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受家庭熏陶,时不时学会着写些诗,这一次,他在纸上写了
一首自由诗,是最新的作业草稿;“假如我把你抛弃,你将像那只橱柜
里的臭鸡蛋,谁也不想闻你。假如你把我抛弃,我将像断线的风筝飞向
蓝天,变成阿帕奇直升飞机。”
母亲在给儿子收拾桌子的时候发现这诗,想了想,笑了起来,便把
诗改了改,然后拿到茶几上去;“假如我把你抛弃,你将是一只饿坏了
的流落荒郊的野狗,等着变成狗肉煲。假如你把我抛弃,我将像出网的
鱼儿,自在快活地游来游去。”
父亲从作协回来,在看报纸等吃饭的时候发现了诗,也想玩下去,把
诗又改了改,放在洗衣机的脏衣服上面;“假如我把你抛弃,你将像市场
上无人问津的烂菜花,等着送去喂猪。假如你把我抛弃,我立刻拿出全部
存款,和朋友去一趟欧洲旅游。”
儿子打完球回来洗澡,把臭袜子往洗衣机上扔,他发现了诗,立即着手
改,然后放到电话机旁;“假如我把你们抛弃你们将像两个破产的财主,抱
头痛哭。假如你们把我抛弃,我将独闯天下演绎壮士传奇,成为名人巨界。”
母亲在打电话的时侯发现,接着往下改,改完后拿到卫生间的刮须刀下
压着,但诗的口气却变了;“假如我把你们抛弃,我将是无盐的汤,无米的
锅,无着无落。假如你们把我抛弃,晚饭后没有人为你们削水果,你们将会
缺少维生素。”
父亲在刮胡须之前看见了诗,继续往下改,然后放到电脑旁;“假如
我把你们抛弃,我将没有挑灯夜战的动力,生活失去了吃苦的价值。假如
你们把我抛弃,看完了恐怖片的晚上你们会害怕得睡不着觉,第二天就要
寻人启事找我回来。”
儿子在打游戏机之前发现了诗,一笔定稿,把这张字迹斑驳的纸当作
作业交给老师;“假如我把你们抛弃,我将终身努力,再回到你们身边,没
事找事做。假如你们把我抛弃,你们将要再生一个不会比我好多少的儿子,
只怕你们已过了生育期而生不出了。”
老师作了批语;“假如你们互相抛弃,你们的家就像倒塌的房子,扯
烂的衣裳。假如你们决定互相不抛弃,每天早上分手时一齐高喊;听老师
的话。”
作者 新新人类 李瑗
马上快乐