,做个读书郎。月光光,照地堂,BABY长大不入党,不坐公堂,白头到老无病无痛。”
杨谨华不断重复唱着,柔和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清澈动听,宛若天簌神音。婴儿在她的呵护下再安详的进入睡乡。她自己也斗不过睡虫,就抱着婴儿躺在床上睡着了。
杨谨华模模糊糊的进入了似睡非睡梦中,她下意识的控制着难以抗拒的睡意,尽量让头脑保持一点清醒。她身体失去了重量,正在在大气中漂浮。随着睡意的加深,她感觉到身体把地心吸引力作用,慢慢的往下掉下无底深渊,一阵阵寒意笼罩着飘荡的灵魂。
杨谨华不由自主的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婴儿,一阵灌心的感觉从她的身体流淌而过,她感到胸口有一股暖流涌向心房。此时,她感觉到有一种力量把她从寒冷的深渊推向阳光灿烂的地面,她知道这种力量是来自婴儿的体温。就是这种力量,令到她现在拥有生命的源泉,也是让她戾气化作勇气,历尽千辛万苦,带着这个刚生、还粘满母体鲜血的婴儿离开家乡逃离铁幕,孤孤单单的在三藩市居住下来。她下定决心,不管多少困难艰苦,都要把或者养大,让他在这个自由的国度里面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杨谨华意识渐渐地清醒,往事再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帘。她再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毕竟她经历了人世间最悲怆、凄苦的事情。
杨谨华强迫自己进入梦乡,但是,潜意识中的往事记忆无法控制在脑海出现,她眼前浮现那个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她永远无法忘记她拨开看热闹的人群走进去,第一眼看到连自己也无法辨认的脸庞;那一双张开而被血液模糊了的眼睛。那一双本来明亮的眼睛中隐藏的怨恨、控诉。她清清楚楚的紧紧记住那一幕。那一双眼睛中放大的瞳孔,犹如一个摄影镜头,把他看到的全部摄取进去。人世间的痛苦、怨恨、不平、无奈,已经永远和他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一双眼睛留给这个世界的控诉只有杨谨华她自己明白。
杨谨华把这个情景烙印在她的脑海里面,已经永远无法洗擦掉。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亲人,就是这样死在她的面前。他留给她最后的模样是那么刻骨铭心。她心中的怨恨、悲伤把她死死锁住,她的灵魂已经铭刻了仇恨的烙印。
杨谨华不管心中多少仇恨,在那个时代,没有她申诉的权利。这些,究竟是人还是时代的错?她无法解答,也无能为力。毕竟,她只是一个含苞待放的青春少女,只有依附着时代的滚滚洪流、随波逐浪。但是,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厄运一直陪伴着她。本来,她拥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幸福家庭,就是这样一股洪流让这个家庭瞬间变成了人间悲怆、凌辱的地狱,经历死亡恐惧的现实。究竟是厄运还是时代造成的?或者更加恰切的说:是一些邪恶的灵魂借助灾难时代的能量,兴风作浪,为了得到自己所需要的利益背弃人性所造成的呢?谁在实行一次史无前例的人类文明的大灾难?!或者是一些无知的追随者,随波逐流,狐假虎威而无法无天?还是伟大的舵手,无意之中把这一艘有五千年文明的巨轮驾驶触礁历险?她无法探讨。不过,她永远无法忘记她经历过和看到的一切,无法原谅令她痛苦的人们!
杨谨华紧紧抱着婴儿,生怕灾难再一次降临。往事历历还是在目,泪水慢慢淌下。她的嘴唇震动,轻轻的发出微弱的声音:“哥哥,哥哥!你为什么死得这么冤枉!为什么你还是步着爸爸、妈妈的后尘,无缘无故的死?”
杨谨华的抽泣声在宁静的黑夜里,似是鬼泣神哭,几分凄厉。她泪已干,只有在默默地念着刚刚学会的咒语“血咒”。
微弱的声音在空空荡荡的小房间回荡,杨谨华在这种喃喃自语的声中慢慢进入睡乡。
后话明天待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